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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砚-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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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鞘内剑锋如何;对门处是一副宽大书桌,笔墨纸砚摆放得错落有致,放眼看去,皆是时新样式……
  足可见云家人对云睿这小小孩童倾注了何等心血。
  云睿正伏案读书读得得趣,忽听身后门响,慌忙抬头扭脸,见是自家老父,双眼顿时更晶亮了几分。
  紧接着,她似是意识到了什么,脸上闪过尴尬无措,连忙起身,用小小的身子遮住身后的书卷,朝云世铎甜甜一笑:“爹爹回来了!”
  云世铎见她行为,就知古怪,不过并没立时戳穿她,微微颔首,在一张椅上坐下。
  云睿见状,知道父亲这是要多待几刻的意思,眼珠咕噜噜转了转,急忙又道:“爹爹今天下衙忒晚了些。”
  “是啊。确是晚了些个。”云世铎点头。
  “是衙里有什么事吗?”云睿急急追问,“今天和阿姐在街上看到京衙里的差役都出来敲锣打鼓的,说是什么‘禁道’……”
  云世铎听她说到“敲锣打鼓”,大觉不敬,皱了皱眉。
  云睿一心想知道街上的新闻,无暇顾及老父的神态,忽闪着一双灵动大眼又问:“我瞧他们臂膀上都缠着青纱呢!那是什么缘故啊?”
  云世铎听得越发心塞,不悦起身,三两步到了云睿的书桌前,闪眼一瞧,呵,《山川略志》!他心中更是不快了。
  云睿一门心思等着父亲回答,哪想到他会突然到了自己书桌前?遮掩已是来不及了,她涨红了一张脸,嗫嚅着:“通鉴……通鉴孩儿今日已经读过了……”
  云世铎凝着她那张脸,本是一腔愤懑也不由得散了几分。他长叹一口气,颓然于椅上。
  云睿自知惹了老父生气,可又不甘心自己的心愿被抹杀,扭扭捏捏地蹭过去,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爹爹……”没了下文。
  云世铎睨她一眼,眼风又划过桌上的那本《山川略志》,半晌,缓言道:“你不喜读《通鉴》?”
  云睿微怔,纠结一番,还是打算实话实说:“倒不是十分不喜读……”
  “那是什么?”
  “孩儿、孩儿只是觉得那《通鉴》里的故事离孩儿过的日子太过遥远了……”云睿说罢,低下头不敢看老父的眼睛。
  故事?
  云世铎的胡子快被她气得翘起来。
  “那是历朝治国理政的史实,诸般功过教训最是启迪人心的,怎么倒成了‘故事’了!”
  云睿自知失言,吐了吐舌头。
  云世铎又道:“学些古圣先贤的事迹,知道些前朝败落的教训,不好吗?”
  云睿垂在裤侧的小手掌不由得捏紧,她壮着胆子迎上父亲的脸:“可是、可是孩儿不喜那些啊!”
  “你喜什么?”云世铎大皱其眉。
  见父亲皱眉,云睿又心虚了,吞吞吐吐地道:“孩儿……孩儿喜欢、喜欢像师父那样……”
  “师父?”云世铎呼吸一窒,脑中浮现出那人卓然孤标的身影,还有那张倾城冷然的脸。
  云睿提到师父,立时来了兴致,在胸前捏紧了小拳头,抿着唇,一脸的向往:“像师父那样行侠仗义、快意江湖,那才叫逍遥!才不负此生!”
  她说着,眼光不由得瞥向墙侧的宝剑。那是师父所赠。师父说,等自己长大了,还要送自己一柄“大人用的宝剑”。
  云世铎越听越心惊,又惊又怕——
  这孩子是何等的出身?怎么能走那条路?
  不不不,不是出身的问题。若论出身,当年紫阳真人以皇太女身份,不也……
  关键之处在于,这孩子是那人唯一的骨血,自己当年满口应承下来,怎能失了信义?若是由着这孩子流落江湖,将来九泉之下,自己又有何颜面再见故人?
  云世铎想得清楚,遂正色道:“你且坐下。”
  云睿知道父亲又要教导自己,大感头疼,又不敢忤逆了他,只好勉强搭在椅边坐了,一颗心早已经飘到那本《山川略志》上了——
  刚看到书中提到“紫阳真人钟鸣山遇白蟒”,下文如何啊?太想知道了!
  云世铎见她抓心挠肝的模样,便知道心不属此,心底颇为无奈。
  “阿睿,你可知为父为何偏偏让你苦读《通鉴》?”
  云睿摇了摇头:“孩儿不知。孩儿是女子,做不得官,入不得仕,又不是什么皇亲国戚,父亲不教孩儿稼穑居家,就像阿姐那般,又不喜孩儿舞枪弄棒……”
  她说着抿了抿唇:“孩儿着实不懂……”
  云世铎岂会听不出她话语中的怨意?
  “为父要你如此,皆是因为……因为你的身世……”
  “身世?”云睿不解地瞪圆了眼睛。
  云世铎暗自摇头,八年了,终究要说出口了吗?
  “不错,你的身世也该让你知晓了。”
  云睿呆住,这一瞬,她有种想要逃走的冲动——
  可不可以不听?
  她不想知道什么“身世”,她只想这般无忧无虑地过日子,只想逍遥自在地活着……
  然而,强烈的意识又牵扯着她的脚跟,让她无法挪动一毫。
  “本朝年录,你是读过的,”云世铎顿了顿,又道,“孝怀太子之事,你该当知道吧?”
  云睿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儿。
  “你可知孝怀太子是何人?”思及故人,云世铎的声音黯淡下去。
  云睿用力呼吸,才不至于让刚刚在脑中冒出的念头压抑得窒息了。
  她抖着声音道:“孝怀、孝怀太子是……是武宗皇帝的长子,当年巫蛊之祸……无端、无端受了牵连……”
  云世铎眼中精光一闪:“不错!你可知他是你什么人?”
  云睿的心跳停止了,意识快要被压抑得消失,只有云世铎飘飘渺渺的声音在她耳边一遍遍地回荡——
  “他是你的亲生父亲……”


第3章 逃跑
  “我、我怎会是孝怀太子的……”云睿慌得手足无措,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女儿”两个字。
  她是云睿,她姓云,她是云家的次女,她的父亲是刑部七品从事云世铎,她的亲姐姐是云素君,她如何就成了已经作古的孝怀太子的……女儿了?那她岂不是要姓宇文了?国姓啊!
  云世铎眼见她一张小脸顷刻间没了血色,心下也是不忍——
  让个八岁的娃娃须臾间接受自己意想不到的身世,确是太过残忍了些。然而,又有什么办法呢?长兄已将诸般成破厉害讲得清清楚楚,那位贵人亦是心意决绝……
  云世铎怜惜地看着云睿:可怜的孩子,小小年纪便要担起这等重担……
  可他转念间忆起故友昔日风采,想到终于可以续写那人往昔的荣光,云世铎又是欣慰,又是激动。
  “阿睿……”云世铎抑不住激荡的情绪,厚实的手掌按在云睿小小的肩膀上。
  云睿无措地抬头看着他。
  常言道“子随母,女随父”,这副晶亮眸子,还有这剑眉、这薄唇,俨然便是孝怀太子再世。
  云世铎想着,顿觉老怀大畅:“你是德光的骨血,此事千真万确!”
  “德光……”云睿蹙眉不解。
  “你父名讳上德下光,朴质端方,是第一等的谦谦君子。他幼承庭训,最喜读书,颇具谋略,一向为武宗皇帝所爱。无奈因着一件琐事仗义执言遭了小人的憎恨,加之武宗晚年间疑心愈重,以致被佞臣挑拨酿成‘巫蛊之祸’,你祖母任皇后苦劝无果,反被武宗皇帝赐死。你父亲被疑心谋逆,不仅被夺了嫡位,阖府上下更被武宗皇帝打入死囚牢。若非诸臣工拼死哀求,你全家早被斩首示众了……”
  这些往事,云睿早在本朝年录中读到过。彼时不过是当做茶余饭后的乐子读的,却不想这般透着血腥与无奈的故事竟然和自己关联得如此紧密。
  云睿的一颗心沉了下去。她不喜自己的身世是这样的——
  姓宇文又如何?孝怀太子唯一的骨血又如何?还不是讲来如泣如血?还不是让听者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云世铎还在回忆中无法自拔:“你父亲虽然保住了性命,却再无了往日的风采,抽筋拔骨般颓然。我那时刚入刑部,做了文书,在大牢里历练。我同情你父亲的遭遇,又敬服他的人品,一段日子相处下来,遂成莫逆之交。”
  云睿默然听着,脑中则不安分地做着另一番盘算。
  “后来武宗驾崩,仁宗皇帝理所当然地继承大统。他念及你父无辜,又出于兄弟情义,即使更改不了先帝既定的罪名,也不忍心看你父在狱中受苦,于是以初初登基大赦天下为名,放你全家出狱。却不知什么缘故,并没恢复你父亲的宗族身份,还派人将你全家圈禁起来……”
  云睿听得皱眉。
  “恰在此时,你出生了。不成想你母亲扈氏生下你后便撒手人寰,你父亲频遭磨折,已是耗得油尽灯枯,临终之时将你托付于我,嘱我一定要将你养大成人,切莫辜负了列祖列宗的荣光。”
  云睿已经痴了。她没想到自己的身世竟是这等曲折。
  她小小年纪琢磨不出这漫长故事里的诸般关节,相反,她又惊又怕,脑中只冒出两个字“麻烦”。就算年纪再小,她也省得爹爹同自己说这些,定然是将有什么大事发生,她直觉自己设想的“一生逍遥,行侠仗义”怕是没得实现了。
  云睿什么都不敢多问,什么都不敢多想,她要逃离,逃离这令人心悸的命运。
  云世铎见她久久不语,料想定是惶然无措,遂语重心长道:“阿睿,你身世不凡,这一生自然要做些不凡事,怎能如普通小民般庸碌一生?”
  果然!
  云睿惊恐地抬头——
  她这位“爹爹”是要抓她做什么“大事”去吧?难道是要她重归皇室宗族做什么公主、郡主的?
  不要啊!
  想想这辈子就要被什么奴仆啊、丫鬟啊、教养嬷嬷啊围着绕着,脑袋都要胀破了!
  还要陪那些贵人们看戏、逛园子,还有诸般女人间的勾心斗角、指桑骂槐什么的……唔,反正话本子里是这么写的,什么宫斗、宅斗的。
  “阿睿,你是高祖皇帝的后裔,她老人家纵横捭阖,南征北战,打下万里江山,烈烈英风为后世所敬仰……”云世铎越说越是激动,他双目炯炯盯紧云睿,“阿睿,你不想重现高祖盛世吗?”
  云睿可没他这般激动,头皮发炸倒是有的——
  老爹是要送自己上战场吗?
  云睿浑身一抖:上战场就要打仗,打仗就要杀人。可是,自己和对方不认不识的,难道就为了什么“家国大义”,便要将一个陌生人杀死吗?而且,最最紧要的,进军队就要听上峰的指令。最讨厌听人摆布了!就算做了大元帅,也没有逍逍遥遥地闯江湖来得痛快自在啊!
  她毕竟年纪幼小,浑没想到她不过才八岁,怎么可能被送去战场?
  深夜,万籁俱静,只有微风划过草木时虫儿偶尔的鸣叫声。
  云睿双手抱着后脑勺,仰躺在自己的床帐之内,盯着头顶的蚊帐呆呆地出神。
  她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家里待不得了。
  爹爹最终也没同自己说清楚究竟要让自己做什么,只是不厌其烦地絮絮些祖上的荣光,从太|祖皇帝晋阳起事一路说起。
  云睿很想打断他,告诉他这些事自己早就在年录上读过了,而且话本子上早就把这些编得精彩异常,比爹爹讲的有趣多了。
  可她一眼瞥见爹爹鬓间的华发,便不忍心了。这个中年男子,和她并没有一丝一毫的血缘,只是为着当年对故友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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