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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林芬不肯说孩子的爹是谁，上哪里去找？
“难道不是耿来的？”
“你不要跟我提他！我恨不得杀了他！”
林芬的情绪很激动，眼泪鼻涕一直流。
刘翠花连忙替她擦眼泪，抱着她，一遍一遍安慰她。
一旁的小强强看着自己的两个姐姐，一个不停在说，一个不停在哭。
他抬起一双好看的黑眸，问林芳道：姐，姐，哭……”
一岁多的孩子，说话并不是很利索呢。
林芳就抱起他，往外走道：“小强强，三姐去给你买糖吃，你就不要在这儿捣乱了成不？”
“恩，好。”
小孩子答得极认真。
林芳把小强强送到隔壁卖杂货的大娘那里，请她帮忙看着会儿。
自己又折转身来，对林芬道：“如果你还是不肯说出孩子的爹是谁，那就只能想办法把她弄掉了。”
“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己来。”
说罢，林芬就一下站起来，原地使劲儿蹦着。
她以为，这样不停地蹦，孩子就会从肚子里掉出来。
林芳看着这个在外面流浪了两年的二姐，变得如此傻乎乎的，都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了。
一把将还在那儿蹦的林芬给拉下来，让她安分坐好，林芳教训她道：“你是不是脑子出毛病了？
你这个样子，以为就能把娃儿给跳落？你也太天真了嘛。”
第345章找车进城
“那要咋办？那不行的话，我也去冰水里冻？”
当时在放的某岛国片子里，女主角的母亲生了太多的孩子，供养不起。
后来又怀上了，就直接跳到冰湖里去冻着，希望能把肚子里的孩子给冻掉。
看到那个电视情节，真的是让人感到生为女人的悲哀。
生孩子本是男人和女人两个人的事情，但最终痛的，却只有女人。
不管想不想要这个孩子，女人都是最受罪的那一个。
而男人，却是毫无感觉。
所以，除非真的是很爱对方，又决定组成一个美好的家庭，否则绝不要轻易怀孕生孩子。
否则就是拿自己的人生在开玩笑。
林芳总结出这么个经验，再一次阻止林芬道：“你少给我胡说八道，我是不会让你那样做的。
不行的话，我们就去县医院，不会有人认识你的。
你也可以不签自己的真名，知道吗？”
林芳觉得，这是个办法。
离开这个小镇，别人就不会知道，林芬堕胎的事情。
毕竟，这里离三合村比较近，如果在这里做手术，很容易就被有心人看到。
到时候，林芬就真的说不清了。
林芳做好决定后，就去外面找车，同时把小强强带回来，交给了刘翠花。
林芳去找车，刘翠花也在劝林芬：“芬芬，听三儿的没错。
现在我们这个家，全凭她在撑了。”
林芬一直哭，一直哭，心里的难过悲伤那样大。
她现在一无所有，还想着能嫁个如意郎君，现在想想，觉得自己真是全完了。
林芳出去找车的时候，就遇到了刚好中午放学的夏扬，还有顾维城。
自从两个人打开心结后，见面的感觉，画风都有些突变。
怎么说呢？
很不自然。
顾维城不去看她，而是看熙熙攘攘的人群。
夏扬则和林芳热烈地说着话。
当发现这两个人见面都不打招呼时，夏扬嗅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感觉，不由打趣他俩道：“哟，你们这是在搞眉目传情？”
林芳被闹了个大红脸，不由拿小拳拳捶打夏扬道：“你才在搞眉目传情呢。”
夏扬却道：“我想搞，那也要有对象不是？好了，不说了，肚子正饿呢，到你家蹭饭吃？”
“啊，不行，我今天有事儿，我得去找车。”
“你找车干嘛？”
本是把手揣在裤子荷包里的顾维城，突然发声道。
林芳意识到，不该把真实的目的说出来的。
这下他们要追问原因，她该怎么说？
只有撒谎了：
“我二姐回来了，但是生了病，我怕在镇上治不好，得赶着把她送去县医院。
你们也知道，从河西到西津县，还得坐上一个多小时的车呢。
这会儿班车不知道还有没有？”
那时候的班车，一天也就两班，三班这样子。
赶不上点儿，就没办法坐车，只能搭车。
顾维城忽然想到什么：“我听说厂里有车时常去县里，不如去问问厂子里有没有车要进城？”
这个办法虽然好，但林芳也没有认识的熟人。
第346章成何体统
所以还是一脸为难。
顾维城则道：“我记得张兵家就是厂里的，去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夏扬马上道：“那我们去找找张兵吧。”
三个人不再提中午饭的事情，直奔张兵在厂子附近的平房里的家。
那时候能住楼房的，真不多，也没什么楼房可住。
张兵家就是离厂子不远的一排平房。
他们的厂也就是普通的砖厂，有少不工人住在这里。
张兵听他们说明来意，马上对林芳道：“你算是问对了我，我爸刚好要搭车去县城，带你们一起，应该没问题。”
张兵就朝屋子里吼了一声：“爸，我同学想搭你的车进县城，没问题吧？”
张兵的爸爸是做出纳的，时常要去县城里，找一些企业要账。
所以会坐车去县城。
听了林芳他们的话，他也就爽快答应了。
“你们下午一点的时候，来这里等着，我们车子出来，就一起走。”
砖厂里的车，都是那种烧柴油，跑起来一点儿也不轻快的那种。
但是也好过坐拖拉机吧。
林芳让林芬穿了一件很宽松的外套，遮住有些微微显怀的肚子，便搭上了砖厂的车，朝县里行去。
来到县城时，正是下午快三点的时候。
林芳不敢怠慢，直接拉着林芬就去了县医院挂号。
她带了钱，就算是要给林芬做手术，也不怕没钱。
来到县城后，给张兵的父亲道了谢，林芳就带着林芬往县医院赶。
这县医院，是两层楼的房子，算是当地修得很气派的了。
因为这方圆几十公里，就这么一个还能算得上是比较正规的医院。
所以，来这里看病的，真是不少。
林芳和林芬来的时候，是下午。
相对上午，病人是少了些，但挂号还是要排队，排号费是一毛。
钱不多，看病吃药什么的，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是天价。
但是，她们俩挂的是妇产科，就有点儿让人怀疑真实目的了。
当林芳顶着一张娃娃气的脸，把一毛钱递到玻璃窗口后，说是挂妇产科时，就被瞪了好几眼，还让她不要闹。
林芳不得不道：“我没闹，是我姐，她需要挂号。”
林芳把林芬指给挂号的人看，那人才相信，是真的挂妇产科。
撕票的时候，还嘟囔道：“自己不来，让妹妹来，成啥体统？”
林芬也听到了这个话，耳朵红得快滴出血来。
很多排在后面的男女也在盯着她们姐妹看，觉得这两姐妹都长得十分招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活作风的问题，才会需要去看妇产科。
面对大家异样的目光，林芳却是一点儿也不在意。
眼睛长在别人那儿，总不能不让别人看吧。
再说了，她又不是真的才十六岁，灵魂深处，她早都是超过三十岁的林芳了。
所以，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呢？
林芳满不在乎地拿着挂到的号，扶着林芬，朝妇产科走去。
妇产科的门诊在二楼，林芳扶着林芬，上了二楼，很快找到了妇产科门诊室。
第347章罪过
一名妇士打扮的人负责收挂号票。
林芳把林芬的票递了进去。
没过多久，就念到了林芬的名字。
然而，林芬却是拒绝检查，她一脸恐惧，看着林芳道：“三儿，我不去检查，我怕。”
“你怕啥？”
“我怕疼。”
“那跟男人那个时候，就不痛？”
一句话，说得林芬面红耳赤。
一旁的其他来产检的妇女则因为听到林芳的话，忍不住笑了。
大概就是觉得，林芳这话，实在是太不害臊。
一个一看就是未出阁的小姑娘，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真是羞死人了！
林芳说完这话，也意识到，大概是说得重了些。
但她还是劝林芬道：“只有做了检查，看是什么情况，医生才能决定，要不要给你做手术，明白吗？”
“手术痛吗？”
“痛也没办法，你赶紧吧。”
林芳说罢，便使劲儿把林芬给推进了房间。
好在负责检查的是一个老医生，态度还算和气，温声道：“啥情况？”
“怀……上了。”
“这是好事啊，你咋一副不情不愿的表情呢？”
女医生显然觉得，林芬这个样子，太奇怪了。
“你老公嘞？”
这话一问，林芬就更窘了。
她忍不住从坐着的凳子上起身，又想往外跑。
却被林芳直接给堵了回去。
同时，林芳也进了房，并且劝退了护士，只留下了医生，并对她恳求道：“医生，我麻烦你，不要对外面说，我姐是遇到了坏人，所以……”
那女医生一听这话，像是明白了几分。
顿时一张充满正义的脸上是，义愤填膺的表情。
“你们为什么不去派出所报案？”
“这种事情要是报了，我姐就死路一条了。
现在孩子可能有点儿大了，所以想请医生帮我们给它拿掉。
也算是帮我姐一个大忙了。”
林芳目带恳求。
林芬却是早已泣不成声，哭得几乎晕厥。
只有她自己才清楚，自己究竟遭遇了什么。
医生无奈地摇摇头，让林芬躺在检查床上，替她量了量腹围，又用仪器听了听胎心，用丰富的临床经验判断道：
“胎儿大约有四个月大，只能做引产手术。
你去办入院手续。
这个引产手术可不是一天能完成的。”
林芳也知道，从决定做引产，就需要一定的时间。
而林芬，却是知道自己要做这个手术后，就一直在哭，一直哭。
医生也无可奈何地摇头。
她以为林芬是因为受了欺负意外怀孕，才会哭得这么伤心。
只有林芳知道，或许还有一个原因是，林芬大概不太舍得拿掉这个孩子。
但是在那个时代，未婚先孕，还带着个父不详的孩子，林芬以后的日子会更难过。
对孩子也不公平，稍大一点儿，就会被人骂是野种，各种艰难会接踵而至。
长痛不如短痛，倒不如把孩子给流了，让它有机会再投个好人家。
林芳也觉得，扼杀一条已成形的生命，实在是一种罪过。
在办了入院手术后，林芳就一直陪在林芬身边，但没有说一句话。
第348章打算
林芬偶尔从对着窗口发呆的状态转过头来，看着林芳道：“三儿，你是不是在心里偷偷笑我？觉得我是活该？”
林芳都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了，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认真削着一个苹果。
这是她刚刚从外面的集市上买来的。
县城就是好啊，有街道，有铺子，还是那种从早开到晚的。
不像小镇上，稍晚一点儿，就没有了生意，关门大吉。
这苹果，虽然不大，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