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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
最后,猛地大吼了一声,顾蓦像是发泄什么出一般,还是咬紧了牙关,一拳头捶在了赵瑾严身侧的墙壁之上。
墙壁上的画框跟着剧烈震动了一下,赵瑾严却仍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闭上双眼。
顾蓦看着他这样,却是转眼收手,又恢复到了以往的冷静模样,只是眼神有几分犀利恐怖。
“告诉我,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并没有接过赵瑾严手中的香烟,只是随手将赵瑾严的手从自己的眼前挥开,又漠然从自己的裤兜中十分燥郁地拿出了烟盒,点燃了一支。
侧脸微垂地站到了窗边吞云吐雾着,顾蓦看着窗外夜色,声音突然间就沉静了下来,很有些阴沉沙哑的味道。
赵瑾严见顾蓦并没有将拳头打在他的脸上,却反而感到更加沉重。
就这么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几分尴尬的同时,他也只能跟顾蓦一样,默默点燃了一支烟放入口中。为自己纾解压抑的同时,也缓缓开口:“还记得之前去顾园给顾夫人检查的时候,袁熙她所交代的话吧!”
赵瑾严边说,边慢慢地吐出了一口烟雾。
顾蓦看向他,他才继续说:“那时候,因为并没有完善的医疗器材,也没有做任何细微的身体检测,所以,她当时也只能表面预警,告诉你们提早入院,以防万一!”
“而她当时并没有看出来顾夫人有这么严重的异样,这也是不争的事实。”说完,赵瑾严将双手压在了头顶,默然低头。
作为一个医生,这样虽然不算失职,但是也有担过失。
顾蓦听到以后,微微又侧了侧身子,拧眉地看着赵瑾严低垂下去的脸庞:“那为什么她当时不说的更加明确些?”
如果赵袁熙早就这么做,他想他也不会如此松懈地放任沈宴卿拖延时间。
然,听到顾蓦的话以后,赵瑾严却是有几分讽刺地抬起了头来,嘴角轻轻扯动了一下:“你觉得一个称职的医生会告诉自己的病患连她本人都不确定的事吗?”那是为医者大忌!
且不说那种完全没有任何检验报告的情况下给出定论,就是有了检查报告,作为一个称职的医生,也不会将话说的太满、太死。
他会觉得愧疚,不过是因为对方是顾蓦罢了!
赵瑾严神色一瞬间变得晦暗之下,顾蓦听到他说的话,也有几分哑口无言。
赵瑾严看到顾蓦的样子,这才又重重地吐出了一口烟雾,十分压抑地对他说:“你也知道的,我对于妇产科这方面的研究并不如袁熙,袁熙她是我妹妹,我对于她在这方面的权威,却是十分肯定的。”赵瑾严脸上的镜框闪了闪,忽然抬眼看了看顾蓦的脸,发现他并没有回头再注意自己,这才又呼出口气,继续交代:“袁熙她刚刚就在跟我打电话说这件事,顾夫人的化验报告出来以后并不乐观,明显发现她体内所含有的“thalidomide”成分已经超标,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大概孩子生下来也必然是个畸形儿没错。”
抖了抖烟灰,赵瑾严站起身子走向顾蓦:“如果真是这样,未知的可能性还会有很多。例如婴儿早夭、先天性疾病、母体的不孕不育……总之,兴许还会有许多其他方面就连我们也未可知的突发性病症产生,而这些,我相信你应该都曾经听说过!”
“如果这件事再让你的夫人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即将会以这种情况出生,并且还有可能会导致她因此难以生育……我想这种结果,恐怕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承受。”说着,赵瑾严默默注视着顾蓦,似乎已经不想再多解释什么,眼神也随着他望向窗外。
窗外此时已是漆黑一片。
秋风萧瑟,吹起那些树影摇晃,枯黄的落叶片片落地,投影在昏暗的路灯之下……就好像他现在的心情一般,逐渐萎靡。
如果人生从此失去自由,赵瑾严突然觉得,就算有再多的金钱诱惑也只是枉然。
可是命运偏偏喜欢捉弄人……
赵瑾严笑了。顾蓦这会儿却并没有看出赵瑾严脸上一瞬间所产生的异样,他只是默默垂头,想着接下来可能做到的事情。
然而,怎么想,他却都发现,自己竟完全没有什么可以两全其美的计策。
——
顾蓦跟赵瑾严之间就这样沉默了片刻。
待顾蓦狠狠地吐出了一口烟雾闭上眼睛的时候,赵瑾严才又转过了身子,背部轻轻靠在窗边的墙壁上问他:“你打算怎么办?”脸颊微侧,赵瑾严默默观察着顾蓦的神色变化,镜片上闪过一道道车灯所折射的光芒。
最终究竟要不要留下这个孩子,大概还要看他的决定,他说是没用的。
然顾蓦却只是那样看着玻璃窗外,身形一动不动,就连手指间的香烟也停在了半空空燃。
“……”直到沉默了半晌后,眼看着指间香烟也要燃尽,顾蓦这才又将它送入嘴中,缓缓抽尽最后一口,才堪堪说出了三个字:“打掉吧!”
决定的瞬间,他双目也同时一闭,仿佛失去了活力,竟是蓦然间变得沉默又可怕。
赵瑾严看着他脸上表情,眸光闪了闪,却再没有多说一个字。
——
事情就这样在两人的暗商之下变成了既定的现实。
而既然沈宴卿迟早都要安排做堕胎手术,那不如就住在医院中,也好随时安排她进行手术。
只不过顾蓦仍旧不知道要怎么跟沈宴卿解释。
于是在回到病房的途中,顾蓦就绞尽脑汁地想着究竟该怎么跟沈宴卿提起这件事。
然而他打开病房的门,看到的却是沈宴卿已然熟睡的容颜。
那样甜美而安逸。
顾蓦就那样站在她病床边上,看着她嘴角上不经意间露出的微甜笑容,想着两人之间才刚刚好转的夫妻关系,却又要因为这件事而完全僵凝……
顾蓦一时间竟变得哑口无言。
他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是打掉孩子实话实说,还是……为了让沈宴卿能够宽心去编织一个完美的谎言?
“……”老实说,顾蓦这会儿竟是首次对于自己的事情完全都拿不定主意了。
而如果事情真的像赵瑾严所说的那般,他如果说出实情,会引起沈宴卿的情绪随时恶化……那他又何苦说出来?
该死!
一时间,考虑到沈宴卿在这段时间所表现出来的精神状况,还有因为谭淑慧回归而变得十分敏感的心态……顾蓦真的很怕她得知真想以后会难以接受这件事情。
更何况,费阁那边又一直都在蠢蠢欲动。顾蓦完全不知道他接下来会有什么举动。而他现在只要一想到之前李颀派人从拉尔夫医馆那边所传递回来的资料报告,神色就几分阴沉。
他是不会给费阁任何可趁之机的!
尤其对象是他深爱的女人!
顾蓦的眸光一瞬间变得犀利又恐怖。颀长的身躯就这样站在病床边,一边摸摸地望着沈宴卿的睡颜,一边为着接下来的谎言而做着打算。
然他那张俊美到极致暗沉的脸庞,若是仔细看,却能明显发现,顾蓦此刻竟是在害怕!
他真的害怕失去沈宴卿一年前那件事情的真相……
第二百四十章月嫂的忠告
转眼整夜过去。第二天,当沈宴卿从晨光中悠悠醒来的时候,顾蓦人却已经不在。
只从她床边微微凹陷下去的一块被褥还有那上面的余温得以看出,顾蓦大概是在这里趴睡了整个晚上,刚刚才起身离开。
沈宴卿不由温馨地一笑。
伸手轻轻触摸着顾蓦之前趴过的地方,手指感受到那上面还残留着的余温,小女人脸色竟是不自禁地微微泛红。
脑海中很快呈现出了顾蓦昨天十分猴急的那一幕……想着都已经三十的男人,居然还像个初尝禁果的大男孩一般,委实令人觉得害羞!
月嫂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沈宴卿那一脸幸福的模样。
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月嫂庆幸小两口终于冰释前嫌的同时,却也蓦然想到顾蓦今天早上临去公司之前的交代。
月嫂不自觉又蹙起了眉心。
沈宴卿抬头看到她时,月嫂已然收起了自己的愁眉不展,自然的道了声“早”!
月嫂见她心情还算不错,也才松了口气。结结巴巴地回了句“早”,随手放下了手中的保温盒,然后才坐在了沈宴卿床边,一边为她布置早餐,一边仿佛很是随意地跟她聊着天:“少奶奶今天气色好像很不错哦!”边夸奖沈宴卿,月嫂边抬起脸来勉强对她挤出一丝笑容。
然而心里却早已经把顾蓦的祖上八辈都骂了个遍!
想着这种事情他怎么能交给她一个长辈来说?
何况还是她一直期待的顾家下一代……
这让她如何开口?
“……”月嫂心中真的是越想越堵塞得慌。眼瞧着脸上的笑容就要崩了,坚持不住了,总觉得这种事情应该由顾蓦自己亲自开口才对。不论他找什么理由,什么借口,总之,这件事总归是她们夫妻两人之间的事情,他这样逃避完全只会让事情往更加恶劣的方向发展。
月嫂忍不住在心中默默叹气。
她也跟顾蓦一样,一直都很期待这个孩子的出生,现在咋然听到这个消息,简直就如晴天霹雳,完全没来得及跟钟管家交代一声,早上就遇见顾蓦匆匆茫茫之下交代了这件事……月嫂现在几乎完全没有心情说任何话了,哭的心情都有。
沈宴卿原本看到月嫂还笑着跟她打招呼,转眼就愁眉不展的,内心中难免产生疑窦。
快速咽下口中的饭菜,转而问月嫂:“怎么了,月嫂?是不是顾家又出了什么事?”沈宴卿直觉月嫂会这般愁眉不展肯定是跟顾家有关。
最近又风波不断……
而月嫂听见沈宴卿的声音,先是“啊?”了一声,接下来才又像是突然想起了自己现在的使命,声音蓦然沙哑。
沈宴卿就这么看着她,直觉得她今天神色尤其古怪,遂放下了手中的汤匙,饭也不吃了,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月嫂:“月嫂,你家里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发现她表情跟着一僵,沈宴卿觉得自己可能是猜对了,于是便顺势抬起了手臂,握住了月嫂的手,冲她微微一笑:“月嫂要是有什么心事,不妨说出来,我跟顾蓦都会帮您一起分担的!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
一边牵起一抹笑,沈宴卿一边攥了攥月嫂的手,试图让月嫂宽心。
“……”
月嫂见她竟如此贴心,眼眶一下没忍住就红了。
酸涩感瞬间涌了上来,五十多岁的女人了,竟是就这样失声痛哭了出来:“没事!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一连说了三句“没事”,月嫂见沈宴卿立马蹙起了眉心,忍不住心疼她,竟是一口苦涩噎在了嗓子口,不上不下的,完全说不出那句话来。
这要她怎么开口?
事情怎么会这样?
简直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嘛。
沈宴卿看着她明明心里有事,却什么都不肯说的样子,直觉大概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月嫂才会如此为难。而恰好前段时间两人又刚刚从寺庙回来,月嫂就经常一个人发呆,所以,沈宴卿自然以为她心中的事情有可能是跟前段时间月嫂去寺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