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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煜铭是不是好人,是不是真的对许娇情深义重只有他自己知道。
其实他内心里很明白,他会这么做,演戏的成分大多其他。他会哭得那么伤心,会去许家看望许尚书和许夫人,更多的是为了做戏给别人看的。
当初许尚书刚刚坐上兵部尚书之位的时候,萧煜铭就有意拉拢许尚书,奈何那个时候许尚书持观望的态度,不肯站到他这边。后来是沈贵妃出的主意,让景宣帝给萧煜铭和许娇赐婚,有了这个赐婚,萧煜铭成了许尚书的乘龙快婿,许尚书也因此倒向了萧煜铭,成为了萧煜铭的一大助力。
要说萧煜铭对许娇的感情有多深倒不一定,更多的反而是利益的纠葛,萧煜铭需要许尚书这个助力,才促成了这一桩赐婚,现在许娇死了,萧煜铭和许娇的赐婚自然也解除了,萧煜铭为了继续笼络住许尚书,特意在他的面前表现出对许娇一往情深的模样来,他这么做的用意不只在安抚许尚书,还有做给其他人看的意思——他不是那种刻薄寡恩的人,他会对那些跟随他的人好,不会让他们心寒。至于他是不是真的能做到,那要到时候才知道。
去了许家看完许尚书和许夫人,萧煜铭第二日一早就召集了霍远行和张判,带着一大队全副武装的侍卫,兴师动众地从晋都城出发,前往德雅女主书院调查许娇溺水身亡一案。
萧煜铭作为皇子,按照他出行的规制,本就要跟追一大队的人,他如果想要低调出行,真心实意的去调查许娇被害一案,完全可以微服私访,但他偏偏闹得满城皆知,可想而知他的用意。
萧煜铭带着人手去德雅女子书院调查许娇溺水身亡一案的真相是真,向别的不知道内情的人塑造他情深义重的形象也是真,然而有一点,却是让他自己都忽略了,就是他风流的名声在外,之前与他扯上关系的女人太多,哪怕他现在摆出这样深情的姿态,说服力也大大地降低了。
不过这并不是萧煜铭在意的事,他只管做了就好。
当日,萧煜铭、霍远行、张判一行人领着一对侍卫赶到德雅女子书院,书院院长到书院门口来迎接他们,领着他们去了书院的会客厅。
几人分次坐下,有下人送了茶上来,萧煜铭问起许娇身亡之事,书院院长便向他们简单地讲述了一下发现许娇溺亡的事情经过。
萧煜铭靠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听完了书院院长的讲述后,邪魅的凤眼看向霍远行和张判,淡淡地开口道:“你们怎么看?”
霍远行一脸清冷,左脸上的银质面具泛着寒光,没有开口的意思,张判看了他一眼,知他一向都是如此,也就没有在意,开口道:“需要去看一下许娇溺亡的现场。”
“那就去看吧。”萧煜铭漫不经心地道。
霍远行这才开了口,对书院院长道:“院长,麻烦你带一下路。”
“好,你们请跟我来。”书院院长站起身,领着霍远行他们往书院后面的荷塘而去。
萧煜铭走在前面,手里拿着他那把一生逍遥的白绸折扇一下一下的扇子,一袭锦袍风度翩翩,看起来倒不像是来查案的,好像是来度假的一样。
霍远行跟在后面默不作声,在来之前他就已经从碧荷那儿得知了许多的信息,许娇的死充满了许多的疑点,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失足落水,而且现在还牵扯上了宁如玉,他作为宁如玉的未婚夫,却被景宣帝派来协助萧煜铭查案,景宣帝这么安排,肯定有他的用意,他只能暂时静观其变了。
大理寺卿张判就是纯粹的跟班,一个二皇子,一个武安侯,身份都比他高,他来调查这件案子,早就已经打定好了主意,反正前面两个人喊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听命办差就好。
从会客厅走过去荷塘路不远,一刻多钟就到了,荷塘里种着睡莲,从绿色的荷叶中伸出来,荷叶接连不断,连成一片,荷塘中心有一个湖心亭,从左边的岸上有一条小桥通往湖心亭,许娇就是被人在湖心亭那边发现的。
书院院长领着萧煜铭、霍远行、张判从小桥走到湖心亭,湖心亭的位置很好,三面环水,视野开豁,放眼望去,全是绿油油的荷叶莲花和清澈的湖水,风景好得不得了。
萧煜铭一边摇着扇子,一边在湖心亭里走了一圈,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笑道:“这里的风景比我二皇子府的风景都要好。”
书院院长僵笑着道:“二皇子说笑了。”
霍远行瞟了萧煜铭一眼,仔细地将湖心亭各处看了一遍,张判也跟着他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之处。
霍远行忽然转过身去,对着二皇子萧煜铭道:“许娇就是从你坐的那个位置上掉下去的。”
萧煜铭脸上的表情一僵,闲适地摇着扇子的手明显地顿了一下,一副想马上站起来离那儿远点儿,又因为要装样子不得不继续坚持坐下去的痛苦模样,“你,你开玩笑吧?”
“你看我像开玩笑的吗?”霍远行一脸面无表情地道。
就知道霍远行是不会开玩笑的啊!所以他说的就是真的啊!萧煜铭内心一阵崩溃,屁股上跟长了疮一样,更加坐不下去了。
“二皇子,请你让一让,下官想看一看此处。”张判适时地上前来给萧煜铭解了围,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哦,好。”萧煜铭一听张判要查看,赶紧起身闪到了一边,背对着众人,俊脸上一阵龇牙咧嘴,心里想着,我的老天,他居然哪儿都没坐,就坐了个死人的地方,简直晦气!
张判在萧煜铭坐过的位置查看了一番,在那个位置上找到了一条细布条,好像是从衣服上撕扯下来的,说明此前有人在这个地方进行了争斗,最后张判观察发现的结果跟霍远行一样,许娇先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直到被人掐晕了过去,那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直接把许娇推到了荷塘里,而那人把许娇推下去的位置就是萧煜铭坐的位置。
“侯爷,这件事你怎么看?”张判问霍远行道。
霍远行看了看她手中的布条,目光微沉,“就从这布条上找,这布条料子看起来不错,不是书院的礼服,肯定是哪个学生自己的衣服,先找到衣服的主人,应该就能有所收获了。”
“是,侯爷高见。”张判顺势捧了捧霍远行。
霍远行瞟了他一眼,没再说话,转头看向其他地方,几人又在湖心亭检查了一会儿,没再有其他的发现,便离开了湖心亭。
几人又回到会客厅,一番商量之后,派人去调查那布条是属于谁的,要求尽快查明。
霍远行他们在会客厅里等了一个时辰,派出去的侍卫就回来了,为首的侍卫禀告道:“那布条是许娇的丫鬟的。”
“许娇的丫鬟?是她杀了许娇吗?那赶快把她抓起来啊!”萧煜铭之前在霍远行和张判面前丢了脸,竭力想要维护自己的睿智形象,一听那布条是许娇的丫鬟的,立马就开口让人去抓人。
为首的侍卫却道:“属下已经把丫鬟抓起来了,她说许娇不是她杀的,许娇出事的那天晚上有人约了她在湖心亭见面,杀许娇的应该是另有其人。”
作者有话要说: 婷婷:你好像对萧煜铭很有意见啊。
霍霍:看萧煜铭不顺眼。
二货:两口子合起来欺负我。
☆、第 74 章
“约徐娇见面的人是谁?”萧煜铭立刻追问道。
侍卫道:“属下已经审问过丫鬟; 她说她确实不知道约许娇见面的人是谁。”
线索在这里就断了。
霍远行闻言皱了皱没头; 张判也是一脸的为难; 萧煜铭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刚刚兴奋得很,以为马上就要抓到凶手了; 谁知道线索就这么断了。
“那就继续审那丫鬟。”萧煜铭不恨声道:“我就不信她真的不知道。”
霍远行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对萧煜铭道:“这件事的起因其实是为了参加七夕美人的比赛,之前云大人的女儿云珠从舞台上摔下来也不是意外,而是认为; 云珠摔伤之后,宁如玉也退出了比赛; 院长才决定让许娇代表书院参加七夕美人的比赛; 许娇刚接下这个任务没几天; 然后就被人发现死在了荷塘里; 所以害许娇和云珠的可能是同一个人,目的都是为了七夕美人的比赛。”
当霍远行刚把话说完,萧煜铭就对着他意味深长地一笑; 脸上的表情别有深意。
霍远行看了他一眼; 淡淡地道:“二皇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呃?
萧煜铭被霍远行直白的话一噎; 他没想到霍远行会这么坦然,好似一点儿也不避嫌,也不想着给宁如玉遮掩一下,倒是他小看他了,便收起脸上的笑容道:“你说事情的起因是因为七夕美人的比赛; 宁如玉也是备选者之一,但是因为云珠出了事之后,宁如玉被连累,才被取消了比赛的资格,换成了许娇代表书院去参加比赛。这么看好似宁如玉是无辜的,云珠受伤和许娇的死都是别人造成的。但是我们换一个思维去想。”
萧煜铭啪地一声打开白绸折扇,一摇一摇地扇着,邪魅的丹凤眼微微上挑,不紧不慢地道:“我们可以这样想,是宁如玉害怕云珠赢过她,所以在云珠的舞蹈台上动了手脚,云珠因此从舞蹈台上摔下来,云珠受伤,宁如玉就能顺利地参加比赛,而其他人会因为此事闹起来,完全是在宁如玉的计划之外,最后宁如玉被取消了资格,许娇代替了她,宁如玉对许娇怀恨在心,就杀了许娇泄愤,这也是可以说得通的。”
会客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压抑起来,无形中流淌着一股寒气,张判就坐在霍远行的身旁,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偷偷地打量旁边霍远行的脸色,要知道宁如玉可是霍远行的未婚妻,二皇子居然这么说宁如玉,也不知道霍远行会作何感想?会不会突然暴起把二皇子打一顿啊,要知道霍远行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鬼面”将军啊!
不过还好,霍远行并没有如张判猜测的那样暴起,也没有把二皇子萧煜铭打一顿,他只是调整了一下坐姿,放在大腿上的手握紧成拳,心中为萧煜铭的这一通分析感到恼怒,虽然很想站起来把萧煜铭暴打一顿,但他知道这根本不能解决问题,努力压制着心头的火气,面上却依旧镇定如常,淡淡地道:“照二皇子这么分析,宁如玉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好处可大了,她可以参加七夕美人的比赛啊!”萧煜铭洋洋得意地道,一副欠扁的模样,好似自己已经窥探到了事情的真相一样。
霍远行克制地又道:“第一次云珠受伤的时候,再没有切确证据证明宁如玉就是凶手的情况,她就被院里取消了比赛的资格,让许娇代替,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许娇死了,宁如玉就能够顺利的拿到比赛资格?没有了许娇还能有其他人,宁如玉一个被取消了资格的人,书院又怎么会因为许娇的死又让她去参加,她已经没有机会了,杀人对她并没有好处。”
萧煜铭一呆,不得不说,霍远行分析得很有道理,他之前还以为霍远行是个不善言辞的人,见到他的时候,多数都是冷漠寡言的样子,原来也是心中很有数的人,分析起案子来也是头头是道。
“照你这么说,其实也蛮有道理的哈,哈哈。”萧煜铭僵笑了两声,他知道霍远行十分看重宁如玉,刚才那一通,确实有试探霍远行的意思,当然,他的分析也不是没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