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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风水师为自己做风水局的时候，两者相乘，所付出的代价比常人想象中的更大。所以风水师常常不在自己身上施展才学，即使施展，也一定会留一线。就像杨大师这样。”
“这么说你明白了吗？”卓青问道。
田永明咋舌：“懂了，你的意思是，你们师门各个都太厉害，所以老天爷不乐意让你们继续传承下去，你们就制定许多奇奇怪怪的规矩，抹掉自己的门派在世俗界的痕迹，骗过老天爷？这么玄乎的吗？”
“不是骗，老天爷哪能被骗过？”卓青道，“只是照着做罢了。”
易宁居士闭上眼，念了一句道号，原本灿烂的笑容已经消失无踪。这模样，倒终于有了几分深山古刹中得道高人的感觉。
杨逸尘幽幽一叹，神色也和卓青一样莫名忧伤。
现场气氛突然沉重，田永明很不自在。虽然他信风水，也从中得到过几分确实的好处。但卓青这话，也太玄乎了吧？
“我见过的风水大师们虽然有忌讳，但是不至于被逼到这一步上啊？”田永明结结巴巴道，显然心里有些急了，“阿青，你们门派做了什么？你不会有事吧？”
阿田这话接得好！卓青在心里给好基友点了个赞。
他在抄书之余与万煦闲聊，一口气将所有商品全部交给某个风水法器商人代理最为省事。他们价格这么低，出多少别人都照单全收，攒钱也最快。但为了长久的做生意，这种事显然不可能。
低价倾销是伤害整个行业的行为，大师们也要吃饭，他们会成为风水界公敌。
每个行业有每个行业的规矩，不遵守规矩不但不能好好做生意，甚至可能会有危险。
为了更好的做生意，他俩决定做以下准备。
首先，虚构一个厉害的门派作为“靠山”。
厉害的背景设定除了可以避免抢同行生意的时候被报复之外，还能让他们更容易打开法器市场。
然后，将法器分成“订做”和“批量”。
“订做”和“批量”系统售价分别是200和100。前者他们当高端商品，别人卖多少他们加价卖；后者则作为“赠品”、“添头”、“人情”，还可以加入看风水套餐，一套一套的卖，每件就卖一百块。
这样虽然麻烦了些，但总的来说会省很多事。而且一些大型风水局一次性会用到成成千上百件小法器，只要每个月能接一次大单，暴富不是梦。
这两点是相辅相成的——虚构的人设背景能让更多有钱的顾客找他们做风水局；多完成几次风水局，周围人会更加相信他塑造的人设背景。
给田永明这串珠串时，卓青已经编写好了剧本。
他本来准备用话术引导田永明给他当托，没想到田永明比他想象中还要“优秀”，完全不需要他引导。这样，他被拆穿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田永明再次默契当托，卓青心满意足的继续背台词。
“我们门派做了什么我不知道，不过有些风水局的反噬真的很大。”卓青道，“刚才杨大师所说的三位宗师，就设置过这种风水局。很巧的是，三位宗师生活的年代跨越千年，但他们却共同完成了华国史上最伟大的风水局。”
“真的？”田永明傻眼。
卓青好奇：“你没听杨大师提过？”
田永明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他和杨大师还没熟到这种地步。
卓青看向杨逸尘和易宁居士：“我可以说吗？这是不是玄门的机密？”
杨逸尘和易宁居士对视一眼，摇头道：“不算什么机密。我们也想听听小友你如何评价他们。”
卓青忙道：“对于我而言，这些宗师的形象和神差不了多少，我哪能敢说评价二字？”
卓青停顿了一下，道：“我知道的也不多，只是从历史典籍中窥得一二。”
不知道万煦是怎么从网上搜到这些东西，但万煦作为修仙者，应该没错眼。
“首先是张宗师。”
“秦之后，张宗师选择了刘沛。他心疼春秋战国民众饱受战乱祸害。汉一统后，他晚年随赤松子云游天下，为大汉铸造风水神器镇守国运，让百姓晚遭战乱之苦。”
“西汉末年遭遇灭国之祸，光武帝横空出世，汉朝涅槃重生，据传就有他设置的镇国阵法的功劳。”
“汉朝涅槃之后，风水局和镇国神器的效力耗尽。东汉末年，汉朝气运涣散，无可挽回，诸葛宗师却选择了辅佐绝对不可能再次登临帝位的刘家宗室。”
“之后诸葛宗师摆出七星灯续命，有人认为他是为了自己，也有人认为他是为了汉室。其实都不是。而且他也没有如传言中所说的那样失败，甚至魏文闯入他的帐篷，灭掉了一盏明灯，导致阵法失败之事，也是他自己安排、自己传出去的。”
“成功了？但是他很快就死了啊！”田永明惊诧无比，“蜀汉也二代就灭国了啊……不对，你说他既不是为了自己续命，也不是为了蜀汉续命。他是为了谁？”
第11章 跨越千年的风水局（二）
卓青笑了笑，道：“说不是为了大汉，倒也不全对。诸葛宗师的续命阵法的确续了汉的命，只是并非是汉室王朝的命。”
“秦一统之前，诸侯国各自为政，彼此之间攻伐不断。秦朝只是昙花一现，但汉承秦制，给华夏带来了第一个盛世。”
“汉之前，有国家概念的都只是士大夫。至于老百姓，谁能给他一口饭吃，他们就跟着谁。”
“但汉之时，连普通老百姓说起自己是大汉人，都会十分自豪，认为自己高人一等。国家的理念，初入人心。”
“怀念汉的人，不是怀念汉朝那些越来越昏庸的皇帝，而是怀念汉的强大，汉的盛世。”
“诸葛宗师也是其中之一。”
“只是作为风水宗师，诸葛宗师的见识已经几乎超出了凡人之上，说拥有了仙人手段也不夸张。他不但能看到当下，还能看到未来。这并非是什么神奇的预言能力，他只是根据现在社会发展的规律、根据自然发展的规律，提前预示到了未来的灾祸。”
“说那些太玄乎的你也不明白。我以现在举例。古代四大文明古国，除了华国之外都已经消亡了。为何华国历经多个朝代仍旧算是延续了下来，而他们却算消亡呢？”
“因为文明、文化，以及民族认同感。这些无须我多说，你是上过大学的人，上的还是历史系，相关的论文应该看过许多。”
田永明眼神有些飘：“我上历史系就是为了混个文凭，没自己写过论文。”
看到卓青鄙视的眼神之后，田永明讪讪补充：“不过课我还是上过的，你继续。”
看到卓青鄙视学渣的眼神，农民揣静静听着卓青装逼的万黑喵微微抬起猫脑袋，给了卓青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
卓青一只手按在猫脑袋上，把他的眼神盖住：“所有文明，都不可避免遇上中断、甚至毁灭的浩劫。通俗来说，文明被断了根后，那片土地上长出来的花朵，和原本的文明已经没关系了。”
“诸葛神侯担心华夏综有一日会四分五裂。‘裔不谋夏，夷不乱华’。这才是他的目的。”
杨逸尘和易宁居士微微颔首。他们显然也知道诸葛宗师风水阵法真正的用处。
田永明像个小学生一样弱弱举手提问：“这太夸张了吗？真的有阵法能做到这一点吗？”
“能，但难，非常难，比现在登月难多了。”卓青叹气，“除了设置阵法的风水宗师个人能力之外，你想想看，要完成这么庞大的阵法，需要的能量有多么可怕？如果不是有汉昭烈帝刘玄父子二人的支持，诸葛宗师这阵法根本不可能进行。”
“刘玄父子？”田永明满脸迷茫，“他们做什么了？帮忙搜集法器？”
卓青摇头：“你小看刘玄了。刘玄并非最后的胜利者，但史书记载中，他却是三国三雄中唯一一个没有屠戮平民记载的人。有的人说他的仁厚是假的，但他确确实实从生到死仁厚了一辈子，凭什么说他虚伪虚假？”
“诸葛宗师的阵法也证明了这一点。你知道启动阵法最初用的‘燃料’是什么吗？就是汉室剩余的气运！他为了诸葛宗师口中‘盛世永续’，愿意奉献出自身气运！”
“刘玄建立蜀汉，重聚汉室残存气运，然后诸葛宗师以这些气运为引，吞噬曹孙部分气运，作为阵法原料！”
“曹有汉献帝，孙私留传国玉玺，他们本想截取汉朝残留气运，却没想到被诸葛宗师反将一军！”
“不过也不能怪他们身边的人不如诸葛宗师。只是他们没想到，刘玄父子居然会愿意以自身为引，将祖宗基业当祭品。特别是当刘玄坐拥益州荆州的时候，他的确拥有了逐鹿天下的实力。”
“谁能猜到，刘玄和刘斗的目的并不是当皇帝，并不是光复汉室呢？”
田永明忍不住双手抱头：“我我我头有点晕。这是真的？不会吧？太夸张了？而且刘斗不是个废物吗？”
卓青摇头，道：“刘斗自懂事之后，身边一直有诸葛宗师等名臣环绕。他能蠢到哪里去？根据记载，诸葛宗师亲自抄写注释《申子》《韩非子》《管子》《六韬》等书教导刘斗；刘斗后又拜伊籍为师学习《左传》，且也未荒废习武。他年幼时颠沛流离，懂事后由大贤教导，阅历眼界都不缺，这样的人，说他蠢，你信吗？”
“之后刘斗被人诟病的乐不思蜀的典故，其实更彰显出他的聪明，他的能屈能伸。”
“蜀汉之初，满朝贤臣良将；可刘玄驾崩之后，蜀汉朝中再无出色贤才出现。这难道不怪异吗？这就是蜀汉的气运已经被夺走的缘故。”
“说起来，刘玄也是真狠。他居然给诸葛宗师留下‘彼可取而代之’的遗言。人为了梦想，真是疯狂。“
“不过有其父必有其子，刘斗深受刘玄和诸葛宗师的影响，比刘玄更偏激。汉昭烈庙这样君臣合祀的格局，纵观整个华国历史，就他敢弄出来。这一点可能连诸葛宗师都没料到，这猛药也太猛了。”
“之后曹孙全完蛋，留下一个司马氏好不容易勉强统一了华国，儿子却是个傻子。再后来，外因内因相加，南北朝五胡乱华，民不聊生。诸葛宗师若是泉下有知，肯定会拎着自己带大的熊孩子疯狂咆哮。”
“不过献祭了这么多气运，风水阵法的作用也是很明显的。隋唐盛世自不用说……对了，你是什么民族？”卓青问道。
田永明傻乎乎道：“汉族啊。”
卓青笑道：“延续至今。”
田永明已经完全懵了。
卓青见杨逸尘和易宁居士仍旧一副神秘微笑的表情，知道他现在所说的，这两人也清楚，还没有给他们造成震撼，变继续道：“诸葛神侯的风水阵法并没有传承下来，除了七星灯续命和五丈原做法之外，后人能窥见的奥秘不多。不过他续命所依托的象征，倒是人人都知道。那就是汉字。”
“文字不灭，文明不灭。有这种认知，除去风水宗师这个身份，诸葛宗师也是出色的思想家。”
杨逸尘和易宁居士终于露出惊讶神色：“文字？！”
卓青疑惑脸：“对啊，文字。诸葛神侯用七星灯续命的对象，就是汉字。这不是业内公认吗？”
杨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