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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牛千叶医院里包扎了伤口,依旧回了歌舞厅。不期李曼儿又深夜来访。见大厅里一片狼籍,昏暗无人,正纳闷间,却听牛千叶嗳哟着叫人搀着进来,急躲了起来。林童两人将牛千叶安顿在床上,冲了茶,告辞回去。牛千叶半躺在床上,周围没个人,就想把白灵叫了来,手这才拿起手机,却见眼前人影一晃,一个黑衣人又立在眼前。
牛千叶惊惊吃吃,不似以往,慌忙道:“大侠手下留情。”一句话未了,李曼儿却想起往事,心头发怒,一把从床上扯下来,横加拳脚,虽不重,也踢的牛千叶满地乱爬。牛千叶边爬边叫道:“大侠住手,我和钱由基拜了兄弟了,不要误会了。”李曼儿听了一证,忙抽身出了房门,依旧到窗外倒挂着探听动静。牛千叶果打电话给钱由基,将前后的事说一遍,钱由基大惊道:“兄弟,休错怪了兄长,这事却不知情。”急叫林童、高大贵折回,自己也叫范自宝扶着,随会赶到。
钱由基到时,见牛千叶躺在床上,又问了细节,安慰道:“兄弟放心,以后打问清了,将他绑来,剥皮割肉,挖心掏肺,皆由兄弟。”李曼儿听了,心头作气,房顶捡块石头,翻身落在窗子上。众人见了都叫道:“夜行人。”钱由基有心充能,口里不干不净乱骂。李曼儿听了动气,将窗子推开,手一扬,因心头有气,出手忘了轻重,不偏不正,正打在钱由基的额头上,登时流出血来。
钱由基没命的叫道:“兄弟,务必将这厮擒住,待我活剥了他。”范自宝头一个冲出屋去,其余也竟相跟出,团团将李曼儿围在窗子上。李曼儿见当先两个,手脚甚是麻利,不敢交手,翻身上了房顶,又乘夜幕去了。钱由基恼了半晌,叮嘱范自宝几个道:“传下令去,探得此人消息者,奖三千,探得此人行踪者,重奖一万。”是晚,即叫林童带了牛千叶到酒店里暂住一晚,自己仍回江城花园。
李曼儿一路上,半是心疼,半是生气,又暗道:“钱由基为人江湖气太甚,如不杀杀他的锐气,将来成婚以后,也多半约束不了他。”一头想着,一头到了小区外,正待越墙过去,却见花园树下隐约坐着个人,细一看,大吃一惊。见那人身高背阔,不是旁人,正是代兴波,暗道:“不好,他即找到了家里,万一纵起凶来,岂不连累父母。”想到此,李曼儿抽身潜到代兴波身后,拾起石子,朝定代兴波打去。
那代兴波但听耳旁风疾,伸手将石子接过,复伸手击向李曼儿。李曼儿却躲不及,正中小腹,疼不可当,抽身就走。代兴波随后追来。二人出了小区,一前一后,竟往西边山中跑去。
李曼儿跑了一阵,见引代兴波追出城区,闪身上了树。代兴波追到树下,仰头笑道:“女娃子,你好大的本事。你再装扮,气息依旧,岂能瞒得过我去。”李曼儿笑道:“早等着你来那,有胆的跟来。”代兴波道:“别说石怪不在,就是布下天罗地网来,我也追你到天涯海角。”现了原身,张口倒吸一口气,但觉腥风阵阵,树枝猛摇,吓的李曼儿连着几跳,又往山上去了。代兴波吸着风随后又赶。
李曼儿虽是跳的快,身子利索,无奈要躲着代兴波的风头,不觉慢了许多,左右只是甩不掉代兴波,反倒将自己累的通身是汗。
却说方吉清,也从胡道元口中得知,龙舟会上,代兴波从水中擒了一个漂亮姑娘,半道被石正救走,便疑是李曼儿。第二天晚,代兴波却叫他往洪树村再行打探谢月娇的住处。方吉清到了洪树村,见月色尚明,远近都是木屋村舍,大路上没有行人,屋内尽是琴管之声,走到几家窗外看了看,见里头也不是农家模样,或男子留一长发,或女子剃一平头,一个个怪模怪样。
方吉清敲开了一户人家,见里头出来一个五十上下的老头,问道:“问老师一声,洪亮画师住那?”那老头听了,只摇头,不搭言。方吉清撇了一眼,见满屋子都是人头像,也不再问。方吉清下半夜回去,见代兴波不在,因问杨真道:“大哥那里去了?”杨真道:“你走后不长也进城了,不知何事?”胡道元道:“想必大哥打探那女娃的住处去了。”方吉清素知代兴波好色喜凶,一夜不曾合眼。到天明,代兴波才回来。
到天晚,方吉清还是先出来,却不往洪村去,只在半道上暂藏。稍时,见代兴波出来,随后跟着,却见一路往环翠小区四周去了,更是不放心。每晚出来,都在代兴波后头跟着。这一晚,见代兴波进了小区,坐在树下,抬眼只看别墅。方吉清暗道:“万一趁着夜色,冲进屋内,我徒儿必定难逃一劫。”正想着如何搭救,却见一黑衣人以石相击,随后一前一后出了小区,往西去了。方吉清手把空气一闻,隐约一股幽香,似曾相闻,料十有八、九是李曼儿,也跟着随后追去。
方吉清行动慢,眼看着二人在山谷里转,只得立在山顶观望。稍时,见李曼儿身子发迟,料多半是体力不支,急走到山崖之上,见二人一前一后将到,让过李曼儿,将巨石推下去数块。代兴波身长体大,却砸个正中,只当是石正伏于山崖之上,抽身往回就走。回到密林,收了原身,见左肩负了轻伤,找些草药敷了。
稍时,见方吉清回来,问道:“可曾探得谢月娇那贱人住处?”方吉清道:“在洪树村打探过了,说是多时不去了,如今和洪亮二人往山中采风去了。”代兴波就叫宋元道:“贤弟可差孩儿们,傍晚时分以后,速往各山中打探,务必生擒回来。”宋元应道:“大哥放心。”转身洞中招呼众蝙蝠,三三两两,各处打探去了。
第七十五回(下) 欲望
却说谢月娇自在江北区接待处供职,早上到,晚上归,也非一日,每晚宿在洪树村洪亮处。那洪亮尚未成名,收入颇艰,单以描画仿字为生。谢月娇有赵扶林在时,一呼百应,花钱如流水一般,也不觉手紧。如今单靠洪亮那点收入,手头不觉就紧了,凡事紧手缩脚,心生不悦。
这一晚,洪亮又商量道:“干我们这行的,成名是金,不成名是屎。要想我们过的快活,移居海外,必先成名不可。”谢月娇道:“你长的倒象成名的样,偏偏自己不争气。这么多年,我也没少帮你,你却只知道沾花惹柳,一点功夫也不用。”洪亮道:“你也别拿我的不是,要不是你当初嫁给赵麻子,我何至于人奔四十,心灰意懒,一事无成。”
谢月娇道:“你且说如何成名?”洪亮道:“这几年,我也画了不少的画,若想成名也不是难事。一则,多花几个钱,拜在季老门下,做个挂名弟子,省画协里记个名;二则,南郊宾馆和书画院供我几张画,长长脸;三则,办个画展,出个画册,提提资本。再要好时,拍卖会上找几个托,捧一捧。不过三、五月,则名可成也。”
谢月娇道:“说起来,这事搁在以前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现在人走茶凉,人言可畏,怕没钱撮不成这事。”洪亮道:“你曾有恩于郑区长,他又是个热心肠的人,找他看看,能不能代为赞助。将来成名了,少不了拿画谢他。”谢月娇也是心里盼钱,先应下,第二天便和郑无经商议。郑无经也一口应下。
那知过了一天,谢月娇再找郑无经,办公室里不见人,家时也说不知。等到中午,见有警察来搜办公室,才知郑无经携款已逃。谢月娇见跑了郑无经,不敢再呆在江北,忙回了洪树村,整天呆在家中。未出几天,心中作闷,乱发脾气。洪亮劝道:“光发脾气能有什么用,当务之急,还是把钱挣到手是实。”谢月娇道:“怎么办才好?”洪亮笑道:“郑无经不算什么贵人,最多不过是个得势的奴才罢了,跑就跑了。如今能叫赵振先出钱,再请你表哥帮忙,能得方市长一张纸条,挣大钱不难。”谢月娇道:“赵振先下辈子也还不了我的情,叫他出钱不难。只是我和方市长素无来往,我表哥再知道了我二人的关系,明天说不了就将你剁为肉酱。”
洪亮笑道:“是你表哥也罢,不是你表哥也罢,我们好在用他这一回。就他那大个子,有肉无脑的,你还瞒不了他。等有钱了,就算他知道了,我们早已漂洋过海,移居海外了。”谢月娇道:“到明天我试试看。”
第二天晚,谢月娇打电话给大个黄,大个黄得了信,却是身不由已,到近十二点才到。谢月娇问道:“我娘家急着用钱,我手头空了,你借十万块钱我先用着。”大个黄道:“我的姑奶奶,我一个月这两工资,上那弄十万块钱给你去。”谢月娇道:“我知道你没有,但知道你有本事弄来。”大个黄笑道:“你这话虽说的在理,只是我前不久才帮朋友弄了十多万暂用,一会半会不好再开口。”
谢月娇起身倒两杯酒,扭身坐在大个黄怀里,笑道:“你没这本事,我自己想法子。不过,有个小忙要你帮一下。”大个黄道:“什么忙?”谢月娇道:“我有个书画界的朋友,眼下正筹备画展,说好了画展后,拍卖了和我对半分红。只是画院那头还有些事牵扯,你叫方市长写个条子给我。”
大个黄一听也不是难事,只是近来和方冠中为起事正闹别扭,不好说话。原来一周前,大个黄夜里上厕所,一时性起,溜上楼去,趁黑强睡了俞婆,却叫方冠中逮个正中。二人不觉闹起气来,大个黄怪方冠中小题大做,没有兄弟的意思,方冠中怪他兔子贪食,多误大事,上了车板着脸,从那一句话不答理他。大个黄道:“照说这事也不难,只是方市长不是好说话的人,这事除非你去说,我还不好开口。”谢月娇道:“我从没和他来往过,怎好直接去找他。”
大个黄道:“这个不难,方市长是个重旧情的人,也深为你报不平那。我搭个桥,你如实说了,必定能成。”谢月娇道:“也好,不过,这事宜早不宜晚,明天你就给我回话。”大个黄道:“一准忘不了。”一时,二人携手进卧室,双双上床。那大个黄因多日贪着嫖妓争能,早把身子累虚了,又跑了一天的路,上了床,倒头鼾声大起。谢月娇又恐他一早醒来再缠着不丢,天才亮,就起来走了。
大个黄一早起来,见谢月娇已走,也不敢耽误,开车忙上了小金山。到了白楼下,伸脖见俞婆正收拾着楼下小会议室,撇脚进去,又从回头搂住。俞婆恼道:“你这混蛋,你还来缠我什么,我上辈子又不欠你的。”大个黄笑道:“我解得渴,你扶不了正,都偷着乐就是,还叫唤什么哩。”俞婆道:“你有本事外头闹去,我不稀罕。”一边说一边挣扎。
大个黄却搂着不放,笑道:“敢是叫大几巴弄惯了,小家雀看不上眼,哥我的本钱也不算小?”突听楼梯口一声咳嗽,大个黄知是方冠中下来,这才松了手,迎到门外,道:“方市长,有句话正要向你请示。”方冠中也不撘言,叫裴一鸣楼下暂等,转身上了楼。
大个黄跟了上去,见方冠中依旧不理他,因没人,就笑道:“大哥也太小气,又不是要续室的人,兄弟耍一把,有什么要紧?”方冠中这才道:“你,钱由基的徒弟。”大个黄笑道:“我不单是老五的徒弟,还是老三的徒弟哩。那天,叫你这大伯子疼一回弟妹,看我吃醋不吃醋?”
方冠中知大个黄和谢月娇有染,心里一喜,却不露声色,只道:“你到八十再娶,我也爬不动了。”大个黄笑道:“哥又不是不知道,谢月娇正和我来往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