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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工作失职,郭建峰也没有点她的名批评,已经很给面子,毕竟耽误了破案,连累的是全组人,郭建峰这个做组长的更是首当其冲,上面对朴晚知一案的关注造成了很大压力,可是案件侦破却毫无进展,但他从来没有因为这个原因跟底下人发过火,反而很体谅大家,相当尽职尽责有担当。
闵三行和文沫齐齐起立,低垂着头,说了声对不起,道歉的话,不用说得太多,响鼓不用重槌,今后看他们的表现吧。
郭建峰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而继续讨论案情。
两起案件,基本可以确定是一人所为,等周聿那边的鼠毛报告再一出,并案就无疑了。当然,在此之前,他们愿意相信栾法医的判断,作为从业近三十年的老法医,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他从来不会多说一句话,既然说了,必是可靠的。
那么问题在于,两名死者是如何惹上同一名凶手的呢?
朴晚知是市卫计委一个不大不小的贪官,家里钱财满屋,性格自私自利,除了爱自己,他不爱任何人,包括女儿在内的所有亲属,在他眼里都没有钱来得可爱,六亲不认,无亲无友。要说他会得罪人,大约认识他的人都很讨厌他,也有恨不得他死了算了的,但是有动机的很多,查来查去,却是都被一一排除了。
郝朋跃却是深山里出生深山里长大的智障儿童,连学都没怎么上过,一辈子走出大山的次数都屈指可数,以他的性格,就算是不懂事得罪了人,看在他无亲无靠,十分可怜的份上,谁又会真与他计较呢?况且,以他的智商,又如何做得出来将人往死里得罪让人非以这种残忍的方式杀害他不可的行为呢?
这样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到底是哪里有交集呢?警方相信,查明这一点,凶手是谁便能水落石出了。但问题是,怎么查,这两个人除了都无亲无友外,也没有其他共通点,他们肯定不认识。
再来看凶手的特征。
选用这么血腥的手段杀人,凶手自己必须内心非常强大,因此警方一直怀疑凶手是成年男性,年龄至少在三十岁以上,但结合在朴晚知被害现场的楼顶上发现的鞋印来看,37码的鞋,虽然不能百分百肯定凶手是女性或者未成年男性,不过这个鞋码是成年男性的可能真的不高。朴晚知案中,凶手进出小区的方式未知,因为小区几个出口都没有发现疑似凶手的人,但如果凶手有一定的武术基础,能翻墙出入就另当别论了,清泰园的安保是很完备,却也没有完备到在小区的围墙上都装上摄像头的地步,监控死角很多。
再有一条线索,就是杀人工具的取得方式,上一次,他们排查主要寻找的犯罪嫌疑人是定在男性身上的,对能接触到小白鼠的工作人员中的女性没有过多了解,因为他们下意识地排除了女性作案的可能。
暴力血腥的犯罪,十之八九都是男人干的,女性在作案时,更倾向选择用不需要与死者过多接触、安全可靠、不见血的杀人方式,性格决定选择。
但这起案件,似乎是个例外,凶手是女性的可能要远高于未成年男性。
对于作案者的年龄,重案一组内七个人出现了分歧。
确切地说,是文沫一个人有不同意见。
大家普遍还是认为凶手年龄应该在三十岁以上,可是文沫却觉得,凶手的年龄应该更小一些。
首先,女性在心智上比男性发育得要早,她们往往更早地懂事,更早地有两性观念,也更早地以自己的方式理解和适应社会,所以如果凶手是女性,那么她的实际年龄应该不超过三十岁。
本案中的凶手思维严谨、做事很有条理,不论是朴晚知所住的防护严密的高档小区,还是郝朋跃邻里关系和谐,一个村子人来人往的深山,凶手来去如入无人之境,就可以看出凶手在行凶前肯定经过踩点,不是莽撞行事,她有计划有目的,又大多选择深夜,她至少需要有独立住所,经济上比较宽裕,无人监管,所以年龄应该在至少在18岁以上,未婚。
x市是个小城市,三十岁未婚的女人已经是标准的剩女,多数人到这个岁数早已被家长的碎碎念逼得出现在各大相亲市场,以极快的速度随便找个人凑合。当然了,不是说人数少就一定没有,但文沫认为凶手不超过三十岁还有其他理由。
不同于男性在过了而立之年后会因为对家庭对事业对社会的不满而暴怒杀人,三十岁以后的女性反而会更趋向平和,她们渴望安定的生活,希望回归家庭,在出现矛盾时更习惯忍耐和哭诉,女性荷尔蒙的大量分泌会让他们无法抑制地对新生儿产生喜爱之情,母爱泛滥,攻击性减少,只有二十左右的她们才会冲动,不计后果。
设计再遇
这番分析也算合情合理,但是现在好不容易似乎已经抓到点凶手的边了,他们还是不希望在年龄问题上出现偏颇,最终商量来商量去,还是决定放宽年龄限制,从18岁到40岁的统统都不能排除。
文沫觉得无所谓,现在他们连具体的怀疑对象都没有,如果去缩小范围不是现在要考虑的事,犯罪心理分析并非完全精准,绝对不能用分析出来的结论去往人身上套,不然可是要犯错误的。
她感觉,似乎以前好像犯过这样的错呢,但是是在什么时候?文沫茫然。脑海中总有些零星的片断不时闪过,仔细回想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压抑着曾经记忆的大山还是纹丝不动,她并不强求,已经能够很好地接受莫名出现的各种熟悉感与陌生的记忆片断,很是淡定。
闵三行和李承平被郭建峰派去深山里的青龙庄村调查有没有人在案发时间内看到过什么陌生人进出郝朋跃的家,再顺便探探他一个智力有缺陷的人是怎么被人带着翻过一座大山的,如果以上他们的分析正确,凶手真是个女人的话,朴晚知年近六十,平常又不热爱锻炼,被会点武术的女人制服还算正常,可是郝朋跃哪怕再傻,他那身高和体型在那摆着呢,八九岁的孩子,在遇到坏人的时候也是知道反抗的,村里人也说郝朋跃有一身力气,如何他使劲反抗,一般男人都打不过他,凶手得是个多彪悍的女人,才能无声无息带走他?
文沫自然跟着剩下的人重新去查小白鼠的线索,她在听说自己不用再进山的时候,着实松了口气,每每一听到深山老林,她就有种从骨子里要溢出来的恐惧感,忍不住浑身发冷,虽然这些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但是能不让莫名的情绪总影响她也是好的。
x市胜利广场。
一位衣着朴素、素面朝天的年轻女孩戴着副明显与她脸型比例不相称的大墨镜,安安静静坐在广场的一角,头微微倾斜,虽然看不到她的眼神,可那姿势,却是明明白白对着广场的东入口处。
因着并非节假日,虽已秋初,太阳却仍然在天空挂得老高,没有树荫的地方火辣辣得热,广场上正活动的人并不多,连着在广场周围讨生活的小贩都三三两两聚到树底下打牌作耍,她一个人坐在阳光下就显得有几分怪异了。
不过女孩并不在意别人落在她身上或打量或探究的眼神,依然我行我素,保持着望向东入口的姿势纹丝不动。
如此过了大约有一个多小时,下午四点一过,广场上活动的人渐多,多是老人家带着自己的孙辈出来玩的,东入口有位并不起眼的胖女人抱着个瘦弱的小女孩进来,年轻女孩才终于缓缓站了起来。
来了!
她微微笑了笑,果然她们还是来了。女孩迅速低下头,摘了墨镜擦了擦眼角的泪,复又戴回去,只紧紧盯着那两人的身影,并不着急迎上前去。
广场上的生意重新渐好,小贩们收了扑克,各自忙碌,哪有心情去管一个并不起眼的女人的闲事。年轻女孩在原地站了一会,便顺着胖女人抱孩子去的方向一步步踱了过去。
小女孩模样生得本不错,但能看出底子似乎不太好,脸上总有着不正常的苍白色,与别家孩子红润一比,就带出那么几分病容。胖女人很小心地将孩子放到地上,让她自顾自玩去。这里有片小小的沙地,上面还遮着树荫,没有危险,即使这样,她还是不敢走远,只小心地盯着女儿的一举一动,生怕她出哪怕一丁点意外。
年轻女孩很快走到她们身边,胖女人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身后有人,转过头去,发现不是自己认识的,也不以为意,这里是公共的广场,哪里都有很多人,有人过来并不稀奇。
“你女儿几岁了?”年轻女孩开口说话,声音带着几分黯哑,没有年轻人的鲜亮,听在耳朵里有几分不舒服。
胖女人疑惑地回过头,此时年轻女孩已经摘下墨镜,直直地盯着她,她又看了好几眼,确定从年轻女孩的脸上并没有看到一丝熟悉感,这个女孩自己肯定是不认识的,她跟自己说话干嘛?
不过谈起女儿的话题,胖女人虽然小心却没有太多抵触,反正女儿就在自己眼前,伸手就能捞回来,而且自己女儿身体不好,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总不会有人贩子不长眼要拐个病孩子去,所以她倒是不担心年轻女孩不安好心,也就顺嘴回答:“刚一周岁。”
一周岁的孩子,看她那样子却还不会走呢,年轻女孩内心伤感,面上不敢带出来,继续跟胖女人聊天:“大姐可是住在东景大街七十三号院?”
胖女人回头看向年轻女孩,眼中带着警惕:“为什么这么问?”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年轻女孩突然笑了:“大姐,你却还没认出我?我住你家楼上啊,不过多年没在家罢了,你跟大哥刚结婚那会儿,我还从你手里讨过红包呢。这一转眼,都十年了。”
胖女人再次仔细盯着年轻女孩的脸看了又看,才恍然道:“唉呀,娟娟!你不说,我可真不敢认,女大十八变啊,你什么回来的?”
“回来有俩月了。不过一直没回家住。”
胖女人听着女孩嘶哑的嗓音,想起她以前的遭遇,心里闪过一阵心疼和惋惜:“我说怎么也没在家附近见过你。你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吗?”
年轻女孩摇了摇头:“还没想好,左不过打份工挣钱糊口,其他的再看吧。”
“倒也是,不着急的,现在的年轻人,头脑灵,主意多,总不会让自己饿着就行。”
“就是这个理,大姐说的对。对了,我董大哥呢?还在部队吗?”
听人提起丈夫,胖女人的脸上显出几分哀伤:“他,三年前在部队执行任务的时候,牺牲了。”
年轻女孩哪怕早已知道这消息,现在听大姐亲口说出来,还是忍不住愣怔,半晌不知道说什么,只伸出手,想将胖女人搂一搂。
不料胖女人在年轻女孩碰到她的瞬间,脸色一变,直直将对方推开,看到年轻女孩脸上一片愕然,才嗫嚅道:“对不住,不太喜欢人亲近。”
她回来了
气氛有些尴尬,原本以前很相熟的两个人,终究因着时间这一强大的杀器,成为陌路,无缘对面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的真实写照大抵如是。
年轻女孩再一次把目光落向旁边推着堆沙子玩得忘我的孩子身上。那眉眼,那脸庞,活脱脱都有他的影子。
不对!她微微眯眼,董大哥三年前死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