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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妈喏喏地应了,走了两步又回头确认:“还是做四个人的饭?”
厉阳点头:“四个人的。”
虽然已经过了饭点,但稍晚时候,厉铮和危琴果然回家里来了。
秦妈欢天喜地地去厨房热饭菜,厉铮扫了一眼原封未动的餐桌,问:“厉阳和颜言呢?”
秦妈讪讪地:“颜小姐推说没有胃口,厉阳也就跟着没吃。”
厉铮道:“叫他们都过来吃饭吧,就说完我有话说。”说罢,自己亲自上楼去请一回来就把自己关进房间的危琴。
似乎是为了去霉运,一楼所有的顶灯、壁灯都打开了,一时间灯火大炽,光影照人。
厉铮、危琴沉默着坐在餐桌的两头,颜言和厉阳依次过来入座,重新热过或者新炒的热菜一盘盘端上来,菜香扑鼻,却没有人动筷子,气氛压抑地可怕。
厉铮率先开口说:“本来想等吃了饭再说的,但看来我不说谁都没心思吃饭。今天警局的人找我们过去协助调查,至于是调查什么,你们心里大概都有数。”
厉铮顿了顿,看了看对面的危琴,危琴僵着脸,低着头,不看他一眼。
厉铮蹙眉:“颜言,这些话一年前我跟你妈妈说过,现在当着全家人的面,我再澄清一次,你父亲的离世,我与你们一样感到非常遗憾,他是个值得敬重的人。肇事的司机王海服役的时候是我的部下,但我与他并不熟识,也不清楚他退役后都干了些什么。”
颜言目光炯炯地盯着厉铮,这大概是她认识厉叔叔以来,第一次这样认真地打量他的神情。
厉铮直视着她的目光:“这一次我也不清楚这个王海为什么要攀诬是受人指使,大概是为了减轻罪罚。但无论如何,我觉得他落网都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好事,他既然已经归案,有公职人员审理,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还君诚和你们母女俩一个公道。”
厉阳听的动容,他看着自己的父亲,厉铮无遮无拦地回视,坦荡沉着,厉阳心里一阵感动,他就知道他的父亲不是这样卑鄙无耻到不择手段的人。
他看向颜言,想小声跟她说,你看看,我爸爸没有骗人,真的跟他没关系。
厉阳转头,却发现颜言的表情并不轻松,她愤怒地直视着厉铮和危琴,尤其是危琴,她直勾勾地盯着她:“妈妈,你和厉……铮在爸爸死前就有联系了对不对?!爸爸那么早开车出去干什么?!是不是去找你你们的?是不是?是不是?!”
危琴僵硬如泥塑一般的表情终于龟裂开,她发出尖利的呜咽声,泪水滚雷而下,她甚至不敢去看自己亲生女儿的表情。
一个劲地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老公,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危琴的神态很不正常,似乎有臆语的症状。
危铮大骇,赶紧过来搂住她,拍抚着她的后背:“没事了,宝宝,没事了。这跟你没关系,别再想了。那些人到底逼问了你些什么?!太可恶了!”
颜言犹不放过她,她怒吼着:“现在知道抱歉了吗?!那你背着我爸爸去跟人偷情的时候,害他惨死街头还迫不及待跟这个奸夫结婚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抱歉!?啊!”
“够了!”危铮回过头看着颜言:“所有的错都是我一个人犯下的,跟你母亲无关。你要算账找我来,现在先让你妈妈安静一下,她已经快要崩溃了,你看不到吗?”
“哈哈!”颜言发出讽刺的笑声,她的妈妈,从前在他们家也是这样被她爸爸捧在手心宠的,其结果呢……狼心狗肺也不过如此。
长眠于地下的人没有崩溃,她这个至今蒙在鼓励的女儿没有崩溃,被质问了两句的嫌疑犯却要精神崩溃了。
真是……
颜言怒极发笑,发狠地瞪了他们一眼,转身走出了这个让她感觉恶心,一秒钟都不想多待的房子。
厉铮面有忧色,下一秒就见儿子炮弹一样跟了上去。
颜言顶着烈烈的寒风往外走,没带车钥匙没带钱包什么都没带,也不想再回去去。
她的眼泪一路播种一样地顺着冷风飘洒,她觉得浑身发冷,又觉得大脑过热,整个人都快要当机了。
她一想到危琴和厉铮背着颜君诚出轨,导致了他父亲凌晨出门车祸身亡就觉得捱不过去,心痛地厉害,替父亲心疼,替父亲不值。
作为颜君诚与危琴爱情的结晶和见证人,她知道在父亲心中藏着多么深厚的对母亲的爱,这是她这个亲生女儿也完全不能比拟的,而危琴的出轨当时一定让颜君诚非常非常伤心!
颜言回想起来,父亲死前一段时间,颜言每次和他通话,他的确精神有些不济,有时候说着说着还会走神,颜言担心地问他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颜君诚笑着说是自己年纪大了,反应开始不好了,还坚决不许她回来,说是自己有空了会去看她。
颜言当时觉得有些怪异,因为一贯盼着她回家的颜君诚居然破天荒让她不要回去了。但她事务繁忙,没放在心上。
现在想来,颜君诚当时说的是,自己有空了会去看她,不是我们,没有总是和他形影不离他一天也不舍得离开的妻子,是他自己,一个人。
颜言回想起来,心痛如刀绞。她的哭泣声淹没在呼啸的寒风中,消散在天地间。
有人从背后递给她手帕。
她愤怒地拍开:“别跟着我!”
后面的人喃喃:“也行。”
厉阳换到了颜言的前面,面对着她倒着走,顺便帮她挡着风。
颜言停下脚步,气的不行,瞪着他。
厉阳表情落寞,他小声道:“因为我爸和你妈的事情,你又不准备要我了吗?”
他特意加重了那个又字的读音。似乎在提醒她多年以前也是因为别的人与事,她决绝地放弃过他。
颜言和厉阳在冷风中僵持了半晌,她终于摇了摇头,但也没有理他。
她兀自往前走着。
厉阳一路小跑地跟上,他站在她右前方的风口处,沉默地陪伴着她在黑夜中的疾行。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两章完结哈~
第62章
颜言回了自己的家,就是曾经和颜君诚、危琴一起生活的那个家。
回江洲市以来,这个家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一次,清理卫生收拾东西。说起来,当初颜君诚在的时候,他和钟点阿姨包揽了所有的家务,颜言都没动手清理过几次,反倒是房子没人住了,她才一个人空荡荡地收拾。
这里的水电煤气都还能用,颜言躺倒在自己的小床上,这张床还是厉阳当初住进来后,为了配合她一分为二的闺房,颜君诚临时去买的。
她为此还发了一点娇小姐的脾气,颜君诚好声好气地哄她。
厉阳走后,她的房间也没有恢复原样,只是放不下的衣服会堆砌到厉阳这件房子的衣柜里来。
再后来,她上了大学找了工作,自己的房间都住的少了。
如今,她蜷缩在自己的小床上,枕着以前颜君诚经常洗涤晾晒的熟悉的床品,眼泪渐渐在床单上晕染开。
厉阳一直跟在她身后也进了这所房子,他在颜言的隔壁,意外地发现自己当年住的房子格局并没有大变,他来不及带走的篮球、漫画都还在,只是房间中央吊着的沙袋被堆到了墙角。
他在曾经心潮澎湃地睡过的床上躺下,听着隔壁传来的若有似无的哭声。
这之后几天,颜言和厉阳就在颜家的房子里住了下来,他们像两个异性合租、彼此防备的房客,早出晚归地各自生活忙碌着,偶尔在公共区域碰到,也没有什么话说。
偶尔,厉阳准备了吃的招呼颜言一起来吃,颜言也并不推拒,和他坐在餐桌的两头,沉默地吃着。
厉阳会问她近来的工作生活,她就简单的作答,“还行吧”或者“就那样。”
她并没有撒谎,生活不就是“还行吧”和“就那样”呗。
厉阳觉得他们仿佛又回到了高中刚见面那会儿,那个时候彼此初见的印象并不好,颜言也是这般拿他当空气。
只是,那个时候有颜君诚从中调和,总要他们和和气气地一起出门回来才放心。
厉阳躺在床上,小心听着隔壁的动静,颜言洗完澡一般习惯躺在床上先看会儿书,今天这本书似乎格外有趣,比以往时间都要长,都过了半个小时,阳台上的反光依然没有熄灭。
厉阳心里蠢蠢欲动,他抬起手在墙上敲了敲,“笃笃。”
过了很久,久到厉阳开始觉得晚风沁凉,墙上终于传来了一声沉闷的“笃!”
厉阳心里炸开了油锅,他蹦起来就想往阳台跑,还没趿拉上拖鞋,阳台上的反光终于熄灭了,某个人已经安寝了。
厉阳心痒难耐地又倒回床上。
经过这样一番,他反而有些睡不着了,在床上辗转反侧着,他记得很多年前,也有同样的深夜,他无心安眠,想着一墙之隔的那个女孩儿睡不着觉。
他的手机凑热闹地在后半夜亮起,是徐杭杭发来的一张照片,上面是游振昏迷不醒半裸在床的照片,徐杭杭配了一张笑脸,道:“游振对你是真爱啊,为了你我看他什么都乐意。”
厉阳心中一凛,他翻身起来,拨通游振的电话,好半天,有个迷糊的声音接起。
厉阳吼道:“你疯了?这个女人你还敢碰?!”
游振听起来醉得不轻:“呵呵,她答应了我放过你。只要我跟她在一起,没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是多烂的一个人,跟她睡我不亏……”
虽然说着这样的话,但厉阳能感觉到他此刻很伤心。
厉阳恨铁不成钢地爬起来,“你让徐杭杭听电话!”
“喂?厉阳,终于舍得跟我说话了?”徐杭杭笑的娇俏,在厉阳听来就像来自地狱的魔音。
“徐杭杭,你疯了?!你这样究竟图什么!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你TM地到底要干嘛?”
徐杭杭的声音听起来倒是有些意外:“……我没想到,你到现在还能说出这样的话。那在你心中,我是什么样的人?”
厉阳顿了下:“反正不是现在这样,曾经我以为你是不愿意伤害甚至是为难别人的……”
徐杭杭咯咯笑:“你不会是缓兵之计,想拿回光碟,故意骗我的吧?”
“随你怎么想,不要动游振,我们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
徐杭杭沉吟了一会儿,说:“十字路WH8808号房,你自己过来吧。”
厉阳急匆匆地从床上起身,开柜子翻外套,心里有火,手下动作也粗暴,大臂肌肉在柜门上刮了一下,撞得衣柜哐哐作响。
他低声咒骂,随即想起颜言还在隔壁睡觉,遂收了尾声,放轻了手脚拿上车钥匙出门。
厉阳一路飞驰到WH,才惊觉今天居然是平安夜,一路张灯结彩、人流如织,似乎整个城市都不愿意沉睡。
厉阳无奈苦笑,自己果然是老了,曾几何时,他也在这种节日凑热闹,准备精心的告白和礼物。
厉阳到了8808,房门是虚掩着的,他推门进去,里面空无一人,他皱着眉头在套间里转了一圈出来,正想给徐杭杭打电话,却瞥见了放在茶几桌面上的一个U盘。
厉阳面沉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