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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我,用何面目,去见先人?”
他不知道在问谁,但是却已经有了答案。
再无力气,染血的官服从马上摔了下来。
老将收起了弓箭,将自己的剑抽出:“镇压叛逆!”
“是!”
今晚的新郑是注定不能平静了,火光乱了,震耳欲聋的杀声从各处响起,到处都是交战的声音。
韩成骑在马上,呆涩地回过头看向远处。
他明白,如果夜袭成功了的话,不会有这么大的声响。他没上过战场,但是他也明白,那是两军交战才会发出的声音。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秦军早有准备,而且,他们已经被秦军埋伏了。
街道的远处传来马蹄和脚步着落的声音,韩成看去,那是一对约莫千人的黑甲军,领在前处的是一个身着白衣的将领。
在战阵中身着白衣的将领是很少见的。
韩成看着站在街前的秦军,脸上的神色却是慢慢的平静了下来,良久笑出了声:“呵呵。”
站在韩成身边的老臣脸色惨白,身子一晃险些从马上摔下去,险险稳住了身子看向身边的韩成。
他可以死,死在何处都可以,但是韩王宗室不行。
看向四周的门口吼道:“一队人,护送公子离开!其余人随老夫阻挡秦军!”
“是!”一队人正要上前,韩成却抬起了手。
“先生,不用了。”韩成骑在马上,神色肃穆。
秦国围城的时候,他逃了,王兄坠城而降以保全韩国王室。秦人入关的时候他也逃了,站在秦人面前躬身作揖,委曲求全。秦人关押不肯依降的韩国旧臣的时候,他也逃了,站在一旁不敢作声。
这次,他是真的不想再逃了。
“成不必走了。”韩成皱着眉头,握着自己的剑。
“公子。”老臣看着韩成的模样,急切地说着。
“先生!”韩成打断了他,吼道:“成为韩王宗室!成都走了,叫士兵如何迎战!”
老臣说不出话来,他在韩成的身上,仿佛看到了当年韩王的影子。
韩成将手中的剑举起了起来遥遥地对着那对面的来人,手中的剑好像是在发抖,他很怕但是依旧举着那把剑喝到:“来将通名!”
“陷阵军。”那声音淡淡地回答道。
“呵。”韩成强笑了一下:“成不通战事,但是你们的名声成倒是还听过。”
“凶丧之军。”
“来吧。”韩成压着声音说道,他的身后门客皆是架起了自己的剑。
马蹄扬起,那一袭白袍带着那黑甲军冲来,韩成笑了。
来吧,乱世。
——
韩国宗室韩成领旧贵叛乱,随后韩国各地纷纷响应,举旗而起。
不过叛乱来的突然,去的也很快,当日韩王宗亲韩成所部就被秦军镇压,韩成身死。秦军像是早有准备,韩国各地的起军接连告破,终究不能成势被平定了下去。同时韩成府中被搜出了一份从召竹书,上面牵连了大半的韩国旧臣。
一时间韩国之中的遗旧非是流放逃窜就是被秦军抓捕。
顾楠坐在桌案前看着刚刚从秦国传来的文简,其上写着的却是对新郑之民赐分田地的明细。
如果按照秦曾经以军功赐田顷的办法肯定是已经不再适用了,所以顾楠通文所报当有的一份新的分田赐令,如今却是已经有了结果。
内使腾坐在顾楠的身侧问道:“郎令,如何了?”
顾楠放下文简看向身边的老将笑道:“已经有了详明,分授田顷,人授耕地一户。所余收归于国顷,后赐功绩之人。”
一边说着,她合上了文简:“另分韩旧爵所遗之粮于民,已过冬收。”
听到此内使腾呵呵地笑了一下,苍老的声音颇为感慨。
“陛下好大的手笔,如此一赐,就等于将这新郑之地过半赐予韩民了。”
“非是新郑,而是韩国,而后,会是这个天下。”
顾楠淡笑着说道,从自己的身旁拿起了一份竹简拟书,准备明日就开始行令。
内使腾看向堂外,外面的天色正好。
他也已经是人近暮年了,走过了大半个百年。
曾经的世间流离历历在目,他少年时参军入阵的那日家中之人来送他,交给他一包发黑的蒸饼,那是家里大半的余粮。
那般的年月当是真不叫人敢想着能活下去,路上甚至常能见到饿死的冻骨。
分赐田顷于民户。
老将的视线不知道看着何处。
“世无流离饥寒,那该是一个什么样子?”
他问道,顾楠听到了他的声音抬起了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秋日里少见的暖阳。
摸着自己的胡子,老将抬起了眉头,额头上的皱纹抬在一起,收回了视线:“也不知道,老夫还能不能看到了。”
“当是。”顾楠顿了顿,低下头写着拟书:“要不了多久了的。”
第二百二十二章:为了什么呢
卫庄路过走廊,却见到一间房间之中的灯火还亮着,已经是深夜。
站在门前,卫庄沉默了一下,抬起手敲响了房门。
“碰碰。”
“进来。”房间中传来一个声音听起来带着一些困倦。
随着一声轻响,房门被缓缓推开,卫庄站在门边看向房间之中。
油灯在桌案之上亮着,那个穿着白袍的人却是还没有睡去,而是俯身在桌案之上写着什么。
顾楠回过头来,却发现站在门边的卫庄,眼中露出了一份疑惑的神色:“小庄?”
笑了一下,回过头去继续写着手中的书文:“你来做什么?”
卫庄站在那,灯火将桌案前的身影投出一个影子,照在地上:“师姐,已经很晚了。”
“嗯。”顾楠点了点头应了一声,随后才是听出了卫庄的意思,抬起了头来对着他笑道:“我还不需休息,你先去吧。”
“嗯。”卫庄看了一眼顾楠身前的桌案上,那该是一份行令告示。
没有再多说什么,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
第二日新郑的街头张贴出了一份告示。
一个走在街上的汉子疑惑地看着远处的街口一堆人聚在那里,咬了一口手中的干粮对着一旁摊子上的老板问道。
“喂,店家,那是怎么了?”汉子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那远处的人群。
老板放下了手中的伙计,抬起了头看向远处,了然地说道:“你还不知道呢?”
“知道什么?”汉子嚼着干粮问道。
“前几日。”老板低着头干活,说着:“那晚上城里不是出事儿了吗?”
“出事?”汉子回想了一下,想起了几天前那个夜晚:“那夜里确是感觉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但是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老板笑着打量了他一眼,看了看四周,没有什么人,凑到了汉子的面前小声地说道。
“我们韩国的那些留下来的贵族老爷说是要复国,行叛了。”
“行叛!”汉子的眼睛一睁差点喊了出来。
老板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巴,瞪了他一眼:“你疯了?这事儿你喊那么大声,你不要命,我还要呢。”
说着收回了手。
“哎,那后来怎么样了?”汉子来了兴致,继续问道。
“怎么样了?”老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还能怎么样,被那些个秦人全部杀了。听说那带头的公子也是死的壮烈,冲在前头,被那乱刀子砍死的。”
“是吗。”汉子也配合的面露些可怜叹道,但是随即又想起了什么看着那里的人群说道:“那那是怎么回事,你是还没说呢。”
“那啊。”老板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双手搭在了摊板上。
“听闻是秦人收缴了那些死掉了的旧贵的田地和粮食,要分与我们。”
“分与我们?”汉子叫道。
“你怎么老是大呼小叫的,吓走了我的客人我和你没完。”老板无奈地说道。
“是分于我们,在户上的,每人一户田地还有些粮食。”
“每人一户田地。”咽了咽口水,汉子舔了一下嘴巴:“可是真的?”
要知道有了这户田和粮食,他一家这冬天就都不愁了。
“是真的又在怎么了?”老板瞪着眼睛地骂道。
“秦人占了我们韩国,杀了我们家里的哥弟,再把我们的地分于我们,我们还要感激涕零不成?”
汉子被说的一愣,看向那远处的告示,他的兄弟也是前些年在和秦人打仗的时候死的。
眼睛一红,拍了一下摊板骂道:“娘的,真不是个事儿!”
·
在之后的一个月余,新郑的田户分赐完全。
一户田里人家,一个年轻人笑着将手中的豆袋放在地上,然后坐在了小院的篱笆中,看着自己手中的一张田契。
一个老汉也坐在院中修理着手中的农具,是已经有些松了,但是垫些东西倒是还能再用上一段时日。
看一眼从刚开始进门就一直坐在那傻笑的年轻人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年轻人回过头来,抬了一下手中的田契:“我今日去城里领来了那上家分下来的田契,一户田。”
“这事。”老汉淡淡地点了点头:“那就拿着。”
年轻人看着老汉的反应愣了一下:“爹,你不高兴?”
老汉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摆弄着农具:“还成,这冬天,给孙儿多吃些。”
“哎,晓得的。”年轻人笑着拿着手中的田契:“这日子也终是有了盼头,这早知道是这样,这地界就是叫秦人来管也没什么。”
这话被院中的老汉听了去,老汉的手却停了下来。
站起了身走到了年轻人的身后:“你刚才说什么。”
年轻人回过头来,却看到老人红着眼睛盯着自己:“爹,你怎么?”
“你刚才是说什么?”
“我,我说,这地界叫秦人来管……”
“啪。”
年轻人还没说完,老汉就已经一手打在了年轻人的脸上大骂道:“不肖子!”
“爹,你为何打我?”
老汉拉着年轻人的手:“你给我来!”
说着拖着年轻人向着屋里走去。
后屋,年轻人被老汉扔在地上。
“跪下。”
年轻人看着身前的那些木牌,闭上了嘴巴,他知道自己是说了不能说的话。
老汉指着身前的牌位说道:“你把你刚才的话在这里再说说?”
“你是忘记你叔伯,还有那两个哥哥是怎么死的了?”
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一旁的一根棍子打在了年轻人的背上。
年轻人闷声不吭的受着棍子,直到老人停下,才轻声说道:“爹,我错了。”
老人喘着气,扔下了棍子:“要不是秦国,还有那些个地方,我们会过得这般?”
说着拉开了自己的领口,上面的一条刀疤有些狰狞:“我这刀疤也还是他们砍的!要不是我命大,还会有你?”
“爹,我错了。”
老人不再骂了,只是深深地出了一口气,背着手站在那些牌位面前,手有些颤抖。
“我们是韩人,以后别再说出这些枉对祖宗的话。”
——
阳光带着一些暖意,街道上传来沉闷的脚步声。
一支黑甲军顺着街道,向着城门之外走去。身上的铠甲偶尔碰撞发出生冷的声音,一个身穿白袍的将领骑着黑马走在黑甲军的前面。
一个老将带着一队亲兵走在一旁。还有一个白发的男子带着一男一女跟在后面。
两旁的平民沉默地站在街道的两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