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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认定是萧鸾?”我脱口而出,旋即换话题,“什么头条?”
陆戎说:“我怀疑的人,一直都是萧鸾。这回他正面、实时向我发出挑战,我怎么会让他失望?”
话音未落,他已跨动长腿,回到帐篷。
我紧跟上,自主自觉配合他收拾东西。
动作间,我追问:“陆戎,到底是什么事?赵之平为什么那么紧张?”
在Z。D工作时间说不上长,但我对赵之平这个人还是了解的。他基本和杨玏是一样的,喜怒不形于色,能力卓越,克制喜怒,办事之余,将自己当作隐形人。
“我和你的吸毒丑闻。”陆戎回得言简意赅。
一记响雷,砸到我耳畔。
我吸毒的丑闻,虽之前没曝光,但一直是我的心头刺。我曾以为,陆戎处理得够干净……陆萧萧恨极我时,我都没想过她会忤逆陆戎,在她跟我道歉后,我更不会想。
所以,是何言之?
可陆戎得知是吸毒丑闻曝光后,断言是萧鸾所为。
或者,再派何言之去非洲后,陆戎和何言之是有所协议?以我了解,陆戎难得对谁真的温柔,除非有感情。比如我,比如陆老爷子,比如陆萧萧,比如郑中庭。
最为震惊的,大概是陆戎吸过毒!
他怎么会吸毒?!
念及我在岛上,他对戒毒的过程了如指掌……
不是他做过功课,就是他曾经经历过这样的事。现在既然有丑闻爆出来,那他一定……真的戒过毒。
奇妙的感觉在我体内上串下跳。
陆戎收拾完零碎的东西,开始收拾睡袋。我不及追问,帮他拾掇。顺便,我们两个把自己收拾了下。
赶时间,陆戎没再选那条需要跳下岩石的路,他选了有模糊阶梯的山路。上山时,窄路陡峭,夜色浓稠;下山时,山路坦荡,晨光明媚。毫不意外,下山比上山少用了一半时间。
陆戎将睡袋和帐篷搁在尚未开张的店铺门口,从我背后取过背包,拎着往前走。
他是扔了帐篷和睡袋的意思,我脑袋嗡嗡乱响,也顾不上这些小事。
上车后,我拿出手机,悄悄搜索。
陆戎不告诉我,我只能从那些夸大其实的报道里寻找真相的影子。
点开手机,我眼睛恨不得粘在手机屏幕上。
报道标题都是为博噱头的,什么Z。D总裁吸毒成瘾,私生活混乱的情人林蔓竟也是瘾君子。
真正震撼我的,是图文。
陆戎吸毒,竟是在十三四岁!我不知道那张照片具体几岁,但绝对是在遇到我之前!我怎么想,他就算有吸毒史,怎么都该是我离开之后……
那样子的他,太小太稚嫩,根本无法和毒品牵连在一起。
报道对他当年的真实经历并不了解,含糊其辞的。但对陆戎吸毒这事却知道得很全面,有配图,有详尽叙述。还有扯上我的,是我在酒吧发作的照片。
能拍到这照片,不是何言之我真不信!
转念一想,也可能是萧鸾一直在跟踪我……毕竟,陆戎是将目标锁定了萧鸾。
萧鸾什么意思?
想到他逼我作选择。莫非他忍不住展开行动了?
内心深处,我还是想偏私陆潮生。这个照顾我、爱护我多年的男人,不会对我这样赶尽杀绝……可事实……他把我的伤口揭开了,连同陆戎的。
其他热点,爆点一致,不过是各家媒体记者拼笔力的游戏。
收好手机,我偏转头,看向认真开车的男人。
“那时候我在瑞士。”陆戎说,“你接近我之前,我资料空白的几年,在瑞士。我被保护得很好,没躲过暗刀。是别人给我注射的,我戒掉的时间和你差不多,但是我是一个人。”
“这样啊。”我一时哑然,脑中有模模糊糊的东西闪过,我想抓住,这次却没有抓住。
陆戎仍旧专心开车,“我当时是处理干净了,显然,今时今日告诉我,仍有余孽。爷爷让我回琏城,一方面是我变得足够强大,另一方面他应该觉得国外太危险,怕我待太久他以后管不住我。”
毕竟,连五岁的我,陆老爷子都训练得下手,把陆戎扔去瑞士几年简直太正常。
当时陆戎被注毒,可能是针对,也可能是对方纯粹想拉他。国外比较混乱吧,又搁了二十年左后,追根溯源是很难的。
重点是,这则旧事被扯出来,并且被媒体一面倒报道成丑闻。
说难听点,看客巴不得每天有大事让他们津津乐道。所以,舆论上的腥风血雨,恐怕要延续一段时日。
Z。D是上市公司,陆戎的丑闻,怎么可能对股票没影响?之前我的杀人官司闹得再大,没扯上陆戎,虽说对Z。D有一定影响。却不至动摇股票……
陆戎是CEO啊,而且也是最大股东。
虽然目前没有其他的进展,但我沿着往下想,已觉事情大条。
陷入冥想中,我忧心忡忡,眉头紧锁。
个把小时过去,车子停下,不及我探头,他的手掌横在我额头,将我大半视线挡住。
陆戎的大拇指按在我眉心,徐徐碾平,“林蔓,不需要为这种事烦心。”
登时心头绵软。
“林蔓,我会处理好的。”他说,“宋轶不会再跟着你,我不在你身边时,你要好好保护自己。”
我点点头,“我不会给你制造麻烦的。”
陆戎先回家,洗澡,换衣。衣冠整齐,神色冷冽出门。
我留在家里,主动洗他和我换下的衣服。我素来不是贤妻良母的料,基本没洗过他的衣服除非他强迫。这一回,我心甘情愿。一件一件,我慢慢清洗着。
恐惧面对什么一样,我洗得极其细致、缓慢。
挂好衣服,已近中午。我草草吃了三明治填饱肚子,搜了搜愈演愈烈的丑闻,匆匆出门。
“萧鸾,你在哪里?”很着急,我直接给他打电话。
“怎么,小蔓,想好了?”他声音慵懒,夹带势在必得。
我沉脸,咬字清晰,“萧鸾,你在哪里。”
他低低笑着,“你还是这么固执,真是我把你宠坏了。”
很想驳回。我却发现我开不了口。他要是陆潮生,我怎么可以反驳“把你宠坏了”呢?
见我沉默,陆潮生报给我一个地址。
是我陌生的地方。
我打车,尽快赶到。在琏城边缘,精致的小洋房。没什么特别,也没那么普通。
开门的是个美女,丰乳肥臀,走姿曼妙。
“萧少给你的钱多,你可要好好表现。”美女笑容灿烂,似乎在提点我。
我轻嗤,只顾进门,不答话。
美女很识趣,走出去。而我,走进去。
萧鸾如果真的是陆潮生,肯定知道怎么让我心死。我在赌,逼我作选择之前,他不会让我心死的。
那个男人,斜躺在沙发上,衣襟半开,俨然将沙发当成床。
走过去,我怒气上涌,抓起摆在他面前的半杯酒,直接往他头顶倒。
“陆潮生,你到底想怎么样?”猛地摔下酒杯,我停止腰板,狠狠地瞪着他。
他满不在乎似的,舌头舔了舔淌到嘴角的酒液。他细细品,哪怕他脸上流淌着酒渍,都不显狼狈。许久,他忽地抬眸,与我对视,“小蔓,这是好酒。”
这样的态度,更让我无能为力。
忽地跌坐在沙发上,我看向他,“陆潮生,如果你是陆潮生,能不能放过我?爱上陆戎之前,我在为你活!姜珊珊第一时间离开了你,我揽起了你的债务。我做了那么多背叛我自己的事情……都是为了你……我还想我一定要活着,这样我就能保证,有一个人能记住你……陆潮生……我从来不想把这些事告诉你……可你现在是要把我往死里逼……陆潮生,你能不能念我一点好?曾经,你也对我那么那么地好。”
我情绪起伏不定,一半真情,一半想试试软磨。
“你爱上陆戎,就抵消了一切。”他起身,不介意大动作使得他胸膛暴露。他扯过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他的脸蛋。
“你!”我气结,再无他话。
他笑起来,眼波荡漾,同样迷人。不管是陆潮生的脸,还是与之七八分像的萧鸾的脸,都是魅力无边的。
抓起酒瓶,他执起另一完整的酒杯,倒了三分之一。他轻轻摇晃,而后一饮而尽。
“好酒。”他再次喟叹,“小蔓,陪我喝一杯。”
我冷着脸,无声拒绝。
“小蔓,这次的丑闻,只是个开端。”陆潮生说道,“如果这不能让你做出选择,我很快会送给你另一份大礼。”
“陆潮生,你再这样,我就告诉陆戎,你就是陆潮生!你TM就是这个丧心病狂的陆潮生!”怒气攻心,我都爆了粗口。
他说:“你说又如何?你有什么证据吗?以陆戎的病态,他难道不会怀疑你会更爱我吗?如果我煽风点火,你觉得,他能忍得住吗?他和我一样都是病人,但他的心头肉是你啊,一有风吹草动他就会不正常,不是吗?你说又如何?我苟且偷生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报复他。你觉得,让陆戎知道我是陆潮生会改变我的计划吗?林蔓,你莫非觉得,陆戎不够聪明?”
“陆潮生!”
他起身,衣服松松垮垮的。露出结实的身材。明明该是四十出头的男人,身材却出奇的好。
“小蔓,不要把男人想得太简单。”陆潮生轻嗤,“陆戎爱你。我和他之间的战争,他就输了。小蔓,我和他的结局注定是两败俱伤。如果你愿意帮我,我会愿意去坐牢。你想想,我坐牢了,我还能做点什么?陆戎公司被我打击了,以你和陆戎的能力,东山再起又何难?小蔓,如果非要说我念旧情的地方,那就是我给你帮我的机会啊。”
你做梦!
我没有喊出口。
他轻笑,“看来,筹码不够啊。”
倾身,他长手一捞,取过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拨通了电话。
他低语了几句,说的是英文。我皱眉去辨听,是简单的寒暄之语。
没多久,他将手机屏幕朝向我,“仔细看看,小蔓。”
手机屏幕起先一片漆黑,缓慢变亮,知道画面里变成十一和周小栀。两个人背靠背,被绑在一起。他们都在昏睡,都是一副倦态。
只几秒,他便收回手机,又叮嘱他打给的人看好十一和周小栀。
我大脑差点当机:周小栀和十一,一齐落入了陆潮生的手机!
周小栀打电话给我,我让她找找十一,有情况和我保持联系。她没找我,我以为她没有头绪,也不主动去催她……没成想……
“小蔓,这一回,你有大把柄落在我手里了。”他话中带笑,“很不巧,这两人刚被我逮到。小蔓,你听好,你不帮我,我会让这两个人命丧黄泉。这一次,你告诉陆戎,我直接会让他们死。”
我怔怔,迟缓开口,“陆潮生,你是不是疯了?十一……”
是你的儿子啊!
他仍旧是笑,好看的、渗人的笑,“小蔓,你为我付出这么多,我也狠得下心。十一是我的儿子,那又如何?小蔓,我当时太疼你,怎么舍得教你,情才是一个人最大的弱点。小蔓,你不会让十一和周小栀因为这样荒唐的事丧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