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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溦溦在心里权衡了一下。
朗如焜让她去城堡里当女仆,无非是想羞辱她。而她即便留在水牢里,除了多受些湿潮之气外,其实也躲不过他的羞辱。
那她还不如答应去做女仆,最其码出去后,她的活动空间大了,才有机会图谋逃跑,还可以经常见一见儿子。
这样想着,她也不与他斗嘴了,很痛快地答应:“好啊!烧饭洗碗擦地板刷马桶,这些我都会,你的条件我答应了!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慢着!还有一件事!”朗如焜摁住她的肩膀,“儿子被你教坏了,现在不认我这个爸爸。我想他会听你的,你从这里出去后,要好好地告诉他,我是他爸爸,他是我儿子!”
“就算我亲口告诉他,你是他的爸爸,那又如何?他不喜欢你,我怎么教也没有用的。”谈溦溦一想起儿子喊他大坏蛋的样子,心里就暗爽。
朗如焜见不得她得意,脸色立时变得凌厉:“那你就教他喜欢我!”
“好吧,我试试看。”
在这样事情上,谈溦溦有充足的优越感。她得意洋洋地从床上坐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下了床。
她想要保持这样的骄傲姿态,从朗如焜的眼前走出去。可是她忘了自己烧了一天,体力不大好,猛地一起身,头晕目眩。
眼前有无数的金色小星星在乱闪,什么也看不见了。她只觉得双腿一软,人就坐到地上去了。
朗如焜下意识地去扶她,一弯腰,就看到她的床下有一个蓝色的防水袋。
这里怎么会这样的配备?
朗如焜在心里划了一个问号,但却没有马上把袋子拖出来察看。他把谈溦溦扶了起来,对她说:“这么虚弱,还逞什么强?”
谈溦溦闭着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视力。
她觉得自己很丢脸,可是又不肯向朗如焜示弱,推开他,说:“你少在这里幸灾乐祸,让你在这鬼地方住两天试试!”
朗如焜往床下扫了一眼,哼了一声,没有讲话。
谈溦溦这次谨慎了,慢慢地站起来,扶着石壁,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
她沿着山洞往外走,出去好远,才发觉朗如焜没有跟上来。她又不好意思回头去找他,心里暗暗嘀咕:他搞什么鬼?难道真想住住看啊?
她烧得稀里糊涂,已经忘了韦野平拿给她的潜水服还在床下面呢。
朗如焜在她走出去后,迅速地把防水袋拖了出来,打开袋子,就看到了里面的那一套潜水服。
竟然有潜水服!这东西哑婆婆肯定搞不到!因为这东西从仓库里拿出来,是要经过一道申请和登记程序的!所以他都不必去查,一定是韦野平把这个东西带进水牢的!
好啊!他最信任的助手!他的兄弟!那个在他面前毕恭毕敬的男人!竟然偷偷地惦记着他的女人!
爱情的力量多么伟大!跟了他这么多年的兄弟,从来都对他唯命是从的兄弟,现在有胆量违背他的命令,暗中同他的女人谄媚!
这件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认真说起来,韦野平和自己同一天认识谈溦溦,是不是从一开始他就喜欢她呢?
再进一步想,如果他们那个时候就勾搭上了,那么谈溦溦在他身边埋伏的时候,是不是也得到过韦野平的帮助?而他在监狱里的这五年时间,他们是不是已经光明正大地……
朗如焜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愤怒!
贱女人!怪不得在他面前这么矫情!原来她以为自己有人撑腰啊!她也不想想,他朗如焜是什么人?以前受她蒙蔽也就算了!现在看清了她嘴脸,岂能还让她嚣张?
朗如焜是那种越愤怒就越清醒的人,他把潜水服放进防水袋里,又塞回床下,装作没有发现,镇定地走了出去。
他走出山洞,看到谈溦溦坐在一块平滑的礁石上,扶着头,喘着气,似乎体力不支的样子。
朗如焜看着她无力的背影,咬牙切齿:在我面前装柔弱装无辜?这一套对我已经不管用了!亏我昨天还想来跟你讲和!我倒要感谢哑婆婆了呢!幸亏她没有放我进去!我才没有在你面前示弱丢脸!我倒要好好看看,你是怎么勾搭别的男人!要是被我抓了现形,你连活着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踩着石头,几步就跳到了谈溦溦面前,腿一抬,用脚尖踢了她一下:“快走啊!你可不是出来享受阳光的!佣人就要有个佣人的样子,以后勤快点儿!多干活!别想偷懒!”
他的脚尖正踢中谈溦溦的腰,她往前倾了一下,差点儿扑倒。
勉强撑住后,她的眼眶一热,眼泪差点儿掉下来。
她很伤心,在以为朗如焜对她的恨是可以消解的,原以为他总会记得以前在一起的美好,对她不会太过分。现在看来,她对他抱有的所有希望都不过是个泡影。
他是真的恨她!刻骨的恨!恨令他的心变成了一块坚硬的石头,即便她高烧一天,走起路来脚步不稳,他都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
可是她不能哭!不能让他看到她流泪!
她咬紧嘴唇,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一阵天旋地转,她的身体摇晃了几下,然后站稳了,低着头,看着脚下的路,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
他就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踉踉跄跄地走着,捏紧拳头,暗暗警告自己:不能同情她!这个女人不值得同情!她太会表演了!我一定要关紧那扇怜悯的大门,否则大门一开,她就会势如破竹,而我则会像几年前一样,在她面前节节败退……
他正在自我心理建设,就见前面的谈溦溦身体一晃,往前一扑,栽倒在沙滩上。
他几步冲上去,蹲在她身边,摇了摇她的肩膀:“嘿!谈溦溦……”
谈溦溦的脸露出来,面色煞白,牙关紧咬,额上的汗水混着海滩上的沙子,把她的脸弄得脏兮兮的。
“妈的!还真死了!”朗如焜恼火地大骂一声,弯腰把她抱了起来,飞奔向岛上唯一的诊所。
当他一身大汗出现在诊所里的时候,诊所里的一位医生两位护士都吓得跳起来:“焜哥……”
“快!把这个女人弄活!弄活!不能让她死!一定让她留一口气活着!”朗如焜吼叫着。
几个人一听这话,手忙脚乱地跑过来,接过谈溦溦,送到医疗室里。
第46章 做他的女仆
医生仔仔细细地给谈溦溦检查了一遍,长出了一口气!
朗如焜刚进来那副样子,还以为谈溦溦真的快死了呢!她不过是高烧晕厥而已,至于那么夸张吗?
大夫刚刚松了一口气,回头一看朗如焜流着大汗,瞪着通红的眼睛,他的心又提了起来。
他赶紧向朗如焜解释:“焜哥,谈……大嫂……她是伤口发炎,导致高烧不退,暂时昏厥,没有性命的之忧,不用担心……”
“我说过我担心了吗?我只让你弄活她!”朗如焜坚决不肯承认自己在担心她。
“哦……”大夫小心翼翼的,“她……没有死……”
朗如焜这才意识自己的表现过分了些,赶紧放松脸部的肌肉,故作轻松地哼了哼:“没死最好,她死了,我找谁算帐去?哼!”
这话大夫也不知道怎么应,赶紧低头忙碌起来,给谈溦溦退烧,给她处理伤口,重新包扎。
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了,大夫走出诊室,看见朗如焜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便上前汇报:“焜哥,大嫂她已经没事了,伤口重新处理过了,她一会儿就能醒过来……”
朗如焜听他说完,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我只是累了,坐在这里歇一会儿而已,我走了!”
回到城堡里,他马上把岛上管事的兄弟都召集到办公室。
人到齐后,他说:“以前我们慕提岛上的防务还是很严密的,这两天我观察了一下,我离开了五年,大家都松懈了很多!所以我决定,从今开始整顿岛上的防务体系,所有的船舶和飞机都交由我来管,没有我的允许,船不许出海,飞机不许上天!知道了吗?”
“知道啦!”兄弟们答应着。
韦野平在旁边随声附和,心里却在想:这哪里是整顿防务体系?这分明就是在防范谈溦溦逃跑……
正想到这里,朗如焜突然转头,看向他:“野平!我派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我出狱后,身体一直不好,没有办法去巡视帮务,你就代表我,全世界各地跑一趟,巡查一下各处的经营发展情况。”
韦野平心里咯噔一下子,表情有瞬间的僵硬。但他马上就恢复如常,答应道:“好的!焜哥想我什么走?”
“马上!现在!”朗如焜挥着手,以显示这项任务的急迫性。
韦野平暗道:你在狱中的时候,我每年都要全世界跑几趟,时时监督着他们呢。现在你出来了,本来应该是你亲自前往,以示重视,以宣权威。你自己困在谈溦溦的事情里,该做的事情也不做,又要我去跑,还弄得跟什么紧急任务似的,分明就不想我留在岛上!
“是!焜哥!我马上收拾行李,立即离开!”韦野平隐约觉出,朗如焜似乎发现了什么。他不想与朗如焜发生冲突,因此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并且当即起身离开,去收拾行李。
朗如焜见他痛快离开,暗藏在心里的怒气稍稍消减了一些。
从谈溦溦出水牢那一刻起,慕提岛上的气氛就开始变得诡异。
大家都心知肚明,朗如焜把所有船只和飞机都控制起来,就是为了防止谈溦溦逃跑。
慕提岛离陆地几百公里,和最近的岛屿也相距一百多公里,没有船和飞机,是不可能离开这里的。
因着朗如焜的紧张,岛上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可是仔细想一想,大家又不知道朗如焜在紧张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一个女人而已,她又不生鳍,不长翅,游不走飞不掉,怕什么呢?
谈溦溦在岛上的诊疗室住了两天,高烧退了。
她本来还想借口养一养伤,再赖着住几天,可是朗如焜显然不愿意看到她如此安逸。
第三天一大早,莫莉亲自来到诊疗室,站在病床前,低头看着谈溦溦,居高临下,盛气凌人:“谈溦溦,焜哥说了,从今天开始,你归我调遣。”
“你什么时候成了这里的管家?”谈溦溦知道自己不能继续赖在这里偷闲了,便坐了起来,梳拢着头发。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即便不是慕提岛的大管家,我也得管得了你!起来吧!跟我走!”莫莉勾了勾手。
谈溦溦也不磨蹭,下了病床,瘸着一条腿,就跟着莫莉离开了诊所。
看着前面莫莉往城堡的主楼方向走去,谈溦溦暗自高兴。她不怕辛苦,只要能时不时地和朗朗见一面,让她天天刷马桶,她也愿意。
这个地方她熟悉得很,并不需要莫莉的引领。进了大门之后,她往楼上望去,希望能看到朗朗的身影。
莫莉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毫不吝啬地打击她道:“你还指望着看到小朗哥吗?别做梦了!小朗哥被焜哥送去山顶上的东望亭,有金莎陪着他,好多人照顾他,吃得好玩得好,你完全不用担心。”
谈溦溦一听这话,转身就往外跑。
“站住!”莫莉喝了一声。
谈溦溦当然不肯听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