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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几个!”
顾楠回过了头,眼角抽了抽:“不说话,没人当你们是哑巴。”
脸色发黑,看来平日里是对这些小子太好了,是该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做面冷心更冷了。
三人立马闭上了嘴巴,缩着脖子,他们怎么知道这般小声将军都是能听见。
“呲,哈哈哈哈。”
一旁的人看到三人的模样笑出了声。
敢调笑到将军头上,回去怕是有的他们受了。
一个好人吗?
顾楠想着那小女孩最后的一句话,摸了摸自己的甲面。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我呢。
第一百八十八章:大风起兮
等到顾楠她们巡完一圈,回到营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西边的天空随着夕阳微沉被染成了红色,空气中带着浅浅的冷意也因为火焰散开。营地里是有些暖的,火焰上烤着些野味这算的上是行军以来难得的开了一次荤了。
士兵们都显得火热,围着篝火笑闹着,就好似现在不是打仗一般。
就连恒乾也不再心事重重的模样,拿着个烤肉大快朵颐。
李牧军从北境驰援而来定然是军阵疲敝,即使其军精锐,比起他们的疲军,秦军养精蓄锐定然是更有优势。
只能说老将不愧是老将,即使是难得的玩乐一番的时间,脑子里想的也是战事如何。
顾楠自然是难有这么高的觉悟了,坐在一旁吃着她的东西。
只能说王翦还算是有点道义,给她是抓了两条鱼来。
鱼汤入口暖意温存,虽然没放得什么盐和调味,但也是足够鲜美,相比于那些油水过重的肉食,果然还是这东西清口许多。
煮的有些发白,味道厚醇,还有些汤,浅抿了一口,眯着眼睛。
中军的营地上点着一个大篝火,看那边热闹的模样,想来是在闹着什么。
将领也没有去管他们,甚至有一些还被拖进了他们其中陪着他们一同笑闹。
王翦好像也被他们拉近了那里,站在中间唱着什么,怎么说呢,鬼哭狼嚎的。
年轻人啊,顾楠摇了摇头,她这般的老人是已经没有那种精力和他们闹腾了,也不知道王翦是怎么还有这些力气的。
吹了吹鱼汤上的热气,又喝了一口,咬了一些鱼肉入嘴,鱼肉是已经被煮得松软了,抿一下就会散开。
等到王翦嚎完了,却见他和那些士兵们聊了几句向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直到王翦走到了她的面前,顾楠端着自己面前的碗有气无力地问道:“你干嘛?”
王翦笑着向着身后指了指:“不去说些什么吗,鼓舞一下士气也好。”
说着看着那个篝火,轻叹了一声:“毕竟要不了几天,就又会是一场大仗了。”
鼓舞士气?
顾楠看着篝火的方向,火光映射着的脸庞倒是笑得开心。
笑了一下对着王翦说道:“是说上几句,还是像你那般嚎上几句?”
“咳,为兄是不擅长这些。”王翦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他那嚎声却是难听,他自己也是明白。
顾楠笑着摇头,最后还是站起身走了过去。
士兵们看着走来的那陷阵将,相互看了看,都有些惊讶。
王将军居然是真把陷阵将叫了过来和他们胡闹。
也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哄,然后一群人闹哄哄的让顾楠唱一个。
让陷阵将唱上几句,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得到的。
顾楠看着眼前哄闹的众人。
要不了几天又会是一场大仗,而那场仗之后,还有很多很多的仗要打,也不知道会打到什么时候。
举起碗,朗声唱道:“大风起兮云飞扬!”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安得猛士兮征四方?”
短短四句,却是唱的士气磅礴。
叫人心血喷张。
营中的火焰跳动着,火焰旁的人怔怔地看着那火光之中的将军。衣袍被风卷动,面甲凶肃,直视苍空。
直到顾楠再一次唱起。
开始有人大笑着跟着唱道。
“大风起兮!云飞扬!”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安得猛士兮!征四方!”
王翦笑着站在一旁,侧过头看着那站在军中的白袍将,又看向一旁的微红长空。
风吹开了云层,天是晕红。故乡何在,待我威加海内,身披战袍我会归来!
唱着唱着开始有人哭了出来,一边遍哭着却是一边大笑着,发不别的声音。
也不知道是想起了那个故乡,还是担心自己有一天,会就这么死在还未归乡的路上。
他们是军伍,他们的职责,就是征战四方,替王明侧,威加宇内。
似那大风,卷开那天地浩荡。
歌声越来越大,坐在一旁的恒乾都是听到了,听完这歌,高声长笑,一起喝着大唱。
歌声粗狂,惊动着那山林之间的飞禽走兽不得安宁。
笑声张扬,响遏行云,让那天空云开雾散。
唱了数遍,那歌声一转,继续唱道。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怎么说没有衣裳,我愿与你穿同一件战袍,君王让我们出兵打仗,且修好我们的戈与矛。我们面对的是共同的敌人!)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怎能说没有衣裳,我愿与你穿同一件长衫,君王让我们出兵打仗,且修好我们的矛与戟。我愿与你一同征战!)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怎能说没有衣裳,我愿与你穿同一条战裙,君王让我们出兵打仗,且修好我们的甲胄刀兵。战路同行!)”
(《秦风·无衣》出自诗经,相传是在秦军之间流行的战歌。)
长歌横空,行于天中。
——
赵王坐在他的大殿之中,秦军在破了平阳之军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侵邯郸。
虽然他不知道秦军在想什么,但是却给了他喘息的时间。
如今只要能等到李牧的北境之军感到,赵国的邯郸之围就定会有好转。
就在诸国的视线都聚集在秦赵燕三国的战场上的时候,秦国却是此时又做出了一个让世人惊讶的举措。
举兵攻韩。
由大将蒙武蒙恬率军直攻韩国新郑,同时随军的还有一个剑客,听闻是秦王新召的剑师。
嬴政笑着将一颗黑子放入棋盘,这一颗黑子却是如同一柄利剑直逼白子的喉间。
坐在嬴政面前的是一个身穿官服的老人。
老人手中持着白子,看着嬴政落下的一子,叹了一口气:“大王,你真欲举兵攻韩?”
说着,将白子放下,却是将白子救活。
嬴政皱起了眉头,拿着黑子在手中转着。
“是。”
看了一眼面前的老人,眉头轻蹙,但还是轻笑着。
“国尉有话要说?”
“是。”老人斟酌了一番说道:“大王不觉得,用兵过甚吗?”
“将韩为属,天下也依旧是大王的。”
第一百八十九章:最好是都活着回去不是吗
“用兵过甚。”
嬴政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在棋盒中拿起了一颗黑子轻轻的放下,发出一声低闷的声音,落入棋盘之中。
“何为用兵过甚?”
“这天下百年烽火战乱,是为用兵不甚?”
说着他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老人,眼神逼人:“要想再不用兵,这天下只能有一国一君。”
黑数过白。
“所以,韩国,必当消泯。”
老人拿着手中的白子再难落下,已是败局,棋局已经尽碎,即使在走下去也无意义了。但他还是继续说道。
“大王,专治强敌即可,弱敌屈兵而威服,亦能所得共治,何必非要倾国而损民。”
“这万民早已难经征战,少些征伐岂不亦有益国中?”
嬴政看着这必胜之局,突然说道。
“国尉,顾先生曾经教过我一句话,我觉得用于这当今时局,却是最好的解法。”
“丧将吗?”老人摸着自己的胡须,微叹了一声。
丧将其人,他亦常有听闻,从那千字文和治军之道来看,此人是有良才的。
“不知是何话?”
“破而后立。”嬴政说出了这四个字。
将手边的黑棋盒推开:“国尉,你输了。”
老人神色垂颓地看着棋盘之中,手中的白子久久不能落下。
破而后立。
难道真要那山河破碎,万民流离,才能重整此世?
这当世,真的没有一个人逃得了?
很久老人才将白子放回了棋盒之中,站起了身:“大王棋艺精进快速,老夫不堪博弈矣。”
“国尉过谦了,侥幸而已。”
老人站起了身来,神色轻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缭,告退。”
“嗯。”嬴政点了点头,看着尉缭离开,将棋盘之中的棋子归整。
老人走向宫外,破而后立,强制于法权,此法可成与否,他不知道。但他明白,这不是他所求的治世之道。
尉缭回过头看了一眼那蕲年宫,略显瘦削的身影看起来很是疲倦,有些佝偻。
老夫的归处看来终究不是这秦国了,这天下以是无处可去矣,全且归去吧。
尉缭眉间的皱纹更加深了几分,他年少时曾学过观占面相。
秦王之面相刚毅,却缺失仁德。
希望是老夫这次看错了吧,否则,也不知道会是这天下的福还是祸了。
——
细密的雨点打造帐篷上发出一阵阵敲打的声音,在军营之间起伏不定。
这时节的雨倒是多了些,这几日又下起了小雨,雨势不大,但是绵绵地一直下了好些天,也不知道下到什么时候才会停。
这是带来了诸多不便的,别的不说,就说是山林之间的柴火如今拾来都不能点燃,非要放在营帐里晾干了才能点火。
而且雨天更影响了巡队的视野和范围,这样的天气淋上些雨若是士卒受病,更影响行阵战事。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这雨虽然给他们带来了不少麻烦,但是这些天小半个赵国估计都在下雨。北境来的李牧军恐怕也免不了苦恼一阵,和他们不同,这支北境军现在恐怕还在百里加急地往邯郸赶呢。
顾楠坐在营帐之中,抓着自己的头发,她现在正在回忆历史上这场战事的每个细节。
说实话,她当年也不是学历史的,脑子里那些可怜的历史知识天知道还够用到什么时候。索性,战国时期这几个著名的历史战役,她还是记着一些。
李牧大溃秦军的第一战,此次是秦军第一次攻赵,加上如今己方身处的位子,那么这一战不出意外会向着那场肥之战发展。
肥之战,秦国兵力直抵赵国都城邯郸,李牧率领北境之军南下与邯郸之军回合在宜安和秦军对峙。恒乾但又秦国兵力在外难堪长战,所以准备诱敌出城,进攻宜安之侧的肥地引李牧来援,待李牧军出营后再将其截杀。
不料李牧不受引诱,反而撑着秦军攻肥之时,攻取了秦军本阵。
待恒乾回援之时在两侧安排大军钳攻秦军,最后将秦军击溃。
若是说李牧的计策多么惊艳是没有的,甚至说根本没有什么计策。只是利用了秦军当时的心理而已。
但是李牧领军的才能就表现自他对人心局势的把控和揣度。
破匈奴亦是这般,先示敌以弱,囤聚军备,待匈奴大军南下,再转而包抄。
而一场战事的胜败,奇计不是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