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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离婚你们不让离!他打得我不打不得他?什么狗屁倒灶的法律,我再毒,能毒得过你们这群鸡贼的臭男人!”
香枝此时发丝尽散,睚眦欲裂,说到最后,竟是带了几分嘶吼,连着额上的青筋也暴了出来,在苍白的额间一跳一跳。
那淡青色的纹路,像极了累累伤痕的缩影。
被告香枝主动承认了杀夫的事实,加之证据确凿,旁听席再次热闹起来,全剧到了第一个高。潮。
之后便是一连串的问答。场上场下的气氛都安静得可怕,偌大一个剧院,只有法官冷漠的提问,和香枝虚弱沙哑的应答。
这场话剧是一场典型的悲剧,它将从过去到现在一直真实存在着的事例用冷酷的笔调展示了出来。笔尖一划,就是一道血淋淋的疮痂。
疮痂的背后写着两个大字。女人。
听到最终的宣判,香枝匍匐在地上,仿佛死刑还未执行她就已经自行了断了一般。她枯草似的头发毫无生命力,只有微微颤抖的背脊让人还确信她依然活着。
一个社会最底层的女性,被生活压榨,被丈夫家暴,拿起菜刀的那一刻是她个人意志表达的唯一时刻,可就是这样近乎极端的方式让她最终赔上了性命。
现在在法庭上还要沦为大众的笑柄。
“恶人自有天收。”
“那可是天一样的老公,哪个男人不打老婆的?打是情骂是爱,不知好歹的女人就应该浸猪笼。”
“等她死了又没个孩子,不知道那屋子怎么处置呐。虽说死过人,盘下来开个店还是不错的。”
面对旁听席上这群男女的闲言碎语,香枝再没了之前那般愤怒回击的力气。她以头抢地倒在冰凉的地面,用全身的能量来勉力维持着背脊的挺直。
那是她最后的尊严。
“判决被告香枝,死刑。”法官重重拍下惊堂木,木头的声音仿佛来自千百年前,带着腐朽生锈的味道,盘踞在法庭上空,刺耳钻心。
舞台上的灯光变换着角度和光源,越来越小,法官和旁听观众都渐渐隐没在黑暗中。又越来越亮,最终只有一束最亮的镁光灯自上而下地照在香枝身上,让她成了全场唯一的亮点。
一道沧桑的声音从心底起,自喉间出,不知是所有希望全部落空后的绝望,还是经历生杀死决后看淡全局的淡然。
“那秀才说的不错,人最爱干的一件事便是吃人吸。血。可我偏不服,总归要有一天入土,不如与你们斗上一斗!你们活着的人,又有多么光采!”
灯光瞬间从香枝身上转移到了旁听席。
原本都面带讥讽的人们此时陡然变得神色各异。故作不屑的,惊惶不安的,恶毒谩骂的。。。。。。被撕下虚伪面具的他们猝不及防地露出了最本心的表情,一下子来不及收回,便暴露在了大众的视野之下。
那些骑在弱者头上作威作福的恶人们,都不过是令人憎恨的纸老虎罢了。
可任由其横行闯荡,等他们吸饱了脂膏,纸老虎也成了咬人脑袋的真老虎。
灯光渐渐变弱,直到消失,全剧终。
场内很安静,偶尔有几声轻轻的啜泣和低低的安抚声。大家都知道《香枝》落幕了,但是没有人说话。
等暖光重新出现,照亮了整个舞台,演员们离开道具座位站成一排和观众们道谢告别时,大家的双手和喉舌才像被重新打开般,观众席上的气氛开始和灯光一起回暖。
总共四幕戏,谢元仪每一幕都要参与,整个一场下来,她已经累极了,其他演员搀扶着她起身。
谢元仪肩膀有伤,可刚才在演出过程中,她那个直直栽倒在地的动作,首当其冲的就是她的肩膀。
平时乔巧给她按摩揉肩都得轻手轻脚,生怕一个不慎伤着了她。所以在她栽下去那一刻,乔巧的眼泪立马就出来了。
“今晚相见就是缘分,”谢元仪三个小时没喝水,声音已经嘶哑得厉害,加上体力不支,所以结语非常简单,“谢谢大家对《香枝》的支持!”
她的话是最少的,可引来的掌声却最为经久不衰。不仅乔巧,许多观众们也都不约而同的站起身,噙着泪水为她鼓掌。
掌声绵延不绝,响了太久,久到等乔巧上了车,脑子里还是刚才观众席上所听到看到的景象。
嘉莹见乔巧又不在状态,戳了戳她:“怎么走?”
“什么?”乔巧被她这么一问,有些茫然,不过随即反应过来,便回到:“哦,去宾馆。”
谢元仪已经开好房间了。
嘉莹小声道:“那,那我。。。。。。”
“你住隔壁啊。”乔巧理所当然道。
“哦。”那得早点睡了,免得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东西。嘉莹小心翼翼地想到。
演出结束以后,乔巧戴上帽子口罩,等后面观众们都走得差不多了才离开。她没去后台找谢元仪,不过后台那么大,她想找也找不到。
两人都在B市,乔巧隔天就要回剧组,谢元仪第二天还有演出,便干脆让乔巧和她一起住宾馆。
其实乔巧挺扭捏的。整个剧团都住那家酒店,她就怕万一过去了被人看到怎么办。
可是她知道谢元仪太忙,她既然这样安排了便有她的道理,便也不再发消息打扰她。既来之则安之呗。
如今乔巧在如何对付狗仔方面也多了许多研究。比如刚才从剧院出来,她是戴的全黑帽子口罩,此时到了宾馆门口她就换了个颜色,原本扎着的头发也放了下来。若是附近有狗仔,以他们摄像机的远程拍照清晰度,此时的乔巧看起来和刚才宛如两个人。
到了酒店,得知谢元仪已经分别为嘉莹和司机大哥开好了房间,乔巧便也放下心来,撒腿就往电梯跑。
嘉莹看着她小飞侠似的背影,突然有些嫌弃。
☆、第179章晋江原创首发
谢元仪一开门; 就被一头扎过来的乔巧抱了个满怀。
“过分; 你竟然这么久不联系我; 我都觉得自己跟个单身狗似的可怜死了!”
“你今晚怎么那么狠呐!又是吼又是撞的; 看得我都疼!”
“我,我; 我就是特别想你。。。。。。”
谢元仪眼疾手快地带上了门,不让房内的旖旎流露出去半点。她回抱住乔巧; 被她突然撒娇的语气唬得一愣; 随即轻笑着回道:“嗯; 我也特别想你。”
乔巧本来今天就情绪不太稳定,一听这话; 所有小性子都上头了。她挣脱了谢元仪的怀抱; 傲娇地冷哼一声:“那你还不回我消息!”
谢元仪也很无奈:“我在排戏,老是看手机给其他人影响不好。”
乔巧一头栽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 发泄般的叫声从里面传出:“都孤立我都不告诉我!去哪儿了也不说,干什么也不说; 找不到人说不上话; 就让我一人干着急; 有意思吗?没意思透了!”
谢元仪这才发现乔巧的情况有些不对了。
她走过去想扒开乔巧的被子,也不知道这小猫此时哪来的劲儿,竟是半天扯不开,谢元仪只好采取怀柔政策,也躺倒在床上; 轻轻地抱着乔巧,隔着被子,凭感觉摸索着她嘴唇的位置,一下一下浅吻。
被子里的人显然是招架不住谢元仪这样温柔魅力的法子,闷闷道:“干嘛?”
谢元仪只觉得一阵好笑:“难道不应该是我问你干嘛吗?”
今天确实有些不对劲。他们都是演员,有工作忙起来的时候确实是忙,彼此都知道,所以从没因为回消息速度慢而吵起来。可今天乔巧这么胡乱说一通,却是将谢元仪给说懵了。
她猜测乔巧大概是遇上了什么事儿了。
乔巧自觉理亏,知道刚才他乱发脾气了,纠结了一番,终于放下了被子,露出一张沾满泪痕的脸。
谢元仪最见不得自家小猫哭,看见她这可怜的小模样儿,一下子就慌了:“怎么了这是!”
乔巧抽抽鼻子:“我刚才不是说你,我最近遇到了挺多事儿的,想不太通,就有点郁闷。”
谢元仪轻轻把乔巧折腾乱的头发理顺:“有事情就和我说呀,我愿意当你的垃圾桶。”
乔巧抽抽鼻子,刚准备一股脑儿发泄发泄,可想了想,又蔫了:“太多了太乱了,我理不来。”
“那就慢慢理,理顺了再告诉我。”谢元仪牵起她的手往浴室走去,“你外套瞧着挺脏了,洗个澡再上。床睡觉,带了换洗衣服没?”
乔巧突然头发一甩,眉飞色舞道:“不懂了吧,这是防狗仔的新招!”
见谢元仪果然露出了询问的眼神,乔巧接着介绍:“之前在剧院门口排队,站了好久我都吓死了,差点被认出来!刚才在酒店下车的时候我就机智地把帽子口罩外套全换了。你看我这件两面穿外套,专门用来出门躲狗仔的,正面是黑色,一反过来就成了白色。”
说完,她一脸邀功地看着谢元仪,目光里流露着“快夸我”三个大字。
谢元仪却是再度将她揽进了怀里:“再等等,我们很快就不用这么偷偷摸摸的了。”
让乔巧跟着她这么东躲西躲,谢元仪心里是愧疚的。
乔巧哑然失笑:“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俩人就这么一拉扯,乔巧的思路反倒是拉扯清楚了一些。
“其实我今天来的路上就有点没谱,因为陆涛联系不上。他前天突然说不来,我不知道他干嘛去了。然后到了剧院又发现有人冒充我小号身份,就整个人有点懵,总觉得哪里出了点问题。”
“的确是有点问题。”谢元仪面色严肃。
乔巧两眼一亮,果然还是她的谢元仪拎得清问题关键。
“怎么听起来,三次元里乔巧的人气还不如小汤圆?你看人家愿意山寨汤圆都不愿意冒充乔巧。”
乔巧被她这个冷笑话冷得无语了三秒,然后受不了地说道:“这个不是重点好吗!”
谢元仪收起玩笑的表情:“那你觉得陆涛是去干嘛了?”
乔巧摇摇头。
“你摇头是因为你不知道,还是不敢去猜?”谢元仪幽深的瞳仁漆黑如墨,一眼就要看进乔巧的心里。
乔巧的呼吸急促起来,有些紧张地闭了闭眼睛,她不敢去直视谢元仪。
“我总觉得我前途未卜。虽说不是每个人都有大红的命,以前我也不在乎自己红不红,可是现在我,我真的想作出一番成绩来,”乔巧地语气中充满了懊恼,“我知道我现在有野心了,甚至开始幻想一些不切实际的。。。。。。”
“好事啊。”谢元仪拉着她的手,“要么激流勇进,要么一落千丈,生存规则很极端。”
“他能搞定吗?”
“应该问你呀,你能搞定吗?就这部《刺囚》,你觉得如何?”
乔巧叹了口气,将剧组那些事都告诉了谢元仪。
谢元仪听罢,抿了抿唇:“张岩爱惜羽毛,也不是会吃亏的人,你暂且放心吧。”
乔巧刚想开口,谢元仪便握紧了两人交叠着的手:“一切有我。”
这四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来仿佛一剂安神。药,三两下就把乔巧整得五迷三道的,什么烦心事都丢到了一边儿。两人小别胜新婚,一顿澡就洗了近一个钟头。
乔巧连人带浴巾被塞进被子里时,还在回味着刚才在浴室里的甜蜜时刻。谢元仪刚进被窝,乔巧便转头抱着她,咕哝道:“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要签我?”
谢元仪伸出一根指头,搭在她脸上,描摹着指尖下光滑的脸部线条,状似无意地“嗯”可一声。
乔巧一把抓猪旁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