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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天生就一副好酒量,千杯不倒万杯不醉,有的人则能练出一副好酒量,有的人则一辈子都一杯就倒。
江陵跟梅疏远在一起几个世界了,平日里高兴的时候,就喝喝小酒,因此他都忘了,梅疏远是第二种情况,他的酒量是在江陵不清楚的情况下,自己练出来的。
而江陵在第一个世界时,曾一杯酒放倒了才十三四岁的小国师。
江临川第一次见到他的剑灵时,同样一杯放倒了小九。
按照时间进程,这里是在上古界。
也就是说,梅疏远此时根本不会喝酒,因为江临川一杯酒把梅九灌倒后,就再也不让梅九沾酒了。
脑子转了一圈,江陵的心思便集中在两个字上了“醉酒”。醉酒的梅疏远多可爱多乖巧啊,会黏着他不放,会甜甜的喊“哥哥”,会任由他摆布。
醉酒能做的事太多了。
江陵只要把梅疏远灌醉,就不用担心梅疏远动手捅人掐脖子,能让他随便摸摸,捏捏,揉揉。甚至能亲亲,脱衣服,还有酒后乱性……
梅疏远不是青涩的少年模样了,江陵想。
然后思路直线往下滑,滑到了非常诡异的方向。
江陵打住,抬眸瞥向梅疏远。
正巧,梅疏远止住了咳嗽,手指捂着脸颊,望着江陵。
尽管神色够冷淡,然而指缝间还是透出几分红晕来,连同冷澈的眸子也蒙上了一层迷离水雾。
仿佛将江陵的小心思全部看透。
“腾腾腾!”江陵心脏打鼓,热气贯通全身,少有的羞燥起来。
连忙用手拍了拍脸,试图将温度拍下去。
然而掌心也是炙热的,酥麻的,根本压不下去。
见梅疏远还是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江陵轻轻咳了两声,从容自若的端起酒杯,贴着自己的脸,解释:“我酒喝的有些多,你不用在意,不用在意。”
“哦。”梅疏远眨了眨眼,“有点呛。”
酒水是凉的,白玉杯也是细腻冰凉的,贴着脸颊有些舒服,江陵舒了口气,温度稍微降下一点儿,就开始嬉笑:“慢点儿喝就不会呛着了。”
“喏,不用客气,你多喝几杯。”言罢,用来被他贴脸的酒杯被江陵送到了梅疏远面前,他颇为厚脸皮的问,“要不要我喂你?”
“……”
“不用。”梅疏远回答,声音还算平稳。
江陵听了,忍不住在心里头遗憾,梅疏远小时候明明一杯就醉,长大了酒量虽然还没练出来,却也不会一下就晕头了。
既然如此,就更不能放弃。
江陵又劝:“不就一杯酒吗?怕什么?你以前喝酒可厉害了,我每次都喝不过你。”
最后一句,完全是瞎扯。
一旦开始瞎扯,江陵就收不住最,一通乱说。
梅疏远静静望着起起落落的潮水,许久才伸手去接江陵手中的酒杯。
“这就对了。”江陵扬唇。
“你以前认识我?”梅疏远低头,似乎要饮下那杯酒。
江陵毫无遮掩,极为肯定的回答:“自然。”
紧接着用手比划了一下,补充:“我第一个见到你时,你才这么高,纤细秀美,像个漂亮姑娘。你还会笑,笑起来非常非常好看,你要不要笑个?”
“我不信。”
“啊?”
“没有记忆的事,我都不信。”
“……”
将心比心,江陵自己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突然冒出一个人来,他也不会信。
“放心。”江陵无所谓的笑了笑,回答,“我有足够的耐心和时间去证实。”
梅疏远将到了唇角酒杯放回桌面,握住了江陵的手,将他一把拉了过来。
江陵话音一落,就扑进了梅疏远怀里,哑然失笑:“这是干什么?”
下一刻,他的脸被捧住,唇上贴上了温软的事物。
江陵微微瞪大了眼睛,看着闭着双眸,近在咫尺的梅疏远,有一瞬间真的疑心自己醉了。
因为他很清楚,就算自己一见面就勾引了一把梅疏远,但是对方就算不一见面就要杀他,对他其实也是疏离的。
这种疏离被江陵漫不经心,或者说刻意的“漫不经心”给忽视过去了。
所以江陵目前不期待对方回应,只能自己主动进攻了。他的思路也很清晰,先狂风暴雨一通“猛打”,然后和风细雨的陪伴。
那么现在是怎么回事。
江陵很快就回过神了,因为捧着他面容的那双手在颤抖。
梅疏远松开了他,呼吸交缠,酒味醉人,纠缠过后,梅疏远一步步后退,步伐甚至有点儿乱。
退到一定距离后,梅疏远抬手捂住了唇瓣,声音飘忽:“还是这个感觉……”
“现在我信了。”他呢喃,“我们大概真的认识。”
话音一落,人再度消失。
这次大概又是落荒而逃,江陵心中闪过这句话。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江陵冲着海面挥手:“我在这里等你。”
第211章 (七)
两百零三
江陵第二次见到梅疏远离第一次见到梅疏远只隔了那么两三天; 接下来整整十日都没见过梅疏远。
梅疏远不来; 江陵便自己给自己找乐子。
他活了那么多世界,会的东西很多,只要他有那个闲心,想要消磨时间非常简单。不说别的,要是给他一部手机或者笔记本; 他能打一整天游戏。
但是系统不在,他没办法用积分兑换物品,身上有的东西; 全部都是当年江临川的私藏品。
所幸,江临川是个会享受的性子; 什么好东西都有。
前头拿出来的话本、藤椅、桌子、梅九等; 只是其中九牛一毛罢了。
当然,就算什么都没有; 江陵打坐等候也无所谓,就是那样有些孤寂无聊了。
如此又过了十天,江临川再次见到了梅疏远。
他依旧背着血月华光,踏着风浪而来; 然后站在礁石上; 遥遥望着江陵。
这次江陵也没闲着; 从储物袋中搬出了棋盘; 边上点了金猊香炉,手边当着一盏茶水,自己跟自己对弈。右手执白; 左手持黑。棋盘上黑白子交错,进入焦灼状态,想来已经下了好一会儿。
棋盘之上,黑白子杀意纵横,但是下棋的人姿态却非常的悠闲,一手轻捏棋子,一手挽着衣袖,动作优雅,目光却颇为专注。
每一子都下的非常非常慢。
执白子,他便处处为白子谋划,持黑子又将白子设下的陷阱一一化解。
一人看,一人下,谁也没有说话,居然有种意外的悠然。
月上中天之时,为了应景,江陵点了灯盏立在边上,烛火暖黄,在风中摇摇晃晃。
江陵捏起白子,重新为白子谋算,算了好半响,才重新落子。白子已动,接下来是黑子了,这次江陵没碰黑子,反而往藤椅上一靠,嘀咕:“不玩了不玩了。”
“……”
“好没意思。”
“……为什么?”
听到梅疏远回应,江陵这才扭过头,用期待的神色望着梅疏远:“我等了你二十日,自然是想陪你说说话,可是你看我下了大半天棋,硬是一句话不说,我疑心我要是下一晚上,你就会这么闷一晚上,然而第二天又闹失踪。”
江陵一摊手:“那我不是白等了,多吃亏啊?这种亏,反正我是不吃的。”
“你挺认真。”梅疏远提醒。
“那是当然。”江陵挑眉,“谁让你忘了我啊?我只能重新让你认识我了,知道我会什么,喜欢什么,这不是很好吗?”
梅疏远哑然。
“当然,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会什么?”
梅疏远下意识问:“我喜欢什么?”
“这个太简单了。”江陵目光落在梅疏远身上,笑盈盈的开口,“不说别的,单说你喜欢的人的话,那只有一个。”
江陵慎重其事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我啊。”
“……”
“不喜欢我,你想喜欢谁?先告诉你,除了我之外,你想喜欢谁都没门。”
梅疏远默了默,脸上倒无特殊之色,显然前两次已经让他知晓江陵嘴巴多能说了,而他也有点儿习惯了,至少不会向前两次那般,被影响的那么深。
他不接口,江陵也觉得没意思了,便问:“你要不要陪我下棋?”
“我不会。”
江陵肯定说道:“你会,我当年手把手教会你的,真要算起来,我还是你老师。”
“……好。”梅疏远轻轻应了一声。
这一次是下棋,总不可能两个人挤在一起,所以这次江陵先一步找出了一张椅子,摆在对面,朝着梅疏远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梅疏远拂起衣摆,坐姿端正,和当年一般无二。
江陵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披散的鸦羽墨发上,突然说道:“你要是肯的话,下次我帮你束发,好不好?就当你陪我下棋的报酬。”
“不用?”
“真不用?”
“嗯。”
“好吧。”江陵不由想,上次梅疏远说相信他,顶多是相信两人认识罢了,要说放下戒心,还需要磨一段时日。
江陵很快收拾好心情,又愉悦的问梅疏远想要黑子还是白子。
梅疏远回答:“都可以。”
江陵便直接把黑子推给了梅疏远,挑衅似得望着他:“现在白子占据上风,黑子行错一步,变会被我斩下龙首,疏远你可要看仔细了。”
“好。”梅疏远学着江陵的模样,拾起黑子,在未碰到棋子之前,他的动作有些生涩,碰到棋子之后,一切便自然而然起来。
几乎不用多想,他便落下一子。
江陵神色一凝,随后哂笑:“这下换我为难了。”
“我刚刚一直看着你下棋,你落下白子时,我就想黑子该怎么办。”梅疏远回答。
“我还是第一次听见你说这么多字。”江陵感叹。
“……”
梅疏远垂下眼帘,神色浅淡。
“别勉强,不想说就别说。”江陵话语透着一股子的无所谓,持起白子,利索落下,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带了几分杀伐果断的意味,“请。”
“并非不想说。”梅疏远没有去碰黑子,“而且你总是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我回答不了,接不上口罢了。”
说完之后,梅疏远才去碰棋子,显然心思再度沉入棋盘之间了。
倒是江陵觉得自己被针扎了一下,神色有些动容。
黑子落下,白子落下……
黑子杀招起,白子同样布好了陷阱。
这样有来有往,不仅比自弈来的有趣,棋局精彩程度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江陵抿了口茶水,润了润喉咙。这才开口:“没事的,我说,你听着就是,不用回答。”江陵落下白子,补充,“当然,只限于你对不上的话。你看,只有我一个人说话,没人接口的话,多可怜啊。”
梅疏远点头:“你这一步走错了。”
这句话说的就是棋局了。
“是下错了,又让你抢占了先机。”江陵托腮,“不过这种小错,还不至于让我输,等着瞧。”
“拭目以待。”
时间便在棋局间流逝,偶尔掺杂了江陵悠然的声音。
“我的大部分本事,都是我祖父教的,包括这下棋,我祖父脾气爆,是个臭棋篓子,我长大后就能赢过他了。从此我和我祖父下棋,从来没有输过。”
“一直都是我赢。”
“也算是我小小的报复吧,毕竟他总是苛求我,我当时又打不过他,只能从别的地方出气了。”
“除了下棋外,我还会煮茶,下次泡给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