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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蔚真,你好残忍!”她一字一顿的,咬牙切齿的说着,好像要把我千刀万剐,吓得我浑身打了个冷颤,竟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们都不是人,是魔鬼!你们抢走我的孩子,不是人……”她绝望的跌坐在地,哭得喘不过气来,她开始在屋子里扔东西发泄,把各种锅碗瓢盆,电视机电脑、其他一些瓶瓶罐罐的全部扔倒在地,伴随着一阵阵疯狂的、无助的尖叫,吓得我贴在门边,彻底呆住了。
最后,大概在是闹累了,她瘫坐在地上,瑟缩在墙角,头发蓬乱,浑身发抖,整个人伤心伤痛到极致,低低的啜泣着,一脸的生无可恋。那种感觉,就像一个母亲,转身发现自己孩子不见了的那种无助而悲凉……顿时,我真感觉自己和高子谕就是十恶不赦的人贩子……可是我还能做什么呢,难道我把女儿还给她吗?那我自己又舍得吗?说来说去,还是长痛不如短痛,以后在其他方面弥补她吧,她只是暂时接受不了而已,说不定时间可以很快缓解这份苦痛。
“真真,你也赶紧走吧,别看了,她就是在发疯。”费涛也把我往门外推。
可是,我看到许岚的状态实在不好,有点担心,迟迟不愿离开。
“姐——”我叫了她一声,尽量把声音放的很低,安慰道,“要不你跟费涛还是来广州吧,以后可以经常来看孩子?”
岂料,我刚说完,许岚抬头就嘶吼了一声,“滚,你以后不得好死!”这话,骂的我心惊肉跳,一种不好的预感立刻袭上心头~本来,我想着收拾几件思存的衣服和玩具,但这样的情景下我哪还有脸收拾,无疑在她伤口上撒盐吧?于是,我什么都不再想,转身就走了,没下一个阶梯,都觉得心情无比的沉重,没有要回孩子的惊喜,反而浑身都是犯罪感。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才走到楼下,看到高子谕已经叫好了一辆车在等我。
我们不再逗留,坐着车子就直奔机场。高子谕说他已经叫秘书买好了回程的机票,两个小时后就可以起飞。让我惊奇的是,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来哄思存,她居然不哭不闹了,跟我们坐在一起,只是有点闷闷不乐而已。
上了飞机,子谕一直抱着思存,陪她做游戏转移她的视线,亲自喂她吃东西,给她讲故事,等她累了,再小心翼翼的抱着她睡觉,手臂酸了都舍不得动一下就怕吵醒她。看着他盯着孩子的慈爱目光,那如获至宝的惊喜和满足……我也情不自禁的被触动了,暂时把许岚的悲哀抛开,我无厘头的问了他一句,“你现在高兴吗,有孩子了?”
“你说呢?”他反问着,更加爱怜的将孩子睫毛上的一根发丝吹开,满满的爱意。
也是啊,他过几年都快四十岁的人了,忽然从天而降这么个可爱的女儿,怎么可能不喜欢,怎么会不开心呢?
我拿出一件衣服搭在小思存的身上,不禁又开玩笑的问了高子谕一句,“还想要二胎吗?”
没想到他一口否决,“不要了,就这一个都爱不过来,生那么多干嘛、”他由衷的说道,“咱们对这个女儿的亏欠太多,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她彻底回归家庭。至少别对我们有排斥。”
我点点头,斜靠在他身上,心想着,自己的人生,终于阶段性的圆满了,最爱的人都已在身边,此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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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思存醒来,一直在问她的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才到?原来,高子谕哄她说先带她来这儿玩几天,爸爸妈妈过几天会来接她……
她现在不太接受我们,这还真是又一件伤脑筋的事,毕竟已经三四岁了,也认人了。孩子刚回来,我也不可能丢在家里让别人看着,自己还去上班吧,只得先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打算专门陪伴她。丁婉姿初见思存也是喜欢的不得了,非说要帮我带孩子,让我放心上班……我也真是醉了,没理她,反而带着思存去见了许承彦和陆月华。
没想到,许承彦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还责备我当初没有第一时间把孩子给他抚养,让他这么多年都蒙在鼓里……最后,他还说准备亲自回趟老家,找许岚去谈一谈,跟她说清楚免得以后闹得不愉快。心想着,既然许承彦都出动了,我也不用再担心许岚费涛那边了。
接下来的几天,高子谕正常上班,而我和许承彦、陆月华则带着小思存去买衣服鞋子,给她买各种各样的玩具,她想吃什么就给什么,带她去各种游乐园、动物园玩耍……估计以前跟着许岚他们确实没有条件见世面吧,思存对任何动物和花花草草都非常好奇,小小年纪的她也彻底的‘迷失’在大家的关爱宠溺中,沉浸在我们为她造的童话世界里,一时间忘了找爸妈的事……而我的打算,也是想让思存多跟我爸和陆月华多相处,以后我跟高子谕都上班了,就把孩子给他们俩照看着。
这天,我正带孩子在外面玩的时候,手机收到冯绩宽的一条消息:美女,事情给你办好了,要不要请我吃个饭感谢一下?
我一时间有点晕菜,脑子短路了一般回复到:什么事啊?
但他那边一直没有回复。直到晚上,我才想起那天找他谈蕙兰进驻花漾零售店的事,他当时说的‘考虑’一下,我也没放心上,没想到现在跟我说‘办好了’?
难怪他刚才没回复,换谁都会生气的吧?人家辛辛苦苦的帮你办好了事,开玩笑的求你点个赞,结果你问‘什么事’?正当我打算亲自给冯绩宽打个电话表示感谢的时候,高子谕忽然又到家了。
他告诉我,晚上跟花漾的亚洲区负责人吃了饭,对方坦言看到蕙兰近些年的实力,还是打算重新跟我们建立合作关系,让蕙兰重新入驻花漾进行销售……也就是说,这个老大难的问题终于解决了?看到高子谕那喜滋滋的神色,估计也不会想到我去找了冯绩宽,让他疏通了这层关系……
算了,不必再节外生枝了。
晚上,小思存依旧是跟我们睡在一起,每晚跟我们夫妻俩相处得挺好。但这天半夜的时候,思存不知是做噩梦还是什么,忽然半夜醒来哇哇大哭,说是要找妈妈……无论我们怎么哄她都无济于事,一直哭一直喊,哭到喉咙都哑了,才在天亮的时候又慢慢睡去。
可是,早上我闹钟都还没有响的时候,电话铃声忽然剧烈的响了起来,把我跟高子谕从睡梦中惊醒。看看时间才7点,谁有什么急事吗?我心里掠过一丝不安……挣扎着起床,拿过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许岚的号码,我按下接听键,“喂,姐?”
但是,对方是费涛的声音,他什么都不问,直接阴森森的冒出一句,“许岚死了!”
205悲情绵绵心成灰
听到这个消息,我瞬间如五雷轰顶!
“你……在说什么啊?”我痴痴呆呆的问着费涛,心开始剧烈的跳动~“许岚自杀了,没有救活,今天早上去世的。”费涛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已经没有精力再说其他,带着巨大的悲恸在陈述一个事实。
我惊呼一声,手机就掉到地上,自己也没站稳就立刻不受控制的瘫软在地了……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死亡,还是那么亲的人,如此的突然,没有一点点征兆,不,其实是有征兆的,思存大半夜的哭着找妈妈,不就是最大的征兆吗……我心里绞痛着,眼泪就流了出来,那种痛苦让你根本就喊不出来,只是无止尽的闷痛着,好绝望,我真希望这是一场梦~高子谕问我怎么了,我说,许岚被我杀死了!是的,是我……我就是那个刽子手!
我和高子谕带着思存,还有我爸许承彦一起飞回了老家。听说,她是跟费涛从新疆回了老家后,因为失去孩子,受不了各种心里上的打击,喝农药自杀的……呵呵,总算还不是客死异乡~回来了以后,家里已经在给她办后事了……各种亲戚相邻都在,到处都是一片惨白,大伯母已经哭得死去活来,见到我,她开始各种辱骂,说是我杀了她的女儿,要我赶紧滚……我也哭得十分惨烈,跪着去见了她的遗容,几度要晕过去~小思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大家哭,她也哇哇大哭。在大伯的要求下,费涛抱着小思存看了许岚最后一眼,告诉她妈妈在睡觉……那悲凉的场面,简直让在场所有人心碎,甚至连高子谕都忍不住用手背抹了几滴泪。
跪了几天几夜,我眼泪已经哭干~而大伯母更是每天都吃不下饭,一直在念叨着自己的罪孽,说以前亏待了这个女儿,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大伯也是流泪不止,费涛更是比谁都悲痛绝望……
送葬那天,天上下着绵绵细雨,四处一片悲鸣,看着她的棺木一点点的入土,人人都为之凄然落泪,尤其是小小年纪的思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而我却无动于衷的站着,看着坟冢,不言不语,两眼呆滞,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好像我整个人都在另外的什么地方,只有我的躯壳参加葬礼。诵经团诵经,大家烧着纸钱,一□又一□的土,逐渐掩埋了棺木。亲人的悲啼,众人的劝解……离我都好遥远好遥远,我似乎听不到,也看不见。
葬礼结束了,大家都回到了家里,我依然是心如死样子,有人推张椅子给我,我就坐下,倒杯水给我,我就喝水。杯子拿走,我就动也不动的坐着,两眼痴痴的看着前方。周围的人物,外界的纷扰,仿佛与我都无涉了。
许岚死了。许岚死了。许岚死了。
我都不知道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不知道高子谕和许承彦去跟许岚的家人交涉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广州的家里。
我呆坐在床上,看着外面的细雨。总不记得许岚出事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时间混淆着,好像是昨天,好像已经是几百年了。总之,现在在下雨,玻璃窗上,细碎的雨点聚集成一颗颗的大水珠,然后就滑落下去,滑落下去,滑落到下面的泥土上,再渗入泥土,地下水就这样来的。有一天,地下水会流入小溪,小溪流入大河,大河流入大海,水气上升,蒸发而又成雨。周而复始,雨也有它的轨迹,从有到没有,从没有到有。人的轨迹在那儿?你不想来的时候就来了,莫名其妙就走了,死亡就是终站,不再重生!
我这样消极的状态持续了好几天……
大家都觉得不对劲了。连哭了几天的小思存都拉住了我的手,奶声奶气的问我,“小姨你怎么了,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会不会是生病了?”
高子谕也走过来,推了推我,“真真,你还好吗?你别吓人……要不要吃一点东西?你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我让李嫂去下碗面给你吃,好吗?你说句话?”但我目光呆滞的直视前方,恍若未闻。高子谕担心的抬起头来,和大家交换注视着。
“真真!”许承彦也急了,凑到我面前来,“你到底怎么了?你看着我,说句话啊!”
我终于皱了皱眉,转动眼珠子,迟缓的看了看面前的人,但却是极陌生的眼神。
“真真,”许承彦蹲下身子,仔细看我,越看就越紧张,他摇着我,大声喊起来了,“你到底在想什么?我知道你现在很悲痛很苦闷,你都发泄出来吧!但爸爸求你不要这样子,死去的人固然令我们伤心,但是活着的人更重要啊!你这个样子,叫我们看了有多心酸,你又叫思存这么小孩子,怎样去承担?”
我仍然用那陌生的眼神,看了看思存,看了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