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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危闭上双眼,脸上、身上的烧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失,原本被烧焦的头发快速长至齐耳,破烂不堪的长裙也恢复成完好的模样,洁白的沙在冷风中兀自颤动着。
女鬼小姐姐长得还挺好看的。
夏玉咂咂嘴,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脯,不留痕迹地挺了挺胸,又恢复了自信。
长得好看怎么样!大胸脯才是女人的资本!
即使对勾引女人来说也一样!
黑线牵上之后,朱君阳一手拉着线,一手拽着夏玉,领着司危走出了工地的院子。
明媚的阳光照射在她的身上,给她带来了几丝不真实感。
她在这个地方呆了五年,如今终于可以离开了。
司危回头看了看工地,没有丝毫留恋地转过头,挺直脊背,大步向前。
……
工地和灵办处很近,只走了几步,她们就到达了目的地。
周奕霖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带着另外两个成员和开大爷跟她打了个招呼。
司危有些不好意思,抬头飞快地把所有人都打量一遍,又快速低头,露出两个通红的耳朵:“你们好……”
夏玉对着朱君阳眨眼睛。
吹灯的时候可没见你那么害羞。
朱君阳则抹了一把她的小手,然后把黑线的另一头递给周奕霖,等他捏住这跟细线才告诉他道:“这个契约只是把地缚灵被束缚的东西由地改成了人,所以被契约者无法离契约者太远,我刚才只和她签定了临时契约把她带回来,现在你是第一个碰了黑线的人,也就是她的新契约者。”
周奕霖懵了:“??”
他就手快接了个线,怎么还莫名其妙地被绑定了?
“这不太方便吧?”周奕霖道,“男女有别,我们绑在一起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朱君阳补充道:“两者之间差不多有五十米的距离,没什么不方便的。”她说完,夏玉就把自己的无名指亮给他看:“你看你看,我和大佬之间也有,不影响的。”
周奕霖:“……那能一样吗?你们两个是连体婴儿好吗?”
夏玉笑了,没骨头似的往朱君阳身上一倚,用行动证明了什么才叫真正的连体婴儿。
司危不好意思道:“如果你不愿意的话……还有其他人愿意和我结契吗?”
朱君阳:“你以为这根黑线那么好弄?这是最后一根。”
所以要么和周奕霖结契,要么回工地,没有第三种选择。
司危又把头低下去了,声音微弱地说道:“要不……我回去吧……”
周奕霖当笔仙那么多年,一直秉着为女孩子服务的原则,业绩零差评!看小姐姐这么失落,他脑袋里快速把利弊走了一遍,一咬牙一跺脚:“结!立刻就结!”
纠结的模样不像是要结契,反而是要去杀人。
司危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唇,低下头不说话,
周奕霖连忙解释道:“我是怕你不习惯,我一个大男人,怎么样都可以,你是女孩子……”
司危小声说道:“我不想再回工地了……”
夏玉欠欠地说道:“周亦霖啊周奕霖,人家小姐姐就这么一点要求你都实现不了,也不怪别人说你弱鸡……”
周奕霖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一个千古罪人,恨不得直接以死谢罪,索性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把手指往朱君阳面前一放:“不想回就不回!来,给我绑上!”
夏玉:“……”她只是想提醒他女鬼小姐姐还曾经说他太弱,周奕霖怎么就跟突然打了鸡血一样?
朱君阳还记着司危的身份问题,绑线之前问道:“你到底怎么死的?”
司危愣了一下:“被火烧死的吧……”
朱君阳冷声道:“只有自杀者才会成为地缚灵。”
“啊?”司危闭目仔细会想了一会儿,突然一拍手,“我想起来了,那场大火里有什么东西爆炸了,我为了逃跑,直接从楼上跳下去了……”
所以她是先自己摔死了,然后又被火烧了一遍。
真惨啊。
不过这个理由倒是挺合理的,朱君阳暂时还挑不出错处,直接把黑线缠在了周奕霖的食指上。
两人指间的线颜色变淡,最后消失在空气中。
周奕霖不自在地动了动手指,有种整只鬼都被绑住了的错觉。
……
司危入驻灵办处一个多月,被周奕霖带着培训,现在已经基本明白了灵界的情况和灵办处的功能。
在这一个多月的相处中,她们和她的关系也渐渐熟捻起来。司危是一个很内向、容易害羞的女孩,今年二十二岁,风城大学财务系的一名学生,死了五年。
周奕霖物尽其用,派她整理灵办处的财务,整只鬼轻松了不少。
腊月的风城倒是很少下雪,不过不下雪可不等于不冷。如果说夏天的风吹来了凉爽,那风城冬天的风里就是夹着一根根针,刺得你浑身发疼。
十二月已经进入了末尾,新的一年很快就要到来。
周奕霖的伤养了一个月也没好利索,夏玉和朱君阳也就一直没走,后来直接从酒店搬进灵办处的空房间,也不接任务,每天腻歪在一起,看得其他人牙根直酸。
多亏了她们,灵办处百多了一丝恋爱的酸臭味儿,不至于那么冷清。
即使周奕霖可能更喜欢冷清一点。
开大爷年纪大了,初雪刚下没多久他就陷入了冬眠,估计要等来年春天冰雪融化了才会醒。
夏玉简直爱死了现在这种蹉跎岁月的时光。
没有工作,不需要学习,女朋友在怀里,玩儿着手机,发发狗粮虐单身狗,有着足够花的钱……
每天的烦恼可能就是一会儿吃什么。
当然了,朱君阳负责吃,她负责闻味儿。
所以在新年即将到来之际,朱君阳成功长胖了三斤,从此以后杜绝夏玉每天跟她念叨吃的。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元旦就过去了。
新的日历被挂在客厅,上面还画着两只憨态可掬的小猪。
夏玉一出客厅就被两只猪吸引了目光,对着挂历喊道:“周奕霖?周奕霖?你怎么跑日历里了?”
周奕霖还不知道咋回事儿呢,从自己房间跑出来,应道:“我在这儿呢?发生什么了??”
夏玉继续对着小猪喊:“周奕霖?你说话啊!”
“姓夏的,我掐死你!!”周奕霖这才回过神来,飞扑过去想掐夏玉的脖子。
朱君阳从旁边把夏玉拽进怀里,司危也从后面弱弱地拉了下周奕霖的袖子,两人成功阻止了一场大战的爆发。
夏玉有靠山,还敢皮,对着周奕霖做鬼脸:“你本命年,我不跟你计较略略略。”
周奕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连带着新日历也看不顺眼了起来。
他怒气冲冲地去拿日历,司危在他身后又扯了一下他的袖子。
周奕霖凶巴巴地回头看她:“干嘛?!”
司危怯生生地看着他:“那是……我从淘宝买的……”
周奕霖一口气硬生生咽回肚子里,抬手把日历正了正,又把手放下来:“挺好看的。”
夏雨忍不住爆发出一阵大笑。
司危这只小鬼虽然内向胆小,但是却格外地能克制住周奕霖。
而且她的身上似乎有一种魔力,能够快速获得其他人的好感。相处一个多月下来,灵办处的成员都挺喜欢她的,就连夏玉也总喜欢逗她,除了朱君阳。
毕竟朱君阳眼里只有她一只鬼!
每次想到这,夏玉的心里总是美滋滋的。
第144章 大家过年好
过了元旦; 日子便过得飞快; 眼看就到了腊月二十八。
灵办处放了假; 有家的回家; 没家的——特指周奕霖,就留在灵办处过年。
到最后朱君阳都没要求司危赔偿手机; 还把周奕霖给她买的手机烧给了她。
——挂历就是用这个手机买的。
她生前的社交账号都能用,里面还有钱; 所以她就忍不住开始买买买; 置办了一大堆年货; 灵办处也有了一丝过年的气息。
今年留在灵办处过年的就她们五个,司危却买了一大堆东西。
朱君阳接快递接到麻木。
吃的诸如成件的橘子、苹果、饮料、啤酒、虾片、春卷;用的诸如春联、鞭炮、新碗筷; 要不是周奕霖嫌麻烦; 她还想买点拉花和彩球,简直是想把这个年往派对聚会的方向过。
夏玉问她:“你不自己留点?”
司危笑着说道:“反正我都死了,钱不花留着干嘛?”
还挺有道理; 于是她们也就不阻止她继续屯年货的行为了。
到了二十九,司危整个人都有点紧张; 又非常激动。
这是几年来她第一次和别人一起过年。
以往的几年里; 大年三十下午商场就关门了; 半夜的时候整个小区灯火通明,千家万户都是一片团圆的景色,只有她一只孤魂野鬼,挑着窗户上没贴福的人家,偷偷摸摸从外面看他们吃年夜饭; 不要太辛酸。
后来小区搬迁,住户陆续搬走,终于在去年的年二月之前全部搬完。
于是那一年,只有她一个人缩在冰冷残破的楼道里,数着星星,迎来了远处大楼的新年钟声。
与她的激动相反,其他四个人都很懒散。
周奕霖自己过了不知道多少个这样的新年,自然没什么好激动的;夏玉则是懒得多想,反正这个年她除了闻闻味儿什么也干不了;白泽不过年,呜呼因为不懂所以也不期待;朱君阳……朱君阳一直都很冷淡,对过年也是如是。
当天晚上司危在客厅坐到了十二点,最后亲眼看着年三十的太阳从远处的天空一点点地升起。
七点多,夏玉醒了,刚走出房间,就听见了司危跟她打招呼:“夏玉!过年好!”
她旁边坐着白嫩嫩的呜呼,也对她小声说道:“夏姐姐,过年好。”
夏玉半天才想起来今天是大年三十,迷糊地回了一句:“过年好啊。”然后进了卫生间。
司危坐不住了,天已经亮了,春联最好要在八点之前贴。
于是她去敲周奕霖的房门:“老大!咱们要贴春联了!”
鬼其实不需要睡眠,所以一宿没睡的司危还很精神,甚至因为过年的缘故,她说话的中气都要比平时足很多。
周奕霖被吵醒了,穿着变出来的睡衣一把拉开门,刚想张嘴吼两句让不让鬼睡觉了,就见到门口的鬼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弱弱地问他:“我是不是打扰到你睡觉了……”
他当然不好再说是,只能说道:“没事,我刚才就醒了,贴春联是吗?这事你得找朱君阳,我还不能现形,贴春联会把邻居吓死。”
从厕所出来的夏玉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直接替朱君阳把活揽下来了:“放心吧!我去叫她,没问题!”
说完,她直接从门里钻进去,摇醒还在床上睡觉的朱君阳:“大佬!起床贴春联了!”
朱君阳反手一巴掌把她推出门外,翻个身继续睡。
坐在地上的夏玉很懵逼:“??”
呜呼迈着小短腿跑到她身边:“夏姐姐你没事吧?”
周奕霖清醒了,哈哈哈地开始笑她:“姓夏的你失宠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夏玉不相信自己会遭受这种对待,爬起来抬脚往里冲,进门一半就被一层透明的屏障拦住了。
——朱君阳的禁制居然开始挡她了!!
夏玉哭丧着脸,往沙发上一瘫,也不管贴春联的事了,满脸都写着颓废,嘴上嘟囔着“她不爱我了”“她爱我”“她爱我为什么因为这点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