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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此事仅由一宫女而起,又怎么能怪罪到嬷嬷身上?”,韶冬不知何时走了出来,在看见云冉时眼中闪过一抹柔情,但却转瞬即逝,只盯着裴易义正言辞道。
裴易脸上闪过异色,眼眸微眯了眯,此事若是闹到陛下那,定又是一阵风雨,到时候贵妃娘娘的处境就更加麻烦了。裴易这般想着,最后只得招呼人将那日的宫女带走以终结此事。
裴安雪在扶安宫闻言此事,气得摔碎了几个茶盏。
红绡有些胆颤心惊,却只得辩解道:“此事是奴婢疏忽,但奴婢的确不知太后娘娘还有过如此懿旨,还请贵妃娘娘网开一面。”
裴安雪冷哼一声,一双凤眼尽是戾气:“你若是再办不好,本宫不介意你下去陪王顺。”
折了她一颗棋子也就罢了,还连淑音一根汗毛也没动到,不仅如此,就连沈愿那宫女亦是安然无事,她究竟是作何吃的。
红绡心下一凉,却知此事是拖不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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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愿儿,你掐掐我,我刚是不是看到云冉了?”
沈愿依言朝着她的脸狠狠掐去,玉娘顿时痛得大呼,委屈道,“愿儿,我没让你真掐啊……”
沈愿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很无辜。
玉娘却是不跟她计较,一把就掌上了她的手臂,“你知道刚刚那人是谁吗?”
“是谁啊?”
“皇宫三大传奇之一啊。”
“哦。”
玉娘见沈愿一副淡淡的模样,顿时恨铁不成钢。
“皇宫三大传奇,陛下,我们嬷嬷和云冉侍卫,知道吗?”
“不知道。”,沈愿摇头,玉娘更加的焦心,深深为沈愿的无知感到一阵闷气,连解释道:“陛下自是不用说,搁哪哪传奇,我们嬷嬷想必你也见识了,仅靠传言就让人闻风伤胆。而这位云冉云大人呢,仅靠着一张脸就成为了宫中所有女子的梦中情人,但又因生性极冷,人送外号黑面罗刹。”
“怎么样,厉不厉害?”
“就靠一张脸啊?”,沈愿瘪了瘪嘴,“他眼角那么明显的疤你们没看见啊,还靠一张脸”
“才不是呢,那疤可是有故事的,特有责任感,特有魅力”,玉娘急了,“那可是他的传奇人生的证明。”
说着,她拉过沈愿压低了声音,“听说这云大人原乃是前朝长公主的贴身侍卫,你想啊,这种身份的人,不早就该在前朝覆灭的时候就随之消失了吗?可偏偏,他不仅活了下来,还成了我们陛下的贴身侍卫。你说奇是不奇?而那道疤就是当年他一个人抵挡盛元千军万马的证明,传说当年云侍卫可谓是万军丛中过,半点不留痕。被伤得体无完肤,都不肯跪下求过一个饶字,你说这样忠君的铮铮硬汉,哪个小姑娘不喜欢?这可是英雄级别的。”
沈愿啧了啧嘴,没想到无论在哪里,小姑娘都是喜欢英雄型的人物啊,倒不说传言是不是有误,不过一个前朝余孽能混到现在这番模样的确很是不错了。当然,若是想到张叔说的桓璟与那位疏桐公主的关系,她也能想得通他为何会护下这个侍卫。
只是玉娘还在一旁啧啧称奇,“要是我有生之年能再见到陛下,我这趟宫就入得值啦。”
沈愿无奈的笑了笑,没想到玉娘还是那个暴君的小迷妹,真不知道她喜欢的都是些什么人。
她抬眸倒是眼尖的瞅到了前面的宫道上,一男一女。男的那个周身寒气,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样,右眼角的伤疤狠厉却又彰显着独特的男人魅力。不是云冉又是谁。
“玉娘,玉娘,你快看,那是不是你说的?”,沈愿连拍了拍她,玉娘嗖的抬起头去,就见一宫女站在云冉面前绞了半天的绢帕。
“啧,又是个不怕死的,你看着,待会肯定哭着跑。”
她话音刚落,就见那宫女脸一红,扭扭捏捏的递给了云冉一个香囊,谁知云冉看都没看一眼转身就走了,临了也不知是给那宫女说了句什么,果然就见她掩面哭着走了。
“诶,你说他给那宫女说啥了?”,沈愿好奇。
玉娘故作一脸高深,“滚。”
沈愿莫名其妙,“你让我滚干嘛?”
玉娘一巴掌拍在了她肩上,“不是说让你滚,是说云侍卫对那宫女说的滚。”
“这么……绝情的吗?”
“那可不?”,玉娘挑眉,拍了拍手便朝回走了?
沈愿和玉娘回到屋子时,没见着韶冬,倒是红绡正站在桌前摆弄着些什么,见着她们两人回来了,这才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过来。
“沈愿,这是今日讨御膳房苏嬷嬷要的,我留了一些给你。”
沈愿看了看红绡一脸你爱要不要的模样,再看了一眼那盘中的玫瑰酥糕,眉头皱了皱,有些不好意思的摆手道:“我不吃这些的。”
红绡脸上显然划过不悦:“沈愿,你是看不起这糕点还是看不起我?你分明就带了那么多栗子糕。”
沈愿顿时哑言,倒是一旁的玉娘笑着将糕点从她手中拿去,也不等红绡阻止,囫囵几下就将糕点咽了下去,边咽还傻兮兮的笑:“没事,愿儿不吃,我帮她吃。”
沈愿看着她的模样有些无奈,觉着玉娘迟早败在她这张嘴上。
红绡见盘中糕点都被玉娘拿去吃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将盘子收回便快步出了门去,沈愿不知为何,总有种她是落荒而逃的感觉。
次日申时刚过,天就黑压压起了云雾子,一棱一棱的透着些乌云未遮住的日光,瞬间遍布整个皇宫上空。倏尔,雨点如豆子般泼洒而下,打在宫道旁的琉璃瓦上,啪嗒啪嗒。
宫道上,两个穿着藕粉色宫装的宫女正一前一后的护着怀中托盘上的衣服,快步朝前方宫门的廊檐下奔去。虽都着的宫装,但明显能看出两人的身形不一,跑在后面的女子身形偏矮,体型微胖。而她前面的女子则是与之不同,一身从上到下仿佛是上天体裁过的黄金比例,娇好的身姿,一件藕粉宫装硬是将她曲线衬托得玲珑有致。尤其是那一张俊俏的小脸杏眼明眸,恍似从画中走出来一般,顾盼间让万物生辉。
只见两人迈着步子快步朝廊檐下跑去,雨水在她们脚畔溅落乍开小花,像是触水的蜻蜓,轻逸俏皮。
刚一站定就听玉娘急道:“完了完了,愿儿,这刚熨好的衣服就被雨给打湿了,出来时韶冬姐姐千叮咛万嘱咐了的,说这是陛下衣物,千万不能有损,不然就是掉脑袋的大事。明儿个就是探亲的日子了,我阿娘和妹妹还在宫里等着我呢,若是受了罚,定会惹她们伤心。”
玉娘说着,眼眶霎时就红了,看着怀中金团染云丝袍上的雨珠子,泪水啪嗒啪嗒便从眼眶内滑了出来。
“轰隆”一阵电闪雷鸣打过,吓得玉娘连朝后缩了缩。这还是沈愿第一次见到玉娘这般模样,当下就觉得有些不忍。她没想到这盛元的皇帝真如传言那般残暴,不就是一件衣袍,只是湿了便要罚人。
她看了看怀中完好的大红芙蓉锦绣云衫,想也没想的便将玉娘怀中的衣袍夺了过来:“你去送扶安宫的衣服,璟和宫的我替你去。”
“愿……愿儿……”,玉娘闻言有些震惊的抬头看向她,一双水眸中泪花盈盈:“可,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明日不是要去见你阿娘吗?你若受罚了,明儿个准出不了宫。我顶多被罚一顿打,不碍事的。”,沈愿说的是实话,反正博士在她身上安了防震系统,一些小的磕磕盼盼,挨挨打什么的,对她来说又不出血又不伤筋动骨的,着实不碍事。
玉娘看着她,双唇紧抿,眼露迟疑。
只见就说话这会子功夫,刚刚还宛似瓢泼的大雨瞬间焉了花来,只余廊檐沿边蓄起的水滴还慢搭搭的一滴一滴往青石板地面上滴落,水花溅落的当口,晕着圈跳跃又复落下。
沈愿见她迟疑,将自己怀中的大红芙蓉锦绣云衫塞给她,便伸手就将她推搡了出去。玉娘抬眸看了她一眼,咬了咬牙,沿着廊下便跑了出去,没走几步,她又转过头来,一双水眸看向丫头,颇为郑重:“愿儿,我要跟你做一辈子的好姐妹。”
沈愿闻言就笑了,对着她郑重的点了点头。虽然她都不知道她还能在这呆多久,但是她喜欢她,也想跟她做一辈子的好姐妹。
玉娘见她点头这才放心似的再次回头跑了出去,而沈愿则是低头看了看怀中的金团染云丝袍,缓步朝另一条道走了。
宫道上还弥漫着些水雾,天依旧低沉沉的,未曾散却乌云。昏暗的天色下,璟和宫琉璃瓦上的五脊六兽倒是闪着金黄显得格外醒目。
只见绕过道口,视线瞬间变得宽阔了些。青石板铺就得整整齐齐的地面上还留有些水渍,湿漉漉的,踩在上面有些啪哧啪哧作响。
听玉娘说以前璟和宫内是没有栽种任何植物的,说是怕有刺客欲行不轨躲在这树丛里。但后来盛元的现任皇帝继位后,第一件事便是下令在这璟和宫内种满梧桐树。许是当时有园艺师傅觉得只种植梧桐太过单调,又给多添了些奇花异草。这般一看下来,整个璟和宫倒是生机盎然的。
因着雨停了,倒是有小公公寻着侧小门出来当值,沈愿一瞧见便连迎了上去:“见过两位公公。”
“何事?”,有小太监抬眸看向她。
沈愿闻言连福了福礼:“有一事要烦请公公通融,今个儿这雨势来得急,湿了这衣服,不知可否呈了陛下,再通融两日,让我拿回去重洗一番。”
那小太监本来还未觉得有什么,正欲转身前去告知,谁知便看见了被摆放在托盘里的金玉袍子,顿时脸色煞变,连一把将托盘夺过便小心翼翼的护在了怀中。
“好大胆子,竟敢湿了这衣服,上头少不得割你脑袋。”,那小太监看着她厉声呵斥。
这倒是将沈愿弄得颇为尴尬,不就是一袍子吗?而且还是一小孩身量的袍子,虽然早在送来时韶冬姐姐便已经嘱咐她们万分小心了,但这下雨是不可抗因素。又怎么能随随便便要别人脑袋呢?
虽然对于她来说,这割了脑袋不过是回炉重造一下,然后再复制个数据什么的,但人命……这可是在她们时空最为宝贵的东西,就算是犯了不可饶恕罪孽的人类,都不可能轻易随随便便一句话就将人类给杀了。
虽然沈愿脑中是这般想,但面上却依旧恭敬:“还请公公呈个话。”,她说着对着那小公公便是微一福身。
那公公见她盈盈弱弱的模样,没好气的道了句:“你在这等着。”,说完,抱着衣袍便从侧门进去了。
大殿内,有些空荡荡的,金色帷幔铺洒,将里间和外殿分割。只见八宝屏扇旁,一袭檀香木案桌被金丝云雾染锦铺就,案上一盏八角玲珑灯台正盈盈燃烧着。灯芯的火光悠悠转动,在案上映下一抹暗黄的晃影。只见那人着了一身明黄圆领暗纹袍,手上执着奏章,面容在暗影中显得棱角分明,只是此时不羁浓染如山峰般的眉头却紧紧的蹙在了一起。
桓璟将手上的奏折紧了紧,却听得殿外的嘈杂声仍然不止,他思绪一被打断,顿时不悦的朝外呵了去:“李德顺。”
外面的人似听到喝声,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便听见殿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了,李德顺恭恭敬敬的走了进来,对着桓璟便是一躬身,“陛下。”
桓璟将奏折一合,抬眸看了他一眼,声音暗沉:“外面吵什么呢?”
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