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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就好。”他的手放在我腰间,渐渐收紧,“上楼吧。”
和他一起走,我经过客房,始终惦记着温辛婉的反常。
卧室里,他手脚开始不安分,摸索我的腰。
我按住他的手,“陆戎,我先去找温辛婉谈一谈。”
“你确定?”陆戎俯首,颇是可怜地看着我。
踮起脚尖,我仰着脖子啄吻他的睫毛,“确定。等我回来,任君赏玩。”
话音刚落,我的脸已经烧起来。大概是我和陆戎待久了,我好像变得没脸没皮了……
他眼眸映着灯光,“好。”
在他迷人的眼眸里,我微醺。趁此,陆戎的唇舌,侵占了我的领地。
亲密而绵长。
一吻作罢,我觉得下唇发烫:他吻得太狠了。
我含嗔带怒瞪他。
他显得无辜,“我等你走,你却撅着嘴。我以为,你在索吻。”
这样的陆戎,我还能说什么?
低头掩面,逃也似的,我溜出卧室。
直到敲温辛婉的门,我的心跳,还在怦怦作响。
我从不是什么高尚的人,我的心很孤独,我很在意爱情,在意陆戎给的独一无二的陪伴。所以,我才会这么荒唐。
温辛婉开门,她已经换了睡衣,头发盘起,似乎是要去洗澡。
“林蔓,有什么事吗?”她询问我。
我反手关上卧室门。“你和萧鸾,私下说过话了,对吗?”在陆萧萧来邀请时,温辛婉就得知萧鸾是陆萧萧的未婚夫,没必要在真正见了面才面露忧伤、举止有异。
温辛婉垂眸,躲闪我的注视,“林蔓,我不忍心……看见萧鸾,我就不忍心了。我几乎是看着他长大,虽然我就比他大了两岁,但我心智成熟许多,又一直照顾他……那个人死了后,我再没什么亲人。的确,萧鸾几乎不来看我,他来,我也很冷漠。但其实,他的存在就是我的慰藉。他是我的亲人,不,比亲人更亲厚。”
“难道你愿意看他一错再错?”我说,“他杀过一次人,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倘使你纵容他,让他在不择手段中找到复仇的快感,那他肯定会重蹈覆辙。温辛婉,你想对他仁慈,他对那些他要报复的人,会仁慈吗?”
“我……”
我说:“我在客栈遇到的老板娘,藏着故事,风情万种,且心地善良。你想,你爱的那个人,为了事业献身的正气凛然的男人,希望你纵容萧鸾吗?”
“林蔓,萧鸾约我明天见面。”许久,她说道,“林蔓,我会劝他自首。”
我伸手,想要拥抱她。
她推开我,满脸疲倦,“我要去洗澡了。”
*****
我惦记着温辛婉的事,右眼皮不停地跳,我很担心。
温辛婉不让我跟着,我只得在家里待着。
陆戎一早离开,我不好缠着他。他有他的事要忙,而且我知道,他的道路一直是平坦的。
关于萧鸾的事,他从不提点我,也不阻止我。我摸不清套路,他大致是让我放手去做的意思吧。以前我觉得我和陆戎是心有灵犀的,现在我明白,那是在某些方面。大多事情,我还是需要询问他,需要他的指点。
猛地一阵铃声将我炸起。我心不在焉地接起。
安小小约我去孤儿院。她是雷打不动,一有假期就去孤儿院。虽然我是孤儿院长大的,我却没有她那颗热忱的心。
“好啊,我来找你。”我一个人胡思乱想也不是办法。
我怕安小小赶时间,就拦了出租车。自从知道陆潮生给我留了巨额遗产后,我再没有在生活上节制,当然也不会浪费。这段时间我忙着上学、忙着对付萧鸾,根本没时间去想其他。
才上车没多久,我手机铃又响了。我以为是安小小催我,从包里翻出手机,赫然发现是吴司嘉。
鉴于吴司嘉的身份,我对他的来电总有莫名的紧张。
“吴司嘉,你有什么事?”我率先说了开场白。
那头沉默。
轻轻的呼吸声缠绕耳畔。
等了一会,我觉得怪异,蹙起眉头,“吴司嘉,如果你在玩,那请你适可而止。”
“林蔓。”他喊我,无比沉重。
这不该是吴司嘉,但从音色、音质判断,跟我通话的人,确是吴司嘉。
“你说。”他这口气,反倒让我觉得怪异。
“如果有一天你觉得没有人可以相信,你愿意跟我走吗?”
如果有一天你觉得没有人可以相信,你愿意跟我走吗?
耳边回响这句话。
我沉下脸,追问。“吴司嘉,告诉我,你发现了什么?”
“我目前仅仅是直觉,告诉你毫无用处,不如等我找到证据。”他说,“而且你上次说你不再雇佣我了。”
心跳如擂鼓。
我无端很害怕。
吴司嘉那句话,问得很有深意。
这个世界上,我还会相信谁?
谁辜负我的信任,我才会如此意冷心灰?
“继续查下去。”我说,“你想要钱,等过段时间,我周转过来给你。如果你觉得陆潮生别墅所有权足够你为我鞍前马后,我也不必劳心去筹钱。”
不管吴司嘉是有意的,还是真的发现了什么,我都该让他查下去。等到事情被曝光,我才可以判断,到底是谁在辜负我的信任。
“林蔓,只要你授意,我不要你的钱。”他说。
我深吸口气,“那请你,查下去。”
“好。”
“等一等。”我突然喊住他。
他似是惊讶,“怎么了?”
“如果你不懂得保住你的生命,任何消息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
我承担不起一条命。
他约摸是笑了,柔声说,“你放心,为了带你走。我会好好活着的。”
他竟是笃定的。
而我,讨厌他此刻的笃信。
放回手机,我捏着鼓起的包,神思恍惚。
直到司机停车,我行尸走肉般下车,走到安小小跟前,“进去吧。”
安小小颇是担忧,“小愿,你怎么了?”
我摇头,恢复情绪,“我很好。”
安小小经常去孤儿院,很是熟稔。她带着我熟悉,她忙的事情比较杂。考虑到我第一次,她仅仅是让我照顾小孩。
自从流产,我喜欢着小孩,又害怕着小孩。
当那些男孩、女孩用小鹿般受惊的眼神看着我时,我的心酥软了。
抱着这个男孩,又抱那个女孩,我把他们想象成我自己的孩子。如此一来,我不再生疏,和孩子们生出几许熟络。
空泛无依的心,在那一瞬间找到了归处。
临近傍晚,安小小是要住在孤儿院,我当然要赶回去。
回家之前,我没忍住,打给温辛婉,问她情况如何。
她支支吾吾,不愿吐露。
我很着急,“你在哪,我来找你。”萧鸾是迷人的,他可以迷住曾对陆戎死心塌地的夏琤琤,可以让曾经势要纠缠宋嵩至死的陆卷耳对他起了零星的占有欲……让把他当成亲人的温辛婉心软,难道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不太愿意说,但温辛婉还是说出了她待的地方。
琏城街头的一家茶楼,没什么特别之处。
我让她等我,我马上赶过去。
走到茶楼前,天幕已降。我站在路灯下,稍稍恍惚。我想起那时陆萧萧逼我去某个咖啡厅,结果我中了Markus的奸计。虽说是有惊无险,但我怀着孕经受了太多的折磨。
这一回,我也不敢相信。
但我又不能放过一些希望。
我给陆戎发了条短信,把地点告诉他,并让他来找我。
完事后,我放回手机,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我走进茶楼,找温辛婉告诉我的包间。她盘腿而坐,一缕长发滚落,贴在脸侧。她的侧脸半遮不遮,更显勾人。
温辛婉很有气质,不过她不做保养,任由皮肤一天天皱起,一天天变差。
但远看。隐隐绰绰的,她还是个美人。
收回神思,我坐在她对面,“老板娘,到底怎么了?”我尝试过挺多方式称呼温辛婉,最后发现“老板娘”最让我自在。
我似乎也想提醒她,她爱的,是比十一还要正义、刚烈的英雄男儿!
像是受到惊吓,她猛然抬头,用通红的眼看我,“林蔓,我舍不得……”
“所以,你发现了什么吗?”我拿起茶具,回忆陆修文曾经的动作,试图泡茶。
可惜我并非心灵手巧的人,总是洒出滚烫的茶水。
意兴阑珊,我放下茶盅,重新将注意力放在她的脸上。
她一直沉默,我抛给她个问题,她却充耳不闻。她用那泫然欲泣的脸庞,十分哀怜地看着我。
“如果你什么都不想说,那就回去吧。”我觉得无奈,“是我不好,想要把你牵扯进来,徒增你的痛苦。他千错万错,都不该你下决判,对吗?”
我是生气的,我觉得温辛婉已经知道什么,但她藏着。因为她舍不得。但我知道,她骨子里是烈性的,跟她深爱的男人一样。我不能强迫她,一逼她,结果只会两败俱伤。
“林蔓……你……”我放软了态度,她变得无所适从。
她抽抽噎噎说着话,豆大的眼泪滚落,掉进茶盅,“啪”地溅出一大朵水花。
“老板娘,我们回去吧。”我叹息,“要实在痛苦,你回到纳允镇吧。”
那个幕后人不希望江落星卷进是非,才给我温辛婉和萧鸾的过往。其实那个人知道,温辛婉会痛苦,我也知道。但我和他为了各自的目的,还是把这个无辜的人扯进来。
我也是毫无办法。
谁让萧鸾有如此只手遮天的本领!
分明我都提点过莫思致对萧鸾多加提点,却还是没有任何头绪。
莫非……需要引蛇出洞?
目前陆戎已经失去Z。D,还有什么事能引得萧鸾千般算计?在不知道萧鸾的真正意图之前,我以为我被一件件诡异、恐怖的事情扯进去,是因为我是我。现在我明白,萧鸾真正憎恶的是陆戎。而我,一个棋子,一个附属品,单独的存在,不能引起他的兴趣。
“林蔓……对不起……”她从眼眶涌出的眼泪越来越多,“我舍不得萧鸾受苦。”
“你不用跟我对不起,回去吧。”我单手撑着软垫,试图起身。
后颈却传来钝痛,我顿时腿软。而在那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了温辛婉“对不起”的真正意思了。
来人圈住我的腰,我反手抓住他的手腕。那人又往我后颈重重一击,彻底失去意识。
醒过来时,我身处陌生的房间。天花板上嵌着漂亮的水晶灯,璀璨的光芒骤放,仿佛这儿是天堂。
眨了眨眼,我花了点时间适应这陌突如其来的骤亮。
我想动,颓丧地发现,我四肢全被捆绑。
细小的恐慌涌起,我很怕发生过什么事。但我衣服完好,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适。
我不确定那个在包厢攻击我的人是不是萧鸾,但指使这件事的,一定是萧鸾。
温辛婉离开琏城很久,如她所言,没有亲人,也几乎没有旧识。
能让她合谋害我的人,也只有萧鸾。
起初的慌张过去,我又冷静下来。铐住我的是手铐,钥匙不知所踪,显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