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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内心几乎是崩溃的!我写文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有多抗冷……我透明到都不敢发言……
☆、初试身手
北方见雪的时节,西南却是阴雨绵绵,连日不断。一夜朔风刮过,第二日都能见道旁细嫩的树枝折断了一地。
虽然是雨,阴寒潮湿处,比北方下雪时候更甚,士卒们虽得朝廷隆恩,寒衣比往年多了一件,但寻常衣裳哪里能抵挡西南这阴风的攻势,加上空气潮湿,风一吹过来,冻得骨头都疼。
即使如此,雷乾却是坚持每日早起,他一早起,士卒们哪有睡觉的道理,都瑟瑟颤抖着站在西南冬日无边的阴雨中,进行雷打不动的训练。
雷乾一早在校场转过一遍,便背着手踩着湿滑的小路,往营地里那座小山包上走去。
小山包上本有一座小小亭阁,现今也已经拆除,大片的空地僻出来当做练武场,他上去的时候就见千余人正在姿势各异地撑腰压腿,流景背着手在人群里穿梭,有动作不合格者她便在背后踹一脚做警示,警示超过三次,便揪出来收拾一顿。
雷乾站在他那夜窥见流景与宁慧好事的老地方,不动声色的看着。
宁慧当日迫着他在那封堪称联名书的奏章上题了字,他转头便亲自上了一封请罪书,为自己的失察与疏忽请罪。
但已是二十余日过去,无论是宁慧的联名书还是他的请罪折子,都如石沉大海,连个响都没听到,他一点也揣不透圣上的想法。
倒是流景领兵一事,他们几个人聚在一起商讨了半日,竟然通过了。
这倒不干宁慧的事,宁慧为避嫌,根本没露面。是薄言与秦副将极力赞成。
流景在军中不惹是生非,也很乖顺懂礼,更算有功劳在身,那些副将门也是大多赞成。
公事就是公事,雷乾再不满意流景和宁慧两人违背人伦一事,也不屑于公报私仇给她使绊子,同时也真想瞧瞧流景本事,若能训出个模样来,这支队伍专做侦查,那对他们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既是要训来做侦查用,雷乾便挑了千余个身手灵敏,头脑灵活的,拨给流景训练,约定半月一试,成果显著则继续训练,若不见效,先拿流景是问。
流景训人不比雷乾,别人再差再触怒她,她也能面上不带分毫,但若有真讨打的她也不手软。
她深谙刑讯之道,能不破皮见血便叫人生死难捱,雷乾看了几次,纵使他向来心狠手辣,也不免看得背上只出冷汗,这样过去两日,那些蓄意挑衅的都存了几分怯意,流景这才开始传授本事。
士卒们在军营中混,都是刀上舔血过来的,自然是先拜本事后拜身份。
流景刻意震慑,花样百出,她能在一炷香内逛遍各营且盗得各营信物一件,她能在半日内勘察遍方圆十里的地形且大致绘图,也能在不知不觉间探得别人秘密会话。
武力更不在话下,她单挑十人还能让出一臂来。
这般下来不过五六日,手下尽皆拜服,摩拳擦掌意欲学会诸般本事。
雷乾本来对她不甚看好,但有一日听得流景手下士卒与别人侃大山,称流景为“我们头儿”,敬畏钦佩里不失亲近,听得雷乾一颗老心竟有几分嫉妒之意。
他的手下自然对他钦佩崇拜,敬重畏惧,可是独独那份亲近却没有,按说起来,流景整治人的手段只有比他更狠的!
他既有了几分兴味,便在闲暇时时常到这小山包上来看一看。
倒是宁慧很是放心似的,全然是放养之心,对流景带兵之事不闻不问,很沉得住气。但凡列席议事,宁慧也只说旧朝形势,只议用兵之策。
宁慧这般行事,倒叫雷乾颇觉舒心,心里也很是赞许。
转眼便是与流景约定的半月之期,校场上满满当当都是士卒,雷乾请宁慧坐了上位,自己与秦副将薄言几人陪坐一旁,等着检阅流景成果。
流景手下人少,约束严明,阵型等事自然号令严明,行至有度,雷乾看了一遍,虽然满意,也不觉有何了不起。
宁慧看着校场,流景铠甲加身,挺拔英俊,站在人群里出类拔萃,想起昨夜与流景两人的商议,心里暖意融融,连西南冬日的阴寒都抵了几分。
“阵型不过依势而变,机巧自然有之,但打仗终究要靠刀剑功夫,不如叫他们比一场,大将军以为如何?”宁慧抱着手炉,自信满满。
比一场,不光要给雷乾一颗定心丸,更要给那些要看的人看。
雷乾虽然心里对流景的本事有了几分认同,但听宁慧这胜券在握的语气,未免有些不服气,“怎么比?比挖洞潜行,鸡鸣狗盗,那自然比不过的!”
不怪雷乾生气,流景总有课业留给手下士卒,包括趁人不觉摸遍军营,暗中取得信物等,众人训练不足半月,自然做的不是那么干净,被雷乾逮到过好几次。
唯一成功的一次是盗了各副将的棉裤一件,众人当真是不知不觉,早起为找裤子满军营都闹成一锅粥,待找到小山包上,就见流景正一本正经对着手下人交上来的棉裤清点数目。
别人都要气死了,偏流景点评,“裤子固然重要,但不算机密,能盗裤子不算本事。”
这也确实如此,裤子自然重要,但满军营没见过谁把裤子宝贝到藏起来的,大都是随处扔着,偷了也不算本事。
雷乾却是哭笑不得,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可是不打不骂实在憋得慌!他无处发泄,逮着偷自己裤子那一组的组长,一脚踢得那人在地上滚了三个圈,腿都瘸了。
宁慧听了雷乾这话心里想笑,面上却是一本正经,“自然比拳脚刀剑,宁慧做了准备。”
雷乾闻言扫了一眼校场,但见已有人抱着折了头的长矛封了刃的刀剑分发,而流景手下士卒都换了一身素白衣裳。
宁慧道,“那些武器上都抹了朱砂,挨到身上便有印子,咱们按照战场的规矩,打到头脸脖颈心脏一次便算牺牲,打中手臂,便算折一臂,打中腿便算折一腿,如此类推。”
这方法雷乾知道,只是军中训练他自有他的法子,没工夫弄这些个费事的法子来折腾,他大手一挥,“调一千士卒出来,一鼓之后清点伤亡数目。”
宁慧微微一笑,“将军不必谦让,且调千五百人出来比试。”
雷乾目光如隼盯在宁慧身上,这个公主还是那个瘦弱地脸色都有些苍白的公主,单薄如旧,沉静如旧,谦虚周到如旧,但那眸中的光彩却已非往日可比,他感叹之余也有几分赞赏,战场磨人,便是娇贵如公主,也不能幸免。
公主战场纵横,颇有智计,日渐沉稳安静,日渐老辣独到,这对将宁慧视为掌上明珠的宁荼来说或是痛心之事,而对新朝来说,却未必是坏事。他想起薄言常说的话,若是心中有浩然正气,又何关男女!
雷乾微微点头,“好!老臣便调一千五百人出来,她若胜了,他日在圣上跟前,老臣自会如实表述她的功绩,代为周旋。她若败了,去领四十鞭子。”
败了也不会夺流景领兵之权,宁慧自然高兴,但听雷乾又要打人,不觉眉心一跳,“这可不公平!”
雷乾比从前收敛许多,抱拳而起,话却逼人,“公主久在前线,难道还见过打起仗来双方先把酒言欢,划出道来,以示公平?”
宁慧沉吟一尚,“比完这场,再在丛林中比一场,若一胜一负,便两相抵消。”
雷乾还站着,“战场都是性命相拼,若功过相抵,那死了的兄弟怎么算?公主见罪,非是老臣故意为难,流景若练兵能成,她身上责任重大,若她查得的消息有误,那可事关全军将士的性命!”
宁慧怎能不知,雷乾这般不让,她也不能倔强下去,起身还了一礼,“大将军所言极是,是宁慧小人之心,但凭大将军的意愿。”
战鼓响起,却是雷乾手下也已换好了麻衣,两下厮杀了起来,雷乾初时也觉平常,看了一阵但见流景见机迅速,进退有度,也有了几分兴致。
这等战阵在他看来自然还略显稚嫩,但也不乏新奇,一鼓转瞬已过,自有人来清点伤亡数目。
不一时数目报上来,雷乾伤亡小半,流景伤亡过半,自然是流景略输一筹。
雷乾长身站起,指着自己手下方才指挥战阵的年轻将士斥道,“方才她五人成一阵冲杀时你本该伺机摆阵,长矛远攻,你却张皇失措,错失时机。战场上情况千变万化,机警冷静最是重要,你却犯了慌张的大忌,你自去领责!”
那将士恭敬跪地,答了声是,打胜了仗还要挨罚,心里不知多苦。
流景自然不能幸免,挨了打却还得去丛林比试一场。她手下诸人见她受罚,各个心里憋着气,攒着劲头要在丛林里胜一场。
流景忍着疼自去准备,宁慧却早从雷乾等人跟前溜了过来,捏了捏她的手,很是温柔心疼,“疼的厉害么?”
流景本欲摇头说没事,但看宁慧眼波盈盈很是惹人怜惜,不觉勾着嘴角叫疼,“背上火辣辣一片,真疼。”
宁慧微微踮起脚尖,瞅着没人,在流景耳垂边啄了一下,“这便是止疼良药,你可忍一忍吧。”
流景耳垂红透,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前面一声咳嗽,却是雷乾等在半路。
他二人之事在雷乾这里已无可隐瞒,但流景还是心里一慌,松开了拉着宁慧的手,抱拳行了个礼,“大将军。”
雷乾本要提醒两人,在军中行至不要太过放肆,哪知宁慧转瞬已是一本正经,“大将军当真辛苦,不过此事宁慧心中还有分寸,大将军倒不如拨冗看看雷公子的好。”
雷乾闻言骤惊,难道雷越那个臭小子还和那个什么葛素有联系!他愤恨不已,愁眉叹息,宁慧已行了个礼拉着流景走了。
流景看宁慧略有些孩子气的得瑟,也觉有些好笑,“你何苦气他!”
宁慧哼了一声,“我哪有气他,是他太爱生气。咱们这局再赢个漂亮的,干脆气死了他!”
流景看着宁慧明媚脸色,心中鼓舞,点了点头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没存稿,裸奔中,但还是在奋力地日更~希望勤能补拙!么么哒~
☆、西南大捷
今冬北方雪特别多,民间有谚,“瑞雪兆丰年”,百姓们被大雪困在家中,儿女老少围炉而坐,很是和乐喜庆。
皇宫里肃穆静谧,昭华殿内地龙烧得旺,脱了大氅也不觉得冷,宁荼端坐着,看着跪在地上的倾戈卫首领,他有离娄之明,能看见那人鼻头的汗珠。
“所以公主非但发现了你等踪迹,还叫你们回来?”宁荼问得十分闲适,底下跪着的人却在平静里觉出一些压力来。
“属下办事不力,请圣上责罚。”那人的头埋得更低了,叫他们回来只是其一,那人不敢抬头,“公主还托我等捎回一封信来。”他双手举过头顶,恭敬地奉上书信。
内监接过书信转递给宁荼,宁荼也不看,手里拿着那信颠颠倒倒地玩着,半晌也不做声。
也许是屋里太热了,地上跪着的人觉得汗意潸然,几乎要浸透外袍,浑身难受极了,却还不敢动。
“所以公主非但发现了你等踪迹,叫你等回来,且捎了封书信给寡人?”宁荼说这话时明明有着笑意,地上的人听了却一阵冷战,慌忙以额触地,“属下该死,有负陛下嘱托。”
宁荼不看他,慢慢翻开家书看着,“流景带了兵?”
“回避下,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