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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她就感觉床垫一沉,盖在身上的薄被被人掀开,很快她的身体就被紧紧地搂住,罗云裳没有挣扎,挣扎真的是太辛苦了,拼力的抗拒也不会有其他的结果,反而徒增笑话。
纪兰舟不知道现在罗云裳心中流转的想法,他只是默默地望着罗云裳黑色的后脑勺,忍不住在想,如同罗云裳在知道了王科润的死讯会怎么样?或许只要给她一把刀子,她就会毫不犹豫的刺进他的心窝的,只是——纪兰舟忍不住的收紧手臂,即使这样他也不愿意松手,他试过了,可是不行。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他不是英雄,可是也难过罗云裳这一关。
或许是命,也或许是劫。
只是,不管是什么都好,他也不放手。
挂在房间正中间的水晶灯正在悄然无声的倾泻着光芒把整个房间照亮,同时弥漫的还有寂静跟僵硬,一如躺在床上紧密相拥的两个人带给人的感觉。
明明是距离那样近的两个人,近到连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却觉得那样的遥远。
明明是相互拥抱,最是亲密不过的姿势,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
纪兰舟抱着罗云裳好一会,却始终不见她的身子软化一丝一毫,他松开被自己拥抱着的身子,翻身下床。
罗云裳先是感觉床垫一震,然后就听到脚步声,之后只觉得眼前一黑,紧接着就是房门被打开跟关上的声音。
纪兰舟离开了房间,气氛陡然的轻松了不少,罗云裳到底是在这一次胃病发作之中伤了身体,精神放松下来之后就很快的睡着。
正文 第453章 真的就如此的痛苦
纪兰舟到了客厅里,把客厅的灯打开,然后把公文包拿过来,拿出里面的文件,他今天为了早点回来,工作并没有完成,就只好带回来。
他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体,眼前出现的却是罗云裳那张带着冷漠的小脸,他忍不住又是叹了一声,屈起的手指按压着酸涩的双眉之间,又摸出一支烟点燃,缓缓地抽完之后,这才开始工作。
全部的工作完成是在三个多少时之后,那也不过是才夜里十点多一点,纪兰舟又去浴室洗去一身的烟味之后,才重新回了房间。
他没有开灯,只是放轻脚步悄悄地走到床边,借着在墙壁上幽幽地吐着橘黄色光芒的小灯,纪兰舟清楚的看到罗云裳紧闭的眼眸,平缓的呼吸告诉他这一次罗云裳真的睡着了。
可能是因为开着窗户的原因,吹进来的风让室内的温度变得有些低了,畏冷的罗云裳努力的蜷缩着身子,她几乎把头埋进被子里的,只留下被凌乱发丝覆盖着的白皙耳朵,可偏偏她却是把大半个背脊露在被子外面的。
纪兰舟忍不住摇摇头,真是的连睡觉都这么不老实。
他弯下腰用手指贴着柔软的枕头穿过去,用手掌托住罗云裳的脑袋,手臂用力,轻易的就把她的头部放在枕头上,之后又帮她被子盖好。
做好这一切之后,他本来是打算把窗户关上的,可是脚步才抬起来就又停了下来,他想到其他的事情。
纪兰舟没有再管窗户,而是他放轻动作直接躺回罗云裳的身边。
可能是刚才凉着了,罗云裳感觉到热源之后,身体下意识向后靠,然后就直接靠近男人敞开等待的怀抱里。
纪兰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然后自然的用手臂搂住罗云裳,那娇小的身体密实的嵌进他的怀里,像是天生就应该待在这里的。
……
翌日清晨。
当升起的太阳光芒透过窗子照进来之后罗云裳就醒了,感觉着身后男人紧紧地拥抱着她的力道,罗云裳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头,现在的她已经不习惯这种紧密拥抱的姿态了,这总是让她不安,因为她不能够确认这种力道会在她的生命中存在多久。
她不在愿意藤蔓一样的女孩,或许有大树愿意让她依附的时候,她与其同享风霆雨雨,阳光普照,风光无限,可是若对方不愿意的时候,一转身她就成了紧紧缠绕着对方试图把大树养分吸干的菟丝子。
没有什么比,你把宠成公主,却告诉我,你爱的是灰姑娘更加残忍的了。
罗云裳不愿意把自己陷进那样的境地里,所以坚决的把男人的手臂拿开,然后翻身下床。
她的动作并不轻巧,本来就前面的男人几乎是在罗云裳刚有动作的时候就已经睁开了双眼,他看着罗云裳穿上鞋子,走到窗户边,看着背对着他的她抬起手遥望湛蓝的天空。
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刻纪兰舟忽然想起了被关在笼子里,祈望自由的小鸟。
纪兰舟忍不住敛起眼眸,自问,罗云裳在我的身边,你真的如此的痛苦吗?
……
因为今天是周一,季白白忙着上班,林轩轩也回学校上课去了,兰姨罗云裳挂上点滴之后,就去忙其他了。喧闹了两天的病房忽然安静的只有一个人的呼吸,竟然有些不习惯。
当然罗云裳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有些不安的,只要想到自己明天终于可以用好不容得到的自由去见于敏了,只要想到六年前最后一次见于敏的样子她就很难的淡定,尽管那个人是养了她二十多年的妈妈,可她却无法知道妈妈她是不是还在介意自己不是亲生的这件事。
只是不管罗云裳如何的不安,时间也终究是以不紧不慢地脚步走过。
中午,下午,晚上,又是一天的清晨。
罗云裳又是一大早起来的,她起床之后,仔细的看着被放在客厅里,她昨天拜托兰姨买回来的补品,最后一次确认了这些东西是不是于敏爱吃的,是不是对她的身体有益的。
纪兰舟看着罗云裳像小蜜蜂一样忙碌的罗云裳,默默地移开视线,翻身下床之后,进了浴室洗漱,之后连早饭都没有吃的就离开了,而在这整个的过程中,罗云裳都没有去看纪兰舟一眼。
罗云裳做好了最后的确认,这才拎起两盒补品准备出门,只是还没有等到她走过去,房间的门就被人推开了,罗云裳看到来人有些吃惊,“白白,你这会怎么来了?”她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下时间,现在大概是早上的八点半,正常情况下季白白不是应该十分着急的赶向公司吗?
季白白听到罗云裳的话,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毫不客气的说道,“你就蠢吧,我就不会请假吗?”虽然请假的时候经理的那张脸拉的比驴脸还长,脸色比鬼还难看,但是今天是好闺蜜的重要日子,她必须陪同着。
“谢谢。”尽管季白白没有说,但是她的意思罗云裳也明白。
“谢个屁啊。”季白白一点也不领情,她一巴掌抽在罗云裳的后背,然后强行从罗云裳的手中把东西接过来,先行转身说道,“不是要去看于阿姨吗?还不赶紧走?”
“就来。”罗云裳默默地收起心中的感动抬起脚步跟上去。
老街坊。
长海市一家中等规模的疗养院,环境良好,医疗设施也算是完善,每年的费用也不是很高,很多没有子女,或者是子女不在身边的老人都会选择在这里度过余生。
看得开的在这里下下棋,舞舞剑,听听戏愉快的度过每一天,看不开的就整天笑容不展,把自己搞得形销骨立不说,还整天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到最后熟人也免近了。
瞧,就像那边那个坐着发呆的女人一样,除了好心的护工之后恐怕就没人愿意接近了吧。
年轻的护工走近被大家口中谈论的对象,扬着笑脸对坐在木质长椅上正在出神的女人,柔声说道,“于阿姨,您该吃药了,咱们回房间去吧。”
正文 第454章 毁了我的一切
“……”女人别说转头,连声音都没有一丝,那种呆滞的模样像极了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
护工并不在意,照顾了对方不短时间的她,是知道她的习惯性的,女人现在是神游天际的,因此把声音稍稍地提高一点连连的叫了几声,“于阿姨,于阿姨——”一直等到女人转过头来,她才说道,“您该吃药了。”
又是过了好一会,于敏这才迟钝的点点头,“哦……”
护工见女人点点头,这才小心的扶着她站起来,慢慢地离开。
“那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了许久的罗云裳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一定是她看错了或者是认错了吧,可是她心里也明白这是绝对不可能的,“白白……”罗云裳翻身紧紧地抓住季白白的手臂,“怎么会这样?”
即使经过了一再的确认,可罗云裳还是无法接受那个苍老瘦弱,形容槁枯的女人是她记忆里温婉美丽的妈妈。
季白白望着罗云裳,她其实很理解罗云裳心中的难以置信,要不是因为现在的于敏跟六年前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大到让她这个几乎每个星期都来的外人都震惊到难以接受,她又怎么会不放心罗云裳一个人来呢。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妈妈她……”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即使罗云裳的话没有说完,可是季白白还是知道罗云裳想问什么的,她无意在隐瞒罗云裳,更何况那也是瞒不住的事情,季白白叹了一声说道,“当初于阿姨危在旦夕,所以法院并没有判决两人离婚。罗叔叔也没有在坚持,所以两个人的婚也就没有离成,只不过等到于阿姨好了一点之后,就被送到了这里。虽然有护工的精心照料,但是无奈于阿姨的心病太重了,时间长了就变成了这个模样。”
“……”罗云裳听完简直不知道自己可以做出什么反应才好。
季白白看了一眼傻傻地愣在原地的罗云裳说道,又是叹了一口气说道,“别多想了,我们去看看于阿姨吧。”
“恩。”罗云裳没有拒绝。
疗养院的房间本来是两个老人住一间的,只不过于敏的情况特殊,加上也没有人愿意做她的室友,因此只得安排她住在一个较小的房间里。
罗云裳跟季白白到达的时候,护工正在耐心的哄着于敏吃药,她看到站在房门边的季白白立即笑着打招呼,“季小姐你又来看你阿姨了。”
“恩。”季白白点点头,“有几天没有来了,我就过来看看。”
“季小姐真是有心人。”护工是知道季白白跟着于敏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因此再说这句话的时候十分的真诚,做他们这行的看多了就是把自己亲生父母扔在疗养院而本人很少现身的子女,因此见到季白白来的如此频繁而殷勤的,实在很难的没有好感。
护工并没有跟季白白说多少话,她的注意力就一旁的女孩给吸引了。
她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望着又复坐在床上发起呆来的于敏,她的双眸虽然是干燥的,可是她的表情却让护工以为她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护工心有疑惑忍不住问道,“这位是……”
还不等季白白回答,护工就得到了答案因为她听到,那个女孩在叫,“妈妈……”
护工有些吃惊,一直不知道于敏来路的她一直以为于敏是一个无儿无女的可怜老人,没有想到她竟然是有女儿的——
季白白看着护工惊讶的样子,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拉着根本就搞不清楚情况的她从房间里离开,给这一对母女留下一个单独的空间。
罗云裳并没有发现季白白跟护工什么时候离开了,因为她的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