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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 如今顶着秦易壳子的文璟晗哪里又能置身事外呢?!
文璟晗颇有些无奈; 可对于秦易这样的坦白心底里却并未有多少抵触; 她仍旧是纵容着她的,哪怕这小少爷时不时就会惹出些麻烦来。因此对上秦夫人的目光; 她也未有敷衍; 反倒出言安慰道:“这是我们俩的事,阿娘不必为此忧心。”
秦夫人看看文璟晗又看看秦易,简直觉得大过年要愁白了头; 哪里能不忧心啊?
文璟晗显然知道秦夫人忧心的是什么,也知道她为什么到此时还强忍着一言不发; 于是坦坦荡荡的说道:“我是女儿身的事; 她知道。”
之前无论文璟晗如何与秦夫人解释; 她都固执得不肯相信,以至于现在文璟晗只好当着秦易的面儿开口了。这般直白的说出来,秦夫人总不会再怀疑。
果然,听到这话的秦夫人首先倒抽了口凉气,然后便把紧张的目光投向了秦易。
小少爷眨了眨眼睛; 倒是很快反应过来,对上秦夫人的目光后便赶紧点点头应道:“没错,我知道。”说完略微一顿,又补了句:“我知道,但我心悦与她之事,与此无关。”
秦易喜欢文璟晗,也只是因为她是文璟晗而已,是男是女都无妨。
秦夫人听完这话却是脸都绿了,早先的惊疑惶恐到此刻已经变成了满心荒唐。她似乎也忘记了文家的权势,黑着张脸拍了桌子,斩钉截铁道:“不成!”
这一声,将有些走神的文璟晗也惊醒了过来,她眉头一蹙,几乎忍不住出言反驳。然而就在她开口的前一刻,秦易突然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然后二话不说就将她拉走了,拉走了,拉走了……
秦夫人带着怒意的声音还在背后,秦易便一路将文璟晗拉出了主院,直到再也听不见秦夫人叫她们回去的声音之后,这才松开了文璟晗的胳膊。末了,小少爷还送上了个带着讨好和歉意的笑。
文璟晗忍不住扶额,她又扭头看了眼身后的主院,问秦易道:“你这是何意?”
秦易便撇了撇嘴,说道:“我娘那性子,你不明白。这些事与她是说不通的,可她性子软,咱们只不必理会她,早晚她也就自己想通了。”
所以说,你这就是在欺负你娘性子软吗?!
文璟晗默了默,觉得秦夫人遇见秦易这么个女儿,也真是有够糟心的。
可下一刻她又听到秦易继续道:“我相信,我们早晚会在一起的。而就算你始终不能心悦我,也如你早前所言,我们是分不开的。既然如此,我也不想在我娘面前隐藏心意。看她今日反应,之前就该看出些端倪来了,只怕也没有少于你说些有的没的吧?”
文璟晗便扬了扬眉,又觉得秦易对秦夫人倒是只能了解。秦夫人岂止是与她说些有的没的,还曾打着主意将“文璟晗”送给周启彦呢,这话要是说给秦易听,小少爷保准得炸!
当然,这种事文璟晗自然也不准备与秦易说,她长长的吐出口气,也只能道:“那就这样吧。”
小少爷便又高兴起来,相依为命十数载的母亲是个什么性子,她再清楚不过了。文小姐虽然隐瞒了许多事不曾与她说,可她也不难猜出她娘肯定又会犯糊涂。与其如此,还不如直接挑明,也免得秦夫人不知文小姐底细在她面前瞎絮叨——她这追人追得可不容易,总不能让亲娘再拖了后腿。
……
不管文璟晗能不能领会秦易的那点儿小心思,事情总归发生了,而后两人自觉的在秦夫人面前消失,并且打算持续消失一段时日。
且不论秦家这边秦夫人如何焦虑,初二清晨,文璟晗和秦易便又带上年礼相携去了隔壁文府。
文家这个年过的也不比秦家热闹,女儿出嫁,两个儿子远在京城,洛城的祖宅里便只剩下了文丞相夫妇两人。而且他们明知女儿就在隔壁,却在除夕元日都不得相见,心情多少有些怏怏。
待到初二文璟晗和秦易登门,文府才真的热闹起来,文夫人更是出了前厅门来迎两人。然后一见着文璟晗和秦易到来,便上前一把拉住了秦易嘘寒问暖,面对文璟晗时虽也亲切却总还带了两分客套。
看文夫人这模样,文丞相是真没和她说了。
文丞相确实没说,所以他坐在前厅里看着眼前一幕也是有些心塞的——任谁看见自家夫人对着隔壁纨绔嘘寒问暖,却对自己亲闺女“冷待”在旁,都会心塞的。
三人一进大门,秦易便乖乖巧巧的冲着文丞相行了一礼,先是喊了声“阿爹”,然后又嘴甜的说了一串吉祥话,将向长辈拜年的架势做得十足。
文丞相以前也没觉得有什么,甚至在上回猜到隐秘时接受得也还不错,可此刻他眼睁睁的看着秦易学着女子的模样福身行礼,又瞧着她从头到脚一副女儿做派,那感觉真是有些……伤眼睛!
和文璟晗觉得伤眼时的反应一样,文丞相下意识的别过了脸,不忍直视。文璟晗和秦易大抵都能理解他的心情,两人不免有些小尴尬,文夫人却是看不过眼了,脸上见着女儿的笑意都淡了两分:“老爷这是怎么了,可是觉得哪里不适?”
文夫人问这话多半还是提醒的意思,谁知文丞相竟真的捂着眼睛回道:“没什么,让我缓缓就好。”
这话里的意思竟是默认了文夫人之前的说辞,倒把文夫人吓了一跳,连忙松开了秦易的手快步走到文丞相面前道:“老爷,你怎么了,究竟哪里不适,可要请大夫来?”
这大过年的,玩笑开大了就不好了,文丞相赶忙回过头来安慰她道:“没事没事,夫人不必担忧,我就是刚才有那么一瞬头晕,现在没事儿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文夫人总算是放了心,回过头来却见着秦易一脸讪讪。她不由得有些奇怪,总觉得今日这厅中几人的气氛有些不对,可到底哪里不对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只好暂且将这些放开。等到两个小辈正式拜了年,老两口又给了红包压岁之后,文夫人才又拉着秦易去说体己话了。
待到两人一走,前厅里便只剩下了文丞相和文璟晗父女俩。文丞相的目光直接落在了文璟晗明显是被咬破的下唇上,长眉略抬,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文璟晗这两天已经因为这伤被各种目光关注了,文丞相这一看一问她立刻便明白了对方问的是什么。面对亲爹,而且是知道大半内情的亲爹,她多少有些不自在,便是微微错开了目光答道:“是我之前不小心,磕碰间咬伤了。”
文丞相闻言不置可否,可他接下来的话却是让人尴尬无措了,他问:“你之前说顺其自然,现在可是自然了?为父可是将有孙儿或者外孙抱了?”
文璟晗顿时瞠目结舌,明白过来父亲的意思后连那白皙俊俏的脸都涨红了,她道:“阿爹,阿爹何出此言?我与阿易并未如何,阿爹实在是多虑了。”
而且就算她俩有朝一日真如何了,也是没有孙儿外孙给文丞相抱的。
文丞相盯着她瞧了两眼,也知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可面对如今的文璟晗时,他心中滋味也是复杂难言——看看面前风姿俊雅的少年郎,再想想之前秦易那娇娇弱弱的女儿态,恍惚间竟生出了种两人本该如此,原先不过是生错了性别的感觉。
糟心,除了糟心还是糟心,每每思及都是糟心,这回见着更是糟心!
良久,文丞相才叹口气,和文璟晗说起了正事:“前两日文福回来与我说了秦家那边的事,年后大概也就见分晓了,有些时候当舍则舍,总想着万全反倒可能得不偿失……”
文璟晗听着文丞相的教诲,想起福叔对她说的那句“妇人之仁”,略微咬了咬唇。
而另一边,秦易被文夫人拉去说体己话,言语之间比起文丞相来可要大胆多了。她拉着秦易到了一个单独的房间里,遣退了随行的丫鬟婆子,便问秦易道:“璟晗,你嫁去秦家也有三月有余了,肚子里可有消息了?”
秦易先时没反应过来,领会之后呆了呆,继而赶紧摇头:“没有没有,阿娘你多虑了。”
文夫人便横了她一眼,说道:“璟晗你如今年岁也不小了,出嫁之后生儿育女本是常事,何来阿娘多虑?!”教训了一句,她又笑道:“不过既然你和阿易情浓,这孩子想来也是早晚的事。”
说着话,文夫人一脸喜滋滋的模样,仿佛就等着抱外孙了……可是文夫人你从哪里看出来她们情浓的啊?!
秦易简直莫名其妙,然后她很快又想起了文璟晗那被咬破的唇,顿时尴尬又悻悻——小少爷突然有些后悔,做了这么多年纨绔,她竟然没跟着那些狐朋狗友、花花公子学会勾搭姑娘!
这么多年的纨绔,真是白当了!
她这神色变换得太明显,文夫人目光犀利自然也看出了些许,心里顿时就是一紧。她倒是忘了,自家女儿就是个成天泡在书房里的沉静性子,而女婿纨绔之名在外,且不论真假总归是个爱玩闹的性子,这样性格南辕北辙的两人处在一起,时间长了恐怕就会生厌吧?
文夫人爱女心切,见秦易这般神态,还以为两人已有了嫌隙,那女婿唇上那伤恐怕就不是什么闺房夫妻之乐留下的了。如此一想,她心里便有些急,于是又问道:“璟晗你怎的这般神色?可是阿易对你不好了?!”
秦易一听,赶忙摇头,满脸真挚道:“没有没有,她待我很好的。”
这不是假话,文璟晗简直好涵养,任她如何闹腾,也是包容万分,只不过她没本事赢得佳人芳心罢了。
文夫人自然也看出了她所言非虚,于是沉下眸子想了想,凑到秦易耳边一阵耳语……
作者有话要说: 文夫人(忧心):老爷,您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可要请大夫?
文丞相(捂眼):不必,只是方才所见有点辣眼睛而已……
第114章 元宵灯会
自初二从文府回来; 文璟晗就发现秦易看着自己的目光总是怪怪的; 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和犹豫。而且自那之后; 对方对上自己的目光之后便总是躲闪。
文璟晗发觉了古怪; 也猜到恐怕是和回文家有关,便有意想要问问。然而每当她有意想要开口询问; 秦易便总能先一步察觉般,将话题岔开或者直接躲开; 以至于短时间内她竟没寻到机会开口。
当然; 文小姐很快也没有时间在意这点儿小纠结了; 因为初二一过,秦宅倒是陡然热闹了起来。
先是周启彦借着拜年的名头再次登门; 因为他也算是秦家为数不多的亲戚了; 大过年的自然也不好拒之门外,便进了秦家大门。而后他也如愿见到了秦夫人,还是在文璟晗和秦易都不在场的情况下单独见的。只这一回秦夫人心焦气躁; 又不敢将事情说与人听,周启彦的甜言蜜语她都没听进去; 这位表少爷也算是白跑了一趟; 除了一个长辈给的拜年红包; 什么也没得。
周启彦走后,秦家旧日的管事们也陆陆续续登门拜年了。虽说如今秦家名下的铺子大多租出去了,可这毕竟是第一年,这些管事们心下感念便也备了礼物三五结伴而来,拜个年也就没什么事了。
而最让文璟晗在意的是; 年前赵管事和郝管事的投名状终于起到了作用。她从好几个月前就开始试探施压,以期这些人能动摇投诚,结果十二家管事却是约好了共同进退,以至于几番人心浮躁,也不曾有人真迈出那一步来。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