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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前两步,把两手放在嘴边喊话,“爷!我来了!开个门!”
进不去就让里面的人出来迎接他。这不知规矩的做法也就他敢这么想,有勇气这么干。
屋里爆发出两声爆笑。一个声如洪钟震颤整个西山,一个藏在其中清澈无忧如同三岁。
那篱笆墙里闪出两点红点,旭下意识把手放在腰间的枪上防卫。
那红点渐渐逼近,在篱笆中从左往右滑过,穿出一重门又从右往左滑过,辗转五六次才从那一丛长得特别高的大草前穿出来。低头伸手侧过腰是一句请。
旭收起手,跟着这个成人高的机器人滑动的轮子后面,踩着不快不慢的脚步走过六重门。
他想趁机记住这条路,下次来的时候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奈何主人早有预备。那机器人带他走的都是直来直往没有机关陷阱的。
经过唯一一丛特别高大未经修剪的一人高的草进去,开了大门,迎面就是一白墙,上面写满大大小小的“正”字。旁边的大衣柜到天花板,显得三当家怀里的金发小孩儿尤其娇小。
三当家轻轻颠颠他,“爷,我说的那很有意思的娃娃来了。”
第100章 喝茶
“哼!”
不悦的小人抱着三当家脖颈不撒手,小脑袋埋在他突起的肩部肌肉里。吐息在他颈窝处。三当家有力的肱二头肌沦为他小翘臀的坐垫。这是拿他堂堂日升会三当家当抱枕布偶之类的玩物了。
这人没大没小的小屁孩儿样儿,是他们日升会所有人的长辈之一。本姓安,奈何尚未有本名就被父母抛弃。哥哥安歇,就是与李冰、安稳一起治理安居岛水患的蝎子。他自己也作为日升会白纸扇,鞠躬尽瘁了好几年。犯错禁足西街。自那之后拉下双腿不能行走的毛病。自此退居西街,多年未曾踏出六重门外。终日与门前绿草迷宫相伴。因为生于兔年,所以名为兔子,小巧玲珑的身材也正好人如其名。
兔子爷发色比常人更淡更细,看起来也更柔软。转头的时候散开一根根,近乎透明。让人很有拢起来一小撮仔细辨认那偏白的亚麻色的心思。
如果没有这一地空啤酒瓶碎纸片的狼藉,兔子爷这回眸一哼还是相当唯美的。毕竟本人颜值在线。
三当家大掌轻抚那亚麻色发端,柔声细语毕恭毕敬地问,“爷觉得如何?”
从前大家都厌倦了黑道的日子之后,居正式就任三当家,西寅退出日升会。诸事报告完毕,手下鱼贯而出。龙头宝座上的居看身边这人一身干干净净蓝色多瑙河的衬衣,除了手上菩提手串儿,再没有旁的任何挂饰。显得朴实无华。忍不住问,“你的金链子呢?”
“爷说俗。”
三当家毫不掩饰他眼里的怜爱。说到那人名号尚且如此,居不敢想象到了西街见到情人的会是怎样陌生的他的三当家。
居挑起他手边的菩提手串儿。“这一串都是十瓣以上,找起来可费劲儿呢。亏你能找到。”
“一点点慢慢来找的。我的手链不是每次都少一颗吗?原来是兔子爷拿了。”
原来,每次三当家在组里杀了人,就上西樵找他喝酒,兔子爷趁他睡着把他手链上一颗菩提子取下来存着。久而久之,也就凑成了一条手链。
“前些天我跟爷说起退休的事儿,爷把这些年存下来的菩提子串好,给我做成手串儿盘在手上。他要我拿不动棍子,他要我记住,这些年俩犯下的罪行。时刻警惕着,仇人眼里,我还是三当家。”
从前三当家眼里的兔子爷,是温和作弄他的长辈,也是真心真意细心教导的老师,更是苦尽甘来的情人知己。
旭相信,重来一世,人心是不会变的。他认为,兔子爷,是站在他们这边的人。再者说,三当家在此,当然会为他这个球友说尽好话。
旭毫不怀疑这一点。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兔子爷似乎,真的特别不高兴,特别不待见他。
“你还真敢呢。且不论我行走不便。就是论年纪,我好歹是你父亲那一辈人。竟然敢喊我去给你开门?”
前世三当家把恋情藏得深。只有他继位,三当家退会时候喝醉了才告诉他。
“你知道我爸爸为什么被别人叫西爸爸吗?我爸爸管不住自己的身体,跟我管不住自己的嘴一样,坏毛病。我烦的时候喜欢抽烟。他喜欢去西街。你以为我那些兄弟为什么一个个都忠心耿耿?他们都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九里香阿姨告诉我的时候我还不信。可他亲口跟我承认了。他要我照顾好哥哥们。”
“西爸爸是谁?西瓜不是死了吗?为了救爸,我,”居好久才把爸爸改口,说出,“义父。”
西寅喝醉了。说着胡话,泄露了他媳妇儿的下落。“托媳妇儿的福,我这几个月都偷偷去看望他。偷偷的。不能被发现的。电子猫好可怕!一口,整个手臂就没有了。消失了。血都没有流不出来,那手就断了!可怕。”
西寅还要喝。居抢走他的酒瓶不让喝。“我还闪电狗呢!别喝了!”
西寅上手来抢。酒醉的抢不过清醒的。他开始耍花招。“还给我!我告诉你一个大秘密!你不要抢我的酒!我是永生不死的!我爸爸传给我的能力!”
旭不信,“我还青春永驻永远十八岁呢!”
西寅一脸认真,“你不是。我媳妇儿是。那个人,真的,不老。”
“是是是。我们回家去好不好?”旭试图拉起他趁他没醉到走不了路,赶紧让他自己走回家。
“不好。我要喝酒。”
西寅趁他不注意抢了酒瓶对嘴吹。居只能好声好气哄他,“我们去找你媳妇儿喝酒好不好?”
“我不像我爸爸。我不会乱来的。我自己喜欢就行了。我知道他心里有别人。他什么都不需要知道。”
“好好好。我们去找你小情人。让他照顾你。”
“好呀!”
喝醉的三当家重死了。那个人把三当家放在膝头,推着轮椅进屋去。
那是居第一次知道三当家有这么一个情人。好不容易知道,却已经是将近居14岁死亡的时候。
因为没有什么机会接触,居对此人了解不深。旭不晓得什么先礼后兵。但是,从前三当家教过他,礼多人不怪。
旭恭恭敬敬站在门口,按组内规矩行了个拱手礼。弯着腰,要多恭敬有多恭敬。
“岂敢。俗话说进门都是客。我这个客人呢还不是一般的笨。要是擅闯作了花肥,我家人是要伤心的。兔子爷就不一样了。坐着轮椅也能把门前六重门的篱笆修剪成一个迷宫,当然也有本事开个门,呵护一下小辈。”
兔子爷一拍三当家大腿,“我就不护着。”
一句话吼得旭手脚都没敢动。还是三当家捂着腿说疼,又好声好气哄着兔子爷,旭才艰难坐下。
兔子爷顺手招呼“西格玛”给他带过来一张小板凳。
旭还没坐下呢。兔子爷手底下打了个手势。那“西格玛”一刀下去把小板凳剁开两半,自己坐了一半,另一半放在侧边,拍拍凳子面上,示意旭坐那刚够半个屁股的半个板凳。
旭仔仔细细里里外外把那平平无奇的小凳子观察了个遍。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爷□□的机器人就是厉害!一刀沿着对角斜着从上往下切开两条腿。四条腿的变成六条腿。我三条,西格玛三条。分得真叫一个匀称。”
说完那阿谀奉承的场面话,他才胆战心惊地坐下。
这一坐下,兔子爷居高临下把热茶压在他额头上。
旭感觉自己不应该这么矮。即使现在是坐着的状态。旭眼睛一瞄,瞄到了兔子爷坐垫下面抬高的铁架子伸缩两下,折叠回去了。
兔子爷又懒懒环着三当家的脖子,和他在同一个水平线上对视着。仿佛刚才没有在天花板趾高气昂地俯瞰他这只蝼蚁。
“喝茶。怎么?被吓愣住了?”
旭端茶喝了。以示我没有被你吓到。
“这就喝了?你不怕我的茶里放了什么?”
茶下肚才后知后觉担心下毒的问题,悔恨自己中了他的激将法,没有好好检查茶里有没有什么东西。自己真是没用。
转念又想,没那个必要。他来,是爷让来的。这话都没说,杀了他做什么呢?
这才安心下来。回道:“无缘无故,你没有理由害我。”
身心都感觉被大水冲刷过,干净清透得如同午夜清河泄洪洗刷过后的下水道。赞一声,“好茶。”
兔子爷看他在别人地盘还这么悠然自得的样子,笑道,“很好。也没有什么。茶里不过放了,”
他故意顿住不说,旭吓得背部紧绷。□□?泻药?早听说这兔子爷不好相处,没想到还滥杀无辜,三当家,你究竟是怎么在这个恶鬼他爹面前全身而退的?紧张的时候五感特别灵敏。
兔子爷欣赏他的恐惧呢也不出声。房间里静悄悄像是没有人。
嗡嗡嗡的声音就是这个时候传进耳朵里的。由远而近,步步紧逼。
屋子小,什么声音都被四面墙壁反射。声波来回激荡交错。辨不清方位。危险在暗处藏匿着。
旭双脚一抬,猴儿一样手脚并拢挤在了唯一安全的凳子上。
凳子下面,一个圆盘机器人张开了开刃的铁片,疯狂地原地旋转。简直就是一个行走的切割机。
兔子:“贝塔,听话,停下。”
圆盘机器人停下来。旭在那渐渐慢下来的速度中看到了原来模糊的叶片。数了数,只有三片。
那被唤作贝塔的圆盘机器人很听话。兔子爷命令发出的那一瞬间就停止了他那嗡嗡嗡的发动机声音。
可旭还是不敢把双脚放下去。天知道还有没有什么阿尔法?
兔子爷被他这胆小的样儿逗笑了。哄孩子一般哄他下来。兔子爷:“你下来。我保证没有阿尔法。”
旭执拗地:“不下,信不过你。”
兔子爷乐了,放肆的笑声从西街尾响彻西街口。
□□们都好奇这个进去的小学生是什么东西,竟然能把兔子爷逗乐了。同时她们也不再担心兔子爷折磨这个人。
兔子爷折磨一个人也是要看心情的。他没心情的时候,能把人关起来三天,饿死了就算,饿不死他又刚好想起来这事儿那就取出来玩一玩。兔子爷今天心情很好。那个小学生暂时很安全。她们是这么想的。
屋里,兔子爷怎么哄旭都不肯下来。他像一个被打针吓怕了的小孩子,再也不相信地球上的护士阿姨了,即使兔子爷嘴上笑得那么甜。
兔子爷也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三当家开口想要说话,他更是脸一拉。挥挥手,让贝塔,切。
三当家不乱动,不说话,免得火上浇油。
贝塔冲旭张牙舞爪冲过来。一路粉碎掉路上的啤酒罐子,纸片等杂物。飞扬的尘土混合着碎纸屑,偶尔还有铝箔片高速擦过耳边。
旭坐着的凳子腿被跳圆圈舞的贝塔削一下短一截。
旭眯着眼睛挡着扬起的尘,抱着三脚凳子一路跳着跑开去。
找不到人,贝塔亮起了两盏红灯。更加疯狂地向四周射出红线。
旭不知道那是红外线探测。只知道不能碰到那些红线。旭仔细观察那些红线,看到红线瞄准他,贝塔过来。他若有所思,舍弃凳子一跃而起,刺溜爬上了那直通天花板的大衣柜。
贝塔在下面晕头转向找不找人。因为红外线一射旭就躲进高大的衣柜和墙壁中间。
真庆幸这个衣柜没有和墙壁贴近。可惜有一个明显能过人的密道口被砖土封死了。看那和周边格格不入的土色,应该是新砌没几年。要是密道口没有堵上,这房子今日还能轻松逃过血光之灾。
“衣柜。”兔子爷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