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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愿按了博士之前给她说的联系时空局的机关,一直等了很久,都没有人回应。
  她也试图联系过叶澜,或许他正在研究新的记忆虫,所以根本无暇顾及于她。
  她有些乱糟糟的,疯狂的想知道自己到底出了什么事,又想疯狂的知道桓璟会怎么样,可惜一切都是无解。
  按照规矩,她是皇后便需要另辟宫殿,但桓璟想要她留在璟和宫,可是沈愿莫名的很怕面对他,仿佛看见他就想起了那一切的往事,会让她越发觉得恨他。
  所以她让他将梧桐居打扫了回来,然后重新住了进去。
  那是她回到皇宫后,第一次上疏桐居的阁楼。桓璟拉她手的时候,她还有些战栗,他许是发觉了,缓缓放开了她的手,走在她前面帮她打开了阁楼的房门。
  那里的一切与五年前一样无丝毫变化,雅致而又透着些小女孩的温馨。阁楼的轩窗是半开的,窗上还挂着一个铃铛,铃铛下面是一块红纱,风吹过的时候叮铃作响。沈愿执了看去,红纱上是一排鎏金的小字,和凤栖梧桐一样的秀雅。
  “月影成双对,梧桐花更娇。”
  沈愿不自觉就念了出来。她记得,这是那年因张叔的事,她被禁足,然后桓璟知道了,偷偷爬外面那棵梧桐树给她挂上来的,当时是吊在梧桐树枝丫最顶处的,后面被她发现了,就留了这行小字,挂在窗栏上。
  现在想象,年少的爱恋总是那般简单又美好。
  桓璟替她推开了窗,沈愿垂眸看去,依稀能看到通往浣衣局的路,大大小小的梧桐树环绕,夹杂着一些姹紫嫣红的叶子花,凭添了几分相互辉映的雅趣。
  “要我吊几个宫女过来吗”
  沈愿摇了摇头,“让小桂子过来吧”,其他人她也不熟悉,桓璟只缓缓的点了点头。似乎自从她恢复记忆以来,他对她说的每一件事都千依百顺,从来没有拒绝过,更没有质疑过。
  他缓缓将怀中的两支梧桐簪放在了窗台前的梳妆柜上,他本该给她插上的,但怕她拒绝。
  沈愿看了一眼,然后看向他,“我想要那朵水绒花”
  桓璟不知道她为什么想起了这个,不过还是从怀中拿了出来。
  沈愿一笑,“果然在你这”
  她似乎有些怀念,那时候那般单纯的她。
  她的眸光转回了窗外,静静的看着,“韶冬姐姐……有消息了吗”
  桓璟静了半晌,缓缓开口,“没有”
  说完又补了一句,“尸骨也没有”
  沈愿握紧了手中的水绒花,没尸骨也是好事,或许……还活着呢。
  转眼大半个月就过去了,八百里加急军报来的那日沈愿还在浣衣局跟淑音嬷嬷学做香囊,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突然做起了这个,或许是因为无聊吧。她尝试联系了无数次博士,了无音讯。
  “怎么了”,她抬眸看了一眼慌慌张张从院外跑来的小桂子。
  “五王爷,殁了”
  沈愿拿针的手一顿,她莫名想到的第一个人竟是顾容。所以她想也未想,放下手中的笸箩朝着淑容宫就奔了过去。
  “淑妃娘娘知道此事吗?”
  小桂子紧跟在她的身后,上气不接下气,“奴婢也不知道,这不一听说了就跑过来了。”
  “不是让你不要称奴婢吗”
  “尊卑有别,改不过来了”
  沈愿叹息摇头,也顾不得他,提起裙摆步子迈得更大,头上的水绒花在风中一颤一颤的,昭示出她的心急。
  沈愿到淑容宫的时候,刚巧撞见顾容从凳子上跌落下去,快移了几步将她抱在怀中。顾容本站在小杌子上在给紫藤剪枝叶,谁知喜鹊突然跑进来给她来了这么一句,顿时脚一软就跌落了下去。
  幸好沈愿眼疾手快。
  “你……知道了?”
  顾容倚着她的肩,强撑着站了起来,本想扯一个微笑给沈愿,可是无论怎么拉动嘴角亦是拉动不出。
  她只感觉有些闷闷的,像是喘不过起来。
  顾容没有回沈愿的话,她重新站在了杌子上,可连剪花枝的手都是颤抖的,最后实在握不稳落了下去。
  “怎么这么不小心”,她勉强的笑了笑,弯下腰要去捡。
  “其实,你是喜欢桓昭的是吗?”
  顾容蹲了下去,猛地摇头,不,她不喜欢,她对他从来都只是利用。
  可眸中滚烫的泪水还是忍不住夺眶而出,她分明不在乎的,可突然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让她很难受,很难受。
  沈愿缓缓的蹲下身子,抱住了她,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般失控的顾容。在她眼中顾容一直都是从容的,进退有度,即使是想杀她,亦是那般的优雅,干脆利落。无半分这般模样,是否,一直以来,她都是喜欢而不自知。
  “是我害死了他”,她的眼中有泪,声音哽咽,却又像是无比清醒,只紧紧的抱住自己,像是在陈述一件再也平凡不过的事情。
  “你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吧,或许讲出来了,就不那么难受了”
  “故事吗?”,她的目光突然瞟得很悠远,转而凄凉的笑了,“我们哪来的什么故事。”
  或许是有,她也从未记过。
  很久之后,沈愿听桓璟跟她讲过,他说他去找桓昭那一晚,桓昭将所有事都告诉了他。
  他们之间也的确没有什么故事,跟大多人一样稀疏平常,不过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他习惯了仰慕这个与众不同的她,分明是将军府的小姐,却不擅武,而擅文。她很善良,每次去寺庙都会给乞丐带吃食。她有时候会在寺庙呆整整一日,坐在禅房里抄经书,分明她也没什么可赎罪的。她最喜欢的是紫藤花,象征着爱情。她总是那般矛盾,分明爱情与佛法毫不沾边,就像她的喜好和将军府不沾边一样。
  沈愿听桓璟跟她说的时候,她几乎能想象到桓昭在述说这些话时的温柔,他从小就默默关注着她,关注着她的喜好,她的一举一动,然后将自己也努力变成那么一个人。
  沈愿莫名想起了第一次见桓昭的时候,那种熟悉感铺面而来,一举一动,一礼一行,都像极了一个人,她的太子哥哥,李岵。
  桓璟说,小时候的桓昭很皮,与他那时懦弱沉默的性格完全不一。所以才会跟他抢布老虎,才会跟他打架,处处想着吸引先帝的眼球,希望他能多看看他。即使有母爱,他心底亦是始终期待着这个父亲,不想每次去边关时看到的只是父亲对哥哥的笑。只是后来有一天他突然变了,变得知礼守法,温文尔雅。从前他总是爱捉弄顾容,可是从那之后,每每见到她,都是先行一礼,即使被她漠视,他也黯然的藏在心底,然后默默的,变成她喜欢的样子。
  以至于后面习惯了,他也再回不去当初的模样了。
  小桂子在身后彳亍了半晌,还是忍不住走上了前来在她沈愿身旁低声道:“娘娘,还有件事……”
  沈愿见小桂子的声音有些犹豫,看了一眼顾容站了起来。
  跟着她便到一旁无人处低语问道:“什么事?”
  小桂子这才为难道:“听说边境痛失五城,五王爷之所以殁了是因为中了敌人的陷阱,而边关向来防守严谨,断不可能这般快救攻破五城,房大人怀疑怕是泄露了军事地图”,小桂子原封不动的将在大殿的话转述了出来。
  “然后呢”,如果仅是这个,小桂子还没有必要将她单独叫道一旁。
  他紧了紧手中的拂尘,道:“军事地图乃是陛下亲手所制,向来都是放在璟和宫的,大臣们说平日里就只有娘娘在璟和宫通行无阻,而且娘娘与龟安公主交好,所以……都怀疑娘娘呢”
  “就因为我经常出入?还有,不是说岑云已经被软禁?”
  小桂子点头:“岑云公主被软禁只是我们知道,其他人都以为龟安公主现在好好的在皇宫。而且之前奴婢一直没跟您说,其实陛下封您为后当初是被那些个驳了回来的,说您身份难胜大任,只是最后被陛下一力给押了下来,让他们选,要么你们同在,要么你们同走。”
  沈愿无奈低笑,怪不得当初大典那日众人看她的目光都有些埋怨。
  “所以他们对您都颇有微词,最主要是,龟安的新任国君送了国书过来,说公主既已与盛元难结秦晋之好,他愿将五城拱手让出,再另加牛羊前头,珍宝聘礼无数迎娶,迎娶宫女沈愿,所以大臣们更认为是娘娘您勾结外臣……”
  小桂子的话没再往下说,可沈愿却是十分震惊,她不知道龟安大君为何会想要迎娶她,而且他们之间似乎并没有太大的交集。
  “桓璟怎么说?”
  “陛下当场就怒了,叱龟安道‘汝何敢尔?’,然后当场决定御驾亲征,并将那群大臣骂得狗血淋头,说本是他们无能,怎么能将此怪罪于妇孺身上。您也知道,那些大臣向来是欺软怕硬的性子,所以一听陛下说要御驾亲征,都忙着劝阻这个了,谁还管娘娘您呢”
  “你说桓璟要御驾出征?”,沈愿一提裙摆就奔了出去,小桂子连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跑,“娘娘,您慢点。”
  沈愿却似完全没听到一般,桓昭已经战死沙场了,而且军事地图泄露,那里有多危险,谁都知道,他没事去赶这场子干嘛。
  沈愿去太和殿的当口,正好瞅着桓璟回来。沈愿其实已经好多日子没和他真正意义上的见过面了。因为桓璟知道她不想见他,所以每次都等她睡了才去疏桐居,悄悄的躺在她旁边,然后等第二日一大早,又悄悄的起身离开。
  沈愿一直没告诉他,其实她根本就不用睡觉。所以他每晚搂着她,在她耳边低声说那些话,她都听见了。
  但她却不敢醒,因为怕醒了,面对着他,她的心会软。
  沈愿很明显看出了他眼底的疲惫,她才看见他那一瞬步伐便已经慢了下来,犹豫了一会还是迎了上去,“你真的要御驾出征呢?”
  桓璟显然没有想到她回来,眼中闪过片刻诧异,然后点了点头。
  “我不许”,沈愿的话很明确也很坚定,就像那日她说要和他两不相欠时他说的那一样,不许,就是不许。
  他似没忍住,一把将她揽入了怀中,吻着她的鬓角道:“欺我可以,娶你,不行”
  沈愿就知道他是因为这件事闹的,“莫要赌气”
  “我没赌气,失去的城池,桓昭的命,还有他欠你的道歉,我都要一一讨回来。”
  “可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知道”
  “知道你还要去”,沈愿推开他,目光诚诚的看着他,桓璟依旧是点头。
  “我只有将城池夺回来,他们才不会牵连到你”
  “我不怕”
  “我怕”
  沈愿感觉自己心瞬间就软了,一个身高八尺的大男人,在她面前用最狠的语气说出最软弱的话,我怕。
  可那字字却是因为她。
  “军事地图不是我泄露的。”
  “我说过,我相信你”、
  沈愿瞬间哽咽,扑入他的怀中,“你不要去好不好?真的,不要”
  第一次她对她用这般撒娇而又委屈的语言,她也怕,尤其是在听到桓昭战死沙场后,万一他出事了,她怎么办,她什么都没有了,国没有了,家没有了,只有一个他了。
  “你不要去好不好,不要去,我们离开,我们走好不好?”
  桓璟捧住了她的脸,看着她,眸光中有星辰大海万分坚定,“乖,我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