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居者的惠民所……基本大幸朝的福利政策,都出自她手。
这公主虽是一名女子,却比大幸任何一位七尺男儿更有成就。
太皇太后卫氏去世,临安就搬到位于北固山的皇家静业寺吃斋安养,三十年来依然不忘主持义学义诊,慈养等事,所得钱财、赏赐都捐了出去。
她更十分正直,眼里不揉沙,当年她发现母亲卫氏与沐春的死有关,就能与生母割袍断义,老死不相往来,真的连卫氏死都不肯再见母亲一面。
当年天授帝登基不那么和谐,她就能一辈子不见天授帝,不行礼,不避让。
真不愧“正义贤德”公主。
说实话天授帝有得是阴私手段把人暗搓搓玩死还自己不损声誉。但他真的从没想过对临安下手,不光因为这位姑姑在他年少时帮过忙,更因为他下不了手……连他也不得不生出敬重之意。
天授帝只好忍让临安大长公主对他无礼,虽然很打脸,甚至一度导致他地位不稳,但天授帝就像是保留了内心里最后一丝光明一般,一爪儿都没碰过临安。
他不想一路堕落到暗黑地狱里去。
今天倒很特别,青布小车停下来了,这位“正义贤德”公主身边的白头宫女走过来,叩见皇帝陛下,直言道:“陛下万安,公主殿下托我带几句话给您。”
“姑姑有什么吩咐?”天授帝十分惊喜,破天荒那。
“公主说:您虽不是什么好人,但生了个好儿子。”
天授帝:“……”
这说话的风格……一股熟悉之风扑面而来啊。
那白头宫女都快八十了,牙齿掉光,说话漏风,还怕个什么龙威,更直白道:“公主还说:若长乐王小殿下一直‘以无私心,行光明事’,公主殿下必扫榻以迎。”
天授帝眨眨眼,消化了一下内容,立即狂喜起来……
嗨,话说这位“正义贤德”公主虽然只有几百个一生忠心跟随的白头禁军(念旧),身无分文(都捐了),无兵无权还没有钱,可你知道她在朝堂,在民间,在全国甚至邻国,有多高的声望值么?
天授帝刷一辈子都赶不上这位姑姑一个零头啊。
九郎能够被她看中,还“扫榻以迎”,天授帝都要高兴疯了……这下子,都不用他苦哈哈弄啥“天龙论”,“星宿论”了,只要这位一发话,他家小九郎妥妥一个“正义贤德”跑不了。
将来行事……
真正顺畅了。
哈哈哈哈……九郎你牛的,居然让这位刮目相看,你亲爹我一辈子都没做到啊。
真是做梦都要笑醒。
作者有话要说:
扫榻以迎,【解释】:榻:床。把床打扫干净以迎接客人。对客人表示欢迎的意思。
话说中文多少字词被玩坏啦?
临安大长公主:临安(世宗女),卫太后所出。嫁青州书香世家的嫡支子弟朱原,年轻守寡。
独子:朱熙,字子明。
太皇太后卫氏过世后,她进入皇家静业寺吃斋,如今年过七旬,身体硬朗,一直关注义学义诊等事。当年卫氏谋害沐春,被她查知,虽然没举报但立即与母亲反目,老死不相往来,临死都没去看过卫氏一眼。
虽说天授帝谋害兄弟还把罪名推出去自己“不沾”是非,可临安又不蠢,她与天授帝也不说话,不见他一面的。
能够被临安大长公主看中,邀请去做客的,一般都是正直,清明的人,比如苏砚就曾是她的座上客。能过被她邀请,声望值就能一下子刷很多的。
她是标杆,是一座道德丰碑哦。
有点像华国的端木慈。
第94章 变乱之兆
天授帝回到宫里,觉得有点高兴坏了,笑脸怎么都收不住,一回宫就条件反射去寻他可爱的小九郎念叨。
只要看一看小九郎漂亮的小脸,哪怕得几个冷眼呢,也甘之如饴。
本该上完课在看闲书的沐慈却又不在合欢殿,天授帝扑了个空。
合欢殿只剩下沐若松小侍读一个人留守,正在书房窗下屏气凝神练字,天授帝进合欢殿都不喜欢喧嚷,九郎喜静么。所以这点小动静根本没影响到这个已经沉浸在书法世界的少年。
天授帝看着沐若松,总觉得这少年有一点不一样了……嗯,不再是流于表面的沉稳了,是真沉下了心。
这个少年人品正,心眼好,难得是对沐慈真心,九郎学习多亏他帮忙,九郎病了他衣不解带的尽心尽力照顾。关键是夜行卫一直没有他的任何负面报告,这位定王家的嫡孙,虽然挂念家人,但从没有往家中递宫里的消息,实属难得。
天授帝难得有点小内疚,把人家孩子抢来,弄得他几个月都不被允许回家,虽知道是定王故意撇清关系,为保全沐若松,但到底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这并不足以让天授帝放过人家。
九郎和他相处融洽,有个伴也不孤单,天授帝是不会放他走的,心里盘算再提拔一下,好好补偿他。
沐若松专注练完一张,换纸的时候才发现天授帝,对他歉意抱拳一礼,禀告:“陛下,殿下在含光殿。”
进退有度,不卑不媚的态度,坦荡从容的眼神,让天授帝更加欣赏。从前这少年装严肃,在天授帝眼里,这种装本身就很稚气,但现在再看,这孩子浮躁激进已经没了,变得从容自信。
其实谢家选他做女婿,真有眼光。可惜了,这姻缘挡了路九郎的路。
谢家……阿期……
糟了!
小九郎在哪?含光殿?阿期的住所?
谢宸妃原先的居所——充满两个人甜蜜痛苦回忆的含光殿绝对是天授帝的痛脚,已经被封存了十七年,连他都从未进去过……没有勇气。
天授帝不知道九郎要闹啥幺蛾子,赶紧去了含光殿。
沐慈并没有撬锁进入殿内,而是站在含光殿门口的白玉台阶上。他仍然穿着白色的外袍,外面罩一件白色丝绸薄衫,眉目清淡,傲如冰雪。
他又没有梳发,如黑缎的长发披散在肩上,微风拂过,撩起几缕青丝飞扬,白色的广袖也随风鼓荡,美如仙临。
好在他腰间佩了玉玦,手腕戴了两仪流光,天授帝才没有担心。
沐慈神色平静地看着禁卫在含光殿院子的桂树脚下乱挖,树下已经挖了很多个洞了,几乎没把桂树挖倒。
这两排二十颗大桂树,树干极粗,郁郁葱葱,此时仍然桂花盛开,一股浓香沁人心脾。
这是谢宸妃的爱物。
天授帝对禁卫轻喝:“你们在干什么?”
禁卫们停手,抱拳行礼退到一边。
沐慈淡淡看一眼皇帝,吩咐:“继续挖。”
禁卫们左右为难。
安庆这个人十分光棍,他们可是天授帝金口玉言交给了沐慈的人马,他只当没看见天授帝的脸色,拿起锄头,继续加深树下的大洞。其他禁卫也跟着动手,战士的使命就是服从长官,是就算皇帝找麻烦,也有安庆指挥使顶缸。
哦,不,长乐王护短,他下的令,就会护着安指挥使的。
天授帝被撅着撅着,都很习惯了。
他瞪罪魁祸首:“你知不知道,这是你母亲亲手栽种的桂树?”
沐慈看都不看他一眼,波澜不兴道:“我知道。是你不知道,母亲在园子里埋了两坛桂花酒,本想来年八月十一,挖出来和您共贺她的生辰,谁知却再没有机会品尝。”
谢宸妃爱桂花,不仅是因为她的生母,也因为她自己就是在桂香中出生的,如果不是生在谢家这个自命有底蕴有文化的士族家庭,谢宸妃的名字就会叫成“桂枝”、“桂香”这样子。
天授帝:“……”
今天?
是啊,他几乎忘了……不,是刻意不去想这一个生辰。
“我今天把酒挖出来,完成母亲遗愿,与您共贺。”沐慈虽这么说,可语气平淡极了,无怨,也没有喜悦。
天授帝看好不容易软化的儿子,在母亲生辰日恢复了对待陌生人一般的淡漠,心口一痛,小心翼翼问:“九郎……挖到了吗?”
沐慈摇头。
他只是在记忆中寻到谢宸妃的口述,时间太久远,久远到物是人非。
沐慈又说:“朝阳姐姐知道,当年是她和母亲一起埋下去的。”
天授帝吩咐:“宣召朝阳郡主进宫。”
等待的功夫,天授帝看着含光殿那一把大锁,对卫终说:“打开吧。”
“是!”卫终从怀里拿出那枚十几年没用过,他却一直从未离身的钥匙,打开了含光殿。
天授帝牵着小儿子的手进入,沐慈挣了一下,没挣脱,就由他牵着了。
含光殿里布满灰尘和蛛网,十几年都未打扫过,可在天授帝看来,一切还是昨天的样子,摊开的一本书,画到一半的山水画,还未收官的黑白棋子,都摆在原位。
倒地的琴台,还是那般狼藉的样子,让他恍惚。
他的记忆回到了那一天,什么事情都还未发生的那一天。琴台没倒,谢期跪坐在琴前,纤纤素手,流泻出一首动听的乐曲。
正是一曲《凤求凰》,谢期很少抚琴,就算勉强应天授帝的要求抚了一曲,也只是吟风弄月的曲调,动听,并不含情。可那一天……
阿期坐了琴台前,破天荒给了他一个微笑,饱含爱恋与不舍的琴声,淙淙从这架古琴中流淌而出。
那一天,天授帝以为——我终于打动了她。
打动了这个不喜不怒,不爱不恨,不拒绝不抵抗,却从未将他看入眼内,放进心里的女子。
第二天,他却发现……她和别的男子拥抱在一起,两个人那样激动地亲吻,相拥哭泣,述说衷肠,饱含绝望。
原来你是有心的,原来你也会露出这样或喜或悲的激动情感的——只因你昨日知道这个男人要来……带你走!
《凤求凰》不是弹给我听的!
天授帝冲进去,一剑刺伤了那个奸夫,第一次打了谢期,力气那么大,让她扑倒在琴台,撞翻了琴,额头流血。
地上、琴上的血迹都没有来得及清理,已经干涸褐沉,却依然刺目。
天授帝忽然眼眶发红,飞奔着冲出了含光殿。
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和儿子说。
他不知道,该怎样说!
他是个失败男人,失败的父亲。
没脸说。
沐慈被遗留在了含光殿内,揉着差点被天授帝捏碎的手,无悲无喜地看着那仓皇逃走的明黄背影。
这个男人,真的老了。
看来不能逼得太紧。
……
天授帝独自在垂拱殿发呆,虽然因为留亲王的葬仪,朝会停了,但奏章还是要批复的。但没有人敢抬头看皇帝泛红的眼睛。
卫终凑上来,低着头道:“陛下,忠毅候回来了,在殿外求见。”
天授帝没反应 。
卫终只好再次提醒:“是牟大将军。”
天授帝才反应过来,忠毅候,就是他的义子牟渔。他去调查西河平原这个国家命脉的。天授帝立即把儿女情长压在了心底,恢复了明君模式:“把临渊叫进来。”
西河平原距离天京城并不遥远,快马加鞭只需三日,牟渔心里急,只用两天半赶回来,匆匆忙忙洗去了一身尘土,换衣再随便刮了个胡子,露出胡子下麦色的肌肤,可没胡子的地方晒得黧黑,一张脸两种色,差了几个色度,且粗糙起皮,一脸沧桑到极点的落魄模样。
不过大男人的,也不在乎外表,面君不失礼就行了。牟渔进殿见礼,天授帝叫起,关心了他两句,才切入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