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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芝芯终于看不下去,从藏身的土包后起身上前同他们理论:“继涛才不会作弊,你们别冤枉人。”
她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到了那几个男孩子,其中一个一时乱了阵脚所幸打起身份牌壮胆:“走开,没你说话的份,一个野女人生下的贱种不配和我们讲道理。”
她脸色一滞,怒目圆睁。
其他几个孩子听了那人的话,都像是被点燃了斗志,也起哄的指着她,一遍遍的大叫‘野种’,想要把对继涛的妒忌趁机发泄到他家人身上,让他没面子。
一声声残忍刺耳的辱骂一寸寸的割断她的理性,她终于忍无可忍的动了手。背了夏继涛这么些年,力气自然非寻常人家的女孩子可比,很快将他们一个个打得鬼哭狼嚎抱着她的腿告饶:“姐姐,求你别打了,我们不敢了。”
可是,她也是被气疯了,手下的拳头一刻也不停,甚至抓起其中两个小男孩,大声斥道:“想要我停手的话,就跪在我面前给我妈道歉,清清楚楚的说出该说的话,让她在天上能够听到!”
他们一开始仍是不肯,在又挨了她几个巴掌后,无一不乖乖照做了。
她这才喘息着让他们‘滚’。
回头一看,继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影了,她焦急的到处找了个遍,急急匆匆赶回家里才发现他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津津有味的看着电视,见到她,他只是说了句:“姐,我看你玩的正欢,就自己先回来了,要不赶不上看‘太空勇士’了。”他口中说的‘太空勇士’,是现在风靡的一部动画片。
看到他一副轻松的样子,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转头瞧见裴珞双一脸阴沉的模样,她知道,自个儿又少不得要挨训了。
☆、认命(二)
第二天,她刚进到学校,就察觉到气氛不对,不光听到周围人的窃窃私语,还感受到那些不怀好意的视线。她深吸口气,强迫自己抬头挺胸、目不斜视,笔直的朝着教学楼方向走。
一推开楼道的门,就从大厅围拢过来一群人,除了几个鼻青脸肿的孩子,其余的皆是大人,略略扫了眼其中几人的衣着,一看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接着,她看到了校长,表情凝重且郁悒,好像是给他惹了多大的麻烦,跟在他身边的教导主任还有班主任,也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校长连寒暄都省去了,直接开门见山为她依次介绍了眼前众人的来头,她愈听愈暗地里心惊,到了这会儿才知道夏继涛结识的都是些什么档次的人。
此刻,看到校长诚惶诚恐的脸,她直觉认为这件事不会得到公正处理。
“夏芝芯,你说说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吧?”校长还是表现出公正的样子。
她于是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当着全体人面说了。
然后,抬起头,看到了一张张不耐烦的脸。
这时,有小孩抓住了自己妈妈的衣角:“她说谎,是她先动的手。我们原本玩的好好的,因为她弟弟输掉,她就替他出气。”
所有孩子都用力的点着头,认可着这样的说辞。
那一张张布满委屈的痛苦小脸,让她都几乎相信了他们所描绘出的情节。
这些臭小孩!她暗自咒骂着,咬紧了下唇。
下一秒,她看到了那些大人们投递过来的憎恶眼神。
校长终于撕破了伪装,开始斥责起她:“夏芝芯,打人本来就不对了,你还说谎?就算是一个人冤枉你,还能大家都一起冤枉你不成?”
“我没有说谎。”她只是倔强的这样说着。
班主任躲到一旁给夏赫僎打电话去了。
不久后,夏赫僎得到消息赶来。
夏芝芯觉得意外,他们竟然会叫来父亲,在她眼里,这根本算不得什么事啊,从前她遭遇到的那些个欺负行为,哪次不比眼前的夸张?想当初被关进黑漆漆的树洞里,被人硬塞进马蜂窝的经历,她只要一想起便会不寒而栗,事后她到班主任那里告状,还不是两句话就安抚了她,平息了这件事……
夏赫僎显然赶来的很急,站定在众人面前时还是气喘吁吁,校长却忙不迭的道:“夏芝芯,你告诉你父亲昨天发生了什么?这些孩子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她敛下眼,避开父亲的视线又复述了遍一模一样的话,不管他们怎么认为、怎么杜撰,但这是她的事实,谁也不能改变。
再一次受到了小孩子们强烈的否认。
结果,还是她输掉。
只因为他们都是大家族的高贵少爷。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那么□裸的感受到了上流社会等级的力量。
校长当着众人的面,显出严肃的样子:“夏芝芯,我们决定对你给予警告处分,周一早操上会公开向全校师生宣布。”
那天她没有上接下来的课,父亲将她直接接走了,一路上,两个人却只是静默着,好像,遇到这样的事,也只能这样子,因为同样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在人生中出现了。
自从父亲将她带回了家,夏家人就只能活在别人或明或暗的排挤和刁难下。
她想,父亲也是心痛的吧?也许,比她更痛,因为,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泛着那么苍凉的青白,可是,他却不愿意再正视了他想要逃避开,毕竟,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从前,他不是没试过,他也反抗过,可最后留给他的只有一个她——一个被外界看得着抓得住的证据——一个被知情人看作是和外面的野女人通奸生下的小孩,却损失了那么多那么多,包括让他差点失去他的父母,还有夏家的三代基业。她,一直没胆量问父亲会不会后悔……
处分公开宣读后,再没有哪家父母愿意让自个儿的孩子同她玩,所有人都像躲避瘟疫一样的走开,关于她的行为,在上流社会,混合着她的身世被人添油加醋,疯狂的传播着,以前上层社会的人们多少还顾及着夏家的财力,不敢当着她的面说些什么,现在,就连那样的事也没有人会在乎了,她几乎变成人人都可以公然戏弄嘲笑的对象。
如果被影响的只有她一个,夏家上下终是不会有什么过大反应。可这次居然波及到了全家最为宝贝的夏继涛。
他常常是肿着眼睛跑回家,一看就知道又在学校受委屈了,父亲瞧着心疼,家里面下人瞧着气愤,裴珞双更是变本加厉的指责咆哮埋怨,所有人都瞒着爷爷奶奶这件事,怕老人受不住。
前些天,夏赫僎丢下手边繁忙的工作,去了继涛的学校反应,老师却都只是表面上安抚敷衍,实际上也便放任之,就算真的看到了欺负的行径,也怕得罪权贵而睁只眼闭只眼。
而夏芝芯在这样的氛围中,自动自觉的将自己封闭起来,不想面对家人,更愧对父亲。她总是管不住自己去自责,说到底,那些小孩儿冤枉继涛不过是一时不服气,借题发挥,睡过一觉就什么都忘了。如果她能忍住,如果她不是那么冲动,那么现在,继涛还能和原来一样快快乐乐的去学校,身边有许多好朋友的陪伴,是学校老师的宠儿。
三天后,她刚刚进到家门,夏继涛就激动的从楼上冲了下来,对着她歇斯底里的哭喊:“夏芝芯,我恨你!妈妈说,你是灾星,是你抢走了我的一切!你和你的母亲,只会拖累别人的人生,你们是世界上最坏的人!”
她的心脏被这样的话极度的震痛了,这个她
从小拉着他的手,看着他一点一滴成长起来的弟弟,竟然对着她说出这么残忍的控诉,可看着那痛哭流涕的小脸,她终是没办法,一句话都反驳不出。因为,他说的也并非虚妄之言。
她还是舍不得看他难过,几乎没再犹豫什么,便做下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把那些无忧无虑的生活还给他。仔细将整件事想下来,事情会被搞得这么大,全是因为得罪到了大人物,那些人,想要炮制出些言论,简直易如反掌。
于是,第二天,她一一确认了那些孩子们的背景,虽然都是有头有脸人家的孩子,可是有一个的背景却凌驾于众人之上,据说他的家族富可敌国,她隐约对他的父亲有些印象,是总出现在财经版头条的大人物,爸爸也曾经谈起过这个人,她寻思,要是能让这个孩子改口,也许便能扭转整个局面。
她想这件事要瞒着父亲,他是那样骄傲的人,他一定知道那些孩子是在撒谎,因此绝不会赞成她这样的作法,如此这般随意的和欺辱自己、陷害自己的人低头,一个受害者要反过来去求伤害自己的人,求得他们的原谅,要他们网开一面,在学校面前帮着说句话,这简直荒谬。
☆、认命(三)
因为是名门望族,那个孩子的住址比想象中还要容易得到。
她等不下去,取得地址的当天晚上,便在夜幕彻底降临后悄无声息的溜出了家门。
室外的气温很低,她裹紧了身上的外套,踏着一片漆黑前行。
走夜路的机会对她来说并不多,因为大多数时候,她都随着继涛的时间,他走哪她都要陪着他,接他放学,陪他玩儿,看时间差不多了,就领他回家,他玩的累了,对她撒娇耍赖,她便背着他回家,让他在她后背上睡觉,晚饭之后,陪着他写作业,然后帮他检查作业,一天一天,周而复始。所以此刻的幽暗于她来说绝对是陌生的。
但是她认路的能力很强,即使是完全生疏的道路,即使夜黑风高、万籁俱寂,她也能依着手中的地图甚至是沿途的指示牌一路找过去。因为,她在那么小的年纪就被迫一个人寻觅回家的路。
远远就望见一栋富丽堂皇的欧式豪宅,纵使置身于夜幕,也被各处灯火映照的清晰逼人,彰显出夺目的华美。
她加紧步伐向着目的地靠近,随着视野的愈发清晰,恁地觉得喉头发紧的厉害,是眼花吗……那,那不是父亲的身影么?那样卑微的笑脸,令她陌生到心房的抽痛。晚上的寒风嗖嗖的吹,夜色中,父亲的身躯即使包附着大衣仍显得那样单薄,那些浮现在脸庞上的衰老,无论多么幽暗的暮色都无法掩映、遮盖,和对面男人趾高气昂的样子形成了鲜明到残酷的对比。
他们一直都只是那样面对面说话,父亲说的时间占大多数,男主人模样的人只是偶尔应付似的发出声音,他站在门口台阶处,父亲则站在台阶下方,高度因此形成了分明的落差,他们,竟然连门都不让父亲进,就用这么随意轻贱的态度对待一个深夜造访的客人。
她的手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攥握的那样紧,紧到就算会挤榨出鲜血也没什么好奇怪。
“那是你父亲吧?”
凭空冒出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她回了头,嘴唇抑制不住的轻颤着,分不清是因为天气的寒冷,还是心头的难过,还是被惊吓到的情绪,落入视野中的,是个陌生的男人,不,仔细看,其实还是个年轻的男孩子,夜色中对方的五官看得并不清晰,只是,那一双黑钻般的眼眸瞳亮的惊人。
“你是谁?”她紧张的声音发僵。
“我?我是前面这家人的孩子。”
“前面这家吗?”她渐渐瞪大眼眸。“端木家?”
“没错,还是被你打的那个小鬼的哥哥。”
他眼中的戏谑让她难堪:“你,你怎么知道是我做的
?”
他仰头点下夏赫僎的方向:“我呢,看着那个人,就没多大感觉,如果那里站着的是别人的父亲,你也不会往心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