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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喟叹了片刻,荣怀文什么都不说,便自己强撑着起身去拿那杯子。
阮玉贞本来侧着身子站着,这会看荣怀文偏生自己起来,心里一急,冲过去便把他按在床边坐下,道:“你还起来?有伤不知道好好坐着么?”
荣怀文不由得微微一愣,心想你不是在生气么?怎么这么快又好了?
阮玉贞看着荣怀文的模样,觉得自己这次是迁怒得有些过分,便抿抿唇道:“我方才只是没听清,你说你要什么?”
荣怀文听着阮玉贞的话,心里微微有些好笑,觉得这孩子的气也不过这么大点,随后却有些心疼他,这会荣怀文也不说破什么,便柔声道:“我有些渴了,麻烦玉贞你替我倒杯水。”
荣怀文的声音是温和的男中音,带了几分磁性,十分悦耳,这声音传到阮玉贞耳中,阮玉贞便是再有些迁怒也迁怒不得,便低低应了一声好,扭头去倒茶。
荣怀文看着阮玉贞倒茶的模样,侧着脸,安安静静的,眼睫浓密纤长,鼻头圆润,小小的嘴唇是健康的红色,还自然带一点上翘的弧度,但最灵动可爱的就是那个梨涡了。
这会荣怀文心里倒忍不住感叹,荣怀谨选阮玉贞岂不是比选辜明廷好了百倍,更何况阮玉贞对荣怀谨还是那么死心塌地……
真是白白辜负了人家。
荣怀文这倒是第一次,因为外人,生自己家人的气。
阮玉贞倒好了热茶,端过来,递给荣怀文的时候便还叮嘱了一句‘小心烫’。
荣怀文心中一动,低声说了‘谢谢’,便伸手接过了阮玉贞手里的茶。
接过茶杯的时候,荣怀文的手掌无意识擦过阮玉贞的手指,二人都迅速退开。
表面上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结果心里都有点纳罕了。
阮玉贞是单纯好奇地心想,荣怀文的手掌真是又大又暖,明明受了伤还那么有力还暖和,有钱人家的少爷身体果然好。
而荣怀文则是有点出神。
怎么会有男子的手比女子的还有细腻柔滑,实在是不可思议……
怀着这个心思,荣怀文掩饰一般地默默喝了一口茶。
·
而这会荣怀谨弯腰站在炉子面前给炉子生火,辜明廷缓缓踱步过来,嗅到一股煤炉子的烟味便不由得捂了捂鼻子,再定睛一看,不由得哭笑不得地道:“你放下吧,已经点着了就不用再扇了。”
荣怀谨并不会这些事,只是看下人做过几次,依葫芦画瓢而已,现在辜明廷说不用了,他便放下了蒲扇。
“你给他脸色瞧了?”辜明廷想起方才阮玉贞的神情,不由得问道。
荣怀谨听到辜明廷这话,目光动了动,“没有,他怎么了?”
辜明廷淡淡勾了勾唇角,“没什么,刚才差点瞪我。”
☆、心结
荣怀谨哑然。
他知道阮玉贞会生气,也知道阮玉贞这次心里难受,可他没想到阮玉贞居然当着辜明廷也敢生气。
而这时,辜明廷看着荣怀谨的神情,目光动了动,道:“你到底准备把他怎么办?”
怎么办?
荣怀谨心中微微一紧。
他其实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可他自己总是有些丢不开,而阮玉贞跟他吵过,也变相决裂过,但真的到了紧要关头,他们也不能谁都不理谁。
辜明廷看着荣怀谨的神情,就知道他心软了,默默挑挑眉,道:“我看你大哥像是很喜欢他?”
荣怀谨不太懂辜明廷的意思,只是有些警觉地盯着辜明廷看了两秒,而辜明廷这会却轻笑一声道:“他对我夹枪带棒的,难道不是想把你们两个凑到一起?”
说完这句话,辜明廷自觉语气有点酸,但还是忍不住警告般地来了一句,“你自己小心些吧,别的,我也没法多说了。”
荣怀谨知道辜明廷说出这些话心里想必是忍了很久,可他就是没法确认自己的心,半晌,只有道:“我知道,你放心——”
放心?
辜明廷听到这话有点好笑,正想凑过来。
忽然房间里就快步走出来一个人。
二人皆是一惊,荣怀谨立刻别过头,辜明廷也退后了一步。
阮玉贞快步走过来,看到二人这个情状,什么都没说,就是默默看了两人一眼,用一种心知肚明的眼神把二人都看得发臊,他方才一提那已经滚了的吊子,扭头往房间里去了。
荣怀谨和辜明廷被阮玉贞这一眼看得竟有些不自在,等阮玉贞进去了,辜明廷剑眉一扬,正想发话,阮玉贞却又快步提着一个空吊子出来了。
只见他走到二人面前,把空吊子往地上哐当一放,然后道:“二位站了这么久,水滚了也不知道,想必是也不急着洗漱。那就麻烦二位一会自己烧水,我得先睡下了。”
阮玉贞这话说出口,不看辜明廷,却只是拿眼睛狠狠瞅了荣怀谨一眼,方才扭头一路小跑进去。
而辜明廷在一旁愣了一会,忽然便低笑出声。
“不许笑。”荣怀谨皱着眉头低喝一声。
辜明廷摆摆手,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这会他堪堪止住笑,低声道:“他这是跟你赌气呢?”
荣怀谨冷冷看了辜明廷一眼,扭头就走。
辜明廷伸手想去拦,却被荣怀谨一把推开,他被推了趔趄,倒也不恼,也没追上去,在原地站了一会,辜明廷看着荣怀谨进了客房,却是自己起身去把那吊子捡了起来。
放水烧水。
客房里没有人住过,毕竟阮玉贞也没有关系密切到可以直接住宿的伙伴,而这会荣怀谨点亮煤油灯,屋子里立刻泛起昏黄的光来。
炕上两床崭新的棉被,桌子上还放着一副茶具,只是里面应该没什么东西,墙壁干干净净的,整个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干燥却又阴森的味道。
荣怀谨目光动了动,俯身去把棉被抖开摊平,拍了两下,有棉尘起来,带着一点阳光的气息——看来阮玉贞平时晒被子都很勤快。
想到这,荣怀谨心里微微有点发酸。
若真的是按照寻找伴侣的标准,阮玉贞这样的,是千里难挑出一个,性格柔顺,乖巧听话,关键是聪明,善解人意。
荣怀谨一直都知道,阮玉贞哪里都好。
可偏偏,偏偏他就不是那个人。
也只能说是造化弄人吧。
·
阮玉贞找了个木盆,把滚水和冷水兑好了,然后让荣怀文泡脚。
荣怀文见阮玉贞低着头,露出半截雪白的小臂,时不时伸手撩撩水试着水温的认真模样,实在是十分可爱,心中不由得有些叹息。
荣怀谨不要他,看得出来,荣怀谨是铁了心不想要阮玉贞了。
可那个什么军长究竟哪里好?荣怀文看不出来。
想到这,荣怀文不由得默默叹了口气。
阮玉贞本来在想心事,这会听到荣怀文叹了口气,他习惯殷勤的个性下意识地便道:“怎么了?
然而问出这句话,阮玉贞便觉得是自己造次了,连忙默默低头,解释道:“我听岔了,没什么事。”
而荣怀文听到阮玉贞这话,倒是心中一动,道:“既然怀谨的心不在你身上,你这又是何苦呢?”
荣怀文这次也是因为感情的事上当受骗,当时被骗走了那么多钱财倒还是其次,就是他伤心得厉害。
现在看着阮玉贞求不得,又总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倒有些过来人的意思,想要劝上一劝了。
而阮玉贞听着荣怀文这老大哥的语气,忍不住便默默笑了笑,随后他摇了摇头,轻声道:“大少,既然大少这么说,那我想问大少一个问题。”
荣怀文看着阮玉贞静静微笑的模样,只觉得这真是一个漂亮文静的少年,语气都忍不住放低了几分。
“你说。”
阮玉贞抿着唇,伸手拿过那雪白的毛巾,将它一点点浸入水中,然后道:“大少这么劝我,无非是因为吃过亏,所以不想我吃这个亏,是吗?”
荣怀文原本以为阮玉贞只是一腔痴情,现在听到他这么说,语气倒是冷静无比,心中更是讶异起来。
而阮玉贞见到荣怀文不说话,倒是自己低着头,将那毛巾沾湿了水,然后拧起来,递给荣怀文,道:“那大少,我再问你,即便是你知道你那位女朋友是骗你的,你跟她分开也不曾有过丝毫惋惜么?”
荣怀文愣住了。
而阮玉贞早就知道荣怀文会是这样的反应,便默默摇了摇头,拉过荣怀文的手,替他一点点擦拭伤口边缘的皮肤,然后低着头,淡淡道:“我猜,大少是放不下的。”
荣怀文什么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而这会,阮玉贞叹了一口气,又道:“那大少请想一想,二少的为人不说比那位小姐好上千倍百倍,也算是好上很多吧?即便如此,二少也从未做过对不起我的事,轻轻松松的一句放下,你让我如何放下?”
说到这,阮玉贞咬了咬嘴唇,忽然低声道:“其实我心里总觉得,军长对二少并不算太好,他也是个粗人,二少也不懂得照顾自己,他——”
阮玉贞这还是第一次背着人说别人的坏话,他其实有满腔的抱怨,然而话只说到一半,他却再也说不出口了。
最终,阮玉贞低声道:“大少也莫把我看得太好了,我也是个小肚鸡肠的戏子,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也会怨,也会背地里编排人。”
荣怀文听到阮玉贞这番话,知晓他是发自肺腑,但他听了,反而自己心里不是滋味了。
他在商场混迹这么多年,外表上看起来温和坦然,其实性子里也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容景桓这个人他明知道危险却还是贪着利益去结交,黄小姐也是……
荣怀文自己都不能承认自己毫无私心,其实很多时候,他的私心倒是比任何人都要大。
所以这话,荣怀文忽然一把攥住了阮玉贞的手臂,然后低声道:“大家都是凡人,哪有不自私呢?你能这样,已经很好了,也不必抱怨自己。”
阮玉贞陡然被荣怀文攥住手臂,吓了一跳,等他听清荣怀文的话,心里倒是生出几分莫名的感激来。
他是个戏子,从来没人瞧得起他,他的温柔,驯服,玲珑婉转,也都是不得已为之。
或者说,他自己觉得那都是下贱人的本性。
阮玉贞心中也想能够活得恣意一点,快活一点,不高兴的时候就是不高兴,不用看人脸色,也不用奉承别人,高兴的时候也不用顾忌别的。
他也是想做个少爷啊……
可阮玉贞自己明白,这么多年来的训练,奴性早就磨平了他原本的个性,好多时候他明明知道忍让其实并没有太大作用,可他还是免不住忍让。
而他这辈子唯一发的一次脾气,大概就是跟荣怀谨了。
滴答。
竟是一滴眼泪从阮玉贞脸上淌下来,掉进了水盆中。
荣怀文原本见到阮玉贞发愣,便有了几分小心翼翼的意思,随后他见到阮玉贞竟是哭了出来,顿时乱了方寸。
☆、相处
荣怀文从来没有遇到过男子在他面前哭泣的事,他向来觉得男儿有泪不轻弹,并觉得随便哭泣的男人都懦弱,是孬种。
然而今天看到阮玉贞这般情状,他只觉得揪心和难受,想要安慰阮玉贞,却也不知道从何安慰。
但也用不着他安慰,阮玉贞自己默默掉了两滴眼泪,便回过神来,只见他稍稍别过头,擦了擦眼泪,然后起身退后一步道:“让大少见笑了,我先出去吹吹风,稍后再进来。”
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