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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发当日,在蓝欣进入实验室之前,的确有一个穿着紫色连衣裙的长发女人出现在了录像中,但是她拐进了旁边的厕所,而不是实验室。片刻之后,女人走出,离开了监控范围,这时候,蓝欣还没有出现。
看上去这个女人并没有作案的可能。
梁京墨前前后后将这段录像看了很多遍,都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宋初却想起了一件事——因为是实验重地,有着不少的机密,每天楼里的录像在经过审核没有异常之后,就会被删除,防止泄漏。
“我觉得,应该让苏木来一趟。”
恢复数据对苏木而言不用费多大劲,为了维护一下校方的面子,苏木还装模作样地捯饬了好一会儿。
经过仔细核对,近一个星期之内,出入厕所的人一共有二十八个人,其中有一些人几乎每天都要出入厕所。
当然,这也很正常。
然而,就在案发前一天,有一个女人,进入厕所之后就没有再出来。
“可惜她一直低着头,看不清楚脸。”苏木纤长的手指在鼠标上摩挲着,语气中不无可惜,“还有那个紫衣服的女人也是这样,应该是故意躲避摄像头的。”
梁京墨敲了敲宋初的脑袋:“你是怎么想到的?”
宋初不自在地后退了一步:“有些东西,你们直男是很难注意到的。你仔细看进去的那个穿着紫色裙子的女人,和出来的那个,虽然身高体型都差不多,但是她们的头发还是有些不一样的。进去的时候,头发是披在身后,长度及腰,而出来的时候,头发分在两侧,虽然也是长发,但是还没有到及腰的长度。”
负责此案的警察一边记录一边汗颜,这种细节,他们是真的没有注意到……
实验楼的老师同学一一辨认,还是没有人能够认出录像中的人,这条线索只能暂时搁下。
案发现场警察已经检查了一遍又一遍,梁京墨和宋初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这样看来,徐教授的心也是蛮宽的,被人以那样的方式折磨致死,竟然没有变成厉鬼索命。
中午的时候,徐教授的妻女送来了些饭菜。
按照规定,办案的警察不能吃涉案人员的家属送来的东西。
这条规定对文物修复处而言就是摆设,梁京墨带着宋初和赖着不走的苏木吃得很心安理得,旁边吃盒饭的刑警们看着十分眼红。
徐教授的妻子是个温婉的女人,做饭的手艺也是一绝。
宋初看着这样一个精致的女人,也是想不通徐教授为什么家里有个这么好的老婆,还要到外面招惹女学生。
也许人心都是贪婪的,永远不会满足。
面对徐教授的妻子,宋初颇有些食不知味。
徐教授的妻子名叫齐明芳,比徐教授小十岁,当年是奉子成婚,结婚的时候她才十八岁。
宋初犹豫着要不要将徐教授在外面那些事情告诉她,梁京墨已经把从徐教授的宿舍里找到的那些照片甩了出来:“齐女士,徐教授骚扰女学生的事情,你知道吗?”
看着齐明芳捂着胸口急促喘息的模样,宋初掐了梁京墨腰侧一把。
这种事情,要说也得委婉一点,这么直接会给齐明芳带来很大的打击。
齐明芳颤抖着手碰了碰那叠照片,最终还是没能拿起来看一眼,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对不起……”
眼泪“唰”地一下就下来了,齐明芳咬着嘴唇捂住眼睛,双肩颤抖,我见犹怜。
这时候,一个女警匆匆跑了过来,神色慌张:“蓝欣跳楼了……”
所有人都惊得站了起来,宋初想起曹禺说的,如果要将她一个人置于这个尴尬的境地,他宁愿带走她。
那么反过来,如果现实太过沉重,蓝欣是不是更愿意陪着曹禺一起去死呢?
“她,还活着吗?”宋初几乎不抱希望,蓝欣的宿舍在六楼,楼下是坚硬的水泥地面,一头砸下去,活下来的希望微乎其微。
女警果然摇头,蓝欣当场死亡。
“现场留下了她的遗嘱,除却遗产的分配之外,她还提到了你们。这个玉坠,就压在她的遗嘱上,她说要交给你们处置。”
女警将蓝欣的玉坠交到宋初手中。
玉坠中已经没有了曹禺的灵魂,那几缕血丝还在。
这个玉坠,已经通灵了。
若是落到心怀不轨或是内心险恶的人手中,恐怕会生出好些祸端来。交给他们处理,的确是个保险的选择。
宋初将玉坠攥在手心,透着凉意的玉石在她的手心逐渐变得温暖。
梁京墨将宋初按回椅子上,一只手撑在桌面,一只手将那些香艳的、不堪入目的照片摊了开来:“这些照片,你应该不知道吧。如果你知道的话,应该已经处理掉了,就像徐教授的手机一样。”
宋初和苏木都看向垂着脑袋流着泪的齐明芳,这个美丽、优雅、知性、贤惠的女人,会是他们要找的那个紫衣女人吗?
“原本我是不知道这些事的,两个月前,慧慧说老徐最近对她有一些特别亲密的行为,让她很反感,我留了个心眼才在他的手机里发现了那些照片。”
现在的齐明芳冷静得可怕,没有眼泪,没有哭泣,没有歇斯底里。
“我浑浑噩噩了好几天,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些事情。我开始跟踪他,慧慧也开始注意他的行为。我们发现了他做的那些龌龊事,愤怒和羞耻在我的心底发酵。我不能忍受这样的事,所以我开始谋划除掉老徐。不只是为我,也是为了慧慧,为了那些学生。”
将照片收起来,宋初心里堵得厉害。
姓徐的这辈子害了多少人?下辈子投入畜生道也不足以抵偿他的罪孽。
“你是怎么进实验室的?”梁京墨没有再剥削宋初,将记录的纸笔推到苏木面前。
齐明芳理了理自己的裙摆,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也要保持优雅:“从厕所的窗户爬出去,可以爬到实验室的窗户那边,只要实验室的窗户开着,就可以进去。”
“实验楼对面就是教学楼,不会被人看见吗?实验室的窗户你又是怎么打开的?”苏木一边记录一边发问。
齐明芳轻笑了一声:“老徐的仇人那么多,只要对症下药,让他们帮个忙还是很容易的。那个叫蓝欣的女孩子,我只是把我的计划说了一遍,她就帮我打开了窗户。没人的时候,我再爬过去,要是还能被看见,也看不见我是谁。”
宋初猜测:“录像中另一个穿着紫色连衣裙的女人,就是你女儿慧慧吧?”
齐明芳抬起头,盯着梁京墨:“这件事和慧慧没有关系,她只是听我的话而已,她一直不知道我的计划。”
“具体说说你犯案的经过吧。”梁京墨恍若没有听到齐明芳的话。
齐明芳看着梁京墨许久,还是无力地瘫坐下来。
“案发前一天,我打电话给蓝欣,让她给留下了一扇窗户没有上锁。慧慧穿着我准备好的衣服躲在厕所里,我在案发那天一早就来换慧慧,趁着早上没人进入实验室,并且做好了杀了姓徐的的准备。原本我是想等到蓝欣走了再动手的,可是我没想到姓徐的竟然……在他打晕蓝欣之后,我趁着他不注意,用□□捂住了他的嘴巴,同时一刀捅进了他的肚子……”
梁京墨抬手打断她的陈述:“可以了,接下来的事情你跟警察说就可以了,我们的任务到此结束。”
坐上车,宋初小心地将玉坠收在一个锦盒里:“绳子断了,回去之后可以让章邯编条漂亮的红绳串上。”
苏木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也不免慨叹。
在这件事中,蓝欣是最无辜的人,也是最受伤的人,最后还是放弃了生命。
找不到其他安慰的话,苏木只能拍拍宋初的肩:“她这辈子过得不容易,受了这么多苦,下辈子一定会好的。”
梁京墨嗤笑一声:“她是自杀死的,先去寒水地狱泡几百年再说。”
宋初龇了龇牙:“梁京墨,你能不能不要破坏气氛?”
梁京墨从后视镜里看了苏木两眼。现在破坏气氛的不是他,是这个没眼色的家伙!
安慰低落的宋初这件事,应该是他这个准男友的事儿,他来凑什么热闹?
打翻了醋坛子的男人也喜欢翻旧账,梁京墨又想起玖樱给宋初出的烂主意,当下调转方向,城市越野直接往着妖怪食肆飞驰而去。
他打不过玖樱,总能吃她一顿,宰她一笔。
他记得玖樱有一套唐青瓷的茶具,拿来送宋初是极好的。
玖樱忍着爆粗口的冲动将自己收藏的唐青瓷茶具送到宋初手上,还得说是替梁京墨送的,心里简直是在滴血。
但看着宋初惊喜的样子,玖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潇洒甩头,回去撸猫仔抚慰自己受伤的心。
宋初啃着猪蹄,想起先前在外头看到的“红肉套餐”,叹了一句:“这里还真是什么都能做啊,不过不会有人来查吗?”
梁京墨替她擦去嘴角的油渍:“玖樱的路数很广,用不着你来担心,好好吃饭。”
被秀了一脸恩爱的单身狗苏木抱着自己的木桶饭,替自己摘下嘴角的米粒,心里一片凄凉。
他到底为什么一定要赖在梁老大和宋初身边呢?找虐吗不是!
回去一定要打柳永一顿解气,都是他唆使的,说什么有好戏看,就是见不得人好!
不知不觉中,宋初的心情好了很多,捧着从玖樱处得来的唐青瓷茶具乐不可支。
“我爸一定喜欢这东西,梁老大,我可以给我爸用吗?”宋初当真以为这套茶具是梁京墨托玖樱弄到的,下意识征求他的意见。
梁京墨一点都没有觉得不自在,十分坦然:“既然送给你了,那就随你处置。”
吃完饭,即便都是一条路,苏木宁愿打车也不愿再坐上梁京墨的车了。
当晚,宋初就带着青瓷茶具回家去了。
宋初到家时,宋父宋母都还没有回家。
虽然才刚刚开学没多久,高三的学生们已经完全进入了战斗状态,老师们也是不遗余力地给同学们查漏补缺。
宋初用砂锅炖上一锅汤,等着宋父宋母回来当宵夜吃。听说宋父喜欢喝茶,梁京墨还给了宋初一罐茶叶带回来。
洗漱完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刷着手机,宋初给宋母发了个短信,只觉得岁月静好。
然而放松快乐的心情并没有能够持续多久,热门话题在短短十分钟之内被地震的消息霸榜。
看着屏幕上一排排的蜡烛和祈祷,宋初心里陡然一凉。
人祸可避,天灾难躲。
瞬间没有了继续刷手机的心情,宋初起身给自己倒水。
她还没走到门边,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不知为何,宋初觉得今天的手机铃声分外刺耳,周遭的环境也过分安静了。
来电显示是未知电话,宋初划开接听,顺手点下了录音键。
随着电流的“刺啦”声,沙哑带着哭腔的女声传出:“我没有错,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凭什么……救我,救救我!”
急促的“嘟嘟”声响起,电话被挂断。
宋初打开录音文件,刚刚录下的声音里,只有刺耳的电流声,没有任何人的声音。
灯光似乎更亮了些,宋初可以听到厨房里传来汤沸腾的声音。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水扑打在玻璃窗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世界仿佛在一瞬间活了起来,或者说宋初在一瞬间活了过来。
拉开窗帘,雨下得不小,楼下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