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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修这才点头应了。
李孑杀到最中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人这边居然还有一位穿着灰色衣袍的女子。
对方浑身浴血,面容也没血迹糊得看不清,只一双眼睛依旧灼亮惊人。
李孑只心底疑惑了下,一道砍飞偷袭过来的蒙面人。
“多谢!”
听见一声微微沙哑的道谢声,李孑回了声客气,两人默契合作,直接把交战的战场杀出了一个来回。
这下,李孑感觉到了那女子看着自己的目光里,又多了一分欣赏。
有了李孑和她那五百亲兵的加入,战斗很快结束。
李孑这次被气得不轻,就连见识不好想要逃走的蒙面人都没有放过。
直接追上去把人给解决了才算罢休。
回来时就见地上躺了一地的人。
猛一结束战斗,又有人来相助,玄武卫所有人心头那根撑着他们战斗下去的弦顿时跟着一松。
这一松之下,脚软的脸一步都迈不动,直接倒在原地死人堆里连眼皮子都不想动了。
亲兵们这下除了把敌人的尸体挖坑埋了之外,又多了一个活。
把玄武卫众人给挪到一边空地上休息去。
李孑搬的是方才那位女子。
把人放在一旁的草地上,李孑准备离开的时候,听见身后的人用气音说了声谢,她回头,就见人已经昏过去了。
笑了笑走开。
等到打扫好这一片地方,天色将明。
李孑走到李琼面前,看了眼睡在李琼腿上的陈修,又看看李琼青黑一片的眼底,“嫂嫂,你也休息会吧,这里有我们守着。”
陈修再次醒过来是被空气中飘荡的烤肉香气被馋醒的。
他轻轻动了动身体,忍不住轻嘶一声。
勉强撑着胳膊坐起来,他第一时间警惕地看了眼四周。
李孑听见动静回头看过来的时候就见他这个模样,“陈大哥,放心,再没有人能追杀你们了。”
陈修慢悠悠站起身走过去,“习惯了,阿琼呢?”他刚才扫了一眼没看见阿琼。
李孑伸手指了指树下,那里放了一个简易版的吊床,他担心的人儿这会正躺在吊床上,裹着一个毯子睡的正香。
他挪动着步子走过去低头静静看了一会,到底没忍下心来把她叫醒,又放轻了脚步离开。
旁边草地上,玄武卫众人也陆陆续续醒过来。
最先醒过来便是那位灰衣女子。
她起身走到李孑身侧,郑重道:“多谢相救。”
李孑放下手里正在翻靠着的野兔肉,拍了拍身侧的地面,“客气了,坐。”
她抿抿唇,正准备坐下,旁侧她的属下突然出声:“印主,十三发高烧了!”
他们这些人或多或少都受了不轻的伤,不过当年暗卫训练的时候,比这严重的伤也不是没挺过去过,所以只要不是严重到威胁生命的伤势,他们都不曾多在意过。
所以听到属下发烧,女子罕见地愣了愣,随即转身走到那名发烧的属下身侧,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
一片滚烫。
他们没有药。
微哑着嗓子开口,“咱们这距离最近的城镇也有多半日路程,看他能不能挺过这段时间,你们两个,先带他走。”
“等等。”李孑听见这几人说话,忙喊了一声。
“我有退烧的药丸,先给他吃下去。也别让你的属下带着人去了,你的人都没休息好,林逸,”李孑朝另一边正架锅煮粥的林逸招招手,“你挑几个细心点的人过来,先带这位兄弟回漠北学院直接找亓则修。”
林逸应了一声忙起身去办。
“多谢。”
李孑看了面前的人一眼,“我算算,你都已经跟我说了好几遍谢谢了。”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女子身边的黑衣男子闻言一愣,视线落在李孑面上,有些欲言又止。
“我没有名字,你要想叫,就叫我秦宣吧!”
李孑点点头,看出来这里面应该是还有些她不能知道的事情,“好,那我就就你秦宣。我是李孑。”
秦宣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眼底多了一抹异色,不着痕迹地看了李孑好几眼,才沉默着点点头。
等到早饭做好,陈修去把李琼叫醒,众人痛痛快快吃了一顿饱饭,这才往上马赶往漠北城。
到达漠北城外,时间已经到了午后。
这么些人漠北学院是不能回的,李孑想了想还是把人带回了漠北军营。
李孑觉得能拼死保护陈修和李琼,这个叫秦宣的女子和她手下的人是值得信任的。
不过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秦宣居然跟李怀老将军也是认识的。
这下倒真真应了一句人生何处不相逢。
秦宣比她还惊讶。
见到李怀的第一眼,她愣了片刻后就走上前,单膝跪地喊了一声师傅。
李怀看着昔日的小弟子现如今已经长成了大姑娘,更是接了玄武印主的位置,也不由得感叹了一声造化弄人,把人扶起来,“小十九啊!”
秦宣目光落在师傅的满头白发上,“当年战报传来,所有人都以为师傅您战死沙场了,徒儿也······”
“我也是侥幸活了下来,之后更是躲躲藏藏了好久,之后才被二小姐找回来,就一直待在这漠北军营里。”李怀见小弟子满身疲色,身上的衣服更是被血浸了一个透,再看她身后身上也好不到哪去的玄武卫众人,忙道,“叙旧且不着急,先去好好休息一番,休息好了再来找师傅。”
秦宣乖乖点头应了。
一旁的陈修和李琼看着这一路上对他们都冷漠以待的玄武印主这会一副乖乖小徒弟的模样,忍不住对视一眼。
淡定!
李孑亲自把人安顿下来,等到人都去休息了,才彻底冷了一张脸。
她到现在还在后怕。
若不是察觉到不对,她立马带人去救援,不管是陈修和李琼,还是玄武卫众人,在那么多人的夹攻之下,断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到底是什么人,预置他们于死地。
陈大哥和李琼从京中来,京中又有什么人是不愿意他们到漠北来的?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李孑握拳砸了下桌子,咬了咬牙:“周太师!”
**
“砰,哗啦!”
人高的紫玉珊瑚树被踹翻,上面挂着的珠宝翡翠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八百人去拦不到四十人,你跟我说全军覆没?你之前怎么跟我保证的,你说派出去的都是精锐,取陈修的性命就如同探囊取物,万无一失。这就是你的万无一失?啊?”
周太师气得嘴唇哆嗦了下,转身又是一脚踹在地上跪着的人肩膀上。
穿着红色官袍的男人被这一脚踹得直接往后一个倒仰,重重摔在地上,骨头咔嚓一声脆响,登时冷汗直冒。
赫然是那位在朝堂上居于首位权倾朝野的白丞相。
“太,太师,”白勤强忍着背部的剧痛起身,又重新跪下,“非是下官考虑不周,下官查到,他们在被逼到悬崖时,正好得到了漠北军增援,我们的人才会被反杀。”
周太师听到漠北军三个字的时候面皮抽动了下,“早不来玩不来,偏偏快把人给杀了的时候才赶过来,白勤,老夫是不是可以理解成,这次袭杀失败,里头也有你的手笔呢?”
白勤耸然一惊,“太师,下官跟你才是一条船上的,想要杀死陈修的心一点也不比您少半分,又怎么会故意放水。太师,您一定要相信下官啊!”
“可人已经进了漠北城,你说该怎么办?陈适那老家伙也不知道给皇上灌了什么迷魂药,我们落后他一步,现在就算我们请皇上把人给调回京城这条路也行不通了。你的人能进漠北把人给杀了吗?”
白勤忍不住抬手抹了把头上的冷汗,也不知道疼得还是被这句话给惊得。
他培养一点人也不容易,这次一路袭杀已经让他损失惨重,再把剩下的人派去漠北,那就是纯粹的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这话他哪敢应?
只能垂头不言。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行了,滚出去,别呆在这碍我的眼。”
白勤咬咬牙站起身,“下官告退。”
出了太师府,白勤趁着没人注意,回头往太师府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这才满目阴沉地蹒跚着乘车离开。
回到府里就匆匆叫了大夫。
白夫人听到消息匆匆进来,正好看见白勤解开了衣服的后背上,一片醒目的青紫。
“老爷,您这是怎么弄的?疼不疼,你不是去太师大人府上了吗?”
白勤脸埋在枕头上听着耳边白夫人的哭喊声一阵烦躁,忍不住低喝一声:“出去!”
白夫人声音一顿,打了个嗝,一脸不敢置信:“老,老爷,您要赶妾身出去?”
“我听见你哭就心烦。”
白夫人身形摇摇欲坠。
一旁把大夫请过来的管家回头朝白夫人拱了拱手,“夫人,您还是先出去吧。老爷他心情不好,还请您多体谅。”说着又朝白夫人身后的两个小丫鬟使了个眼色。
白夫人一走,屋子里顿时清净下来。
不光白勤,连管家也松了口气,
白夫人什么别的本事也没有,就遇事就哭这一点,足以让府中上上下下头疼不已了。
然而更大的打击还在后面。
大夫细细检查过白丞相的后背,一脸凝重地起身。
“大人,您后背上这一片青紫还好,抹上药膏不出半月淤血便可消除。但您后背有一块脊骨伤到了,再加上后面又动了大动作,导致脊骨位置有些偏移,恐怕要卧床休息最少一个月才行。”
“而且,不能躺着。”
“有,有这么严重?”白勤扭头看向大夫,像一只伸长了脖子的鸭子。
大夫一脸凝重地点点头。
室内一阵沉默。
“行了,”良久,白勤才开口,“你们都出去,让老夫一个人静一静。”
大夫和管家对视一眼,也都理解他们家大人这会的心情,齐齐躬身退下。
管家走到门口,又顿住步子,“老爷,奴才就在门外候着,您有事只管喊一声就好。”
比如想要出恭如厕什么的,不小心着些,卧床的时间还得加长。
床上的人没应,管家你默默退出去,顺手带上门。
他也没敢关得太严实,万一老爷喊他的声音小了,她怕自己听不见。
屋子里彻底安静下来,安静到自己略有些粗重的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白勤把脸埋在被子里,稍微挪动了一下,背上就是一阵钻心的疼。
这让他想到了在太师府里的跪在那人面前又被一脚踹翻的场景,脸上不受控制地出现了一抹深深的屈辱。
他是中秦丞相,百官之首,按理除了宫里的,他一概都不需要跪。
可他给周太师跪了。
因为他是周太师的人。
因为当年那件事,他被划分到周太师的党派中,所以即使他官位再高,到了周太师面前也低一个头。
悔吗?
他悔过。
但有些选择,一旦坐下,这一辈子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趁着这次受伤,他想好好歇歇了。
也好好想一想,接下来要走的路。
想着想着,白勤眉头一皱,咬牙忍了忍,还是忍不住扭头朝着门口方向喊了一声:“管家,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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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秦皇宫。
御书房。
“你说白丞相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后背着地伤了脊骨?”成佑帝皱皱眉,“都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