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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寻道跟着爬了起来,她与蓝以攸面对面坐着,神色殷切道:“难不成攸儿想看着白泷占据我的肉身。只要她得逞了,我便会从这世上消失。只要她死,就永诀后患,再也没有人能伤害到我,而我,会好好保护你。”
江寻道身上的气息和几次她突然变得暴虐时格外相似,冷漠而戾气,仿佛这世上所有的人都是可以随意践踏的蝼蚁。在她的言语中,蓝以攸甚至听出了一丝狂热和殷切。蓝以攸突然有些失望,她讽刺笑道:“然后呢?白泷死后,她的龙珠便是你的。”
蓝以攸话语中的讽刺让江寻道有些生气,她腾的站起身,快速的在房内踱步,负在身后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她控制着心中的怒火,看着蓝以攸,只是自己却没有发现,昔日对蓝以攸言听计从的她,只不过因为几句话竟便对蓝以攸格外不满:“那你要我怎么做,任她们宰割?”
江寻道脸上的不耐和眼中的戾气,让蓝以攸觉得难过,只是她面上没有露出一丝悲痛,只是冷淡道:“你可知上次青云宫山下一别,我去了哪里?我说有急事办,便是去找姥姥,我想让姥姥告诉我,怎样才能将你体内的龙珠取出来,让你真真正正的摆脱白泷。”
似乎是从蓝以攸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丝希望,江寻道半跪在她身旁,漆黑的瞳孔中倒影着蓝以攸现在的模样,她放柔了声音软软道:“攸儿,我无法摆脱她,只有除去她,我才能真正的,安全。”
蓝以攸没有说话,说到底现在的江寻道似乎并没有理解她的意思,她缓缓躺下身阖眼不再看江寻道一眼。
体内的那股神秘的毒素还在折磨着她,丹田内压抑住的灵气紊乱的在经脉中四处冲撞,就算她神秘都不做闭上眼,也始终被那彻骨的疼痛纠缠。
这么一路江寻道丝毫没有想过帮她的办法,却只想着带她回狐狸谷,她的目的只是姥姥而已。而自己现在的痛苦,她仿佛视而不见。
江寻道的确变了,变得更强也更冷漠更自私,也许她心中只有她自己罢了。如果可以,蓝以攸希望江寻道重新变回那个没那么聪明也没那么多心思的江寻道,眼前的这个人只让她觉得陌生和心寒。
看着蓝以攸阖眼不想再理自己,江寻道只是默默的叹了口气,她缓缓将蓝以攸抱了起来,将她放在了床榻上,又替她盖上了杯子,夜里的山风有些凉。
蓝以攸知道江寻道坐在床边许久,直到她的思绪快要飘远时,江寻道才缓缓的贴近她,将头埋在她脑袋便,低声道:“你若想歇息,便先歇息吧。攸儿,我不扰你了。只是,我只想告诉你,我的时间不多了,也许只有你姥姥能帮我。我只希望你能帮我一次,我就求你这么一次好吗?”
其实不止旁人,就连江寻道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只是她控制不了。控制不了对师父和白泷的恨,控制不了龙珠对自己的诱惑,也控制不了自己对蓝以攸痛苦的忽视。
只要忍一忍就好了,她这么想着,只要攸儿再忍上两日,回了狐狸谷她就能解毒。可她还是觉得难过,她快步走出房门,站在院子里的槐树下,垂在身旁的手在不停的颤抖。
“我说了什么?”江寻道有些痛苦的抱着脑袋,对蓝以攸和师父说的那些刻薄自私的话,还有心中那些可怕又阴暗的想法,让她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可是她改变不了自己的想法,就像她明明在自责,却还是任由蓝以攸一个人承受痛苦。
“这不该是我。”江寻道咬牙低喃了一声,然后快步走到了师父门前,她伸出手想要敲门,她想问问师父如何替蓝以攸解毒,可指节才贴在门上,房门便被拉开了。
江淮山站在门后,他披着一件道袍,看着站在门前的江寻道,只是微微垂下眸子道:“这么晚了,不歇息跑来这里做什么。”
江寻道盯着他,冷声问道:“师父可知道替攸儿解毒的法子?”
“想让我替她解毒?”江淮山反问。
“不。”江寻道快速回答道:“这事就不劳烦师父了,我有其他的办法。”
第164章
第二天一大早蓝以攸是被微凉的山风吹醒的; 昨夜疼了一夜快要天亮了才好不容易歇息了一会;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 便又醒了。她缓缓爬起身,身体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受,体内被压抑的灵气仿佛要生生将冲破丹田的禁锢。
她环视一圈,江寻道没在屋子里,便跳下了床扒拉开微敞开的门走了出去。院子里的槐树下,摆放着一个躺椅,一个发须皆白; 脸上布满皱纹的老头正躺在椅子上; 轻轻晃着。
虽然昨夜醒来不过匆匆一瞥,但是蓝以攸就是猜也猜到了这就是江寻道的师父江淮山。
未走近便是一股扑鼻的酒味; 江淮山手里抱着个酒葫芦; 没睁眼就咂咂嘴,沉吟了一会开口道:“她去南边的悬崖边做早课去了。”
蓝以攸走到他身前; 可由于化作原型实在是较小,就是仰起头也看不清江淮山的脸。她便腾的一跳,跃上了一旁的一个藤椅,优雅的蹲坐好; 尾巴乖乖的圈住了两只前腿。她看着江淮山,湛蓝的眸中带着一丝疑惑,略微沉思后口吐人言道:“我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前辈。”
江淮山睁开眼看着眼前这只漂亮又格外正经的小白狐,捋了捋胡子; 摇晃的躺椅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他缓缓开口:“你要问的,是关于你的事,还是关于我那徒儿的事?”
“晚辈想知,寻道她为何性情大变。”
人的变化不可能如此突然,自从那次山洞一别后,江寻道经历了许多磨难,而之后被关在青云宫葬剑炉的事,江寻道并未与她细谈过,只是一语带过。至于在葬剑炉内她经受了何等折磨,又发生了什么事,蓝以攸更是无从得知。
从青云宫出来的一路上,她又未曾发现江寻道有何异样,可与张笺一战江寻道却突然性情大变,仿佛换了个人。若不是她能感觉到江寻道的存在,她都要以为江寻道这是被夺舍了。相比之下,她倒是觉得江淮山对江寻道的变化并不意外,那他定是知道内情的。
江淮山沉默了许久,才幽幽的叹了口气:“当年老夫犯了一个错,错在为了报恩杀了一对无辜的夫妻,将他们的孩子夺走。明明是害死那孩子双亲的凶手,却又以如师如父的身份养育教导她。为的是等她成年后,让恩人占据她的肉身,抹去她的灵魄。”
蓝以攸默默听着,江寻道曾经说过,养育她教导她长大的师父可能和白泷一起算计于她。蓝以攸那时听闻,只是心疼江寻道被如此重视的一个人欺瞒了那么久。如今听江淮山亲口承认,她有些愤怒却也无奈,说到底从一开始江寻道的出生,就已经被人觊觎算计了。
如此的背叛算计恐怕换作是蓝以攸,也会痛不欲生,更何况是从出生起,从懵懂的婴孩到知世事的少女,生命中只有师父这么一个亲人的江寻道。
江淮山陷入了回忆中,苍老沟壑丛生的脸颊上,是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神色。他缓缓开口,将一切娓娓道来:“寻道的资质根骨不错,从见到她起,我便知道她是个修道的好苗子。将她抱回山上后,我悉心照料着她,越是长大,她就越是聪明。我和恩人都知道,一个聪明的人是很难掌控的,更何况是一个资质出众,灵根通透的人。为了以防万一,恩人便于我联手,将她的一道真魂封印在龙珠之中。”
“你们疯了?”蓝以攸听到这便有些听不下去了,它猛地站起身,满脸怒容道:“从一开始你们对她就只有算计和利用,难道在你们眼中她只是一个容器一个工具吗?十几年的养育,十几年的相伴,你就对她没有半分感情?”
“有时,我也想问我自己,到底是不是个冷血之人。”江淮山有些疲累的闭上了眼:“我是看着她长大的,她是个好孩子。可这件事从一开头就已经注定了会伤害她。从杀了她的父母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我唯有这么做才能报恩。”
“十几年呐,这个孩子我看着她牙牙学语,我教她说话教她走路教她识字,怎么会没有一丝感情。可是我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了,赶她下山的那一天开始,我只盼着她能不知不觉悄无声息,什么也不知道的离开。也许这样,才能避免让她知道真相,她也就没那么痛苦。”
江淮山似乎真的很难受,他浑浊的眸中闪烁着泪光,说话间声音中竟也带着一丝哽咽。
可蓝以攸似乎对他生不出一丝怜悯,不过是一个助纣为虐的人罢了,他表现得像是后悔一样,可若是重来一次,或许他还会那么做,毫不犹豫的选择伤害江寻道,那个他抚养长大的孩子。
心中汹涌的愤怒涌了上来,蓝以攸死死的盯着江淮山,她压低了声音,却掩不住那语气中的怒火:“所以她变成今日这个样子,都是你们逼迫的,所有的一切错都在你们。你可知道寻道当初就是隐约猜到了你对她的欺瞒,却仍是一心为你着想。她甚至不敢回来质问你,只因你是她心中那个慈爱如父的师父,是她唯一的亲人。她不想咄咄逼人的追问你,她怕伤害你,哪怕只是一声质问。她甚至想过,是不是所幸如了你们的愿,这样就不会伤害任何人,除了她自己。”
江淮山闭上眼,蓝以攸的一字一句都让他动容,他知道自己根本就没脸面对江寻道。他甚至有些庆幸,江寻道的那缕真魂突破了封印,变得更加聪明果断的江寻道,会比那么单纯一心为人的江寻道,受到更少的伤害。虽然她会有些自私心机,可有谁能指责她呢?
蓝以攸跳下藤椅,她已经不想再和江淮山多说一句话了,她踏着步子缓缓走出院子,只是快要走到门槛边时她停下了。她扭头看向槐树下闭着眼一动不动的江淮山,缓缓开口道:”你们人族总说我们妖阴险狡诈暴虐残忍,可依我看来,我见过的人才配得上这几个字。也许你们曾经都觉得寻道很蠢,可我觉得她至少比你们干净千倍万倍。“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的想着南边的悬崖走去。
江寻道盘腿坐在悬崖边平台上的一块巨石上,山林中的微风混合着绿叶和不知名野花的香味,还有雨后散发出的清新味道。这熟悉的一切,似乎能瞬间让她安下心来。
她吸收吐纳着天地间的灵气,一缕神识跟着灵气循环了几个周天后,来到了丹田之内。满是紫光灵气的丹田中,一颗泛着金光的珠子格外的显眼,这便是龙珠,蕴含着无穷力量的龙珠。这次和之前不一样,以前就算龙珠一直在体内她似乎也感觉不到,可现在她能感觉到龙珠中那骇人的力量,她甚至能利用龙珠的力量,使自己变得更加的强大。
只是与此同时,她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变化,首当其冲的便是当初在葬剑炉中摸到的后颈的鳞片,那片鳞片又出现了,伴随着微微的刺痛感。江寻道仿佛都能看到,那片坚硬流转着光芒的白色鳞片,就这么出现在她的后劲上,长在她的肌肤上,仿佛生来就是如此的合衬。
江寻道有些痴迷的伸手轻轻的触摸着那片龙鳞,手指触碰而过白光流转,就这么一片小小的鳞片也不知世上有多少人梦寐以求甚至都未曾见过。
微凉的山风似乎带着淡淡的幽香吹拂而过,江寻道放下了手,她一动不动的盘腿静坐。直到蓝以攸走到了她身旁,没有发出丝毫声音轻盈一跃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