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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嘉森说的是:“不要洗头,不要碰凉水,喝一杯红糖水,早些睡觉。”
“为什么?”她再次疑惑。
“去看生物书。”付嘉森觉得这就是朽木,已经不可雕了,转身上了楼。
☆、第91章 谁解曲中意,谁怜爱中人
洪城的晚风,和上海的不一样,洪城夏季的时候,微微的风吹来,反而带来的是,更大的燥热和不安。
可是,上海,此刻,她被付嘉森抱在怀里,微风拂过,她的脸颊,及膝的裙裾,也随风微微拂起,带来一片凉是。
她觉得膝盖冷,小腿冷,肚子也一抽得痛,顾莘莘往附件色的怀抱里缩。
付嘉森走得并不慢,回她家的路,也并不远,顾莘莘身体不舒服的缘故,让她觉得回家的路是这样的漫长。
最后,她耐不住露在外面的肌肤感受到的凉意,一只手,往付嘉森的外套伸。
反正她想着付嘉森里面还穿着衣服呢,她只是想吸取一些温暖,如此而已。
隔着薄薄的衬衫,他的身上像是着了火,和她身上的凉意成了鲜明的对比,必火两重天也不过如此吧。
付嘉森抱着她,奈何不了顾莘莘乱动的小手,忽而,他放缓了脚步,对她说:“要是今天抱着你的人是许志安,或者是林觉,亦或是其他的任何一个人,你都会往他的怀里钻吗?莘莘,如实告诉我。”
良久,怀里面的女人都没有说话,睡着了?
他一低头,果然她轻阖眼睛,睡得那样的安然堕。
付嘉森无奈地摇摇头,真是一个一丁点戒备心都没有的女人,他知道每次她大姨妈造访第一天没有事,要是晚上着了凉,第二天就会在床上痛得死去活来。
这么久了,她还是粗心到照顾自己都不会,可是她在工作上却可以做到废寝忘食的地步,甚至,为了林氏,来找他,不惜牺牲一切。
“小师妹。”他轻唤着她,怀里面的人儿动了动,他以为她该醒了,却没有,反而睡得更加熟。
到了她的家,付嘉森有些苦恼,钥匙在她的包里面,拿不了,又不忍心叫醒她。
“嗯……”她在梦里面吭声,大概睡得极不安稳,紧蹙眉头,放在他一副里面的双手抓了一下他的肌里。
付嘉森也跟着痛了一下,这没轻没重挠人的猫。
“怎么了?”他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女人,问。
“难受。”顾莘莘半梦半醒地说,有些迷糊,却看得出,她的确不怎么舒服。
他柔声问:“哪里难受?”
“这里。”顾莘莘反正觉得自己不是第一次在这个男人面前丢人。指着自己的腹部,太难受了,即便说出来,对方也不能给她分担这种痛苦,可她就是想告诉付嘉森。
女人有个通病,平常也许可以在街边不顾形象的撸串,可以像个女汉子一样给自己营造千万个盔甲,百毒不侵似的,一旦遇到了自己喜欢的男人,所有的盔甲都成了窗户纸。
付嘉森放她下来,将手放在她的腹部上:“这里,还是这里?”
顾莘莘却握住了他的手,放在了她的心口上:“变成这里了。”
付嘉森眼眸轻动,浓密的睫毛,轻阖,他看着那双明亮的眼睛。
太清澈,总让他生出逃避之感。
她在他的怀抱里做了一个梦,回到了六年以前,这个梦有一些现实的成分,却也有虚构的成分。
顾莘莘梦见付嘉森上了火车,她跟着火车一路跑,叫着:“嘉森哥哥,带我一起走好不好。”
付嘉森只留给她一个冷漠且怨恨的眼神,没有半个字眼留给她。
这些是假的,真的是,当初她知道付嘉森离开,买的是飞机票,但是她不知道的是,他将要乘坐的飞机要飞往哪里,什么时候起飞。
没有任何人知道,她总是坐在洪城的单元房的楼梯口等他回来,她总是周末去洪城的飞机场,站在门口,希望有一天,他怎么离开洪城的,怎么回来。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她在机场见证了别人的悲欢离合,却始终没有自己和付嘉森的那一份。
“六年,你去哪里了,和穆岚去哪里了?”顾莘莘在自家的单元楼道上,抱着付嘉森哭得撕心裂肺,六年了,她忍了六年了。
六年后见到付嘉森的第一眼,她不曾问这个问题,他进入她生活这么久,她不曾问过这个问题,知道今晚,这个勾起了她许多回忆的晚上。
她终于问出了口,她总是逼自己去忘了付嘉森的一切,可是,当付嘉森说爱她,很早就爱上她,向她告白,给她温柔与关怀,她非但忘不了曾经对他刻骨明显的暗恋,反而,当年未完待续的情感,越来越浓烈。
顾莘莘,觉得,自己完了,沉淀在心底封锁了多年的感情,重新涌了上来,她再也克制不了。
“我在法国。”付嘉森说。
他在法国,和穆岚在法国,她当然知道,林觉不是说了吗,她想说的不是这个。
“你丢了,在我心里丢了。”顾莘莘一把鼻涕一把辛酸泪往付嘉森的衣服上蹭,她像一只可怜的猫咪,一如当年被狗追吓出来的脆弱。
说她这样的话,是撒娇也好,矫情也罢,她的眼泪却止不住,为眼前的男人而流。
“我,现在回来了,你还要不要?”清波一片的眸子里面,都是殷切的期许,付嘉森扣住她的后脑勺,抚摸着她,给她顺气。
顾莘莘不知道活该怎么回答,要他吗?可她自己怕要不起。
不要吗?这东西就像是,走过这村没有这店似的,她哟徐诶不想错过,却没有能力把控局面。
忐忑不安,心跳得厉害,就连直视他的眼睛都不敢。
“你的胆子都哪里去了,以前不是厉害得很吗,为什么连接受我的爱都不敢了呢?”付嘉森的话里面,都是极尽的无奈之感。
顾莘莘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一件事?是当初趴在窗户口偷看他洗澡呢,还是当初趴在小区里走廊偷看他看书呢,还是当初不管三七二十一抱住他要上演泰坦尼克号……
她弯腰,捂住自己反而腹部,这大姨妈造访也是痛苦的,不按时造访也是极其痛苦的。
“还是进去吧,早点换点身上的裙子,明天多穿一点。”付嘉森等不到答案,只能说些别的,提醒地说。
顾莘莘将手里的包递给付嘉森,付嘉森从里面掏了掏钥匙,然后给她开门,顾莘莘须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他没有继续追问她要不要他。
“那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付嘉森给她开了门,说了几句就要离开。
人痛苦的时候,很是脆弱,不想一个人待,显得自己孤独都没有有心疼。
她的手,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大掌,抬头,眸里泛着动人的波一般,付嘉森等着她说些什么。
她终于开口了,说的却是:“为什么只有女生来大姨妈,你男人不来大姨夫吗?”
付嘉森脸色一白,这问题不是在很多很多年前,就已经要解决了吗。
“当年我叫你看生物书,你看到哪里去了?”付嘉森说。
顾莘莘吐了吐舌头,一边去卧室,一边说:“不懂幽默的男人,真是无趣。”
付嘉森本意要走,被她这么一说,呆在原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很无趣吗?
没怎么觉得自己太无趣,还是说许志安比较有趣,那么她是喜欢有趣的男人,还是无趣的呢?
大概无趣才对,不然当年怎么会喜欢他呢,可是六年之后,一个人的喜好是会改变的,所以,她应该变了吧,不然他对她的告白,不会到现在都还不肯接受。
付嘉森捏了捏眉心,摇摇头,脑子里面繁琐的问题太多,一下自己解决不了,什么时候,自己变得庸人自扰了?
她已经整理好,见他还在,倒是有些意外。
“你要喝什么,你自己倒,我就不伺候了。”顾莘莘一边捂住热水袋,一边坐在他对面的沙发。
不说还没有感觉,被她那么一说,付嘉森还觉得有些口渴。
“冰箱里有果汁,我这几天不能喝,保质期不长,过了日期浪费,不如你不要喝开水,喝了那些果汁吧。”顾莘莘一直手压住他拿水杯的手,指着冰箱说。
付嘉森顺着她的手看过去,起身,去开冰箱。
一打开,一冰箱都是果汁,偏偏,日期还真是过五六天就要过期,付嘉森看着这么多的果汁,总不能一次性都喝光吧。
“这,都要我解决?”他难以置信地问坐在那里的顾莘莘。
顾莘莘还点点头,说:“是啊,不然浪费了。”
“你是心疼这些果汁,还是心疼我?”
顾莘莘听了付嘉森的问题,心里不禁疑惑到,这两者有关系吗?
想了想,她回答道:“我比较心疼钱。”
☆、第92章 若我离去,后会有期
轰隆,突来的雷声,让屋里面的顾莘莘付嘉森脸上都有着不小的惊讶之色。
谁都没有想到这说来就来的雨,夏天总是这样,雨从来不会和你先打好招呼:我要下雨了哦。
大概就是看心情了,心情不好就要瓢泼大雨了,心情一般绵绵细雨,心情好就夏风微凉。
付嘉森放下手里面的果汁,走到窗台,撩开窗帘,打开窗户,雨滴放肆地打了进来。
顾莘莘诶了一声:“你开窗户做什么,雨越下越大了,这里的住宅区不比你的别墅,都是老房子,要是打进雨来,湿了地板,房东老太又该说了。颏”
她可不想被那个一口上海口音的房东追在后面‘念经’,付嘉森将延伸到外面的阳台上一盆植物端了进来。
等他收回手,衣服已经湿了一大片夥。
顾莘莘拿了一条干毛巾走过去,责怪的语气:“说了不要打开窗户。”
看着他手上端着的植物,什么时候的盆栽,她怎么不知道,正当她要开口说话,付嘉森却问她:“什么时候这么有情操了,不是说再也不养这些东西了吗?”
顾莘莘被他这么一说,有想起了不好的事情了,小时候她喜欢养金鱼,喜欢养小乌龟。
但是她似乎是养这些东西的‘杀手’,按照现在的日子来算,已经是十年前的夏天了,她去了一趟乡下看奶奶,许志安送给她的小乌龟还有一盆仙人掌,都死掉了。
走的时候她还特意叮嘱过爸爸妈妈,记得给小乌龟喂食,仙人掌晒太阳不浇水都可以。
结果那只乌龟是只大吃货,母亲放了多少饲料就要一次性吃完,母亲不知道小乌龟的本性,就放了很多次,小乌龟最后撑死了,仙人掌是晒太阳暴毙的。
回来的时候她抱着两样东西的尸体哭得稀里哗啦,在小区的后院石榴树下,挖了两个坑。
付嘉森和别人在那里下围棋,大概是下完了,走到她的身边,难得地问了缘由,第一反应却不是安慰她,知道看到她实在是哭得难过,劝慰道:“这撑死的乌龟好歹是个饱死鬼,至于仙人掌,能晒死证明他血统不正,要是正的话,沙漠都能活,你就是没有养这些东西的命,以后这些乱七八糟的就不要碰了,到最后容易浪费眼泪。”
被一顿‘劝慰’之后,她本来是抽泣的那种哭,就变成仰天长啸地嚎啕了,付嘉森拍了拍她的肩膀,摇摇头可怜她说:“哎,能同时养死两样东西也是人才。”
至此之后,她再也没有碰过任何的植物,还有小动物,她觉得能将生命里那么顽强的植物和动物养死也是不容易的。
她拿过来仔细地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