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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火铳。”程锦川点点头,“这种小巧轻便的更易携带,而且不易被人察觉。”
程威把火铳在手上掂量了片刻,点头道,“虽然还有些压手,但也只得从前那些一半的重量。”
他把手上这把小巧的火铳举起来,对着一旁架子上的一个摆钟比画了一番。
“看着准头还不错,就是不知射击出来之后威力如何?”
程威拿着这把火铳在手里把玩了片刻,此时竟觉得有些爱不释手。
“威力先前我们已经试过,只要打中要害,一颗子弹就足以让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当场毙命。”程锦川淡淡道了一句。
程威微微皱眉,再次把目光落到程锦川身上,不经意的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刚刚那一瞬间,他好似能闻到少爷身上的那股血腥气,这是那些手上沾了人命的人才会有的气息。
少爷这几年在外究竟经历了什么,他此时忍不住心生好奇。
但是程锦川没有给他过多的好奇时间,伸手指了指匣子里的另外几样物什,“这些都是此次出行的收获,乾一他们带走的那几艘船里面就有专门用来做这些火铳所需要的钢铁。
之前咱们的火铳做出来,一直炸膛也是因为缺少这些质地坚硬的钢,此次机会凑巧,正好得了一些。还有乾一他们带走的几人,你让咱们的匠人好好与他们学学制作火铳的手艺,这几人都是借过来的,以后还得给人还回去。”
“借的人?”程威微微有些惊讶,先前那几人他并没有见着面,只是让人随着乾一他们护送进了那几人去了自家私下里的作坊。
程锦川伸手捏了捏眉心,“此事除了你我和乾一,其余人都不知内情,威叔记得让人盯着作坊,不要出岔子。”
私下研制火铳的事一旦被朝廷得知,那可是谋反的大罪,就算是程锦川胆子再大,此事也只能私下悄悄的进行,再小心都不为过。
程威闻言点头,“少爷放心,作坊里面的人,家眷都在咱们的庄子上,对外也只是在别处铺子里头做工,来去都有人盯着。”
“如此就好。”
…………
等到日头偏西,码头已经遥遥在望,就连程威都不由得松一口气,总算是回来了。
众人早已经把一应物什收进箱笼里,此时齐聚在甲板上,对着远处人来人往的码头一阵眺望。
程锦川换上一身天青色的细布长袍,头戴玉冠,额上系了一根同色的发带,风吹起他的宽袖大袍,远远看去犹如乘风归去的谪仙一般。
程忠带着府里的小厮,一大早就候在码头,此时远远瞧见挂在船头的旗帜,忍不住满脸堆笑,对着身后的小厮吩咐了一声,“快去禀告二少爷一声,就说少爷他们回来了。”
小厮赶忙转身往回跑。
这边程忠已经带着人,把码头清出一片地方,待得船靠岸,还没等艞板放下,程忠就提着袍子急急往前奔。
这边程威打头,沿着艞板回到码头上,看着迎面跑来的程忠,他正待颔首以示招呼。
谁知,程忠就跟没见到他一般,一溜烟的越过自己,跑到跟在他身后的程锦川身前。
“……少爷……嗯……唔……”
刚刚喊出两个字,程忠就觉得嗓子一堵,看着面前挺拔俊秀的男子,他差一点儿就要老泪纵横。
程锦川见他比之三年前面上多了几抹愁绪,两鬓竟然添了几许银白,心下也不由得微微有些发涩,直接伸手把他微微躬下的身子扶了起来,“忠叔快起来,这些年府里多亏了有你操持,辛苦了!”
程忠感觉扶着自己胳膊的大手格外有力,又闻程锦川的语气格外柔和,忍不住眼眶一红,就要泪洒当场。
还是程威了解他的脾性,伸手在他后背上一拍,程忠只觉堵在嗓子眼里的那口气一松,到了嗓子眼的那丝泪意也消失的无影踪。
他忍不住吸了一口气,冲程威一颔首,这才对着程锦川一躬身,伸手往前一引,“少爷这一路上舟车劳顿,有什么话咱们回府再说,那边已经备好了马车,还是赶紧回府修整一番。”
程锦川点头,由着程忠在前面引路,抬脚就跟了上去。
这边程锦川跟在程忠和程威二人身后上了岸,一眼就看到停在码头一侧的一辆黑漆平头的马车。
守在马车前的小厮见了,忙把身旁的脚凳拿了摆在地上,程锦川走到马车前,抬脚踩到脚凳上,那边程忠忙上前亲自打起帘子,程锦川正待弯腰进入车内,前面却是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他一脚踩在脚凳上,一脚已经踩上车辕,听得这阵马蹄声,不由微微抬起身子,顺着车厢看去,远远就见着骑在一匹黑色骏马上的高大男子。
程锦川的眼睛不由微微一眯,虽是二人之间还相距甚远,但是他打小就被程威泡过药浴,如今心法大成,目力更甚从前,一眼就认出来人,并且逐渐与原本程澈的记忆融合。
此人的身份也浮现在脑海深处,程温,荣国公府的二少爷,也就是程澈的二哥,现在自然也是他程锦川的二哥。
程温胯下的显然是匹西域良驹,饶是码头上人来人往,却是丝毫不能阻挡他的速度,一人一马很快就到了马车跟前,他手臂一用力,缰绳一紧,马蹄轻扬,“吁……”
第六百零五章 兄弟相见
程锦川看他利落的跳下马背,也只得从马车上下来。
“六弟?”
“二哥。”
兄弟俩时隔十多年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闹哄哄的码头上。
程忠看出两人之间的气氛有几分尴尬,想着他们多年未见,再加上两位主子的性子,只怕一时也找不到什么话说,只得忙上前一步,对着程温微微一躬身。
“二少爷,我们少爷刚刚长途跋涉归来,你看,咱们是不是先进府再慢慢叙话……”
程温生就一副程家人的长相,许是长年习武的缘故,长得很是高大健硕,他常年在殿前行走,为人并不善言辞,如果不是此次程锦川的迟迟不归惹得程夫人天天以泪洗面,一家人苦劝无果,偏偏又联系不上程锦川。
只得派人来宁波府探问究竟,也好去寻人,朝廷党争日渐激烈,荣国公府虽是保皇派,一向保持中立,但是程检和程沂二人此时也不好随意离京。
府里又实在寻不着其他合适的人选,否则来宁波寻人的人选肯定不是他。
好在还没到他人宁波,就接到了程锦川游学即将归来的消息,他到了宁波才等了两日,就见到了程锦川。
对于自己的幼弟,程温其实并没有太多印象,程澈出生时,他已经被程检丢进军营锤炼去了,等他年岁渐长,考取了武状元,就被皇上安排了差事,做了殿前侍卫,每隔几日就要在宫中轮值,回府的时间并不多。
记忆中他还没见着这幼弟几面,程澈又被程检给送回了宁波老宅,并勒令他没有学有所成之前,不许回京。
自此之后,除了最初几年程检还有些不放心来过两趟宁波,后来见程忠程威伺候的很是尽心,便也放下心来。
加之荣国公年纪渐长,许多事务就渐渐转交给了程检,程检日渐繁忙,也就腾不出时间来看这个小儿子了,府里的其他主子更是谁也没见过程锦川。
在他记忆深处,自家幼弟从小就在祖母跟前长大,被娇养的比女孩子还要女孩子的男孩,但是看着眼前这个挺拔俊秀的青年男子,实在与记忆中的那个娇娇软软的小孩没法联系在一处。
要不是看到程忠守在一旁,他压根就认不出程锦川来。
程温的一张脸上看着面无表情,内心却已是犹如翻江倒海一般,他眼里快速的闪过一抹复杂,听得妻子前些日子说,祖母还留着六弟小时候穿得衣裙,时不时就拿出来念一番她的心肝肉。
如今小弟已经长成堂堂七尺男儿,虽说是做了那百无一用的书生,但是只怕与祖母所期望的模样也相去甚远。
不过看着长成这样的幼弟,他心里还是有些欣慰的,不亏为荣国公府的子孙,就算是习文,看上去也很是有些风骨。
这边程锦川自是不管程温对自己的打量,再次踏着脚凳上了马车。
那边程温也重新飞身上马,打马走在马车的一侧。
马车内,程威执壶倒了一杯茶递到程锦川的面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不过他并没有喝,而是伸手沾了一点茶水,在茶几上快速的写下几个字。
程锦川讶异的挑了挑眉,看了一眼桌上的字迹,微微颔首,也伸手在自己面前的茶杯中沾了一点茶水,在茶几上落下几个字。
主仆二人无声的交流了一番。
最后达成一致,程威这才伸手在桌上一拂,桌上的水迹瞬间消失殆尽。
程锦川放松身体,靠向身后的软榻上,微微合上双眸。
程威见他这幅样子,也不出声打扰,环臂抱胸靠在一旁的车壁上假寐起来。
马车内一片安静,打马走在一侧的程温却是疑惑的看了身侧的马车一眼,这个六弟看上去比自己还要沉默寡言一些,进了马车后就没见他说过一句话。
不对,自打见面起,除了听到他叫了自己一声“二哥”外,就没见他开过口,难道是因为打小被安置在外,被养的性子孤僻了?
不说程温这边心里的揣测,一行人很快就进入闹市,赶车的小厮熟练的赶车穿街入巷,又往前行了约莫一刻钟,马车就到了程府门前。
程忠跳下马,守门的小厮立刻卸了门槛,马车直接驶了进去。
…………
这边程威刚刚沐浴好,只着一身白色的里衣,抓起一旁的巾子,擦了擦头发上的水渍。
“……咚……咚……”那边侍画就轻轻的敲了两下门扉,“少爷,花厅已经摆上晚膳了,二少爷让少爷收拾好就过去。”
程锦川轻轻应了一声。
抬头打量了一眼镜子里面自己的模样,把擦着头发的布巾子扔到一旁的屏风上,伸手做梳,随着心法在身体里流转,头发上蒸腾出一阵阵白色的雾气,先前还在滴水的头发瞬间已是半干。
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眉心的那抹越发嫣红的观音痣,他不由皱了皱眉,拿起旁的发带,直接束上,遮去那抹嫣红之后,原本微皱的眉头这才舒展开。
拿起一旁青布道袍,他穿戴妥当,这才伸手推开门。
候在门外的侍画和侍书二人忙拿起一旁的灯笼,当前一步走在前面。
穿过一进院子,又走过一座小花园,就见到前面的花厅亮如白昼,门口侯着几名小厮。
走到花厅前,侍书和侍画二人照旧候在门外,程锦川抬脚迈过门槛,那边程温原本正与程威说着话,眼角余光瞥见他进来,笑着站起身,“六弟来了。”
“来晚了,让二哥久候了。”
“无妨,快坐。”
程温刚刚已经与程威闲聊了片刻,知道自家这个幼弟性子有些腼腆,虽是满腹才华,但是不喜与人交谈,两人相处,少不得他这做二哥的多担待几分。
程温虽是不善言辞,为人性子却是豪气直爽,闻言自是没有不应的。
这会儿见到程澈脚步轻缓的踏着月色而来,宽袍大袖随风摇曳,常年浸淫学问带来的满腹诗华扑面而来,犹如翩翩如玉的世家公子一般。
程温的脑海莫名闪过一句,所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样的诗句只怕就是用在幼弟这样的人身上的。
第六百零六章 赔罪
程锦川自是不管一旁程温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