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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桥边,孟婆挥了挥手,眼前的幻象便散了去,锅里的汤又煮好了,她默默的给自己盛了一碗,细细品尝完才放下碗,自言自语道:“她想要的一直都那么简单,你从前怎么就能狠得下心不给呢?”
须臾,将军府外吃的正尽性的众人停下了筷子,原因是这喜宴的主人出来了,这些平常极少有机会看到大将军的人顿时都睁大了眼睛。
都说这个女将军是战场上的煞神,谁知道竟是个如此好看的人,头发高高束起给她添了几分英气,大红喜袍更映衬的她唇红齿白,胜过那些闺阁中的许多人。
赵桉上前行礼,低下头去的双眸里隐隐有几丝暴戾之气闪过,他想不通,自己是士族第一大家的赵家嫡子,连皇帝都要礼让他们家族三分,自己饱读诗书,更何况又在军中历练一番,可以说是文武双全,为何?为何她的眼里就没有自己?
“末将恭贺将军大喜,特备薄礼来讨一杯酒喝。”
“赵副将无需多礼,快快就坐。”
齐越没有把人引进府里的意思,她丝毫不介意的找了个空位坐下,也不准备吃什么,只想喝几杯酒以尽地主之谊。
然而有些人总是那么不识趣,赵桉站在原地未动,他挺直身子面向齐越道:“末将听闻将军夫人才貌双绝,也不知有没有荣幸见上一见。”
齐越皱了皱眉,还不待自己说话,一旁的老管家就忙回道:“赵小将军怕是见得少了,这新妇进了洞房是不能见外人的。”
赵桉不为所动,眼神凌厉的瞥了一眼老管家,他冷哼一声:“我在跟你家主子说话,什么洞房不洞房的,将军既然娶得了妻,还管那些俗礼作什么。”
老管家这下知道自己多嘴了,因为这个赵副将分明是来找茬的,他再插话难免于理不合,便眯上眼睛站在齐越身后,权当看不见。
“齐叔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赵副将日理万机还是请回吧。”
齐越言语间尽是对老管家的维护,将军府的人哪能被外人欺了去,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她想不通这个赵桉是吃了什么迷魂药,事已至此还要纠缠,徒惹不快。
赵桉大笑一声,上前一步拿起桌上的酒壶,仰头喝了个痛快,他喝的急了忍不住咳了一声才抱拳高声道:“哈哈,如此,末将在这里祝将军早生贵子,告辞。”
一众人被眼前的情形给惊得忘了动筷子,原本喧闹的喜宴,这会安静的过分,老管家也忍不住黑了脸,这赵副将就是专门来找不痛快的吧,索性他一声见惯了大风大浪,愣了下神便长笑两声,大笑道:“来来,诸位能来,是将军府之幸,老夫敬诸位一杯,好酒好菜不醉不归。”
大家都是聪明人,谁也不会傻到去寻不痛快,于是迎合几句,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
齐越不痛不痒的客气了几句就回了府,到书房里拿出前日的那张图纸,对照着着探子所记得地势以及自己记忆中的情形反复又推演了几遍,确认此计可行才细心收好。
太阳西垂,外面的喧闹也接近了尾声,齐越遣人去自己房间饭菜,然后自己在书房简单用过就去沐浴更衣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受长公主的影响,不知不觉间,这一身繁重的喜袍竟也穿了一天才换下。夜色逐渐垂了下来,本该回洞房的人却去了外面。
寻到老管家,不由分说就拉着一起喝了几杯酒,齐越似是太过兴奋,直接拿起酒壶喝个不停。
“主子慢些,主子别喝了,老奴也高兴,主子你该回房了。”
这可愁坏了老管家,想去挡着又不知道该怎么挡,只剩一双手在风中无处安放,于是齐越就在他面前成功的把自己灌醉了。
看着趴在桌上的人,他索性端起酒杯自己也喝了个痛快:“老奴看不懂,主子长大了,老奴也看不懂了呀。”
当晚,听不见动静后,下人们进来一看,两个人不知何时醉得一塌糊涂,最终还是丫鬟们费劲的把老管家和齐越各自抬回了房。
宋曦紧张忐忑又期待的等了半天,最后推门进来的却不是齐越一个人,之间两个丫鬟抬着一个烂醉如泥的人放到床上,听完下人的描述,她才哭笑不得照顾了小半个时辰,又是宽衣又是解带的,直到床上的人睡舒服了才罢。
这一顿忙碌下来,身上又出了一层薄汗,她站起来又去沐浴了一番才回房,小心的越过熟睡的人,用手描摹了一遍齐越的脸庞,宋曦心如撞鹿的睡去。
半柱香过后,亦或是一柱香过后,确认身边的人睡着了,齐越才睁开了眼睛,双眸清明完全不像喝醉的人,她抽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发现被长公主抱得太紧了,努力了一会因为怕把人惊醒,最后还是放弃了。
她看着被夜晚笼罩的房间,过了许久才勉强在夜色中辨认出一些家具的轮廓,轻轻的叹出一口气,齐越在自己的新婚之夜发起了呆。
明日是否可以宿在营里呢,还是再找齐叔喝上一顿呢,都怪热心的老管家,在前一夜里,也不知去哪里请了个精通房事的嬷嬷来。
她本来还报着长公主不谙此事的念头,可以混水摸鱼的糊弄一下,这下可好,把这事当成课给两人好好的讲了出来,想躲也躲不掉了。
可是长公主爱慕的是大将军呀,自己到底是冒名顶替的,哪怕是得了大将军的首肯和嘱托,哪怕是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但真的可以吗?她不知道!
翌日一早,齐越听到第一声鸡鸣就醒了过来,看着身边的人暂时还没有转醒的迹象,她小心翼翼的起床穿衣,匆匆吃过早饭就离了府。
不多会,宋曦也醒了过来,她下意识的往身边一看,那里已经没有人了,吃早饭时也是自己一个人,她忍不住问了句:“阿越人呢?”
老管家的胡子抽了抽,定了下神道:“主子让老奴跟夫人说一声她去兵营了,午饭大约也不回来了。”后面这句话自是他自己加上去的,不过看着齐越一早逃掉的样子,怕是要躲一天了,这年轻人啊,就是脸皮薄。
宋曦正在夹菜的手顿了顿,若是吩咐下来,为何要等自己问了才说,这明显就是在给那人找借口,若是昨夜她们发生什么了,还可以理解一下女儿家面薄。可她们昨晚明明什么都每发生,难道是自己刚进门就厌了?还是说她喝醉了,糊涂的以为已成好事,这才不好意思相见?是这样吗?
她虽然不曾见过别的新婚夫妇是如何相处的,但应该不会避而不见吧,更何况这借口呀太随便了,不是都请了休沐了吗,一大早又怎会去兵营呢?
齐越确实没有去兵营,倒不是图清闲,而是想起那个赵桉就头痛,到时候少不得又要阴阳怪气的说上几句,干脆眼见为净。
所以在新婚第二天,齐越就一个人在城外的河边坐了一天,期间因为肚子饿了甚至想捉几条鱼烤来吃,怎奈何能力有限只得做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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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来了,早睡~
第26章 第二碗汤
13:
将军府,灯已经都掌上了,老管家望了望外面,焦灼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他们主子也太胡闹了,这么晚了连个信都没有,实在是让人担心。
他看了眼书房,过窗子可以看见里面的烛火还在摇曳,夫人不容易啊,想了想他唤了自己的小女儿过来:“小丫过来,去书房让夫人早些休息,就说是主子吩咐的,你以后就侍奉在夫人左右吧。”
他这个小女儿才刚过十岁,虽然年纪小,但该会的也都会了,性子也比儿子跳脱,看夫人是个话少的,权当个解闷的跟在身边,再过个五、六年就找个好人嫁了。
“夫人,早些睡下吧。”小丫毕恭毕敬的站在书房门口,完全按照自己爹爹的吩咐来做。
“嗯,”宋曦没有坚持,她也乏了,在这府里没个说话的人,看了一天的书,越看心越乱,思及那消失了一天的人,心里的纷乱逐渐失控,变成了一丝丝忧愁都揉进了眼睛里。
刚出了书房门,就听老管家喊道:“主子你可回来了,可等煞老奴了。”
小丫挑着灯笼的手颤了颤,不想承认这是自己爹爹的声音,这谄媚的语调,像极了之前来传旨的公公,不忍直视。
她回头看了眼夫人,那好看的眼睛里多了几分奇异的神采,真是好看啊,要是自己也有这么好看的眼睛,长大了一定也找个主子这样的人。
宋曦眼眸亮了亮,看了眼不知为何在盯着自己犯傻的小丫鬟,笑道:“走吧,去迎一下你们主子。”
“好看,啊,好好,”小丫慌乱的收回自己的视线,口不择言的应着就往前走,好在她年纪还小,不然这逃也似的速度,怕是会让宋曦跟丢了。
“曦儿怎么也没吃晚饭吗?你以后自己先吃就成,不用等我。”
齐越看着坐在桌子对面的人,尴尬的问了问,心里便充满了愧疚,自己没出息的饿了一天不说,还要连累长公主,真是不知说什么好。
“吃过了,我在这里看阿越吃,快吃吧。”
宋曦轻笑一声,她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蠢到饿肚子来等齐越,她这是心里不忿,你既然喜欢躲,那我就盯着你吃饭,看你今后还要不要躲。
“啊?”
齐越囧了,这幸灾乐祸、故意报复的眼神还是那个温婉的长公主吗,不过才一日而已,这嫁了的人就变了?
虽然心里颇有微词,但多少意识到是自己做错了,她便没有多言,顶住压力吃完了饭,事实上她可以再多吃一点的,毕竟饿了一天了,可是被人盯着的感觉太不自在了,所以就只吃了个六分饱。
夜里,红色的喜被在烛光下格外的耀眼,齐越强作镇定的躺到床上就闭上眼睛假寐,心里想着不管发生什么,自己就假装睡死,能奈我何?然而确实没有人能奈她如何,因为长公主理都没理她就径自另找了一床被子睡了。
宋曦看了眼假装睡着的人,心里无奈的叹了叹,只能也假装生气重新找了床被子,自己睡自己的,她没有什么闺中密友,也极少和别人交流,虽然知道两个人之间出了问题,却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便只能凭着本心去做,心里委屈便委屈了,生气便生气了,只觉得自己像从前那般就可以,毕竟她与齐越之间的相处一直都这样,最后问题总会随着时间消失,到时候一切又可以回到原点。
只是她没想到,这一次的问题经过的时间有点太长了,一恍三个月过去了,齐越每天早出晚归,回家就睡,两个人之间当真是一个相敬如宾。
五月,天气已入夏。
齐越算了算日子,怕是没有几天就要出征了,这场持久战一打就是半年多,前世在今年的冬天里,她便留在了战场上,再也没有回来。
合上兵书,看了眼自己的训练成果,她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三个月以来,着重训练士兵匍匐前进已经卓有成效,自己忙于战争前的部署,也是有意躲避,几乎没有与长公主好好相处过。
虽然努力的在改变自己的心境和想法,单思却没有什么效果,她与长公主的关系里,当下依旧是如困兽,给自己做了一个看不见的牢笼,闯不出去呀。
军营,今日大将军走得早,赵桉随后也走了,可他却不是回家,穿过勾栏院,在一片嘈杂的声乐场所后面的一处院子里,有人烹茶在等待着。
“桉表哥。”
“卑职参见三公主。”
宋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