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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等的人其实也并没有多么值得期待。
还没坐上一会儿,舒乐就有些困倦的开始小鸡叨米似的打瞌睡。
为了让自己不那么快就睡着,舒乐只能准备找点事儿干。
他抬起头环视了一下周围,发现能问的依旧坐在那里像捆枯柴似的老皇帝。
于是舒乐只得扭过头,好奇的道:“老不死的,你刚刚应该是准备告诉我舒家那本弹劾的册子上到底写了什么的吧?”
老皇帝的表情像是被胶水硬生生粘合起来的。
他看了眼舒乐,神色越发狰狞:“你就这么好奇?”
舒乐抖着腿,真诚的道:“好奇啊,这说不定马上死了,死也想做个明白鬼啊。”
老皇帝森冷一笑:“既然如此,那就等你上了路,让舒家在那头的人告诉你吧!”
舒乐:“……”
啧。
瞧瞧,这对话看上去又没法进行下去了。
幸好舒乐这人从小就是不放弃的性格。
别人越烦他,他越能折腾。
舒乐侧着身子把自己手腕上的新光脑亮给旁边王座上神色不安的老头看:“怎么样?好看吧。”
帝国里贵族身份的每一台光脑都会送入宫中审核,经由帝王加盖印章。
表面上是为了做资料汇总,实则不过是因为皇帝疑心臣民私自培养势力,威胁王权。
当年舒未青给舒乐制作这台光脑时,也一样经了皇帝的手。
只是贵族人数虽已经是帝国总人口的少数,但总共数字却依旧不少。
时隔多年,再次看到。
老皇帝早已经想不起舒乐曾经的这台光脑究竟是什么样子了。
舒乐自然也不会介意他记得不记得。
他自顾自的将光脑在手腕上转了半个圈,暗搓搓的道:“就知道你是随口瞎说的,当年你还跟我爷爷说,这款光脑是你见过最有设计感的了呢。”
老皇帝:“……”
气氛一时间非常尴尬。
然而舒乐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种尴尬的情况。
他想了想,抬头看了眼面前依旧显得颇为空荡的大殿,叹气道:“好吧,既然您对我的光脑也不感兴趣,不如我们打个赌。”
舒乐的表情带上了几分好奇:“我想想啊……就赌顾荣什么时候能攻进这道殿门吧?你觉得怎么样?”
这句话的话音还未落下。
老皇帝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舒乐就站在皇帝身边,自然将他的神色全数收入眼底,笑眯眯的劝道:“别紧张嘛。您都在这个位置上坐了这么久了,说不定也该腾腾地儿了。”
皇帝森冷的视线如蛇信般的绞在了舒乐身上。
说话的声音里亦带着寒意,在苍老枯槁的语调中越发显得恐怖:“舒乐,孤劝你不要如此自信。”
舒乐咧了咧嘴,露出一个笑来,显然很赞成皇帝的看法。
他甚至拍了一下手掌:“所以这种赌博才有意思啊!说不定顾荣就在进攻的路上死了,也说不定您旧……”
舒乐伸手比了个枪的造型。
帝国与联邦的宪制不同。
联邦一直推行总统选举制,而帝国却一直实行世袭制度。
从坐上那把淬满了宝石,奢华无比的王座起的那天——
至高无上的尊贵与权利便与之相伴而行。
没有人会愿意主动放弃这种无数人都望尘莫及的殊荣。
就连已经在这把王座上坐了大半生的君王也同样如此。
从出生于帝国首都星到长大。
从被放逐于流浪行星到回归。
舒乐的视线在面前的王座上停留了几秒,然后抬起头,看了看王座上枯瘦而阴险的老人。
他以为刚刚的那句话一定会让老皇帝暴跳如雷。
然而片刻后舒乐便惊讶的发现,面前的皇帝似乎并没有预想中的那么生气。
虽然老皇帝气得浑身颤抖,面如厉鬼,但却奇异的没有反驳舒乐。
不仅没有反驳,片刻之后,他还幽幽的泛出了一个诡异极了的笑来:“舒乐,孤不会输的。”
那笑容挂在老皇帝干瘪的嘴唇边,“就算顾荣真的带着他的军团打上门来……孤也有办法让他原班原样的给孤退回去。”
舒乐愣了愣,随即跟着笑了。
相比皇帝的狰狞,舒乐的笑容显然真挚多了,“厉害啊!我倒是不知道,您竟然还有这种本事。”
老皇帝的嘴角挑了挑,说不出是笑还是苛毒。
他极缓慢的将苍老的手移到了身下那把王座珠光璀璨的扶手边,指尖深深的扣了进去。
王座的一丝一纹无不精致,就连扶手的左右两侧也各镶一颗海蓝色宝石。
随着老皇帝手指的动作——
舒乐听到了很轻的一声摩擦音。
像是某种机关被打开了的声音。
下一秒。
左右两边的扶手从一个奇怪的装饰线条处缓缓开启。
直到彻底掀了起来。
舒乐抬眼望去,看到了两侧扶手里边装着的东西。
是他在帝国军校里第一课便学过的内容。
机械重离子扫射装置。
舒乐沉默了两秒,目光幽冷的看向了王座上的人。
在没有了扶手的支撑之后,老皇帝的手显得颤抖而不支。
他甚至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着力点,便只得将手放在了同样枯瘦的腿上。
老皇帝同样也看着舒乐,恶意又浑浊的眼里透出一种近乎阴毒的色彩。
他指了指面前扶手内的机械装置,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舒乐,你瞧瞧,这是帝国建成的那年……孤的太/祖爷留给孤的。”
“它拥有帝国最完美的启动系统,最广博的辐射范围。”
老皇帝咧开嘴,“一旦开始轰炸,首都星所有的人……都要给孤陪葬。”
他喘着粗气,咬牙切齿的道,“而你舒乐和顾荣,就是逼孤毁了整个帝国的罪人!千古不赦的大罪之人!”
舒乐眨了眨眼睛。
哟。
这么牛逼啊。
舒乐耐着性子听这老不死的走完,往前迈了两步,探着脑袋去看那很不得了的王座扶手。
可能是这个举动看上去太老土又太不怕死。
以至于老皇帝的的语气反倒慌了几分:“你干什么?!”
舒乐一笑,又瞧了两眼那扶手里的东西,嬉皮笑脸的道:“活到老学到老嘛,要是真的等等被你弄死了,我还能看看这是什么玩意儿。”
老皇帝:“……”
不过舒乐好歹最终还是在王座的边上停了下来。
他低头好奇的看了半天,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好吧,这东西看上去还挺吓人的,等等要是顾荣来了的话我帮你跟他问问——”
舒乐这句话还没有说完。
紧紧闭拢的殿门便被光子切割刃从外一刀划了开来。
支撑了几百年的重量倒塌下来。
发出极为沉闷的最后一丝挣扎。
舒乐还没说完的话就这样停了下来。
他下意识的向殿门的方向看去——
由于宫门突然大开。
阳光一下便洒如了这座幽冷的主殿中。
顾荣从殿外逆光而来,光线从他背后留下了一个好看的剪影。
然后。
他在殿内站定。
抬头。
目光死死看向了舒乐。
却十分温柔的问道:“要问我什么?”
舒乐:“……”
舒乐颇有些绝望的吞了下口水。
完蛋了。
可能是最近素了太久,连看顾荣也觉得秀色可餐了。
只可惜场合不对,氛围也不对。
以后也应该不会再有机会了。
想到这件让人有些郁闷的事。
舒乐偏过头来,特意多看了顾荣一眼。
噫。
总体来说还是不错。
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象拔蚌是象拔蚌的。
就是人品不行。
舒乐照例给顾荣打了个负分。
然后便听到了青昀忍无可忍的声音:“舒乐!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有空看人家象拔蚌啊??!”
舒乐恋恋不舍的移开了眼神,心虚的道:“唉,只是突然想到,我活了这么久……感觉也没个很熟的人。”
他理直气壮的道,“现在说不定要壮烈了,仔细想想,纠缠最深的就是他了,可不得赶紧多看两眼,下辈子别被坑了。”
青昀少见的沉默了。
它停顿了几秒,轻声道:“乐乐,这不是之前的世界。如果死了……”
舒乐的语气显得非常悲痛:“死了就没有下辈子了。哎呀,好难过。”
他似乎又的想了想,补了一句,“算了,没有就没有吧,不用和顾荣互相折磨,也挺好的。”
青昀沉默:“我不懂。”
舒乐嘿嘿嘿的笑了几声:“所以说机甲都傻乎乎的。”
青昀:“……”
舒乐却道:“不懂多好,机甲只有基础的感知系统,不用像人类一样去判断感觉,剥离情绪,分清楚最根本的想法。”
青昀开口道:“你对顾荣的想法,很复杂吗?”
舒乐:“啊?没有,我觉得他是个渣男。”
是个带他穿过老街的弄堂小巷,送过十年生日礼物。
教他机甲建构,常态训练,兵法政规。
的。
渣男。
舒乐再次给顾荣打了负分。
这次的负分比上次还低两分。
舒乐不太想和渣男说话。
也同样懒得搭理尾随顾荣一并进入了主殿的将帅。
银光闪耀的第一军团被舒乐完全无视。
他再次转向了老皇帝,重新敬职敬责的亮出了手腕上的光脑,笑嘻嘻的道:“陛下……其实关于我手腕上的光脑,在设计的时候……”
敌人就在眼前,老皇帝已经不耐烦了。
他扬手在案上一拍:“孤不想再听你说什么你的破光脑,顾荣,孤现在命令你——”
舒乐却硬生生插进了话来。
他已经刻意放大了自己的音量,但由于身体虚弱的原因,声音依旧不怎么连贯。
“我是想说,在这支光脑被设计的时候,祖父为我特地设置了最后一个特殊选项。”
这道声音太过突兀,在殿内的空气中回荡开来。
老皇帝不知怎地心下突然一乱,扭过头去看身旁的舒乐。
由于生病的缘故,舒乐的面颊比以往要红润许多。
那张过分精致的脸泛着薄薄的一层晕色,显得艳丽而张扬。
猛然望去,竟有种五年之前的少年颜色。
只是片刻之间,舒乐已经将手腕上的光脑拆了下来。
他有些干涩的唇微微勾了起来,晃了晃手中的光脑,轻声道:“皇帝陛下,我和祖父不一样,我这人天生反骨……性子野,不喜欢受人威胁。”
在老皇帝寒气逼人的视线里。
舒乐眯起眼,继续道:“让我死可以啊,不过我喜欢拉着别人一起死,不喜欢被别人拉着去死。”
长久的君王生涯给了老皇帝一种敏锐的第六感。
他心跳猛地急促了起来,正要开口,却看到舒乐突然按下了光脑屏幕后的一处旋钮。
舒乐笑盈盈的着看向老皇帝,颇有些惋惜的道:“虽然你又老又丑……但好像的确没更合适的人了,就劳驾你,和我一起上路吧。”
“boom~”
舒乐张了张嘴,模拟出一个爆炸的声音。
然而一秒钟过去了,两秒钟过去了。
十秒钟后。
预期的爆炸始终没有来临。
舒乐:“???”
舒乐终于感受到了这迟来的尴尬。
他茫然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光脑,明明和最初的那个一模一样。
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