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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秦方这次根本不看他了,道,“因为她还爱我,但是有没有原谅我,怕自己的心动摇,所以把你卡在前面做路障,而已。”
易庭北不是容易动怒的人,即便是被旁少平套路了那么多次,他也是生气和自省,没有全身热血沸腾的感觉。可秦方只是这一句话,便让他的讨厌程度超越了旁少平。
他胀红了脸,凤眼鼓起来,显得十分有威严,“元夕才不是你说的那样。”
秦方有点轻蔑地抬头,“那你敢说她喜欢你吗?”
易庭北卡壳了,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他不敢说。
秦方没有再说话,看看他,天真的男人。他收拾图纸走出殿堂,准备去找天井里负责制作的师傅沟通。
“可是我喜欢她。”易庭北冲他叫道,“我喜欢——”
秦方僵了一下,没回头,继续走了出去。
易庭北呆呆地站着,感觉怒气在翻腾却找不到出口。他烦躁地将木方丢开,来回走,踢了石头柱子一脚,又抱着头用力抓头发。发泄了一会儿发现没有任何鸟用,堵嗓子眼里的火气还更盛了。
阿圭从柱子后面转出来,明显将两人之间的对话听去了。他道,“才三四天你就受不了了?发什么脾气呢?”
易庭北看着他,他的眼睛极其挑衅,“你要这样下去就输定了,师傅肯定选我。”
阿生跟在后面,拉了拉阿圭,让他别说大话。阿圭拨开他的手,对易庭北道,“做明星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离开你的经纪人还有你的团队,没人帮你,你啥都干不了。你根本就没意识到师傅送你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元夕忙得人仰马翻,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惊觉三天已经过去了。
这三天她没见到易庭北,阿圭那边没有传来他的消息,秦方貌似没出什么幺蛾子;王小米被她警告后四处神游,也赌气不给她说易庭北的事情。她不是很放心,放工后连盒饭也没拿便要回旅馆。
结果莫向阳的助理客客气气来请她,说是在城里的酒店包了一桌酒,想让她一起去吃个饭。
她直接拒绝,只说工作太多,进城一趟来回几个小时,赶不及安排第二天的事情。
助理也不坚持,见她走后给莫向阳打了个电话,道,“元导演很忙,不去。”
莫向阳道,“行了,知道了。”
他挂了电话后,对身边的姚东道,“这个元夕到底什么来头呢?为什么老先生和你都力挺她?”
姚东心里并不挺她,只不过谢老和秦方站在她后面,她本人确实又有点本事,忍忍也就算了。可他作为制片人,得给演员信心,只好道,“她的电影你看了,手法还不错吧?也算是谢老的半个徒弟,《始皇帝》那会儿就带着上手的。你放心,拍你们的戏的时候,谢老会亲自去现场看的。只不过老人家年纪大了,找个人协助而已——”
莫向阳半信半疑,但知道他不是拿自己的项目开玩笑的,忍了。
元夕急匆匆回旅店,摸到木工组住的楼层,走道里碰上的却是秦方。
他换了刚洗漱完毕,换了一身短打,头发还是湿的。
“师兄——”她道。
秦方偏头看看旁边门紧锁的房间,“来看易庭北?”
她点头,侧身给他让路,道,“是的。”
两人这也是自那天修罗场后的第一次碰面,元夕感觉生疏,但秦方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笑笑道,“听阿圭说你带他来体验生活是为了下个电影准备的,可我看小伙子不太习惯我们这种体力工作,好像快熬不下去了。”
“这才刚开始嘛,不着急。”元夕道。
“阿圭不错。”他道。
“是挺好的。”
“所以,你就别瞎折腾了。”他道,“用阿圭就好,再说了,你那片子预算多少?”
元夕抬头看他,拒绝道,“不太清楚,不过涛哥说已经找到合适的财神爷了,多少钱都愿意投。”
秦方点点头,也不逼她起逆反心理,回自己房间去了。
元夕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待他彻底消失了才走向走廊的相反方向。
易庭北的房间里面很安静,敲门约莫一分钟后才有人起来的响动声。
门拉开,一股浓缩的烟草味喷出来。
“你这是在干嘛?”元夕捂住鼻子,“再抽下去消防报警器该响了。”
易庭北伸手将她拽进去,用力甩上房门。
她有点讶然,这家伙自认识以来表现得挺内敛的,即便是被旁少平那么坑了,也能憋住自己的情绪不在外人面前显露,现在居然敢摔门了?估摸这几天过得挺不开心的,确实快要憋不住了。
房间里没开灯,元夕挣开他的手按下开关。
她捂着口鼻闷声道,“你怎么了?”
易庭北坐回床上,盯着她不说话,表情十分郁卒。
“说话呀!”
他这才道,“我在训练抽烟的方式。”
元夕坐他对面的小桌子边去,手指卡在下巴上打量他,黑瘦了一些,显得更精干了。
“把你这几天学习内容展示给我看看。”
他抿唇,伸手拿起搁在烟灰缸上的烟头,换了几个不同的抽烟姿势,道,“阿圭,阿生,方师傅还有秦方的。”
她点点头,“还有呢?”
“从你进来到现在,我说的都是西川话,没听出来?”
元夕笑了,“怪腔怪调的,还要练。”
易庭北腿缩到床上,低头道,“我知道了。”
他的身体姿态整个呈现内缩的防备,这是内心没有安全感的表现。这个人比口香糖广告的时候沉静了很多,正是元夕的男主角被社会和宗族压迫的阴郁感。可她更需要的是缩到极致后坍塌爆炸,让整个世界开花的爆发力。
还差一点。
她没对他的表现做出评价,起身道,“行,我知道你大概的进度了。我接下来去看看另外两个,你自己继续练习——”
易庭北张口想要挽留,她仿佛没看见一样直接出门,敲了阿生和阿圭的房间。
片刻后,隔壁传来三人谈笑的声音。
阿圭有些戾气的嗓门也变得柔软了,他模模糊糊道,“师傅,你发的剧本我看了呀,有一段都能背下来了,我念给你听。”
易庭北将身体丢在床铺上,眼睛无神地看着天花板。好嘛,别人已经拿到剧本了,可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元夕是个铁石心肠的女人,不仅不关心他这个预备役男友,而且还偏心。
他看着自己丢在一边关机很久的手机,在考虑要不要给周平涛打个电话求助。
可是,手在碰到手机的最后一秒又硬生生地收了回来。
她对他有五条约束,而他答应了就不能违背。
做个守信的男人,真TM痛苦。
开工第五天,元夕可以休息一个上午。
早晨八点半,她的手机响起来,隔壁床的王小米烦躁地翻了个身,迷糊道,“干嘛不关机?”
元夕摸起手机看了一下,是莫向阳助理的提醒短信,便默默起床。她套了一身运动服,小声道,“我要陪莫向阳去看机关殿,你再睡会儿呗。”
王小米猛然弹起来,“我也要去,去看我家公子。”
“不行。”元夕开始放热水洗脸。
“凭什么不行?我来这边就是为了公子,这几天附近玩遍了,很无聊——”
“你要为了他好,别去打扰。”
“你这个恶毒的女巫婆,到底想把他摧残成什么样子呀?”
元夕洗漱完毕,抓了手机和抱负对趴着假哭的王小米道,“你放心,被巫婆变成黑王子的白王子会更迷人。”
元夕冲到楼下的时候,莫向阳和助理已经等着了。
“抱歉,起晚了。”她道,“咱们走吧。”
莫向阳眼睛扫过她有点乱的短发和明显随便穿的运动服,冲助理看了一眼。助理小姐姐笑眯眯地递给她带着酒店徽记的盒子道,“元导,吃早餐吧。”
几天相处,莫向阳对自己和他人要求的严格贯穿了整个剧组。他随时随地衣着得体,只喝自己带的纯水,不吃红肉,妆发必须符合美的要求。当然,这些都还算是在工作范围内的龟毛,大家偶尔有怨言但也忍了。
如此,元夕知道他那个小眼神是嫌弃自己不修边幅,不过顾忌她的性别和身份忍住没说而已。她无所谓地伸手整了下头发和衣领,接了盒子道,“谢了,你们真客气。”
牛奶和面包还带着温热,可见其人细致到了何种程度。
元夕三两口吃完早饭,确实比片场旅馆提供的美味了许多,夸奖道,“挺好吃的。”
莫向阳看她一眼,转而看一眼助理。助理小姐姐赶紧摸出手机来,在上面备注元导的日常和口味喜好。
元夕没在意他们之间的小动作,直接带人穿越整个影视城去机关殿。
推开殿门的时候,全部的工人师傅集中在天井整队,秦方和阿圭站在前面谈话,总结前一天的工作以及安排今日的进度。易庭北个子高,非常显眼地戳在最后面,他视线在秦方和阿圭之间游移,不知在想些什么。
“咱们稍微等会儿。”她道,“他们在早会。”
莫向阳看着秦方,“那就是姚东说的厉害得不得了的秦老师了?”
“嗯。”元夕点头。
姚东为了让莫向阳安心,稍微给透露了一下秦方的背景,大约就是在古建方面的专家,古建集团的老总,旗下公司几乎垄断了高端木材的进出口生意,并且有几个大仓库的紫檀料子。再有,大秦影视城的阿房宫,便是他在二十五岁那年主持完成的,几乎是艺术品。
莫向阳被姚东的陈述勾起了好奇心,便问他家到底是什么背景,为什么这么年轻便能有这么高的成就。
姚东含含糊糊地没有说,他其实约莫知道和元家以及秦方的前妻相关,但最好不要涉足过深。
莫向阳看了一会儿,突发发现不对,他伸手指向易庭北的方向,“那个——”
他的助理姐姐小声道,“好像易庭北啊。”
元夕微微一笑,“嗯呢,还请你们帮忙保密。”
莫向阳转头看她,见她一双枣核一样的黑眼睛温和地盯着易庭北背影看,里面有种说不出来的期待。他忍不住道,“是为了元导自己的电影在准备吗?”
“对。”
莫向阳马上来了兴趣,想要继续问,结果秦方那边讲话完成,工人们纷纷按照各自的岗位走开,易庭北也跟着阿生回到殿内。元夕抬手阻止他发问,道,“走吧,我们去和师兄打个招呼。”
他注意到她称呼“师兄”,又看了小助理一眼,小助理秒懂地埋头又记录起来。
秦方其实早就看见门口观望的元夕和她身边的一男一女,训话完毕后没着急进去干活,冲她招招手,仿佛以前一样。
元夕道,“师兄,这是莫向阳,这次电影的主演,他想提前看看现场——”
两个男人客客气气握手,莫向阳道,“秦老师,早就听姚先生提过你,一直没机会见面。”
“客气了。你想了解什么?”
“内部结构,运行原理,怎么操作——”
“你跟我来,先看图纸。”秦方带着三人去屋檐下的石台阶上,那边摆了一长巨大的操作台面,图纸全部摊开其上。
莫向阳马上跟着走了上去,摸出手机来准备现场拍摄资料,小助理也打开了摄像头。
元夕见他们顺利接洽上以后,打了个招呼自行进殿。殿内的主体已经完成得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