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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客厅里,他放开了我的手。然后就站在我面前,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其实我很害怕那种相对无言的局面,尤其是和许昱。若是同别人也还好,大不了就是尴尬,可许昱不同,每每这种时候,我总觉得自己那颗卑微的心再次裸地摆在他的面前。
是,我承认我是个玻璃心,摔不起。
我以为他又要说点什么,谁知道他长长叹了口气,然后蹲下身子,打开茶几的抽屉拿出两瓶药来:“今天你走了以后白岳程又返回来,他说你在德国时候就常爱闹胃病,经常用的就是这个药,让我拿给你。”
我看着他手里的药,心跳得慢了半拍,小心翼翼地从他手里接过药,问:“白岳程没说别的吧?”
他冷笑一声:“怎么,你还想听他说什么?”
他这是怎么了…我有些莫名其妙。
他缓缓站起来,身子却有点僵,然后到厨房端了壶刚烧开的热水,兑了凉白开给我倒了一杯,递在我跟前:“这两天,我会监督你吃药,当然…还有你的饮食。”
饮食…
我一向管不住嘴,可又实用是心疼自己的胃,现在只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吴妈,期望她回来能做点我喜欢吃的。
然后我问:“吴妈呢,吴妈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提起吴妈,他的心情似乎好了一点:“暂时不会回来。”
不会吧…听他的意思,难不成接下来的这段日子是要我跟着他蹭饭吃?
第二十九章他做的早点
都说许昱这个人的眼光很毒,他看人看事一向很准。自从他接管耐华以后,投资了几个不错的项目,有一些直接带了巨大的回报,还有一些处在增值的上升空间。至于用人上,他更是有独到的眼光,我还记得在许竞豪离世之初,许昱接管公司。那时候他也才二十出头,又是新接触公司的事务,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手生得厉害,可他呢?把自己关在书房大半个月,到公司第一天就是接连召开董事会,然后大幅度的调离管理层职位,那阵子公司的调整无异于大换血,可就在他接手后的几个月,公司状况明显好了起来。
有时候我常想,是不是说我在他跟前从来都是透明人呢?比如现在,他很快就看穿了我的心思,然后指了指厨房:“我今天去超市买了些蔬菜回来,我有问过医生肠胃炎在饮食上的注意事项,所以近期你的伙食,就暂时由我负责了。”
什么…他负责,而且,咨询医生?
我感觉自己的胃顿时抽了一抽…这才真真是胃疼。
正自顾伤感着,许昱快步走进厨房端了一只碗出来,那只碗的瓷很薄,碗边在灯下还隐约透着光。
他把碗搁在茶几上,把搪瓷小勺递给我,说:“趁热吃,南瓜养胃。”
吃?
我抬头看了看钟表,已经九点半了。这样晚,他是从哪里端出一碗汤来?
我对此感到很疑惑,不过还是从他的手里拿过勺子舀了一小口,味道竟然还不错。
有南瓜的香郁还有紫菜的清香,我不由得又舀了一小口,这么舀着竟然停不下来了。
我扭头看了许昱一眼,他似乎带点期待地看着我,问:“怎么样,还合口么?”
我点点头:“还行,这是哪家外卖?”
他愣了愣,然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沉默了半晌说:“楼下,随便订的。”
我猛然意识到……这该不会是他自己做的吧?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里,可他没有再说,我也没有追问,只是一勺一勺地舀着汤,机械似地送进嘴里。
一下子就变得索然无味了。
许家的碗多为袖珍的小碗,平日里吃饭要想吃饱需要添两碗饭,因此这一小碗汤很快就被我给吃光了。
许昱坐在我旁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正坐在茶几和沙发间过道的边缘处,我要想出去要么是经过他,要么是绕一个大弯。
可绕一个大弯终归太过明显,我只能拿着碗站起身来和他讲:“我去把碗洗了。”
他抬头看着我,又看了看我手里的碗,然后也站起来,从我手里拿过那只瓷碗一声不吭地去了厨房。
在我的印象里,他确实不是干这种活儿的人。
我看他走进了厨房,也跟着过去,就安安静静地待在门口看着他。
果然,桌还摆着一个炖汤用的砂锅,正直愣愣地立在天然气灶台旁。
许昱洗碗还是洗得很溜的。
趁他还没彻底收拾好,我赶紧转过身打算离开。只是在转身的瞬间,无意间看到了边儿上的垃圾桶,我的心便沉了一沉。
那只垃圾桶里,装满了削下来的南瓜皮,还有明显浪费掉的南瓜块和紫菜。
心底的一根弦突然绷断,仿佛有声音散漫开来,我看着那只“盛着”他试验品的垃圾桶,问:“你是第几次做成功的?”
我明显看到他的背影一僵,手里的动作停顿下来,然后小声说:“我没数,不过我确实没做过汤。我只向吴妈学过一道,可惜你现在不吃了。”
我的心肝俱是一颤。
这道菜我有多久没吃了呢?
我记得我刚到许家时候吃的第一顿饭就有,不过许昱不是很喜欢,他总说太腻了些。我时常和他开玩笑说:“像我这种食肉动物怕是一辈子都明白不了的腻。”
每到这时候他也总淡淡一笑,说:“希望如此吧。”
可到了后来我到底是对这道菜腻得吃不下去。
大抵是希望的事情原本就很难如期望的那样。
有些事情根本就是不能抱有期望的,可惜这个道理我明白得有些晚。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其实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清晨时候屋内还没开窗户,大概是空气不流通的原因,卧室里有些发闷。阳光透过纱窗隐约照墙面上,待我打开窗后,墙壁上的纱窗影就开始晃动了。
到底是早晨时候的风,吹在脸上很是清爽,我站在窗帘前静静地吹风,直到手机调的闹铃声响起,我看了看时间,正好八点。这个时间许昱应该已经上班了吧?
只是我才刚转了个身,便响起一阵敲门声:“早饭好了,你记得来吃,要不然该凉了。”
我就直挺挺地站在原地没动,直到听着门外没了动静,脚步声渐渐远去,我才小声地说了声:“哦。”
我到客厅时候许昱还没走,他正穿着西服在厨房忙活着什么。笔挺的西服和厨房不是很搭,有点格格不入的感觉,可偏生他本身就是一道极亮丽的风景,举手投足间竟让这场景和谐了许多。
我坐在餐桌前瞄着他的背影,看见他挽起袖子把一只碗放在微波炉里,然后按下电源。
他转过身来时候我还正在直直地看着他,他看见我愣了愣,我却不躲不闪还看着他。
他目光闪了闪:“你什么时候下来的?”
“刚下来。”我说,然后看了看手表问:“已经快八点半了,你还不去公司?”
“马上,反正我也不急这一时半刻。”他说着停顿了片刻又接着说:“最近几别吃凉的,我怕你起得晚所以把早点先保温了。”
“哦…”我随意问:“是什么早点?”
他又折身过去把食物从微波炉里取了出来,端到桌前,微笑和我说:“山药鸡汤和几个。”
汤…“难道又是你自己做的?”我微怔。
他看起来似乎有些紧张,却大方地承认:“我觉少,早晨早早醒来也没什么事做,索性就熬点汤。正好你最近胃不舒服,你可以多喝点。”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拿起汤匙舀起一小勺尝了尝:“味道不错,有香菇的味道。”
他神色间一松,笑了起来:“我记得你之前喜欢菌类,各种蘑菇还有木耳你都喜欢,看来你的这个口味还没变。”
我点了点头:“要是变得改头换面,那不得面目全非了?”
他紧紧看着我,很严肃地问我:“所以…”刚说了两个字,他的话又突然停下来,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没说话,也不好问,只能默默拿起一个吃起来。
第三十章往事不堪回忆
这馅大皮薄,而且料调得还很有味道,一口咬下去,汁就出来了。馅是肉馅的,配着葱的味道很是鲜美。空气里顿时充斥着属于肉的独特的清香。
的味道和前几日吃的有些像,可又不那么像。今天的明显肉馅比较足,而且个头也比较大。
他就坐在我对面看着我吃,一个下肚才问我:“你还记得高中时候的那家店吧?”
我点头,能不记得吗,他家的可没少吃。
紧接着他又说:“那家店我盘下来了。”
对于此事我倒是不惊讶,前两天刚听古靖说过,还和古靖讨论了一下谁那么财大气粗的问题。
可能是看我的表情太过于平淡,他稍微愣了下几乎肯定地说:“看来你已经听说了。”
我继续点头。
又听他说:“据说那家的老师傅有个调馅儿的配方,我盘下铺以后让老师傅收我做了个徒弟。”
我习惯性地点头,点过头才反应过来,呆呆看着他……难道说,这也是他自己包的?
我嚼蜡似地咀嚼着食物,然后颇艰难的咽下嘴里的,轻声问他:“你今天早晨几点起床的?”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问他,沉默了片刻,淡淡说:“五点多。”说罢又补充了一句:“其实我之前差不多也这个点醒来的。”
在我的印象里,许昱虽说不上是起床拖延症,可也绝对不是这个时间点起床的。除却之前上学时候,每逢周六日,他也是要睡到七点多。
犹记得那是他大三那年,因为赶上了我十八岁的生日,许竞豪一定要给我办一个家庭生日宴。总之那天下午时候许昱从学校回到了许家,他回来的时候吴妈的最后一道菜正好出锅,当时的我还在一旁嬉笑着:“看,就连今天的晚饭都特意等着你。”
大三的许昱事情特别多,那阵子又正赶上他最忙的时候。他看起来浑身乏累,随意收拾了一下就坐了下来。
那天的晚宴他没说几句话,只是简单的祝我生日快乐,然后送给我一只小造型存钱罐。
虽然小造型很可爱,可要搁平日里我绝对是不会喜欢的。但是有一个词叫屋及乌,许昱送我的每一个礼物对我来说都珍贵得不得了,因此我手捧着那只小看向许昱的目光都快要冒出火花了。
可能是那晚上我的目光太过热切,在那之后,每逢节日他送我的都是一只小,嗯,不同造型的小。
不过那两天他确实是累坏了,晚饭后就直接去休息了。因为许家的位置比较偏,距离许昱的学校更是远,所以第二天时候他不得不早早地起床。
他那天大概是不到六点就起床的,因为打早就有一节课,听许竞豪说,那天许昱起床起得颇艰难。
正巧那天是周六,我周六日休息在家,就也早早地起来偷溜到车上去,待许昱上车时候看见我,我冲他笑了笑:“正好不用我特意去找你了。”
他有些无奈,和我对视了一会儿,看我仍没有退缩,只能让司机先开车,然后给家里打电话,告诉他们我的行踪。
我在车上再三和许昱保证不会给他捣乱,他才允许了可以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