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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怎么可能不怕?亲眼看到身旁的战友前一秒还在对自己说话,下一秒就彻底生了碎片,连尸体都拼接不起,那种震撼,无法用言语描述。
也就是那时候,他才认识到,去军队不应该是因为自己父亲是中将,他走走过场,立个军功、拿到个漂亮履历,回来方便提拔就算了。而是因为,他既然成了军人,就应该守护这片土地的和平,保护手无寸铁的百姓。
所以,之后他参加拆弹培训、格斗、射击、排雷……他军校毕业后,就直接提交申请,进入了特种部队。
父亲曾多次要调他回来,都被他拒绝。
现在回想过去种种,他也明白,很多东西在心底扎了根,成了信仰,这辈子都不会再改变。
正回忆间,又听身旁女孩柔软的声音道:“那你受伤的时候,有人照顾你吗?”
他不由转头看她,却发现沈倾城的眼皮已经开始打架,脑袋靠在他的手臂上,整个人格外安静,完全不见之前醉酒时候的娇憨无赖。
“医院有护士。”他答道。
“肯定没我仔细。”她喃喃地道:“小舅,以后你如果真去战场,我就去当战地记者,如果你受伤了,我来照顾你吧?”
她语气轻柔,听得他呼吸微顿,心头竟然升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过了好几秒,他才转头去看她,却见她的眼皮已经彻底合上,应该是睡着了。
他本想离开,可是,刚动了一下,她又有要醒来的趋势。想到她刚刚被吓坏的模样,他决定等她睡得更沉些再走,却没想到,自己竟然也跟着睡了过去。
之后的夜,沈倾城睡得很踏实,因为鼻端一直都有令她安心的味道。以至于梦里,她还梦到了他坚。硬宽阔的胸膛,抱着她,即使周围都是枪林弹雨,她却也能无条件的相信,有他在就不会有事。
所以,当房间门口传来敲门声,沈倾城这才猛地惊醒。
傅莳光也马上睁开了眼睛,掀开眼皮的瞬间,看到睡在自己身侧的女孩,瞳孔微微缩了缩。
第18章 你怎么在他房间?
“谁?”傅莳光低声问道。
“是我。”傅莳萱开口:“我提前回来了。”
沈倾城一听是自己母亲,再看自己和傅莳光竟然躺在一张床上睡了一。夜,连忙马上从床上跳了下来。
她慌乱地整理着头发,走到门口去开门:“妈。”
傅莳萱见女儿竟然也在房里,顿时一愣:“倾城,你怎么在他房间?”
沈倾城敛下慌乱:“小舅受伤了,我刚刚过来帮他把脉。”
“他受伤了?”傅莳萱已经走进来,看向床上的男人,将他上下打量,似乎并不严重的模样,缓缓吐出一口气来,语气却微微有些生硬:“你着急叫我回来做什么?”
“姐,爸快不行了,临走前想见见你。”傅莳光说着,撑起身。经过一。夜的休息,他的体力恢复很快,伤口也好了些。
“倾城,我行李箱还在下面,你去帮我整理一下。”傅莳萱道。
沈倾城知道,自己母亲想和舅舅单独说话,于是点了点头,离开房间。
她到楼下,拿出母亲出差带回来的东西,又去了厨房,准备早餐。
许久,早餐已经做好,傅莳萱才从楼上下来,见到沈倾城,开口道:“倾城,你收拾一下,一会儿我们出发去你外公家。”
沈倾城有些吃惊,到底是傅莳光说了什么说服了自己母亲,不过也没多问,点头:“好。妈妈,来吃饭吧!我盛点儿给小舅端上去。”
她正说着,就见着傅莳光已经从楼上下来,虽然脚步不快,但是,背脊却挺得笔直。
以前寒暑假在外婆家,沈倾城都会帮外婆做饭,手艺虽然不如外婆,但也不错。
三人坐下来,气氛微微有些尴尬,还是沈倾城打破了宁静:“小舅,你的伤好些了吗,下午可以坐车?”
唇齿间饭菜的清香溢出,傅莳光吃惊于沈倾城的手艺,点了点头,语气平静:“没问题。”
她点头,又看了看自己母亲,于是专心吃饭。
是傅莳光那边安排的车,内室宽敞的越野车,沈倾城坐在副驾驶,姐弟二人在后面,都没有说话。
到了机场,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飞行,便到了宁城。
沈倾城真的是第一次到外公家,走进复古式院落,园林、假山、雕梁画柱,处处彰显着主人的地位和审美。
大厅空间很高,民国时代的装修风格,处处透着复古气息。
管家早已上去通知闻太太,也就是傅莳光的母亲。
很快,一位看起来也就四十出头、穿着一身考究旗袍的女人从楼上款步下来,她随手撩了撩臂弯上的流苏披肩,待走下来,这才将目光落在自己儿子身上,眼底多了一分温柔:“莳光。”
说罢,这才慢慢转眸看向傅莳萱和沈倾城,浅笑道:“莳萱也回来了。”
虽然傅莳萱没理她,她也不在意,而是走到沈倾城面前,伸手拉她的手:“这就是倾城吗?这么大了,都长成一个大美人了!”
沈倾城不知道该怎么叫人,斟酌了下没叫,而是微笑道:“您好。”
“你外公输了液正在睡,等会儿他醒了我带你们上去看他。”闻婧说着,拉着沈倾城去沙发区:“倾城,路上累了吧,吃点水果。”
沈倾城被她拉着坐下,有些不自在:“没事的,我自己来就好。”
众人坐下,客厅里气氛颇为尴尬,只有闻婧时不时和傅莳光的对话。
直到,佣人下来,说老爷子已经醒了,要见傅莳萱姐弟和沈倾城。
传统中式房间里,光线稍微有些暗,檀木的清香里混合着输液的味道,老人躺在床上,旁边还挂着吊瓶。
房间的木质橱窗里,放着一顶军帽和叠得整齐的军装。另一面墙上,则是各种徽章。
沈倾城一个个看去,仿佛看到了一名军人叱咤风云的一生。只是,再多的辉煌,却逃不脱生死轮回,让人心突然升起一种苍凉。
“爸。”傅莳光先开了口。
傅博允抬起有些浑浊的目光,看向儿子,伸手:“莳光,过来。”
老树根般的手握住傅莳光的手掌,傅博允语气有些急:“你姐姐呢?”
“她在这里。”傅莳光稍微侧开身:“姐姐和她的女儿都来了。”
傅博允放开傅莳光的手,这才看向很多年不见的女儿,还有,只见过照片的沈倾城。
见傅莳萱到了跟前还没喊他,心头涌起的复杂瞬间就发酵成了怒火,这位老将军的脾气说来就来,抬起那只没输液的手,捡了手边的一个杯盖就向着傅莳萱砸去。
只是,因为生病,失了准头,杯盖子直接就飞向了沈倾城的面门。
她一惊,还没来得及躲,身子就被人从身侧抱住,带着她一个旋转,杯盖在她额头前擦过,砸在了木质橱窗上,碎成了好几块。
第19章 迟暮的老人
傅莳光将沈倾城放开,开口:“爸,姐已经回来,您……”
傅博允怒气未消,冲着傅莳光摆手:“你们先出去,我要单独和她说!”
“妈——”沈倾城担心傅莳萱,可母亲却将她推了出去:“倾城,在外面等我。”
被赶出来,沈倾城不敢走远,看向身边的傅莳光:“小舅,他们会不会……”
傅莳光一向都知道自己父亲的脾气,也知道自己姐姐的心结,明白这些东西旁人怎么劝也没用,所以道:“有些东西,需要他们自己解决。”
连番折腾,他的伤口又有些不太舒服,所以,傅莳光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沈倾城怕有事,不敢走,一直等在门边。
开始,房间里还很沉默,直到,突然传来老人的一声冷喝:“傅莳萱,你是不是忘了你姓什么?!”
“我当然记得!”傅莳萱道:“我更记得,你带了那个女人回来,我妈就死了!”
沈倾城浑身一震,母亲说的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她的外婆死了?
“她是自己病死,医生诊断难道有假?”傅博允气得直咳嗽。
“要不是你带那个贱人回来,我妈会病?!”傅莳萱声音很高:“她就是被你们气病的!”
“闻婧当初只是我的学生。”傅博允怒道。
“呵呵,学生?”傅莳萱冷笑:“那傅莳光是从哪里来的?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那时候,你母亲已经死了好几年了!”傅博允气得血压不稳。
似乎想到了过往,傅莳萱浑身发抖,眸子都是红色。
父女俩僵持了好一会儿,直到,傅博允输的液已经快要见底。
傅莳萱抬步就要离开,父亲猛地撑起身:“莳萱,你要去哪里?!”说罢,伸出手就要去抓女儿的手。
“我去叫人给你拔针。”傅莳萱说话的时候微微转头,眼角余光扫向身后的老父亲。
外面的阳光很明烈,可房间里却是一派黯淡。即使是紫檀木漂亮的纹理和漆面的光泽,也依旧无法掩盖那样的颓败。
自从当初和沈烙江结婚,她离开家已经数年,因为年少时候母亲的病逝,父亲娶了别的女人一直无法释怀,所以,这么多年未曾回来过半步。
而父亲对于她和沈烙江结婚也一直反对,多年来,两人谁都不愿意低头,直到此刻。
印象里父亲高大的身影已经被病魔折磨到瘦骨嶙峋,那只握枪的手,也曾是她童年里最安全的港湾,此刻却仿佛枯树枝,一碰似乎就要断。
皱纹爬上了硬朗的脸,岁月侵蚀了紧致的皮肤,二十二年的光阴猝不及防,根本不是她回忆里的模样。
而她,也同样开始老了。
傅莳萱的喉咙,突然就哽住了。
她从小就是个倔强性子,宁愿死也不低头,可此刻,因亲生母亲去世的怨,突然被视线里的画面冲淡,让她脱口而出二十多年未曾唤出的字眼:“爸。”
傅博允蓦然一僵,继而,浑浊的眼眶里涌出眼泪,手死死拽住傅莳萱的手,紧紧不放。
外面,沈倾城听到房间里传来的依稀说话和抽泣声,心终于放了下来。
傅博允是在三天后走的,走的时候,沈倾城等人都在身边,还来了很多部队里的老干部和老朋友。
葬礼是部队办的,严谨肃穆,沈倾城虽然对这位只见过几天的外公没有太多的感情,可在灵堂中,依旧因为这种生死送别,而心情伤感。
三天里,傅莳光几乎都在灵堂守夜,傅莳萱知道他受了伤,几次让他回去,可他依旧不愿离开,直到七夜结束,众人才都返回了傅家。
而此刻,律师已经到了家中,宣读老爷子遗嘱。
虽然傅博允为官清廉,可是,那么多年,财富累积下来依旧颇为可观。尤其是,如今地价水涨船高,尤其是傅家在宁城老城中心的宅院,更是价值数千万。
再加上老爷子年轻时候就喜欢收藏,家中名画和瓷器,更是难以估价,所以,当律师开始宣读,闻婧便已经坐直了身子。
“傅博允先生,生前财产分别为……”
律师道:“其中,位于宁城西马路3号,占地面积1023平米的宅院,归傅莳光先生所有。”
听到这句话,闻婧的脸色放松了些。
律师继续:“傅博允先生的存款,包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