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烙爱-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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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陈伽烨道:“我要换裤子。”

    他说:“你就在这换。”

    “我要洗澡。”

    “不用洗了。”

    “床都脏了。”

    “脏就脏了。”他拿被子盖在我身上,把我裹得像个粽子。

    这下好了,被子也脏了……

    我疼的要命,还要浪费力气和他说话。

    陈伽烨手放在我额头上,竟然问我有没有感觉自己发烧。

    又不是感冒?

    最后,我灵机一动,对他道:“你去弄热毛巾,给我敷额头吧。”

    他果然走了。

    我咬了咬牙,起来去了浴室。

    陈伽烨看到我,又要拉我回去,我也懒得和他解释了,边摇头,边几乎是抖着般走到了淋浴下,给自己冲了冲,拿毛巾擦了几下,当着他的面换上了裤子和卫生巾,然后往外走。

    陈伽烨将我抱起,重新放到了床上干净的一边。

    他又一次把我裹成了粽子后,没有再看我,而是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我对他说:“我要喝热的红糖水。”

    他说:“好。”

    然后打了电话下去让人送了一碗红糖水上来……

    我看着床头上摆着的小袋的糖和矮柜上放着的烧水壶,突然很想把他打一顿。

    不一会医生上来了,帮我看了看。

    我觉得有些小题大做,就对医生说痛经而已。

    的确只是痛经,只不过要比别人严重一点,不至于要死要活。

    其实,喝了热水,换了干净衣服,舒服躺在床上之后,我感觉好多了。

    陈伽烨靠着墙,双手环胸,头略低着,看着医生出神。

    他衬衫的袖口有些脏,染上了血,他似乎没有察觉。

    我想提醒他,却碍于医生在旁,不好开口。

    医生问了问我之前的病史,给我开了一点药,嘱咐了我几点,回头对陈伽烨交代了一下,准备离开。

    我对医生说了声谢谢,将头埋在被子里,闭上眼,想要休息。

    却听到陈伽烨在说:“大夫,流过产,对痛*经有没有影响?”

 第七章

    我从未想过陈伽烨会主动提及这件事。

    我们好像一直以来就达成了某种默契,怀孕,流产,婴儿这种字眼从未出现过在我和他的话中,至少我们有对方在场的时候,就是如此。

    可现在,他却主动提了。

    我捂住耳朵,闭上眼,整个人缩在被子里,一动也不动。

    不听,不看,不想。

    对外面的世界不管不顾。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被子被拍了拍,头顶传来了陈伽烨的一声,“我们换房间吧。”

    我才将头探了出去。

    这个房间被我弄脏了。

    床是脏的,地毯是脏的,浴室是脏的,空气也是脏的。

    陈伽烨要抱我起来,我拒绝了,自己下了床,极力笑得轻松:“我好多了,不疼了。”

    他递给我药,我吃了,递给我一套干净的衣服,我换上了。

    我对他建议,“反正也做不了,那我们改天,不如……我回去吧?”

    他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撑着脸,就那样看着我,没有什么表情,没什么动作,完全静止。

    他太*安*静,我有点难受。

    “陈伽烨,我没事的。”我对他笑了笑,“这种事,对女的来说,正常。”

    他没理我,站了起来,自顾自朝门口走。

    我又一次开口:“我今天先回我那,明天和你一起回w市。”

    “不行。”他转头看我,“你那里已经空了,房子我也退了,在你和我一起的时候。”

    动作这么快么?

    的确是他。

    罢了。

    我们换到了另外的房间,他又去洗澡,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过了一会,他穿着睡衣出来了,颇有些讶异的问:“怎么还没睡?”

    我对他道:“我也要洗个澡,刚才只随便冲了一下。”

    他皱眉:“别洗了。”

    我对他笑:“我很脏的,你爱干净。”

    他没有再说什么,掀开被子就躺了进去,还开了电视。

    我进了浴室,将淋浴开到最大。

    我没有洗太长时间,因为陈伽烨总会说我慢;实际上,无论我认为自己多快,他都会嫌我慢;他说,我越慢,他的时间越少,他懒得等。

    我出来时,他还在看电视,且十分专注。

    我绕到另一边,掀开被子,睡了进去,侧过身子,将头蒙在被子里,闭上眼。

    我们很少在不做的情况下同*床*共*枕,现在我忽而有点不适应。

    我睡进去后,他就关了电视,也躺了下来。

    他没有触到我,我也选择不碰到他。

    耳边没有他的呼吸声,想来他应该是和我背靠背。

    陈伽烨关了灯,我忍不住抬手将灯打开。

    他不让,又一次关上。

    如此反复了几次,他终是不耐烦了,停下来问:“什么坏习惯,明明关灯睡觉才好,你蒙着被子本来就看不到灯。”

    我沉默。

    他又道:“旁边又不是没有人,有什么好怕的?”

    我笑了笑,旁边的人才是最应该怕的。

    陈伽烨没有再说话,而是朝我这边挤。

    我往前退,他继续挤,最终我只好侧着身子贴在床沿睡觉。

    被子掀开,他坐了起来,扯我的头发,我不理他,他继续扯,边扯边说:“你以为你是小龙女?可以在绳子上睡觉?”

    他这人,有点偏执,人不理他,他会来劲;人一反驳他,他更来劲,非得要让人好声好气回答了,还要他满意了,他才作罢,偏偏我猜不透,要怎样回答他才会满意。

    我叹了口气,道:“我累了,想睡觉,又不做,各睡各的。”

    他靠过来,嬉皮笑脸:“摸摸也行。”

    我答他:“你要是实在想,可以去外面解决一下。”

    发根一阵生疼,我拽住他的手,转头睁眼看他。

    陈伽烨俯身在我上方,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我却不感到害怕。

    他穿着一身竖条纹黑白相间的睡衣,后脑勺头发竖了起来,是因为发质太硬,容易变形的缘故。

    每次我看到他这个造型,就很容易想到一种动物——斑马。

    然后我就开始脑补他是一匹斑马。

    他说话,就是斑马在和我说话,他发脾气,就是斑马在对我发脾气,我为什么要和一匹斑马生气呢?

    我对斑马真心实意的说:“我太了解你了,你摸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所以才建议你出去找个。”

    斑马没有理我,我越看他越觉得有意思,边笑边道:“不过你忍忍也可以,休息个一两天对身体没坏处的。”

    斑马突然问我:“你把我当什么?”

    我下意识道:“斑马。”

    “……”

    两个字说出口后,斑马脱了皮,变成了光着膀子的陈伽烨,他那张讨厌的脸出现在我面前,笑得一肚子坏水,凑在我耳边说:“马的持久能力很好的,你这么精神,要不要浴血*奋战一下?”

    “我没精神,我累了。”我推开他的脸,侧过身去。

    我知道,他不会。

    陈伽烨又凑了过来,我越推,他贴的越起劲。

    最后,我实在没精神和他闹了,任他将头枕在我的脑袋上,天知道,他的头有多重。

    他抱住我不让我动,临了还加一句:“我们就这样,算作一次。”

    我回他:“你当真?”

    他答:“真的。”

    我移到了里面去一点后,侧躺着,闭上眼。

    他又开始他那些污言*秽语。

    他的话就像是有催眠效果般,要至少躺一个小时才能渐渐入睡的我,就那样睡着了。

    我做了好多个好梦。

    第一次,在梦里,那个女孩没有进入那间房,去找那个人,而是在门口就破口大骂:“陈伽烨,你去死。”

    第一次,在梦里,那个女孩没有对那个蹲在街边抽烟的男孩说:“一切的错误的源头都是顾小繁,我要你帮我教训她,你欠我的。”而是说:“你别招惹她。”

    第一次,在梦里,那个女孩没有缩在浴室,只会看着自己从腿根流下的血发呆,想着是不是报应,而是主动夺门而出,大喊:“谁来救救我的孩子。”

    第一次,在梦里,我真真切切的感觉到那个人在对我说:“其实,我爱你,我们结婚吧。”

    我在梦里笑了出来,回答他:“邱天,我也爱你啊,我答应你,过些日子,我就去美国找你。”

    *

    早上醒来时,陈伽烨还在仰着脖子呼呼大睡。

    他的睡姿很差,老是长手长脚摆成大字型,恨不能占满整张床。

    别人要么只能睡在他的胳膊腿下,被他压着,要么只能缩在一边。

    我以前总是缩在一边,今天倒是被他压着了。

    我掰开他,起床洗漱。

    弄好时,陈伽烨已起了床。

    我出浴室门时,他一脸没睡醒的样子,就朝我挤了过来。

    我出去时才发现他根本在装,他顺便揩油,还对我面无表情道:“今天血止住了吗?早上来一发?”

    我没好气道,“无聊。”

    正要走,就听他说:“你马上就是22岁的成年女性了。”

    “废话。”我接口道,随即又愣了愣,望向他。

    他拿起杯子准备漱口,透过镜子看我,嘴角一勾:“还有几天你就满22了,你忘了?”

    “哦。”心底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我扯出一个笑脸:“老了一岁。”

    “这里你一个人,回去了你家里人还可以帮你庆祝。”

    “不用,我不爱热闹。”我皱了皱眉,对他道:“你才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你过生日。”

    陈伽烨很喜欢得瑟,每次过个生日恨不能提前两个月告诉别人,旁敲侧击让人送礼物,送的不好,还会当面翻脸。

    每年他家里人都要为他庆祝,兴师动众。

    他的生日的确是个好日子,八月十八日,吉利的很,吉利到他将自己的车牌号都变成了818,而我的生日,七月四号,不吉利的数字,不吉利的日子,也是……我亲生父亲的逝日。

    *

    飞机正在缓缓上升,我坐在靠窗的座位,望着窗外生闷气。

    再过两个小时,我就要从我生活了四年的地方,又回到承载着太多不好的回忆的家乡。

    而旁边坐着的人,在扔掉了我在c市所有的行李之后,毫无愧疚感,然后,将我的毕业证书、户籍证明都放入了他自己的口袋,不还给我,幼稚之极。

    我们整整僵持了一个小时后,他开了口:“你大学毕业了。”

    “所以呢?”我转头看他,紧捏着拳:“你要搞明白,是我毕业,又不是你毕业,别这么幼稚,偷别人的证书也没用。”

    其实证书对我很重要,不然我拿什么找工作,人不会信。

    “哦。”他低下头,语调竟然有些委屈:“我没文化。”

    “……”我抿了一下唇,尽量语气平和:“我的东西还给我。”

    “不给。”

    “我找我爸告状。”

    “你告吧。”

    “我找律师告你。”

    “哦。”

    “……陈伽烨,你去死。”

    “哦。”

    “……”

    虽然是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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