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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山笑了笑:“真够绝情的,不问候我吗?”
“我既然回来了,只要能见到徐风清,自然会答应沈大帅的要求。我们,来日方长。”司露微道。
沈砚山笑:“的确,我们的时间还长,不急这一时的问候。你跟我进来。”
司露微走上了门口的丹墀。
她想起将近四年前,那天早上,她离开沈府,站在这里的时候,感觉晒在身上的阳光很暖很轻,她脱去了枷锁。
她以为是明媚前途,谁知却是万丈深渊。
如今,她又站在这里了。现在是她自愿走向牢笼,走向深渊。
她跨过了高高的门槛。绕过壁影,那条桥还在,桥下锦鲤却好像大了一圈。
她远远听到了犬吠。
司露微待要细看,就瞧见庞然大物朝她扑了过来。
她明知那是玛丽,还是躲了下,让玛丽扑了个空。
身后的晁溪跑得气喘吁吁,对着玛丽大喊:“玛丽,趴下!”
玛丽不甘不愿的,果然趴到了地上。
司露微看着晁溪。
晁溪一瞬间红了眼眶,热泪和汗齐下,她哭着叫了声:“姐姐。”
“晁溪,你长大了。”司露微道,声音平平稳稳。
真的长大了,已经脱了孩子相,是个漂亮的小姑娘了。
而玛丽,更加大了。
她哥哥说,玛丽有点骇人,司露微以为他夸张。看到这么大的狗扑向她,她还以为自己要被它压瘪,的确有点紧张。
“姐姐,我把玛丽养得很好,没有辜负你。”晁溪哭着说。
司露微素来表情淡淡,喜怒无形。她冲晁溪点点头,半蹲下来,轻轻抚摸了玛丽的头和背脊。
玛丽乖乖任由她抚摸。
“晁溪,你带着它去吃点好的。”司露微道。
晁溪知晓此刻不该出现的。
这几年,总参谋一直在找姐姐,坚信姐姐没死。
晁溪知道当初玛丽就在司露微屋子里,是她送给司露微的,后来玛丽出来了。但是她咬紧牙关,没有出卖司露微。
她很想见见司露微,又不敢在沈砚山面前放肆,只好把狗放了出来。她借着找狗,匆匆忙忙跑过来。
姐姐很好,她就安心了。
她牵着玛丽,一人一狗往厨房去了。
沈砚山领着司露微,没有去正院,而是从旁边的拱门绕过去,去了西跨院。
越是靠近,司露微越是紧张。
心一个劲在发颤,双腿莫名有点软。
真是他吗?
会是一个相似的人吗?
客房的门被里面打开了,许是听到了脚步声,有人走了出来。
男子穿着青色长衫,立在屋檐下。他的脸,一半落在阳光里,一半融在阴影里。
他看着司露微,整个人都僵住了。
难以置信——他的身体语言和表情,都在表达这四个字。
他的嘴唇翕动着,想要发出完整的声音,然尝试几次,都是徒劳。
他走下了台阶,每一步都很慢。
司露微却站在了原地。
当事情太过于圆满的时候,她怀疑这是一场虚幻的梦。
徐风清比从前更瘦了点,脸色却不像从前那么苍白。
他走近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他那种似做梦般的神色缓缓褪去,露出恍然:“你还活着……”
然后,他的脸上呈现出深深的痛苦:“露微,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真的还活着。我以为……以为是别人骗我的……”
相同的心情,相似的话,司露微不需要再重复一遍。
她像个木偶,随着徐风清的动作而动,也轻轻抚摸了他的脸。
他皮肤温热。
他也是活的。
“对不起露微,我没有去找你,我不知道你还活着。”徐风清突然哭出声。
司露微的眼泪也如雨下。
她轻轻拥抱了他。
徐风清的手臂则很紧。跟司大庄一样,他不停的哭,甚至不停跟司露微道歉。
对不起她。
哪有那么多的对不起?
若非要道歉,也是司露微。是她没能力保护他,没有完成太太的遗愿,没有照顾好他。
因为她,他才被沈砚山捅了一刀。
“露微,我对不起你。”徐风清不停的说这句话。
司露微听着听着,心里有点糊涂。
为什么要说这么多对不起?
“我没事。”她低声对他说,“风清哥,我没事。不要道歉,我不好受。”
“好。”
司大庄看了眼客房门口的沈潇,又看了眼院门口的沈砚山,决定上前,把司露微和徐风清分开。
他拍了拍徐风清的肩膀。
徐风清会意,放开了手。
“行了,人也见到了。”沈砚山走过来,“是不是要先谈谈条件?”
“我想和他说说话。”司露微道。
“不,回头再说。”拒绝的,却是徐风清。
他似乎在害怕什么。
他说完了,又极力遮掩,“露微,你先休息。我们……我们等会儿再聊……你休息好……”
司露微不忍见他窘迫,哪怕很不理解,仍是点点头。
沈砚山则邀请司露微:“书房说话?”
司露微颔首。
她走出了院子,还是回头看了眼,而徐风清,已经折身回屋子去了,并未目送她。
她总感觉有什么事。
抱着徐风清的时候,她甚至闻到了一股味道。
她突然对沈砚山道:“让我休息片刻,我现在不能冷静。”
沈砚山说好,把她带到书房之后,他自己出去了。
他书房的梢间,有休息用的小床。
第129章 接受条件
司露微一个人坐到了沈砚山的椅子上。
现在偷走徐风清,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余生都摆脱不了沈砚山和沈潇的追击,永无宁日;会把师父和师门拖下水,变成沈家兄弟的仇敌,杀手是刀,刀没必要和军队硬抗;再也见不到哥哥,见不到晁溪和玛丽……”
她这一生,还有多少至亲的人?
一时冲动,全部不要了吗?
徐风清还活着,从前的种种,都可以重头开始。
“他到底……愿意不愿意跟我走?”
也许,这才是她最终没把握的根本。
她静坐了一个小时,考虑了很多。
敲门声响起。
“进来。”司露微回道。
沈砚山推开了门,缓步走了进来:“一个小时整了,你考虑得如何?”
“考虑好了。”
“我的条件,你都接受?”沈砚山笑问。
“接受。”司露微道。
沈砚山却是一愣。就好像那天,他对她说,“你把自己给我”,她就真给了。
她用这种态度,把沈砚山的爱情变成交易,变成肮脏不堪的折辱。
她在自辱,也在羞辱沈砚山。
沈砚山脸上的表情淡去。他看着她,心里的火却怎么生不起来。
这三年多,他总是睡不好,时常会梦到她。
梦里,他无数次的后悔。
没有让着她,非要在她身上打上他的烙印,想要她的爱。
强迫她也爱他。
此刻,他却只想,她还活着,她要到我身边来了。
他上前,拥抱了她。
找到了她,整整四个月,他每次都幻想能把她抱入怀里,不用担心她背后给他一枪。
此刻终于如愿。
愿望这样渺小,卑微。
“好,那先和我结婚。”沈砚山低声凑在她耳边说。
“你的条件只有一个,我不接受额外的。”司露微道,“你想要我给你生个儿子。”
沈砚山的唇,凑在她的颈侧。
他的手臂略微用力,将她箍住,怕她溜走,又生怕太重让她难受。
曾经他就是箍得太重,伤她太狠。
“让我的孩子做私生子?”沈砚山的声音很温柔,带着诱惑般,轻轻在她耳边响起,“小鹿,你都要给我生孩子了,何必介意这一层?”
“我只接受一个条件。沈大帅,你的信用,果然要心诚则灵。”司露微冷冷道。
沈砚山深吸一口气。
时机不适合,这件事可以先放下。
“叫我‘五哥’。”他道,“否则,交易不用做了。你若是有本事,就抢走徐风清。”
司露微:“……”
她没有动,也没有开口,任由他贴近着她。他身体的温度、他的气息,全部让她不舒服。
片刻之后,她开口了:“你先松开我。给我点时间,再谈额外要求。”
沈砚山果然放开了。
他与她近若咫尺,他可以看清楚她眼睛里倒映着的自己。
她的头发,以前总是梳一条大辫子,现在束成高高的马尾。
头发乌黑有光泽,脸上的肌肤细腻。三年的离别,好像只是一场噩梦,他的小鹿一点也没有变。
认真说,其实有变化的。
她的眼神变了。
她从前极力隐藏,但眼睛里的恐惧是存在的,她害怕所有人、所有事,用冷漠伪装自己的脆弱。
一点风吹草动,她都要战战兢兢大半天。
害怕臭桐街的地痞,害怕自己那个赌鬼爹,后来,她害怕沈砚山。
现在,她不怕了。
她的眼睛里,一点恐惧也不剩了。
她有本事自保。
沈砚山希望她独立、自由,成为新时代的女性。
她如今成了一把锋利的刀。
和沈砚山的愿望相去甚远,可刨去种种,她的确做到了真正的独立。
她不再畏惧谁,不再依赖谁。
沈砚山想给她的,都没有时间和机会,最终反而是罗霄全部给了她。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脸。
她的肌肤总是微凉,哪怕在盛夏的时节。而沈砚山的掌心是滚烫的。
他的指腹有薄茧,滑过她的肌肤。
她木然看着他。
沈砚山轻轻叹了口气。
“我住在哪里?”司露微问他,“我想要睡一会儿。”
“你跟我来。”
他领着司露微,从书房走出来,穿过抄手游廊的东边拱门,进入了后院的东跨院。
东跨院新修建了一处两层小楼,门口一个大池塘,种满了荷花。这个时节,莲蓬成熟了,荷叶散发淡淡清香。
司露微随意道:“蚊子肯定很多。”
“有蚊香。”沈砚山说,“蚊子并不多,那边种了驱蚊草。”
进了小楼,是宽阔客厅,摆放着西式沙发和茶几。
司露微问:“这是客房?”
“不,这是我住的地方。”沈砚山道。
司露微表情不动,眼睛扫视了一圈,评价道:“挺好。”
她看完了,把视线收回了,落在了沈砚山身上,“我和你住吗?”
“你不是答应了吗?”
“问问而已。”司露微道。
沈砚山笑了笑。他突然伸手,牵住了她的手,将她带上了楼梯。
司露微抽了回来,只说:“你带路吧,我自己能走。”
沈砚山不勉强,将她带上了楼。
他推开了一间房门。
房间很大,有一张西式带四根柱子的大床,挂着白色床幔;衣柜、沙发都是白色的,只有一个立柜,是墨绿色的,给这房间添了一抹鲜艳。
司露微见房间整洁得过分,略感诧异:“这是你的卧房?”
“不,是特意给你准备的。”沈砚山道。
司露微回眸看他。
他却往后退几步,推开了对面房间的门:“这才是我的卧房。”
司露微走近,果然看到一件略有点正常的房间,不是簇新的。
“不住一起?”她问。
“你想住一起?”
“不想。”她道。
参观完毕,司露微准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