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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身难救么?”
说白了,当日是要担风险出力,没准会被袁绍讨走大半便宜,又因私自攻击朝廷公卿大臣的辖地,没了朝廷名义上的庇护,张燕当然兴趣缺缺,敷衍了事;现是大股军力已被东边的公孙瓒吸引走了,接下来参与到包围夹击,从背后袭击守备空虚的冀州腹地,那想必同燕清有仇怨的张燕,是不可能错失这大好时机的。
公孙瓒思来想去,觉得颇有道理,顿时破怒为笑,击节道:“好!便由你起草一封信件,我来盖印。”
关靖欢喜领命。
高顺踩在关墙的石板上,与赵云比肩而立,往为修筑营寨而忙碌的瓒军堆里看。
高顺咔嚓咔嚓地啃完酸李子,微侧过头来,冲看得入神的这个年轻副将道:“正如郭别驾所料那般,这伙人果然还不肯死心。可惜啊,早被先生们识破了。”
尽管郭嘉的官职已往上跃了几级,势里的老人,还是习惯于称呼这个尤其率性、跟主公关系又好、同他们也颇合拍的军师先生为最初的‘别驾’,郭嘉本人亦倾向于燕清所封的头一个职位。
赵云紧了紧手中弓箭,目光冷凝:“准备递信给张燕那伙人了。”
高顺将李子的汁渍往自个儿战袍上随意扒拉一下,好歹先擦干净了,才搭在赵云那身瞧着就十分闪耀簇新的银甲肩上,语气郑重地叮嘱:“主公平日待你和你兄长如何,又有多看重于你,众人皆是有目共睹,我便不再赘述了。只是这回事关紧要,那些个安排,到底能不能发挥效用,就得看你这步了,可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
赵云抿了抿唇,视线紧紧地黏在对面的主帐尖尖上,一对星子一般的瞳眸,就如方才看到一堆唰好的热腾腾的肉片时那般,闪闪发光。
他一字一顿,铿锵有力道:“云纵需万死,亦不愿负主公厚恩。”
“好!”
高顺满意地看着年轻人这股精神劲儿,在他那紧梆梆的背脊上用力拍了一拍,却见赵云身形连晃都不见晃的,不由微微错愕,暗叹这跟随名师练过多年的后生就是不一样。
耐揍,扛打!
赵云眼尖地瞥见一个文人打扮的从主帐内走了出来,倏然紧了眉头,冲一脸了然的高顺严肃一点头后,就领着十个事前点出的亲兵,静静伏在旁边窄道外,准备狙击。
具体情形并无人得知,等军报传到燕清这时,倒是看到了高顺对赵云那神乎其神得‘只逊色于吕大将军’的射术赞不绝口,毫不吝啬溢美之词,又笑道赵云自那日之后,在军中多了个‘赵百步’的美称。
燕清盯着这信乐了一会儿,转向面无表情的吕布:“子龙现叫赵百步了,不知奉先如何作想?”
吕布轻哼一声,倒不至于真嫉妒赵云这个有小半是他亲手打磨出来的小家伙,可在主公当着他面儿夸赞别人的时候,他是断无可能退让半步的,傲然道:“莫说百步,在布这儿,就连二百步都不在话下!”
有麒麟弓这一宝物的射程加成,吕布的眼睛较以前还好使许多,这话,也真不是在吹什么牛皮。
燕清拍了拍手,强忍着笑,不怀好意道:“两百步?奉先只怕还太谦虚了些。依我看来,三百步多了,两百步少了,两百五十步刚刚好。”
吕布刚准备意思意思地谦虚几句,燕清便拍了板:“厚此薄彼也不好,对外叫不成,对内,我便多唤唤你二百五罢。”
吕布唇角刚要弯起,却还没来得及感到甜蜜,就见主公忽没忍住一般,笑了出声,顿时有种不太妙的预感油然而生,犹豫半晌,还是道:“满招损,谦受益,还是免了罢。”
燕清也觉得,这样下去容易养成捉弄吕布的坏习惯,确实不好,便轻咳一声,肃了肃神色:“得,不说笑了。”
吕布颇有自知之明,赶紧坐直了问:“可要唤奉孝他们来?”
“他们早就知道了,现是要叮嘱你。”燕清敛了笑,认真道:“张燕和公孙瓒各自发给对方的信件,都已被子龙亲手截获,真正到他们手里的,不过是经我们伪造过的假信罢了。”
吕布心有灵犀道:“给袁绍的没截罢?”
燕清莞尔:“自然没有,否则本初兄,如何会相信前方就有天大战机等着他呢?明日一早,我们也该拔营出军了。”
吕布点了点头:“早已准备好了。这次有几位先生要同去?布好备上车舆。”
燕清略一沉吟:“公达大病初愈,就让他留守此地,人也不好带多,一会索性就由奉孝自己去点罢。”
而且要是他没记错的话,袁绍帐下还有个叫荀谌的谋士,正是荀彧的亲兄弟……
尽管各为其主,以双方的品行,都绝无可能因沾亲带故,就手下留情,但燕清还是想尽可能避开这种手足相残的局面。
吕布嘴角抽抽。
就荀攸那点小感风寒,到主公嘴里也能成‘大病’?
但燕清说出口的话,除非牵扯到自己的底线,吕布一向是不会质疑的,只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从善如流道:“一切听凭主公吩咐。”
燕清笑道:“那好,我正巧想换个打法,比起守株待兔,或是请君入瓮,我倒更想比拼速度……”
便将自己的打算,给吕布一五一十地说了,听得对方连连点头,双眼放光。
翌日,燕清任同行的吕布为主将,领恶虎营三万,随那几道假军报秘密南下,潜入固始一带。
第163章 速度比拼
是夜,月明星稀,薄霜漫天。
固始城外三里出,忽有一列数十骑,自伸手不见五指的暗林中行出,以布裹了的马蹄踏在潮湿的落叶上,竟未发出半点声响。
燕清骑着雪玉骢,与吕布并辔而行,遥望那城池灯火,沉静道:“他们今早才派了第三股人马去驰援,城内守军,顶多不超过三千。”
“三千?”吕布不以为然道:“这是包括了城中所有成年男子罢?”
都抽取过三次兵力了,袁绍哪儿来那么多人?
郭嘉裹得里三层外三层地跟出来,在狐裘的一堆堆白毛中抖个不停,闻言道:“没那么多。”
“往多里算是我的习惯。”燕清帮郭嘉紧了紧松开的领口,玩笑道:“好歹没算上老弱妇孺。”
吕布冷笑:“袁绍小儿,也真是铁了心要拿主公的豫州了。”
不然在南边情况未知的情况下,他能这么舍得下本钱?
郭嘉刚要开口发表意见,就打了个天大的喷嚏。
燕清莞尔一笑,将自己当做围巾的狐狸皮解下来,趁那点残留的体温还没散掉,不顾郭嘉抗议地给他裹上,揶揄道:“好歹也是北方人,怎么怕冷成这样?”
他自认已经算怕冷的了,可看到郭嘉这副模样,俨然要强上好几倍。
郭嘉辩解道:“这林中太过湿冷,非比一般。”
只穿了单衣和战袍的吕布,不禁隐含得意地睨了郭嘉一眼,轻哼一声,不说话了。
燕清也不想他俩又争起来,轻咳一声,道:“想要的人多的是,但就凭袁绍的话,恐怕没那本事。”
袁绍在得到公孙瓒处的情报后,深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道理,与幕僚们一合计,在辛评的大力主张,许攸的犹豫不决下,毅然决定出兵。
他亲率三万人——这是将寿春城郊所屯驻的、加上刘宠手头的所有兵力都押上了,先试攻顶城,不想守备比他想象的还要空虚,似是知道毫无希望,县令的抵抗也十分敷衍,在城头观望了一两天后,便举众投降了。
官仓中的粮草,就全被快捉襟见肘的袁绍笑纳,充作己用了。
袁绍万万没想到燕清竟然如此狂妄自傲,为解冀州的腹背受敌之局,就连最重要的本营豫州,都敢将兵力抽调至此!
他哈哈大笑着对辛评说:“燕清小儿,竟这般小觑我袁本初,定叫他栽个大跟头不可!”
他刚带兵进入豫州境内,起初还小心翼翼的,不料非但未陷入苦战,还一路势如破竹,高唱凯歌,顺利得叫他都无法想象。
大事可期!
看着半月不到,就落入自己手里的五县一郡,袁绍再无疑心,意气风发地写信给各郡太守,着他们派兵增援,好一举克下他心心念念的汝南、颍川、许县等地。
袁绍再对自己有着超群信心,在面对由荀攸、孙坚、吕布等备受燕清器重、忠心耿耿的心腹爱将坚守的这几个机要之地时,也不由谨慎几分。
要是叫一向自负的燕村夫知道,自己一如既往地亲自带兵去救,却会导致兵力空虚的后营被他夺走,进退失据下,定会气急败坏!
一想到燕清那扭曲的面孔,袁绍便大感解气。
许攸和荀谌虽怀疑其中有诈,可燕清真有阴谋诡计等着,也不大可能真拿这么多豫州之地说笑罢?那冲入袁绍军用的粮草,可是实打实的。
这么看来,公孙瓒和张燕联手,确实叫燕清军陷入苦战了……
见主公战意高昂,得意洋洋地大图进取,二人纵有着不安,在有偌大利益摆在眼前的时刻,也根本劝不住对方,只有积极出谋划策,好将豫州早日彻底拿下,也好绝了这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忧虑。
而袁营之中,并无一人猜出,他们眼中变得‘外强中干’的燕清,正带着麾下第一猛将吕布,早早地就藏匿在了扬州境内。
豫州是燕清影响力最根深蒂固的大本营,与兖州、冀州都不同的是,哪怕是区区一个县丞,都是经心细如发的贾诩亲手筛选,安插上的精细可靠。
燕清一早地就给管辖临近扬州的那几个县令传了密信,着他们‘量力而为,适可而止,’又将粮食大部分做了转移,剩下的看着虽也不少,却有部分被做了手脚。
他是算定了袁绍不可能放过近在眼前的金灿灿的粮食,而正如他所料的那般,囊中渐渐羞涩的扬州刺史,也的确不可能放过。
燕清就着一点火光,将流星快马刚送到的军报看完,轻轻一笑:“传令下去。”
吕布眸光狠戾,早已跃跃欲试,闻言精神抖擞:“喏!”
燕清淡淡道:“时机已到,起兵罢。”
简简单单的七个字,却仿佛化作利刃,瞬间撕开了扬州上空平静的夜幕。
倒霉的固始县令做梦都想不到,在所有人认知中,都该在领兵前往冀州、要亲征公孙瓒等人的燕清,竟然就一直藏身在他们人的眼皮底下,蓄势待发……
大军半夜杀至,鼓点密集,万马齐奔,声势浩大,如若天摇地动。
面对这一个个天降神兵,骤然遭袭的固始兵便乱了阵脚;县令一害怕一着急,就没阻止起有效反击;吕布满脑子都是主公叮嘱过的争分夺秒,这下甚至嚣张得连攻城器械都懒得用,对这低矮的城墙,他直接挥手下令,让人披上盾牌,靠近了朝城头射一波带钩子的长索,再由弓骑继续射着,掩护身手矫健的先锋顺绳索攀上城头,彻底撕开豁口。
吕布身先士卒,头个冲上墙头,在一阵‘乒呤乓啷’的兵器撞在他身上所挂的仁王盾后的响动后,他缓缓地冲围在自己身边,面露惊恐不解的敌军士兵露出个杀气四溢的狰狞微笑后,就眼也不眨地挥开了数十斤重的方天画戟。
一戟三个,剁兵下来。
吕布一手练出的那几个最精锐的亲兵也很快上来,簇拥在主将身边,也纷纷举起手中长剑,一下一个,一时间城头敌兵的尸首就跟下雨一般纷纷滚下,落入本就心里发虚的其他固始兵眼里,就如噩梦一般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