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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8寝室,周绾看热闹不嫌事大:“阿秀,你家未婚夫在楼下和杨同学聊起来了。”
至秀心神不定,指腹被书页划伤,她抿了抿唇,看着血珠从食指缓缓冒出来,抽了锦帕不动声色地裹好:“她爱怎样怎样,不需要知会我。”
声音微冷,显而易见是恼了。
半个小时后,寝室的女孩子开始收拾课本准备去上课,从宿舍楼出来,春承急切地迎过去:“秀秀!”
陈灯惊得睁大眼:“春同学,你不是走了吗?怎么还在这?!”
春承脸色讪讪:“我没走,我就是躲起来了。”
她看着至秀,小声哀求:“我等得腿都酸了,你怎么还不理人?”说着就要牵她的手。
看她身边没有了碍眼的杨同学,至秀醋意渐消,手指拢了拢藏起指腹的细微伤口,以至于春承只来得及碰到她的手背。
室友站在一旁等着,她深吸口气:“你公然逃课,影响不好,我也要上课去了。”
“秀秀?”
人追上去,看到她那张脸,至秀就舍不得多做苛责,无奈道:“今早你凶我,我可以原谅,但你为什么要骗我?你就不能说实话吗?”
等了又等心上人仍是倔强不开口,少女睫毛微颤,罩下浅浅的影:“我走了,你别再跟着了。”
春承纠结地看她远去。
人生第一次做坏事,真要说出来吗?可不说,秀秀就不理她,春承烦闷地朝着设计系教学楼走去。
“阿秀,你没事吧?”
至秀摇摇头,从书包掏出一封信,眉眼一扫颓然:“我还好,她迟早会想明白,我对她有信心。等我两分钟,我去书室送信。”
看她重新焕发出明媚生机,周绾把心放回肚子,调侃道:“都这时候了,你还想着他。”
“不然呢?”秀气的女孩子眼睛弥漫着温柔的碎光:毕竟,她是我做梦都想嫁的人呀。
故意迟到四十分钟,设计系才子春承,被老师关在门外罚站的一幕被许多人瞧见。
消息传到医药系,至秀仅有的那点火气也荡然无存,心疼得小脸白了又白,在之后的课上走神,被副院长喊出去进行谈话。
医药系女副院长陈瑄,至秀入学考核认识的第一位师长。
起初陈瑄在考核上有意刁难,被这位女学生一手精湛的医术折服,包括她关乎医德的那番论述,也令陈瑄不得不高看她一眼,入学后,对她抱有极高期望。
就是这般前途光明的好苗子,在她的课上屡次发呆,教室外的走廊,陈瑄斟酌一番,试探道:“在担心你那未婚夫吗?”
至秀恍然点头:“嗯。”
没想到她会承认。
陈瑄哭笑不得:“春同学再怎么说也是男子,你未免把他看得太娇贵了。
女儿家动了情,就会不由自主的追随一人走,可你是医者,至秀,未来你会是很优秀的医者,是所有人穷极一生都无法赶超的存在。
也许你会说,你现在的医术已经到达了某种程度,就如入学前你和我讲医者仁心,作为师长,我也有句话送给你:
医者,不光要有仁心,天崩地裂,她的手应该是沉稳的,她的心应该是冷静的。
你呢?你的心已经慌了,若此时有伤患等你救治,你心不在焉如何救死扶伤?行医问道,容不得有半丝差池,这还是你告诉我的,你忘了吗?”
“未曾。”至秀打起精神来,郑重地俯身行礼:“学生受教。”
“想明白了,那就回去吧,好好上课,别辜负咱们医药系诸多师长的期望。”
“嗯,我会努力的。”
半日课程,用心上完三堂课,下课铃响起,至秀背著书包往外跑,漂亮的女孩子走动之间衣裙翩翩,柔和的女儿香散在空中,美得人心浮动。
哪怕知道名花有主,依旧免不了被人惦记。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在京藤,想做这‘君子’的,多如牛毛。
至秀厌烦那些人鬼祟的打量,她心里想着春承,想起春承说腿酸时的表情,心柔软似水,再想到她被老师罚站,便恨不得两肋生翅,飞到她身边。
彼时有多心急,就有多恼怒身前拦路人:“学长,烦请移步!”
医药系二年级学生,夏择。
生得高高大大气质谦和的夏择,是陵京人人艳羡的贵公子,年仅二十,尚未娶妻。
出身夏家,作为夏家二少爷,夏择当然晓得眼前人的身份——凛都春家未过门的少奶奶,名门至家的千金大小姐。
他自诩清高,一心求学,对那些风月之事懒得理会,算起来,这是他初次和这位至小姐见面。
一见,倾心。
论美貌,眼前这位名门闺秀,实在是万里难出其一。
可美人带刺,不耐烦地直视他,甚至警告他,夏择觉得有趣,挪开步子,一副绅士作派:“失礼了,请。”
至秀没再看他,径直走开。
设计系教学楼,三楼,春承从药罐里摸出一粒药丸,罚站太久,两条腿酸软无力,懒洋洋地抬腿下楼。
同学们忙着去用饭,人散得差不多,便是杨政因着之前的事窘迫得不敢再邀她共进中饭。
行至拐角,不期然和温老师碰上。
温亭半蹲在地上,额头疼得渗下一滴汗,她也没想过会在这时候遇见这个俊气的学生。
“老师脚扭了吗?”春承俯身搀扶她往台阶坐好,没留意温亭一瞬躲闪的眸光。
“你怎么还没走?”
“我好累,腿软。绵。绵的,走不快。”春承玩笑道:“这么大了还要被老师罚站,容老师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留。”
精致的红色高跟鞋松散地护着脚面,身边人清冽的香气惹得温亭忍疼打趣道:“不去找你的未婚妻?”
春承摸了摸鼻子:“我惹她生气了,秀秀不想理我。”
“那你能帮我吗?”
“什么?”
温亭疼得直蹙眉:“你是男孩子,学过正骨吗?”
男孩子和会不会正骨有必要联系吗?春承茫然点头:“正骨,会的。”
“你来帮我。”
“……”
温亭脸色微红:“骨头错位了,我……”
春承犹豫再三,到底顾忌着当下‘男子’身份,她小脸冷峻,笑意凝在眼底,要正骨势必要有肌肤之亲,除了秀秀她还没亲近过哪个女子,心里不免生出抵触情绪。
“是我冒昧了,春同学不必为……”
高跟鞋被脱下,春承不敢多看,只凭着手感摸到错位的骨头,手上干脆利落,一声清脆的响传来,温亭疼得咬牙闷哼。
“好了。”
“多谢……”
春承出于习惯掏出锦帕,便要擦手,下一刻动作一僵,对上温亭受伤的眼神,顺手将锦帕递过去:“擦擦汗吧。”
接过帕子,温亭眼里升腾出细微的欢喜。
气氛总觉得有点怪。春承揪了揪猫耳朵:“我…我饿了,能先走吗?”
这拙劣的借口,温亭似乎不打算戳破,点点头:“你走吧,不用担心我。”
得到许可,春同学如蒙大赦,转身抱着药罐子走开。
从始至终目睹了所有的少女从角落走出来,远远的,视线和温亭隔空撞在一处。
留意到少女冰冷无情的眼神,温亭瞳孔微缩:“至秀同学?”
至秀背脊绷直,寒芒锐利,她深深地看了年长她十一岁的女子,周身气势浑然像是变了一个人。红唇轻启,她相信温亭能看懂。
温亭果然看懂了。
这个秀气温柔的女孩子,一字一句,在和她说:“他、是、我、的。”
她是我的。
明明白白的宣告主。权。
至秀冷眼睥睨,毫不掩饰心底的轻蔑,目光从温亭身上移开,她看着春承远走的背影,头也不回地离去……
阳光明媚,孤孤单单用完中饭,别说原谅,秀秀这会连面都不肯露,春承沮丧地往书室跑了趟,捧回7773笔友写给她的信。
回到寝室,春承躺在床上抱着软枕发泄一通,这才衣衫微乱地盘腿坐好,信被展开。
【回8883笔友:
在这段感情中,毫无疑问,我是ta手里的风筝,我也只准ta有我一个风筝。动情忍性应当是恋爱里极为美好的事,期盼能和ta修成正果。
我爱ta,会爱ta的全部,会包容ta所有的胡闹和荒唐,ta已是人间最好,我相信ta能给我忠贞不移的爱情,更渴望能和ta共同拥有温暖的一生,没有轰轰烈烈亦无妨。
ta在我身边,陪我、伴我、怜我、惜我,庸俗地过一辈子也挺好。
不怕8883笔友取笑,我自幼没尝过多少温情,那些阴谋算计人心险恶教会了我自保。
我汲汲寻求能寻求的,做一个有才华有傲骨的女子,不谄媚,不讨好,想要有尊严地活着。那些年很难,但我挺过来了,想要的也得到了。
唯一没得到的,是我心无归属。
我飘零如落叶,自不愿辗转入尘埃。ta是我渴求的归宿,我庆幸那些年没荒废光阴,得以给ta一个像样的我。
爱会令人生忧,生怖,生妒,而信任,坦诚,是最好的良药。
我把全部真情给了ta,情深情浅,我贪ta一字真。
世间虚幻繁多,我付出真情,求ta真情,万里征途,纵我徒步走出九千里,只要ta真真切切来寻我,一千里也好,一步也好,ta来,我就不教ta白来。
8883笔友很期待和ta的婚礼吗?若有幸,我必不失约。盼回信。
——来自7773第四封来信,远舟。】
看完来信,春承心绪复杂,既羡慕那人被深情厚爱,也感叹世上竟还有如7773笔友一般用情至深的女子。
这样的心理,秀秀会有吗?
一腔烦闷无处排解,她从床上翻身而起,坐在桌前开始写回信:【求问7773笔友:女朋友生气了,不理人,我该如何……】
第63章 【6 3】
【求问7773笔友:女朋友生气了; 不理人; 我该如何?我无意惹她生恼,却不知怎的会将事情弄成现在僵局。
她生性温和,不想骨子里竟倔强至此,往常我与她一起用饭,今日她避而不见,我一人食之无味,心生惶然。
我自是期待能和她共结连理,7773对情专一不悔; 令我羞愧。
情意生根; 惊艳、欢喜; 我贪恋她的温柔,喜欢她看我的眼神; 或嗔或笑我都喜欢的不得了。
我正在努力爱她; 也享受和她恋爱; 亦觉恋爱的滋味万分奇妙。
她不理我; 我心里空落落的; 可若直言,我委实开不了口; 远舟也是女孩子吧?不妨教教我,该怎么讨她欢心呢?盼回信。
——来自8883第四封回信。】
入夜,寝室书桌前,明亮的白炽灯散发着白色光芒,至秀伏案沉思; 视线紧紧盯着信上‘女朋友’三字,恼归恼,欢喜、羞涩也是真。
她是春承的女朋友,是她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十八岁成人后还会做春家少奶奶,是她枕边人,是唯一有资格霸占她的人。
念头转开,至秀提笔回道:【回8883笔友:收到你的来信我很讶异,如你这般优秀的人也会因情所困吗?她为何生气?你又做了什么?
既是恋爱关系,既是喜欢的不得了的女朋友,既想有朝一日和她携手白头做夫妻,何故要瞒着她,任由她生恼呢?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呢?我想,不论你做了什么,坦白总没错。
陷入情爱的女孩子,哪个不希望另一半能够坦诚相待?你做错了,凭着情意她原谅你,可若错了仍不知补救,纵有百般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