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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婳深吸口气，一点一点地收拾自己的心情。
就在这时，手机竟然又响了！
她看了一眼，是厉言川的电话！
迟疑了一下，沈婳接通了电话，此时她的情绪已经恢复平静，她的声音也伪装得很正常：“厉总。”
“沈婳你TM终于肯接电话了！你要是再不接电话，我都要报警了！”厉言川的声音几乎要把她的电话给震碎。
沈婳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受，她抿了抿唇，“厉总，有事吗？”
“你刚才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哭？”厉言川冷声说道，“别以为我没听出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情绪怎么崩溃了？哼，能让沈助理情绪崩溃的事情，我倒是很好奇！”
“没有，你听错了。”沈婳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地说道。
“呵。”厉言川讥笑，“沈助理，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不擅长说谎？”
“……”沈婳沉默了。
厉言川再度开口，“说吧沈助理，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放心，你既然已经跟在我身边，那不管出了什么事情，我都会帮你解决，谁让你现在是我的人呢。”
“任何事情？”沈婳低声问道。
“对。”
“那如果我杀人放火了呢？”沈婳望着窗外，目光悠远。
电话那端的厉言川沉默了一下，才缓缓地开口：“杀人放火？你若放火，我给你火上浇油；你若杀人，我帮你分尸，如何？”
沈婳愣住了。
厉言川说的那么认真……
可紧接着，电话那端就传来了厉言川的嘲讽：“很显然，我刚才说的都是不可能的。沈助理，你这是在出题考验上司？不过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什么？”
“我是厉言川，不是厉南锡。”厉言川冷笑。
刹那间，沈婳整个人从头凉到脚。
是啊，他是厉言川，不是厉南锡。他不会无条件地宠着他，不会不问是非对错就直接站在她这边，更不会毫无原则地对她护短。
沈婳苦笑起来。
厉言川的声音又懒懒地响起：“沈助理难道不知道，信任这种东西是相互的。你想从我这里得到多少信任，首先你就得对我付出同等的信任。不管你是杀人放火，厉南锡都会毫无原则地站在你那边，那是因为他迷恋你。可我，凭什么要毫无原则地护着你？难道就因为……我上了你一次？”
沈婳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她苦笑着挂断了电话。
厉言川说的一点儿没错，这才是真正的厉言川。他会故意卖蠢逗她笑，也会故意狼狈不堪地做煎饼做馅儿饼求她原谅，但那是因为这些事情对他来说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一旦涉及到原则问题，厉言川绝对不会轻易妥协！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沈婳心知肚明的原因。
厉言川想要让她回去继续当他的助理，绝对不可能仅仅如他说的那么简单，新助理什么事情都做不好，让他烦不胜烦，那就换个助理啊？
以前没有沈婳的时候，他不也找到合适的助理了吗？
所以沈婳这个助理，对厉言川来说真的没那么重要！可从另外一个方面说，她又很重要。
因为她的身份，因为她在厉南锡心目中的地位。
这些，才是厉言川真正想要的！是其他助理所没有办法取代她的！
没有人比沈婳更了解厉言川现在的处境：既想要和厉南锡对抗，却又没有绝对的实力；既想摆脱厉南锡独自闯荡，却又不得不借助厉南锡的力量。
任何厉南锡原本可能不会答应的事情，只要让她沈婳出面，厉南锡就一定会答应！
而这，才是沈婳这个助理，最大的用处，也是厉言川最无法忽略的用处！
沈婳站起来，轻轻地叹了口气。
这就是厉言川啊。
其实明摆着是厉言川更想让她成为他的助理，更成为他的助力，有沈婳在，厉言川能够从厉南锡那边拿走很多他原本得不到的东西。
可是厉言川愣是能表现得完全不以为然，他动不动就让沈婳不想干了直接滚蛋，还动不动就拿这点儿来威胁沈婳……
现在她终于要滚蛋了，他又不肯了。
沈婳无奈地笑着，当真是拿厉言川没有一点儿办法。
其实厉言川看的很准，也拿捏的很准。她的确不想离开他身边，她的确宁愿被他利用也想留在他身边给他当助理。
可那是以前。
现在，她有了宝宝……
事情已经截然不同了！
她不会再给厉言川当助理了，她要保护好宝宝，她不能冒任何险！任何可能会伤害到宝宝的事情，她都不会去做的。
所以，她给厉言川当助理的生涯如此短暂，才刚开始就要结束了！
“宝宝，我们……不理爸爸了，好不好？”沈婳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唇边掀起一个浅浅的笑容。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又响了，一条短信进来，来自厉言川。
“沈婳，想要我无条件信任你其实也很简单。”
“沈婳，成为我的人。我能给你的，不会比厉南锡少！”
“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的第一次……给了谁？厉南锡？”
正文 第36章 厉言川，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沈婳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她是真的没想到，厉言川竟然……竟然会问出这种问题！
她气得直接把手机给摔在了床上。
第一次，第一次……
他居然还问她的第一次！
他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不过也对，当年她虽然急匆匆地赶了过去，可他还是已经中了宋商商的招数，已经喝下了加了料的酒水，她原本想把他带走，带去医院，可是她的力量根本无法跟他相提并论。
就是在那一晚，他要了她！
药性加持的他，完全不管不顾，把她折磨得死去活来。
第一次的记忆，着实算不上美好，但却是她珍藏多年的，也怎么都舍不得忘怀的……
而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对他来说，那个在他中药的时候和他春风一度的女人，大概只是宴会上随便一个女人吧。
黎明时分，他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她浑身上下就跟车祸现场一般。床单上沙发上，到处都是象征她纯洁的鲜血，红得刺目。
她匆匆穿上衣服，从他身边逃开，临走的时候，她还是没能忍住，拿走了他钱夹最里面的一张小照片……
沈婳揉了揉眉心，把那混乱一切从她的大脑之中赶了出去。
她拿出了钱包，打开之后一眼能看到的那张照片，是她和弟弟沈柏然的。小时候在孤儿院他们姐弟根本没留下过任何照片，这张照片是她在伦敦跟弟弟重逢之后才拍下来的，彼时的他们都已经成人了。
没人知道，在这张照片后面，还藏着一张照片。
沈婳慢慢地拿出了那张照片。
只有一寸大小的照片，已经被过了塑，照片上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小男孩，站在绿草地上，怀里抱着一个足球，在阳光之下灿烂地笑着。
不得不说，小时候的厉言川，已经长得很好看了。
沈婳的指腹在这张小照片上慢慢摸索，许久，她才又小心翼翼地把这照片给放了回去。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又嗡嗡响，一条有一条的信息进来。
“沈婳，别装死，回答问题。”
“是厉南锡吗？”
“我想也是他，除了他还能有谁？哼，要是别的男人敢动你，厉南锡恐怕早就让他的坟头长草了吧！”
“不过厉南锡都那么老了，在床上还动得起来吗？”
“他能满足你吗？”
“你到底看上了他什么？有钱有势？”
“沈婳你是不是有恋父情结？”
“厉南锡比你大了17岁，能当你父亲了，而且从本质上来讲，是他把你带回厉家养大的，他难道不算你养父？”
“没想到你口味还挺重的，居然连养父的床都爬。”
“你刚被带来厉家的时候，都说你是厉南锡给我找的小媳妇儿，童养媳，我还挺好奇的，只是厉南锡把你保护的很好，我竟然一次都没见过你。”
“真没想到，我的童养媳，竟然成了我父亲的情人……”
“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弟弟妹妹出来？放心，如果你真要当我后妈，我也不会反对的，我还可以出席你们的婚礼，怎么样？”
“不过我是真的很好奇，你跟厉南锡上床的时候，是不是也那么无趣？”
“还有啊沈婳，同时爬上我们父子两个的床，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
沈婳简直忍无可忍。
她咬牙，愤愤地拿着手机输入了几个字。
“我的第一次是谁跟你有什么关系？反正不是你！”
发过去之后，沈婳才有些后悔，自己的情绪怎么这么容易冲动？其实……完全可以不理他的。
果然，给他回复就是个最大的错误。
她才刚回复完呢，厉言川的消息就又进来了。
“你的意思是，你第一次不是厉南锡？那第二次呢？说说呗，这有什么好保密的。那个夺走你第一次的男人，是不是坟头已经长草了？厉南锡居然还没弄死他？”
沈婳真的要被气疯了！
她直接拿着手机回拨过去，电话才刚一接通，不等厉言川开口，沈婳就率先怒道：“厉言川你是不是有病？我第一次第二次是谁跟你有什么关系？反正都不是你！还有，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见了女人就走不动路，什么女人都想碰，不要用你的龌龊往先生身上套！”
说完之后，她再一次挂断了电话。
刚挂断，厉言川就又打了过来！
沈婳不接，挂断。
厉言川再打。
两人你来我往，最后，厉言川发过来了一个消息：“沈婳，接电话，咱们好好说清楚！”
“我跟你没什么可说的。”沈婳回复。
“说说你和厉南锡的关系呗。你难道不是厉南锡的情人？我倒是不知道他有这么高尚，放着嘴边的肉不吃。”
“厉言川，我说我不是先生的情人，你会相信吗？你根本不信，又何必要问？再说了，我跟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跟你有关吗？”沈婳发了一条语音信息过去，“厉言川，我跟你不也没什么关系吗？你用得着这般不依不挠？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想再给你当助理了，给你当助理的那几天，我受到的教训已经足够了！我已经为我错误的选择付出了代价，你还想怎么样？”
“厉言川，不要再打我电话，也不要再给我发信息了。平心而论，你缺我这么一个助理吗？当然，你缺的只是一个能在先生面前给你拿到足够利益的人罢了。那个人是谁根本就不重要！”
“厉言川，不要再纠缠我了，你想从先生身上得到什么是你的事情，我不会阻挠也不会帮忙。我承认是我错了，我不该……我不该出于好奇去给你当助理。”
“现在，我已经知道错了。”
“厉言川，我不想再给你当助理，也不想再看到你，更不想跟你有任何交集了。”
“不要再纠缠我，不然的话，我会以为……你喜欢上我了！”
沈婳一条接着一条地发送语音信息，在发完了之后，直接从微信中将厉言川拉黑。
然后，又顺手把手机通讯录中厉言川的号码，列入了黑名单。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把手机丢在床上，整个人瘫倒在床上，心中空落落的。
沈婳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