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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急切地问：“过年是指二月这个年吗？”
陆三水：“对。就前阵子的事儿。”
八哥市就在鹧鸪市隔壁，又正巧是过年那几天。
有没有可能……
可是这两个案子真没什么联系……
啊！！！！！！
成梨柚的内心搅来搅去，但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了就一发不可收拾。
算了。反正试一试也不吃亏。
虽然八成不可能，但万一就碰上了呢。
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继续出了声：“三水哥，能传一张那个小女孩的照片过来吗？”
“我去看一眼。”
没多久，陆三水回来了：“没戏。还埋着脸在哭呢。他们跟我说暂时不能给她刺激，一切要等她情绪稳定了再说。”
对涉及犯罪的未成年人，尤其还是个看起来六七岁的小女孩，刑侦局的探员也没什么办法。她的年纪太小，不可能追究她的责任，而且还要对她进行保护，保证她以后能够正常生活。就连拍照取证也得她本人配合才行，一点强制措施都不可以使用。
多少年来都是这样，成梨柚也明白。
“那这样，不用你拍照，我传一张照片给你，你帮我看一看你那边的小女孩和照片上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这没什么问题，也不费事，陆三水马上同意了。
成梨柚：“绛绛，caffee抱猫那张。”
阮绛听完，毫不啰嗦地立刻从手机里找到了她想要的那张照片，发送给了陆三水。
“好嘞，收着了。”
陆三水说完顿了顿。
“等会儿啊我这边网速有点慢，怎么加载不出来……”
成梨柚咬了咬嘴唇，耐着性子没催，但心跳明显响了起来。
“哦哦马上就好，就剩百分之一了……”
说着，陆三水的声音轻下去。
他惊奇地看着照片：“柚柚，就是她！”
他问：“这到底谁呀？”
成梨柚：“不知道。”
陆三水：？
成梨柚：“她是哑巴吗？”
“哑巴？当然不是，孙小姐就是被她说话骗进巷子的。”
成梨柚也知道她问的是个蠢问题，但她还是忍不住又叹息一句：“那肯定也不是聋子了。”
不等对面弄明白，她就起身凑到了电话前，语气郑重：“三水哥，她的问题很大，千万别让她跑了。”
得到陆三水的保证后，她走到外面打了个电话。
“成记者？”
大力水手探员的声音一如既往雄厚有力。
“是想起缉毒案什么新的线索了吗？”
“算是吧。”
成梨柚看着墙角差一点就要织成蜘蛛网，伸手一把把它扯断了。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自己都不怎么信。我找到假陈朵了。”
第75章
76
“因为涉及到其他案子；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成梨柚边说着，边蹲到地上； 把一只因为没了蛛网开始四处乱窜的小蜘蛛丢到了窗外的植物丛里。
“反正； 目前假陈朵正在负责另一个案子的探员那里，我和那位探员正在通话，要不我把手机拿过去，你们两个交流一下； 看之后要怎么处理假陈朵。”
得到了大力水手探员的同意后，成梨柚拿着手机跑回屋，对着陆三水说了两句有其他探员也在找那个小女孩的情况； 接着就把手机贴到了专线电话旁。
大力水手探员清了清嗓子； 郑重开口：“您好，我是熊猫市刑侦总局缉毒组……”
陆三水：“老柳？”
大力水手探员：“老陆？”
“真是你啊老柳！”
“原来是你啊老陆！”
……
成梨柚这才想起来； 陆三水曾经办过缉毒案子，估计那时候就认识缉毒组的探员了。
这样更好，他们直接交流就行，都不用她再在中间搭什么桥了。
很显然； 他们两个是这么想的。
大力水手：“是你就好办了； 我直接打给你，咱们电话里聊。”
“好。”陆三水答应完，还不忘跟成梨柚招呼一声； “柚柚，那我这边就先挂了。”
大力水手也紧随其后：“成记者谢谢啦，到时候有什么新消息； 我第一时间跟你联系。”
然后……
嘟——
两边同时结束了通话。
本来热闹的屋子突然陷入了安静。因为实在太安静，成梨柚拿回手机坐下，慢慢地就开始发呆。
她在发现假陈朵以后太激动，直接就跑去联系大力水手探员了，都没来得及把事情梳理梳理。
按现在的情报看，假陈朵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
在毒品案中扮演的角色尚不清楚，马上又掺和进了拐卖妇女的案子。
在熊猫市被照顾得好好的却跟崔晨离开，在鹧鸪市目睹崔晨被抓后马上又到八哥市进了尤豪的团伙。
而且她所做的这一切都不像是被迫的。
如果她是被迫的、是被拐卖到尤豪手里的，尤豪的同伙就不会说出怀疑她是尤豪女儿的话。
所以，最有可能的是，她认识尤豪，尤豪也认识她，尤豪甚至不肯回答关于她的任何问题。他在保护她。
崔晨也是。成功从玉兰大学逃跑后明明可以马上出逃，但面对着刑侦局铺天盖的通缉，他硬是冒着风险在熊猫市东躲西藏了那么久，就是为了把假陈朵带走。
被抓后也坚持说她就是真的陈朵，即使被许多证据拍在脸上，他也没有丝毫动摇，坚决不肯透露一句她的真实身份。
他们到底为什么都这么保护她？
……
“成梨柚。”
眼看成梨柚已经发着呆啃手指了，陈不周把她从走神中叫醒。
“你也知道吧，这个案子到现在，所有参与者都被抓获，被拐妇女的去向也全都被查到了，等各地分局的探员到各自负责的村子里将被拐女性解救出以后，这件案子基本也就算结束了。”
成梨柚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在告诉她，如果只看当前的这个案子，那事情已经解决完了，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刑侦局就不会再继续调查了。
但她可没觉得事情这样就结束了。
她觉得问题大了去了！
“十九年前大家也觉得案子结束了，结果十九年后同样的作案手法和路线就又出现了。这难道不算疑点吗？这多奇怪呀。”
见陈不周没反应，她扭头看阮绛：“你不觉得奇怪吗？”
阮绛认真点头：“奇怪。”
陈不周顿时嗤笑。
就在成梨柚打算撸起袖子据理力争的时候，诸弯弯皱着眉回了房间。
走到大家跟前，她的眉头还是没有松开：“十九年前经手案子的探员说，从头到尾，就没有出现过什么六岁的小女孩。”
“不可能。”
成梨柚说得非常果断。
“别的就算了，这件事我不可能记错。公开的报道上的确没有提到过她，但那只是为了保护她，不等于她就不存在！”
“柚柚你别急。”
眼看成梨柚激动起来，诸弯弯眼神坚定地安抚她。
“这事儿要验证很简单。当年参与案子的罪犯还活着三个呢，如果那名探员是撒谎，那他这谎撒得也真没头脑。”
她把手搭在成梨柚的肩头：“我想好了，帮陆三水把救援任务布置下去以后，我要到关押那三个人的地方走一趟，彻底把这件事调查清楚。”
说完她马上就转身去安排工作。
陈不周懒散地站起来，跟着诸弯弯出了门。
没疑点自然不好去查，现在有了疑点，诸弯弯这么又在意，当然得去查了。
看着相继出门的两个人，成梨柚霍然起立。
“我们也走！”
她昂着头看着阮绛：“弯弯姐去做弯弯姐能做的，我也得把我能做的做了。竟然说根本就没有六岁小女孩，跟谁扯呢。”
一时的激动过去，成梨柚的头脑早就恢复了清醒。
“我们回熊猫市，当年我爸和周叔叔调查这个案子的笔记资料都还在呢，不是我自夸，有时候我们记者手里的东西，要比他们刑侦局的多多了。敢撒谎撒到我们调查过的案子上，开什么玩笑。”
……
憋着一口气，成梨柚带着阮绛搭上最近一班的飞机，火速落地回到了熊猫市。
把行李丢给阮绛让他带回家，成梨柚直接杀回了news high的办公室。
“老周别睡了！”
踩着深夜十一点，成梨柚嚯地把门叮咣推开，“快，地下室钥匙！”
十分钟后，里面秋衣秋裤、外面裹着件大号军大衣的周谅终于在成梨柚的催促下毛呛呛地下了楼，边两眼发黑地打哈欠边，边拿着钥匙打开了news high在地下室的仓库。
这个地方，成梨柚已经很多年没有进来过了。
小时候她倒是经常来，总感觉这里面全都是宝藏，每次来都能发现新的好玩的。但后来随着长大，知道这里不过是她爸用来堆过去案子资料的，她也就不再来了。
但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这里的样子也几乎没怎么变。
她循着记忆摸到了电灯的拉绳，嘎达一声，一个吊在半空熏得发黑的灯泡闪了起来，光晃了四五下终于亮了，照亮了房间里成排的几十年前的老式铁架子。
架子刷的是绿色油漆，现在油漆掉的差不多了，斑斑驳驳得露出里面的铁，但要是不小心撞上去，还是会蹭上一身的油漆渣子。
而架子上放着的，则是成堆的纸壳箱、文件包和资料册。
这些东西在架子上东倒西歪堆得满满的不说，在地上也散落得全都是，一眼看过去，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上面还全都吃了灰，甚至隐隐地散发出一种发霉的味道。
成梨柚踮着脚蹦进去，凑到架子前，扒拉着看纸箱子上的标签。
周谅把自己往军大衣里裹紧了点，随后跟着也走了进来，蹲下把地面上的东西摞起来收拾收拾。
收拾了一会儿，他抬头看向被灰呛到睁不开眼的成梨柚：“怎么突然想起看老师的旧资料了？”
“还不是他当年没把案子解决好。”
成梨柚皱巴着脸扇着眼前的灰，一张嘴感觉嘴里都是土。
她拉高衣领挡住嘴巴，声音瓮瓮地跟周谅讲，“99年一个拐卖妇女的案子，这段时间又出现了个一模一样的。路线和手法变都没变。……你也赶紧帮我找一找，看还有没有这个案子的资料。”
说实话，见到仓库如今的样子，她现在对于找到资料，心里已经没有来之前有底了。
好在她的运气还不错，刚扒拉到第二个架子就找到了一个标记着99年拐卖案的革皮文件包。但这文件包的拉链锈住了，她跑上三楼拿钳子好一顿折腾才给它拆开。
包里最重的就是一个黑色笔记本。
打开看看，蓝黑色的钢笔墨水，鬼画符一样的潦草字儿，是她爸的本子没错。
但她爸写字真的就只是写给他自己看的，这记两笔那记两笔的，想连贯读起来都难。本子里还又是贴又是夹的补充了好多张纸，勉强辨认了小一会儿，成梨柚的头就大了。
她把本子放在桌子上，继续到公文包里掏。但里面就只剩下一堆脏不拉几的草稿纸，还有几张暂时看不出名堂的名片，仔细看看好像还不全是跟99年拐卖案有关的，不知道是其他哪个案子的东西混进来了。
这真是要命了。
她记得她爸每次都会把资料整理成文档。
就没有打印出来的资料吗？
“都十九年了，能留下这么多东西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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