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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春晓恭恭敬敬地表明了身份,得了管事小吏的准许,这才被放了进去。
大堂里,一个头发蓬乱的小丫头连同阿宝和毛蛋两个男娃娃跪在正中央。
至于抢绣球打起来的两外两个罪魁祸首,一个被人簇拥着坐在一旁,一个孤零零地躺在一侧。
顾辞虽满心满眼地记挂着她的小姑娘,但也不敢放肆,规规矩矩地跟在顾春晓的身后朝坐在案首上方的人行了一礼,然后就静静等候这管事小吏的说辞。
“你们做父母的来了正好,免得说我判的不公。闻小姐是贾府贵客,人家自京城远道而来,今儿来咱们镇上凑个趣,结果就被糟践成如此模样,不管怎么说,这事,你们定是要担责的……”
“是是是,大人说的是。”顾春晓睨了一旁那同样是一脸狼狈的女子一眼,心里叫苦不迭,这群小崽子不闯祸则已,一闯祸就恨不得把天闯个窟窿,一个贾府就够招惹不起了,还来个贾府的贵客,且还是京城来的,这不是摆明是鸡蛋碰石头?
“顾掌柜明理那便是再好不过的。”管事小吏拿着这事也头疼,他头疼的是搞不懂这位闻小姐是几个意思,被那三个小崽子揍成这惨兮兮的模样,不让家中小厮就地好好修理一顿出气,还大费周章地闹到他这小衙门来,天知道是要他怎么做。
那位闻小姐始终不出声,管事小吏也只能琢磨着处理,扫了一眼躺在地上还不知是死是活的小姑娘一眼,又斟酌着道:“今儿是你们有错在先,这赔礼道歉自然是免不了的,至于怎么个赔礼道歉法,这得问问闻小姐的意见?”
话刚落,阿宝就抽抽噎噎地发话了,“我们打人是不对,但并不是我们先动手的……”
“阿宝。”不待阿宝说完,顾春晓赶紧厉声喝道:“这衙堂上,哪能轮到你插嘴?”
阿宝被喝的身子微微颤动了一下,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小姑娘,抹了抹眼泪,回头看了顾辞一眼,这才委屈巴巴地把话头憋了回去。
“大人,闻小姐,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小孩子不懂事了,还请多多包涵……”
“他说的没错,是我抢那小矮子的绣球在前,也是我家小丫头打人在前的。”
清脆的女声响起,身量高挑的女子缓缓站了起来,顾辞这才看清了这位被人簇拥着的闻小姐是长何模样——眉如远山,凤目狭长,看着刻薄,但因朱唇总是噙着浅笑看人,让这样一张脸显得分外清丽。
意识到有人在看自己,闻偲怡微微偏头,朝顾辞看了过来,狭长的凤眸带了点探究的笑,又看向上方的管事小吏,“大人着实判的有失公允。”
满堂哗然,不只那位管事小吏一头雾水,顾辞和顾春晓对视一眼,也不知这位闻小姐到底是要干什么。
半晌,顾辞才站了出来,朝闻偲怡行了一礼,“那敢问闻小姐,今日这事,您是希望我们如何?”
闻偲怡耸了下肩,扫了顾辞一眼,眼睛就径直扫向了仍旧躺在地上的小姑娘,“我来这衙门,原本是想讨个说法的,虽然我抢这小矮子的绣球在前,我家小丫头打人也在前,但我可是半个手指头都没动,但你们瞧瞧,我这头发也被那个小矮子给抓乱了,还被她压在地上滚了一地的灰……”
说着,闻偲怡又顿了顿,转了话头道:“不过,今儿这说法怕是讨不回了,你家这小矮子进了这衙堂,就给昏过去了,还不知是死是活了。”
顾辞瞧了一眼自家小姑娘,有些摸不准这位闻小姐的话是故意打趣还是真的这般想。因为顾辞进衙门就瞧见小姑娘还悄咪咪地睁眼瞧了自个儿一眼,小姑娘根本就不是晕过去了,这是她装睡的惯用伎俩了,只是没想到,这回更是胆大包天,竟然还敢在衙堂上装晕。
顾辞很快又收回视线,看了闻偲怡一眼,垂眸暗忖了片刻,斟酌着道:“家妹不知小姐身份,冲撞了您,是民女管教无方,在此同小姐赔礼。至于胆大包天地伤了小姐,自是家妹的不是,既然她今日晕过去了,那改日我再带着家妹登门道歉赔礼……”
闻偲怡低头弹了弹指甲里弄的灰,想了下,点头应了,“既然当事人都晕了过去,今日这事倒也说不清了。再者,虽说三个小矮子打我家小丫头一个,还被打晕了过去,着实没出息,但到底是我家丫头下的手,这事我们也是有错的,小女在这里,同姑娘道歉了。”
“闻小姐客气了。”顾辞赶紧回了一礼,“多谢小姐大人有大量。”
管事小吏一听这烫手山芋的事儿不用自己出面解决了,也是松了口气,忙道:“确实确实,闻小姐这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你们确实该好好感谢。”
这事儿也就这么解决了,管事小吏醒目一拍,就让大伙儿都散了,顾春晓和吴静书都有些懵逼,原以为要折进去半个家底才能把人给捞出来的,结果就这么散了?
直到出了衙堂,夫妻俩才回过神来似的,赶紧朝着闻偲怡谢了又谢。
闻偲怡十分大度地摆了摆手,分别前,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睨了被顾辞抱在怀中的小姑娘一眼,轻哼了一声,从一旁小厮的手里拿起绣球晃了晃,“对了,还请姑娘告诉你家这小矮子一声,既然是她自个儿不中用晕了过去,那今儿这绣球,最后还算是我抢到的……”
顾辞赶紧按住了怀中某只蠢蠢欲动的小姑娘,朝人笑道:“我会记得同家妹说的,今儿恭喜姑娘了。”
闻偲怡下巴点了点,又往她怀里睨了一眼,“你家这小矮子多大了?”
“十五。”
“啧啧,十五了啊,看来真是个矮子了,我娘亲说了,女子及笄之后,这个子就难长咯……”闻偲怡一边说着,一边在小丫头的搀扶下,坐上了轿子。
目送着人走远了,小姑娘溜的一下就睁开了眼,朝着远走的轿子嘟囔:“她才是矮子,全家都是矮子,让她抢我绣球,抢着了也嫁不出去……”
顾辞抬手就在她的嘴上轻拍了两板,“给我闭嘴,回去再跟你……”
“之前还说我了,这会你也不是这样……”吴静书在一旁见状,赶紧去拉她,瞧着小姑娘那委屈巴巴的一张脸,抬手替她擦了脸颊上沾的灰尘,“没事就好,我们正准备带你去医馆瞧瞧了,还好没事儿。”
“娇娇姐姐醒了?”阿宝这个憨小子还真以为她晕过去了,担心地不行,这会瞧见她醒了,小脸立马轻松了起来。
小姑娘吐了吐舌头,小心地扫了自家姐姐一眼,又赶紧抱紧了顾辞的脖子,闭上了眼睛,“哎,头皮都快被那个臭丫头扯秃了,头疼着了,可疼了……”
装!继续装!
顾辞轻哼了一声,今儿这事还没完了。
第112章
出了这么个事,家里两个小的不仅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的狼狈样; 还带着别人家的两个孩子也弄得一团糟; 顾辞哪好意思带着两只小崽子出去丢人现眼; 走到了岔路口; 就主动同顾春晓夫妻俩道歉:“春晓哥; 嫂子,今儿真是连累麻烦你们了……”
“都是自家人; 说什么客气话,没事就好。”吴静书虚惊一场; 想起这平日乖巧嘴甜的小姑娘还能折腾出这事; 好气之余,又不免好笑; “之前还看不出你家这娇丫头是这么个保家的,瞧瞧为了这么个绣球,就不管不顾地跟人家闹腾起来了; 依嫂子看啊,你这丫头是恨嫁了不成?”
说着; 吴静书又忍不住抬手在小姑娘灰扑扑的脸上掐了一把; 调侃道:“我看啊,还是得再养两年; 免得往后嫁去夫家了,人家要是有个高挑的小姑子,免不得又被嘲笑是个小矮子。”
小姑娘闻言就有些装不下去了,不满地嘟囔道:“不喜欢嫂嫂了; 连同外人取笑我。”
“你看看你这花脸猫,还好意思说?”顾辞越看越来气,又想揍她,“今儿这事,还亏了那闻小姐心地好,不同你计较……”
“姐姐喜新厌旧,肯定是瞧着人家长得又高又漂亮,就开始嫌弃我了。”对那个抢自己绣球的闻小姐,小姑娘火大着了,结果自家姐姐还夸她,就是给她火上浇油,刷地就从顾辞身上跳了下来,“我也不喜欢姐姐了。”
顾辞:“……”
吴静书瞧了一脸气呼呼的小姑娘一眼,又看向顾辞,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你家这丫头这股醋劲儿可真大。”
眼看小姑娘的脸色越来越黑,吴静书只觉她可爱地紧,压了笑意,又去安慰她,“嫂嫂说句公道话,那位闻小姐比你高出了一小截,但肯定没有咱们娇娇好看了,咱们肯定都是喜欢你的,这么可爱,又这么小只的,抱着都贴心。”
“嫂子。”小姑娘气恼地叫了一声,抿了抿唇,据理力争道:“我一点都不矮,是那个闻小姐长得太高了,再说了,那个闻小姐比姐姐还高了,难道姐姐也是矮子吗?”
顾春晓在一旁瞧着她气哼哼的样子,一直绷着的脸也松了松,今儿是酒楼开张的日子,他正忙着了,小姑娘闹腾出这么一件事,他原是积了一肚子气,只是到底不是自家的孩子,也不好意思训。但眼下瞧着小姑娘这活蹦的性子,又想起那位闻小姐来,吁了一口浊气,在心里叹道:罢了,罢了,人各有命,这小姑娘这么闹腾,也没闹腾个好歹出来,大约就是个好命人。
不过,男人就不像妇人一样情绪外露,也不爱逗趣,还是板着脸叮嘱了两句,“你别看咱们这镇子小,来往的贵人多着了,往后一言一行可得注意些。”
小姑娘很少和顾春晓说话,也知晓他是个有事说事的性子,今儿这事她也知是自己冲动了,闻言顿时就安静了下来,乖巧地点了点头,“我记住了。”
顾春晓扫了她一眼,看着她头顶那鼓起的凌乱小发包,想笑,又忍住了,看向顾辞:“大姐儿,你也别怪我对小姑娘太厉害了,今儿这事,若是换了个骄横些的,咱们这会怕是还急着哭。”
“春晓哥说的什么话,你是看得起我们姐弟,才愿意多这个嘴,我们哪是这般不识好歹的人。”顾辞说着,又摸了摸毛蛋的脑袋,“倒是今儿吓到毛蛋了。”
“我才不怕。”毛蛋握了握小拳头,“我踢了那个讨厌鬼好多好多脚。”
吴静书抬手就拍了他脑袋一板,“你个小崽子。”
“嫂子打他,还不如打我家这个丫头出气。”顾辞拉了毛蛋一下,又看向顾春晓,“春晓哥还要忙,咱们也別杵在这里多说了。”
“嗯,那你先带着娇丫头和阿宝出去收拾收拾,收拾好了就过来吃饭,反正都准备好了,热一热就吃。”
“还等着我们过去就麻烦了,嫂子回去先吃,我们今儿就不过去了,改日再聚。”
吴静书又热情地邀了两句,见顾辞拒绝厉害,也就不勉强了。
顾辞一手牵一个,一路无言进了家门,大门砰的一声关上时,小姑娘和阿宝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有些紧张,原因无他,姐姐这关门的动静实在太大了。
两只小的亦步亦趋地跟在自己身后,顾辞原本就想冷着他们,让他们涨涨记性,但余光扫到身后两只黑扑扑,一脸的可怜兮兮,开了正屋的门锁后,又返身去了灶屋。
“难道这一脸的灰,还让我帮着你们洗?”
“不用,不用,我们自己洗。”被凶了一句,两只小的赶紧跑开了。
顾辞深吸了一口气,拿锅子盛米盛到一半,又将米倒了回去,把前一天的剩饭剩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