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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战马穿过人群,听到了山上的吼声,白衣将领回过头来。
马蹄踏开扬尘,冲破军阵,只留下了一声。
“常山,赵子龙!”
“将军。”一个部将上前向曹操请命:“末将愿去拦下此人。”
“不必了。”远处一骑绝尘,曹操摆了摆手:“既然刘备以破,就让他去吧,可拿下刘备的了?”
部将的脸色有些为难说道:“方才有人来报,没有抓住刘备,让他东去了。”
这似乎没有出乎曹操的意料,刘备身边的勇将不少,就是他那二弟和三弟都不会逊色从前的吕布太多,果真没有这么容易留住他。
“子和。”曹操转过身来对着自己身后的一个将领说道:“你领虎豹骑去追刘备,再传命顾先生从江陵率军一同阻拦,其余所部留在此。”
环顾了一圈,继续说道:“安抚剩下的百姓,整顿辎重。”
“踏,踏,踏。”有些缓慢的马蹄声在道路上轻响。
一匹白马在道路上走来,赵云坐在马上疲惫地收起了自己的长枪,伸手将自己的怀中的孩子抱了出来。
那襁褓里的孩子笑着对着他抬着手,赵云干涩地笑了笑:“公子喜欢驾马?”
“咯咯咯。”孩子挥舞着自己的手,似乎是做出了回答。
“那以后,末将教你。”赵云笑着说道。
回头看向来路,远处依稀还能看到那曹军。
只是不知道何时才是那以后了,世事变得太快,他只怕那时又是物是人非。
刘备的马停下来的时候,他已经逃出了曹军的追捕,同他一起逃出来的只有当时在他身边的一众人马,大约也只有数百人而已。
身下的马停下脚步,低头吃着路边的草,刘备神色灰败地坐在马上,两肩垂沉。
“主公。”那个穿着白衣的青年走到了他的身边,他也是在方才在曹军中跑出来的一人。
“此时不是感慨之时,我等逃出来,曹军定会再追。略作休整,当尽快去于关将军汇合。”
“我知。”刘备在马背上形态颓然,但还是又应了一声:“我知。”
紧握着缰绳的手,却能说明此时他的心中很不平静。
站在一旁的张飞牵着自己有些惊慌地战马走来,向着曹军的方向看了看,有些粗犷的脸上默然了一阵。
刘备整军欲走之时,他走上前说道。
“大哥,我可领一支军留下阻拦追兵。”
马上,刘备的脸色惨白,这时留下,他知道张飞在做什么打算。
失神地摇了摇头:“不必,你同我一起走。”
说着,就要催马从张飞身边走过。
“啪。”张飞扯住了刘备的缰绳,本该脾气火爆的他此时难得的多是平静,扛着自己的长矛对着刘备说道。
“大哥,你知道这么走一定会被曹军追上。”
刘备一时间没有回答,走到如今的地步,他怨不得谁,也留不得谁。
“带上所有的骑军,莫出了事。”
他能做的只有很少的一点事。
“嗯。”张飞咧开了自己的在嘴角,笑道:“大哥放心就是。”
转过了自己的马,刘备向东,他向西。
“大哥路上也小心一些,骑军一部,皆随我来!”
一声大喝,张飞领着一种骑军远去。
刘备牵着缰绳的手在发抖,热泪沾湿了衣襟。咬着牙,像是用尽力气,从自己的嘴中吐出了两个字。
“乱世”
已经入夜,长板桥前,河水滚滚,只有一座木桥连接着横断的两岸。曹军要追刘备,就必须要过这桥。
张飞领着骑军在桥前停下,将这桥断了是阻拦曹军最快的手段,但是这一座桥根本拦不了曹军多久。
看了看两侧的树林,张飞对着自己身后的骑军挥了挥手。
“所有人皆在马后绑上枝叶在林中奔走。”
骑军领命,百余骑的动作很快,几乎盏茶的时间就做好了准备。
马尾上都绑着一从枝叶托在地上,随着骑军在林中来回奔走,烟尘滚滚,蹄声不止,借着夜色看不清楚,山林中就好像是有数千骑一样。
而张飞则是一个人立马站在桥头,望着路的尽头。
没有很久,战马的嘶鸣声传来,一面曹旗出现在了他的眼中。
那是一众骑军,约莫五千人,行军迅疾,是一支精军。
等到他们冲到长版桥前的时候,领在最前的将领勒马抬起了手来,五千人渐渐停下,看着桥的对面。
一个黑脸大汉站在桥头骑在马上,肩上扛着一柄颇长的长矛,胡须倒立,身上泛着阵阵煞气。
曹纯眯起了眼睛,这人他先前就见过。刘备手下的一员勇将,名叫张飞,听闻还是刘备的结拜兄弟,看来是在此断后的。
桥对面两侧的林中,烟尘滚滚,人影晃动,传来不绝的马蹄声。似乎有大军在侧,人马绝对不会比他们少多少。
奇怪,这刘备的兵马都已经被冲散了,何来的这支大军?
曹纯诧异地皱起了自己的眉头。
张飞看那桥前的曹军没有轻动,知道是自己的计策成功,将长矛从自己的身边挥下。
一阵凌厉的风声卷起,开口大喝道。
“燕人张飞张翼德在此,谁来一战!?”
那一声喝声带着席卷开来的煞气,响遏行云,似乎是让桥下奔流的河水都为之一滞。
曹军身下的战马不自觉地退后。
曹纯也被这一生吼声吼得心惊,几乎就要信了这张飞真有大军在侧,但是又总觉得有一分不对。
几日前。
“子和将军。”曹纯被身后的一个声音叫住,回身看去,是一个带着斗笠的白衣人。
曹纯躬身拜下:“军师,是有何事吗?”
“哦,也无什么事,只是有一件事想要同你说。”那白衣人挥了挥手,走上了前。
“子和将军行军谨慎这是好事,但是这一次,若是子和将军领兵还望将军莫中了疑兵之计。”
说完,那白衣先生就摆了摆手笑着走开了。
“疑兵之计?”曹纯愣愣地站在原地不解其意。
曹纯站在桥前没有说话,而是等了一段时间,那树林中的马蹄声一直不绝。
他的神色松开,勾起了自己的嘴角,先不说刘备哪来的这数千骑军。
只说这马蹄声,一直奔马不休,这马也不知道累不累。
若是真有兵马在侧,又何必故意弄出这般动静来掩人耳目?
“张飞!”曹纯抬起了自己手中的长刀,指着桥头的张飞大声的说道。
“莫再卖弄你那疑兵之计了,你等的计量,皆在我家军师的算计之中!”
“呸!”张飞啐了一口,两手握住长矛,脸色狰狞地说道:“是不是疑兵之计,你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那就来试试!”曹纯夹住了马腹:“就算是真的数千骑军,我等虎豹骑,也不惧于你们。”
长刀一挥,映着雪白的刀光,喊杀声叫破了安静的夜晚。
“杀!”
“哗!”酒水倒入三口碗中,几滴洒落了出来。
酒前三个人对视一笑,将酒碗举了起来,对着天地齐齐跪下。
身前焚着三柱香,青烟弥散。
四周的桃树开得正好,花开之景应当是他此生见过最好的景色。
跪着的三人举酒朗声齐念:“我刘备、关羽、张飞,虽然异姓,既结为兄弟,则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旦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三个酒碗撞在了一起,然后被一口饮尽。
“哈哈哈,天下虽大,我等驾马同去!”
“好!同去!”
大风一吹,吹得花落满园。
“大哥。”张飞迎着冲来的曹军,咧着嘴笑道。
“来生,桃园再叙!”
河水一翻,河畔卷起了一股黑风,久久不去。
第四百四十八章:天青等雨
木桥不宽,五千虎豹骑不可能一次冲入,一次约莫只能冲入一队人。又有张飞把守桥口,过桥也不是这么简单。知道计谋无用,张飞也不再让百余骑在林中奔走,而是大喝了一声,让百余骑皆来到桥前守住桥头。
那百余骑皆是溃军,在虎豹骑面前招架不了几个回合,但是张飞却是悍勇一人在桥前一杆长矛上的巨力即便是虎豹骑军也挡不下来,曹纯也只能与自己后下的兵卒牵制着张飞好让自己手下的兵马过河。
可是这般以来木桥上堵满了人,根本不能通行,导致大多数的曹军都在只能在河对岸等待。
这一战持续了一整晚,天边都已经蒙蒙亮时,河边的厮杀也没有停下来。
“当!”曹纯手中的长刀和张飞的矛头再一次交锋,他手中的也是一柄宝刀,但是经过了这一晚的交战,刀口上已经开出了无数的豁口。
张飞手中的长矛更是不堪,眼看着就快要断了,但还是吱呀作响地支撑着。
一个交锋,曹纯就退了一步,他的虎口被震得发麻,心中暗惊这张飞真是好生悍勇。经过了这一夜的苦战,居然还有这么大的气力。
数支长矛从张飞的身后传来,是几个虎豹骑军冲杀向他。
他身后的百余骑早就死了个干净,无声的尸体边倒着刀剑,而他身下战马也已经死在了一旁。张飞的身上甲胄破碎,数不清的伤口让他几乎成为了一个血人。
他还是站在桥口,将大部分的曹军拦在桥外。但是他已经没有力气了,胸口沉重地起伏着,低着头能发出的声音也只有闷闷地喘息声。
感觉到了自己身后逼近的寒意,张飞再一次握住了自己的长矛。
“啊!”张开口,再一次发出了一声怒吼。震动地吼声让身后冲来的虎豹骑也慢了一分,长矛挥动凛冽的寒风。
只是这次,他不是挥向来人的,而是挥向自己身前的桥梁。
“不好。”曹纯的眼睛一缩,高声叫道:“拦下他!”
同时再一次催马上前欲要阻止张飞,然而也来不及了。
“砰!!”
一声重响,长矛砸在桥梁上,这一次长矛终于在承受不住,崩成了两段。
同时稳固着桥梁的一截圆木也被砸断,还有数十个骑军站在桥梁上,感觉到脚下的桥梁一震,马匹都惊慌了起来。
没有了支撑,桥上的人马又乱做一团,木桥呻吟了一声,塌入了河中。连同着桥上的骑军也一同摔进河里,被河水卷走。
“刺刺!”
两声入肉的声音,两柄长矛从张飞的身后刺穿了他的胸口,这场厮杀终是落下。
“踏踏,踏,踏。”曹纯的马慢慢地停了下来,停在伫着断矛的张飞地身边。
复杂地看向断桥和断桥对面还没有能过来的虎豹骑,等到重搭一座能过人马的木桥至少也要等到今日的午时。
这次刘备和先前不同,只是带着数百人马轻身撤走,若是他们午时才能过河,恐怕也是追不上了。
“何必如此?”
对着断桥,曹纯无奈地问了一句。
张飞的身子摇摇欲坠,胸口的两柄长矛还在滴血。
无力地微勾起嘴角,嘶哑的喉咙里艰难地吐出了一句话。
“你,此生觉得无憾过吗?”
曹纯转过头看着张飞,没有理会他,而是对着虎豹骑下令道。
“伐树修桥,尽快渡河!”
围在张飞身边的骑军渐渐散开。
张飞抬起了一些低垂着的眼睛,嘴角留下鲜血,轻笑低语。
“我无憾过。”
在皇天后土之前,在兄弟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