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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挽亭昨夜辗转难眠,一夜都未曾歇息好,又因有伤在身,身子难免疲软无力。
在自己宫里睡时怎么也睡不着,这才来了景翎殿,就坐在桌边有些昏昏欲睡了。
李凤游看她疲惫困倦,便小声劝道。。
“殿下若是困了,不如先回去歇息一会吧,晚些再来。”
燕挽亭俯在桌上,怏怏道。
“有些累,不过回去了也是睡不着,等见了潋儿再说吧。”
李凤游倒是一针见血。
“您就是见了,也是受气的,身子本就不好,还不如等身子好些了再来。”
燕挽亭瞥了她一眼,苍白的面上神情有些无奈。
“怕受气就不来吗?不见潋儿,我怎么能安心养伤。”
李凤游憋着一口气,原本还想说什么,可正要开口,就听见殿外的太监尖细的声音。
“娘娘当心些,这地上的石板奴才刚冲洗完,有些湿滑。”
夏秋潋来了。
燕挽亭眼睛一亮连忙站了起来,可却站在桌边有些踌蹴。
夏秋潋一身素白的衣裳,缓步出现在大殿门口,虽旧疾好了,可面容仍是有些苍白,双眸清冷,一眼就望向了站在桌边有些无措的燕挽亭。
燕挽亭紧紧抓着衣袖的一角,自夏秋潋出现,双眸就一直贪恋的看着她,一刻都不曾挪开。
潋儿的身子果真是好了,少了以往的孱弱,虽仍是瘦弱可比起以前明显要康健一些。
燕挽亭盯着夏秋潋看时,夏秋潋也不动神色的在燕挽亭身上扫了几眼。
两人如今像是反过来了一般,夏秋潋的身子好了,可燕挽亭却明显清减了许多,原本红润的脸色苍白的有些过分,本就尖瘦的下巴更尖了一些,身子也没了以往的挺拔,微微苟着胸。
昨日青鸢看到燕挽亭后,便和她说过公主似乎受了伤或是身子不适,来去都是李凤游搀扶着,又记起了一件事,了辞离宫之前,曾和她说过,公主是拼死才将能救治好夏秋潋的神玉带回来的。
便也把这事和夏秋潋一并说了。
夏秋潋一听她说神玉,心中便隐约猜到了一些。
神玉是姜国帝王的佩玉,虽她不知道为何一块玉能治好她,但是燕挽亭既能从江询言手中将神玉拿到手,姜国都城又未攻破,想来燕挽亭定是费了好大的精力才将那玉取来的。
如今看到燕挽亭,夏秋潋便知道了了辞说的拼命是什么意思。
燕挽亭身子一向好,又有功力在身,平日里看起来便生龙活虎的。
可今日一见,她不仅清减了许多,还脸色苍白。
想必定是身上受了重伤。
这般算来,燕挽亭对她是有救命之恩,可却又和她有覆国之仇。
面前的这人,夏秋潋爱不得,又恨不得,叫她如何面对。
心中虽思绪万千,可夏秋潋只是面容冷淡,丝毫没有见到燕挽亭的喜悦,双眸冷的没有半丝柔情,她微微躬身行礼。
“夏秋潋见过公主殿下。”
语气亦是冷若冰霜。
燕挽亭虽猜到了夏秋潋会对她冷淡,可如今看她似乎没了一丝旧情,对她如同一个点头之交的陌生人一般,心低还是隐隐的酸痛。
她苦笑一声,垂下眸。
“这么久不见,潋儿对我好似生分了许多。”
燕挽亭的话仿佛点燃了夏秋潋心中的怨,她眉头微微一皱,冷冷的挑起唇角。
“为何如此,殿下难道不知吗?”
“我知你怨我。。。”
燕挽亭想要解释,她上前一步,可走的太快太急,不小心牵动了胸口还未愈合的伤口,那彻骨的痛仿佛要贯穿心口,她脸色一白,额头冒出一层冷汗。
李凤游在一旁一直关注着她,见她顿住脚步脸色发白的捂住胸口,连忙上前搀扶住她,焦急道。
“殿下,可是伤口又在痛了?”
燕挽亭忍住痛,直起来身,她推开李凤游,双眸定定的看着夏秋潋。
“我没事,凤游你先退下吧,有些话我想单独跟潋儿说。”
夏秋潋握住拳,胸口微微起伏后,她偏开头冷漠道。
“殿下若是身子不舒适,便先回自己宫唤太医瞧瞧吧。”
李凤游见夏秋潋语气冷漠至此,也不知会多伤燕挽亭的心,有些看不过去了,她皱着眉头向前一步,沉声道。
“献妃娘娘怎可冷情至此,殿下她可是为了娘娘才受的重伤,胸口被一剑刺穿,险些在姜国丧命。听闻娘娘您醒了,又日夜奔波,不顾伤口疼痛赶回宫,就为了早些能看到娘娘。”
李凤游神色冷凝,语气不满带着质问,燕挽亭伸手拉住了她。
“凤游,本宫的话你也不听了吗,你住嘴给本宫退下。”
李凤游是铁了心要为燕挽亭打抱不平,平日里燕挽亭的命令她从不违抗,可今日她不仅不听,还说的更加肆无忌惮。
“殿下,您为献妃做了什么多,为了她顾忌那么多,可到头来献妃她压根就不领情,您根本就不欠她什么,又何必这般放低姿态。”
燕挽亭胸口本就痛的要命,又被李凤游这么一质问,脑袋也跟着痛了起来,她踉跄了两步伸手撑住了桌角,才不至无力摔倒。
“你。。。你好大的胆子,李初白,本宫的事轮不到你来非议,本宫现在叫你立即滚,听到了吗?”
燕挽亭已然动怒,可李凤游仍不卑不亢忤逆她的命令。
“殿下,您有话要跟献妃娘娘说清楚,卑职也有话要跟献妃娘娘说,不如等卑职把话跟献妃娘娘说清楚,再滚也不迟。”
燕挽亭气的身子都在发抖,她抬手指着李凤游,颤抖着声音道。
“李初白,你给本宫闭嘴,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立即给本宫回去跪在殿门口思过!”
李凤游的质问亦如同当头棒喝一样,狠狠的敲在夏秋潋的心口,她脸色顿时白了一些。
又见燕挽亭的神色越来越惨白额头的汗也越冒越多,身形摇晃着仿佛要摔倒了一般,她心中有些担忧不忍,可脚步微微向前移了半步,到底还是忍住止住了。
她偏开头不去看燕挽亭,不想让自己心软。
一旁的李凤游见她那般冷漠的模样,像没事人一样置身事外,连忙搀住了燕挽亭。
明明看到燕挽亭已经怒到了极点,就算不忍,也还是说道。
“殿下,卑职今日斗胆跟您说句话,献妃娘娘她心中压根就没殿下您,就算您为了她险些丧命,她也这般无动无衷,殿下又何必再傻下去呢。”
燕挽亭本就因夏秋潋的冷漠伤神,如今李凤游一针见血的把她心底深处想着的担忧的事一股脑的说出来,就像是彻底的撕开了她心底隐藏极深的疤一样,痛的她头脑发晕。
“你。。。”
这么一个字,燕挽亭都仿佛用尽了力气,她红着眼死死的抓着李凤游的手臂。
“你给本宫闭嘴!”
话音一落,燕挽亭便身形一晃,喉头涌上了一丝腥甜,她终是忍不住张唇一吐。
一口鲜血便这么从她唇齿中涌出。
“殿下。”
李凤游脸色大变,她扶着身形瘫软倒下去的燕挽亭。
第188章 慕容氏!
燕挽亭病倒了。
这消息皇宫里所有的人都听说了;了辞和福安太医给公主瞧了病后;说公主是一路奔波劳累;身子疲惫夜里又没歇息好;染上了风寒;因此病倒。
可景翎宫的人都知道;公主殿下哪里是什么染上风寒;明明就是气急攻心吐了血,伤了精气才病重的。
但献妃娘娘嘱咐了宫里的人;闭紧了嘴这事不能在宫里宣扬出去。
用了早膳之后,夏秋潋在书房看着书,她端坐在书桌后;摆在桌上的是一本残缺的棋谱,翻了几页后她却觉得心思烦闷,这书上的字,她是一个都瞧不进去。
青鸢在一旁伺候着;她偷偷抬眼看了看夏秋潋,犹豫了半晌后,才轻声问道。
“小姐,宫里的娘娘都去探公主殿下了;您说咱们要不要去啊。”
夏秋潋一怔,合上了棋谱站起身;缓步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那一簇青竹,怔怔的发愣。
宫里人都知道公主殿下和献妃娘娘的关系好的非比寻常;那可是好到同塌而眠的啊。
这尊贵眼高于顶的公主殿下,何曾对宫里其他妃子娘娘多看一眼,唯独对献妃另眼相待,可见她们二人的关系。
可如今公主殿下病倒了,献妃却从未去看过,就连一眼都没瞧过。
都传说,因为献妃是姜国人,而公主殿下又曾亲自率兵去过姜国,所以她迁怒公主殿下,两人就此决裂了。
其实这些传闻,又何尝没有道理。
夏秋潋不正是因此,才怨燕挽亭的吗。
青鸢在她身后劝道。
“小姐,人都去了,就咱们不去难免有些说不过去,就算是做个面子功夫,也该去一趟吧。”
她也知道小姐是怨公主了,毕竟是公主殿下当初说服燕皇对姜国派兵的,别说是小姐,她也偷偷怨着呢。
可她们到底是在燕宫中,多少双眼睛正盯着她们呢,上次小姐触怒了陛下就算了,如今又跟公主决裂了。
那以后她们在宫中哪有还依仗呢,在别人屋檐下过活,有时就是不愿意那也得低头的。
夏秋潋不知是把青鸢的话听进去了,还是真的心软了想去看看燕挽亭,幽幽的叹了口气后,便轻声道。
“那便去看看吧。”
“哎。”
青鸢松了口气,欢欢喜喜的应了,然后随夏秋潋去了寝宫,换了一身衣裳再唤上绿阮一同去燕挽亭宫里。
路过御花园时,正巧碰上了许久未见的贤妃。
贤妃一改往日的嚣张跋扈,正怏怏的坐在凉亭里发呆,身旁的几个分位低的嫔妃正讨好的在她耳旁说着什么。
瞧见夏秋潋领着青鸢和绿阮来了,一个身形略显圆润的嫔妃伸手抓了抓贤妃的衣角,对着她使了使眼色。
“姐姐你瞧,景翎宫的那位出来了。”
慕容夕照瞬间来了精气神,她哼了一声站了起来,便领着一众跟班撞了上去。
明明一旁还有路,可贤妃就是领着人挡住了夏秋潋的去路。
夏秋潋不想多生事端,便要侧身让开,先让慕容夕照过去。
可慕容夕照气势汹汹摆明了是来找麻烦的,一伙人以她为首就这么挡在了夏秋潋面前。
慕容夕照眼阳怪气语气不善。
“哟,这不是献妃妹妹吗?听说在床上睡了大半年,如今终是舍得爬起来了啊。”
夏秋潋面无表情,面对慕容夕照的挑衅,只是冷冷淡淡回道。
“本宫早就醒了半月,莫非贤妃娘娘是今日才知吗?”
慕容夕照脸一绷,冷冷一笑,她盯着夏秋潋的脸,啧啧两声不屑道。
“瞧瞧这张华容月貌的脸蛋,还这么清高呢?你还当陛下宠你殿下护你啊,你如今有什么资格对本宫摆谱。”
慕容夕照摆明了是自己不痛快也要找别人不开心,更何况她跟夏秋潋还有过过节。
当初夏秋潋扇她的那一巴掌,她可记恨到现在呢,可那时夏秋潋正得宠,公主殿下也和她交好。
慕容夕照便不敢对她做什么,可如今燕挽亭失势了,她正巧撞上了自然要来踩一脚的。
夏秋潋可丝毫没被她气到,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