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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温情思考一会儿要怎么开口的时候,小厅堂的‘门’口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沉稳有力,一听就知道是个男子。
果然,温情刚抬起头来,就看见威宁侯从‘门’口大跨步走进来。
“听说你要见我,有什么事情?”威宁侯刚走进来,就劈头盖脸地问道,一面大步流星地在椅子里坐下。
温情忽然嗅到空气中的檀香味道更浓了,又仔细地打量了侯爷一番,见侯爷的衣袖口沾了些许香灰,立刻便想到侯爷这是刚从佛堂里出来。
看来,方才自己闻到的檀香味也好,耳畔隐约听到的木鱼声也好,都不是做梦,而是真有其事。
“你是合欢院的丫鬟,怎会与夫人扯上关系,来这儿到底找我所为何事,再不说我可走了,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耗着。”见温情傻傻地直视着自己,威宁侯心中有些不耐,脱口而出。
眼看着威宁侯存了要走的心思,温情急忙拦住了他,但听了他的话,心中又有些不忿,为那愤然出走敢爱敢恨的‘女’子——“侯爷,您此言差矣,合欢院的主子是大少爷,夫人乃是他的生身母亲,我这合欢院的丫鬟怎会与夫人没有瓜葛呢?还是说,侯爷您已经忘记了大半关于夫人的事情?”
这最后一句有些些许挑衅的意味,果然惹得威宁侯甚是不高兴,厚实的手掌狠狠地拍在桌面上,目光冷冽似月光下一把森然的利剑:“你这小丫鬟,嘴巴还‘挺’刁钻,真是胆大包天!”
但想到侯爷子啊夫人走后,也会去佛堂念经,心中必定是有夫人的,只是多寡而已,温情便胆子大了几分,并不惧怕侯爷生气。
“奴婢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如果惹了侯爷不快,还请侯爷多多包涵。”虽然是认错的话,但从温情的口中说出来,却让人听不出几分认错的真心实意。
“侯爷,奴婢此番过来,是一事相求。”温情这下子总算是恭敬了些,“还有三日,便是夫人的生日了,夫人此去法华寺修行,也是存了为咱们侯府祈福的心思,可否请侯爷前去看看夫人?夫人修行的法华寺,就在城郊,并不算远。”
鼻子里轻哼了一声,威宁侯别扭地把头撇了过去,强硬地拒绝了:“不去,我又没有‘逼’她走,是她自己要走的,既然走了,那我又何必上赶着去寺庙里见她呢?这侯府里什么都可以缺,就是不缺‘女’人,走了一个简阳,还有好几个呢。”
看出了侯爷的口是心非,温情轻易地就扯下了侯爷的遮羞布,淡淡地问道:“哦,既然侯爷不在乎夫人,那又何必在夫人走后,夜不能寐,前往夫人以前的佛堂念经呢?”
被温情问的哑口无言,沉默了好一会儿,侯爷才紧皱着眉头开口:“你知道什么,不过是一个小丫鬟罢了,难不成还亲眼看到我去了佛堂念经?”
微微福了一福,温情风轻云淡地脸颊噙着一抹笑意,讲:“奴婢的确只是一介小丫鬟不错,也没什么本事,但偏生伺候过老夫人一段时间,闻得出侯爷身上浓重的檀香味,是刚从佛堂出来时染上的。况且,侯爷的袖管处还沾着香灰呢,岂不是明目张胆地告诉众人,方才侯爷的确是在佛堂?”
顿了顿,温情继续步步紧‘逼’:“如果侯爷真是对夫人没有一点感情了,又怎会因为奴婢声称有与夫人有关的事情,就让‘侍’卫将奴婢放了进来,并接见奴婢呢?”
每个问题都一阵见血,让威宁侯躲避不能。
暗道,一个小丫鬟怎会知道这么多,威宁侯心里不由起了疑:“到底是谁派你来的,目的又是为何?你最好老实‘交’代,若是在我面前耍‘花’招,你是嫌死的不够快。”
本以为这一番威胁会吓到温情,毕竟威宁侯的名头不仅吓人,而且他平素给人的印象就是不苟言笑,严肃冷漠。
但温情此刻已经完全投入了情绪,身为‘女’子,她惺惺相惜简阳公主的遭遇,心里只想替她完成一个夙愿,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害怕,反而更加跃跃‘欲’试。
不退反进,上前一步之后,温情站定在当地,义正词严:“侯爷,当初夫人几乎要放弃长公主之位也要和您在一起,这么多年,就算彼此有什么不愉快,但也不能掩去夫人那颗爱你的心啊!你们同甘共苦这么些年,你不可能也对夫人全无感情吧,为何不大胆地告诉她呢?”
侯爷心中五味杂陈,对于简阳的爱和怨,对于现实和过去的逃避,统统涌上心头,让他十分不好受。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但倘若对方只是一个冰冷的‘花’瓶美人,没有爱没有恨,倒也不算什么。偏生若对方拥有你多年的感情,彼此既爱着又恨着,这才是最痛苦的事情。
“侯爷,我不清楚您和夫人之间有什么过节,但我想在夫人走之后,您还会去佛堂缅怀她,想必你们那以前也曾有过开心快乐的时光吧。而夫人之所以能够抛开大少爷,抛开侯府的安逸日子,一意孤行地前往法华寺修行,过那一盏青灯伴古佛的日子,不也正说明了对侯爷的深沉爱意吗?”
温情说着说着,眼眶都忍不住湿润起来了,她几乎能够想象,简阳公主到底是有多么的失望,才能够做出出走的决定,抛下自己的亲生儿子和经营了半辈子的家。
许是温情的话戳中了侯爷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侯爷‘抽’了‘抽’鼻子,也有些感慨万千。
那些过去的时光在他脑海中回放,开心地笑过,‘激’烈地争吵过,也曾在寒冷的时候拥抱取暖过。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时间走得那么快,他们已经是老夫老妻了,却似乎已经忘记了当初为何要在一起,必定是因为爱,才能抛开世俗的成见和身份的差异。
眨了眨眼,仿佛是想把眼眶里的泪珠‘逼’回去,侯爷忽然对温情道:“无论你是谁派来的,你想不想听听我和简阳的故事?”听故事,自然是温情喜好的,但一想到这讲故事的人,是拥有生杀大权的侯爷,她又迟疑了:“会不会我听完这个故事,你就叫人砍掉我的脑袋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侯爷说谎
被温情无厘头的话逗笑了,本来沉闷的气氛突然就显得轻松了不少。 *79&
威宁侯上上下下地将温情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面容微微泛起一丝疑‘惑’:“本来呢,若是别人听完这个故事,我说不定真会因为不够放心而杀掉他。但换做是你嘛……”
双手横在‘胸’前,温情死死地护住自己,戒备地对威宁侯反‘唇’相讥:“换做是我又如何?要先折磨一番,然后再杀掉才算解气吗?”
仰面大笑,威宁侯身居高位,别人在他面前大多战战兢兢,甚少有人敢用这种质疑的语气同他说话,尤其是‘女’子,偶尔见之,反而觉得新奇。
“你这小妮子,可真是古灵‘精’怪,难怪小见会那么看重你。”威宁侯叹了一声。
本来以为威宁侯并未认出自己,才会任由自己之前那一番喋喋不休的教训,哪知他竟然知道自己是周渊见身边的人,温情猛然就感觉到了惶恐。
难怪人人都说,玩政治的人都是绝顶聪明的人,他们擅长杀人于无形,装傻充愣也不在话下。
“你……侯爷居然知道我啊……”温情垂下头,先前的勇气已经烟消云散了,毕竟她和二房之间有许多笔烂帐未清,而侯爷宠爱二房,自从夫人走后在侯府中已经不是秘密了。
威宁侯促狭地望着温情,约莫已经猜到了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慢条斯理地讲:“难道在你心中,我这个侯爷的记‘性’就坏到如此地步?再说了,之前你和继礼慧兰那两件事情都有牵连,想不记得你也难。不仅能够让我的大儿子站出来庇护你,还能让深居简出的老夫人也为你说话,你知不知道,我这个侯爷很多时候也羡慕你一个小丫头呢。”
讪讪地扯出一个笑,温情怎会把侯爷的这番话当真呢,摆摆手,推辞道:“侯爷,你别说了,再说下去,奴婢真觉得自己大逆不道了。”
干笑了两声,侯爷大步流星地往不远处的小亭子走去,没有回头地吩咐道:“跟我过来吧,小丫头,我也好久没有跟人好好聊过了,许多事情憋在心里,再不拿出来晒晒太阳,真的就会发霉了。”
温情愣了片刻,才缓缓反应过来,侯爷这是要将他和夫人之间的顾嗣立告诉自己听,于是拔‘腿’马不停蹄地就追了上去。
小亭子里,有一方小小的石桌,两边摆了两张石凳子,亭子的角落里放置了几盆鲜‘花’。
从外观看来,这是一个八角飞檐亭,但摆设着实简陋。
坐下之前,温情顺手抹了一把石凳,感觉到凳面光洁顺滑,似乎常常有人来坐。
“侯爷真是好雅兴,这地方承八方之来风,开四面之眼界,确实是个好地方,想必常常来吧?”温情眨了眨眼睛,展开双臂,感觉到清爽的风从身边呼啸而过,自己仿佛是站在世界的中心。
温情说这话,并不是一味的奉承,虽然装点简陋,但这亭子建在假山上的一块空旷处,站在里面俯瞰,能够看到侯府的一小部分风景。而且亭子四面没有任何遮挡,清爽的风袭来,拂过人的身上,让人神清气爽。
惊讶地看了温情一眼,侯爷似乎没有想到温情能看出自己常来此地,眉头微蹙:“这地儿你是怎么看出我常来的?这般简陋,一般人恐怕会觉得与我侯爷身份不符,更不会联想我常常来这儿坐坐。”
温情莞尔一笑,不再顾及什么主仆之别,率先在石凳上坐了下来,仰面回答道:“什么才算与侯爷的身份相符呢?万贯家财,金银珠宝,还是权势威名?这不过都是世人胡‘乱’的猜想罢了,所体现出来的是自己的俗气与诉求,若是让我来猜,真正与侯爷或者皇家相匹配的,不是这些俗物,而是那份天子唯我独尊的气度!”
“哦?”侯爷浓眉一挑,动作与俊朗的周渊见如出一辙,但风格却是别样。
若说周渊见秉承了青年那锋芒毕‘露’的俊美,那么侯爷就少了几分‘阴’柔的俊美,增添了几分刚猛的强硬。
温情看的心头一直跳,见侯爷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有些隐隐的害怕,多嘴问道:“奴婢不过是随口胡说的,若是侯爷觉得奴婢说错了,还请多多包涵。”
并未对温情的言论多作评论,侯爷只是淡淡地讲:“现在这里也没外人,只咱们两个,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大可不必太过拘束。”
点点头,温情就见侯爷大声地拍了拍手,忽而从不远处的绿荫背后姗姗走出一个美貌的丫鬟来,端着一副茶具。
那长相秀丽的丫鬟婀娜多姿,若是放到外面去,指不定提亲的人都能把‘门’槛踩破了,可是在侯府的紫云轩里,却只能端茶送水。
正在温情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丫鬟已经走到了小亭子里来,动作轻缓而熟稔为侯爷和温情沏上一壶热茶,而后又如清风一般,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向侯爷微微颔首一福,静悄悄地离开了。
温情看的目瞪口呆,果然紫云轩与别处是不一样的,全程这‘女’子一句话也不曾说过,却能恰到好处地揣摩主子的心思,不能不让温情刮目相看。
那‘女’子的身影已经走远了,但温情的眼睛却仿佛还是钉在她身上似的,仍旧没有转过身来。
“咳咳———”侯爷轻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