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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住太阳的月亮-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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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珠愣住,乌黑的眼眸转了一转,不禁高声质问:“博士,暂且不提马钱子是否有药可解,您方才在东苑口口声声称‘有事傍身、途经晋阳’,为何一转身,起了带我表姐入蜀的念头?”
    李淳风表情不变,凤目无波:“私事已经办妥。”
    吕珠低低的“噢”了一声,面子上仍然竭力忍耐,不显山,不露水:“博士,您何不对表姐直言,反而先与珠儿作一番私下商议?”
    “……临时起意。不算商议。”
    吕珠噎住,半晌道:“恕珠儿直言,表姐的身子大不似从前,一天不如一天,莫说西行入蜀,哪怕让她离开晋阳返回长安亦是不妥。军医说过,表姐只适合静养,如若勉强折腾,最多可活一年半载。”
    李淳风沉默了好一会儿,缓缓道:“马钱子的毒性我略知一二。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设法死里求生。”
    吕珠无话可说。
    “吕姑娘,有劳你为承秀收拾几件换洗衣裳。”李淳风声线低沉,“我打算将此事通传长安,一旦长安应允,我与承秀立即启程。”
    “承秀”两个字刺激到了吕珠,她脸色大变,口吻遽然变得严厉:“不可以!孤男孤女同乘一辆马车,不妥!”为说服李淳风改变心意,她又急切的加上一句,“博士,您不声不响地带走裴承秀,难道不担心被旁人指指点点?比如尉迟敬德,他将如何看待您的所作所为?”
    “此行入蜀,并非夺人所好,而是成人之美。”在吕珠咄咄逼人的注视之下,李淳风俊逸的面庞依然平静,语调亦非常笃定,“敬德大度,一定懂我初衷。”
    *
    月明星稀之时,李淳风再次步入内苑。
    裴承秀的反应慢了好几拍,直至脚步声逼近病榻,她一阵手忙脚乱地搂着被子盖住脑袋,直挺挺地躺了下去,假寐。
    李淳风等待了一会儿,见她一动不动的,索性在她身旁从容地坐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厚实的被子终于被纤细的手臂掀开,一张捂得发红的脸默默地钻了出来,呼吸声微促。
    李淳风睨裴承秀一眼,了解她的小心思,不急不缓开口:“……你躲什么,我又不是来看你的笑话。”
    裴承秀闭着眼,也不回应,忽然的,眼眶开始泛红。
    李淳风怔住,知道伤了她的尊严,急忙解释:“我有口无心,不哭啊。”
    裴承秀还是不说话,眼角挂着余泪,闷闷不乐的别开脸,神情晦暗。
    李淳风思忖一番,倾身靠近她,抿着的薄唇微微地勾起,哄她:“君子不哭,小人泪多。”
    哪有这样说话哄人的!裴承秀直直地坐了起来,睁开眼,黯淡的眸子里再无可怜兮兮的泪光,右手却紧握成拳,揍向李淳风!
    说时迟那时快,李淳风剑眉微挑,俊颜一偏,拳头擦过他的额,落了空。
    裴承秀在这一刻目瞪口呆!
    与男人打架斗殴无数次,赢的多,败的少,后来又纵横沙场,指哪打哪,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一打一个准,几时被敌方占过上风?
    裴承秀又气又恼,小手握成拳,再一次不辨方向地朝李淳风挥舞过去。出乎意料,她的拳头,软绵无力地落到李淳风的手心里。
    裴承秀呆住。
    脑子里有无数个疑问在泛滥,须臾,裴承秀想起了一个事实,一个令她相当无奈亦沮丧万分的事实。
    时移世易。今非昔比。
    ……
    裴承秀脸色阴郁。
    李淳风察觉到不对劲,没有任何迟疑,他反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安慰她:“你应该是累了,休息片刻,自然就有力气。”
    裴承秀无言的垂下脸,浅浅的呼吸一口,不一会儿,眼泪夺眶而出。
    起初,只是低泣。
    接着,放声大哭。
    李淳风的凤目泛起一丝复杂,劝她:“不哭了啊。”
    裴承秀当作没听见,仍然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不能自己,大哭不止。
    李淳风无奈,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安慰之词,低低的叹气:“不哭。哭起来不好看。”
    悲悲戚戚的抽泣猝然哽住,裴承秀身体僵住,气结,来不及多想,她抬起胳膊,一记粉拳虎虎生威地砸在李淳风的脸上:“放屁!”
    李淳风蹙眉,这一拳来得突然,始料未及,被揍得生疼。
    可是,在这一刻,裴承秀小脸还挂着泪两行残泪, 吸吸鼻子,弯唇,破涕为笑:“李淳风,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
    宛如打了一场大胜仗,裴承秀转悲为喜,兴奋不已的挥了挥小拳头:“再敢欺负我,揍死你!”
    李淳风揉着眉骨,半晌,话锋蓦转,轻声道:“裴承秀,我要走了。”
    耀武扬威的拳头一下子收住。
    “有急事傍身,不得不离开晋阳。”淡淡的诉说。
    裴承秀哑然,许久之后喃喃道出一句:“何时动身?”
    “过几日。”
    “……回长安么?”
    “不是,转道去益州。”
    裴承秀咬住发干的嘴唇:“益州……离晋阳非常遥远。”
    李淳风颔首,嗓音平缓低沉,“益州是一个好地方,花开时节,满城芙蓉,比长安更美。”
    裴承秀心里一阵酸涩:“嗯。”
    “你去过益州么?”
    “……没有”
    “那么,和我一起去罢。”

☆、第四十章 男女有别

五日之后,李淳风把行动不便的裴承秀抱上了马车,吩咐车夫转道南下——先至荆州,渡洞庭湖至长沙府,再从长沙府一路西进,最终抵达益州。
    裴承秀扪心自问,这几日不是不纠结于是否前往益州,只不过,被李淳风抱住怀中,鼻端嗅闻到他衣袍上淡淡的安息香,她脸上泛起一丝羞赧,默默地改变了主意。
    去罢,就像今天是最后的日子,行遍千山万水。哪怕到不了益州,也不曾留下任何遗憾。
    初夏季节,雨水渐渐的充沛,车走走停停约莫两个多月,终于从平原之地驶入丘陵一带,到达荆州。
    裴承秀很安静的伏在车舆窗边,聆听着枯燥单调的车轱辘声响彻在群山狭径,念想着马车距离洞庭湖还有多少里,一旦渡过洞庭湖,离益州就不算太遥远了。
    一时间,偌大的车舆很安静,除了裴承秀轻细的轻细均匀的呼吸声,就只有李淳风写字的声音。
    当李淳风写完一封洋洋洒洒千字书信,转过脸庞瞥向身旁,看见的却是裴承秀一张沉沉入睡的容颜。她仿佛做着一场美梦,否则,如何解释她唇角微微上翘?
    李淳风停下手中的笔。
    不一会儿,他的衣衫,轻轻地披在她瘦削的身子。
    *
    裴承秀是被痛醒的。
    被锐箭重伤的左腿突然发生痉挛且伴随尖锐性的抽搐,裴承秀心里咯噔一下,凉了。
    下意识的咬着唇,打算勉强忍过这一阵,然而,疼痛加剧,身体不知不觉地僵麻,裴承秀实在撑不住,趁着意志还没有完全涣散,艰难的呼唤李淳风。
    她,听不见他的回答。
    裴承秀慌了,分神去留意周遭的动静,才发现马车已经停止不前,车夫与李淳风皆不知去向。
    裴承秀痛不欲生,额头冷汗涔涔,牙齿再一次地用力咬在已经现出血痕的唇瓣,没过多久,她喉咙里溢出一声又一声压抑的低吟,暗淡无光的眸子盈了一层痛苦的泪光。
    万蚁蚀骨,生不如死,远胜凌迟之苦。
    被剧痛折磨得精神恍惚,裴承秀费力的喘息几口,鬼使神差地想起了还没有离开晋阳之时,吕珠对她的千叮万嘱——“表姐,你经常服用的五灵止痛散就放在包袱里,万勿忘了。”
    五灵止痛散……
    宛如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裴承秀非常艰难地挪动身子,胡乱摩挲着,急切寻找着,终于,在车舆的角落摸到了一个属于她私有的小小行囊。
    不知是情绪激动抑或是体力透支,裴承秀的双手已经不住地颤抖,她心急如焚的扯开行囊,一通翻找,摸到了一叠药包。
    药入喉,剧痛止住。
    冰冷麻痹的四肢,亦渐渐地恢复了温度。
    裴承秀无力地躺在车舆,这一刻,她似乎听见马匹发出一声兴。奋。的嘶鸣,似乎知道车夫回来了,马车继续前行,山路颠簸,她的脑袋被晃得七荤八素,神志模糊,不辨周遭。
    倏的,一只温暖的手无声无息地探上她的额头,仅是轻抚,使得遍体发软的她轻吟出声,止不住的浑身颤栗,竟有一种说不出的酥爽。
    裴承秀一张小脸泛起了红晕。
    就这样迷迷糊糊的。呻。吟。着,身体越来越。酸。软,不知过了多久,她合上疲惫的眼眸,再一次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
    当李淳风回到马车时,车夫正趁空打盹,睡得很沉很沉,全然忘记了他的叮嘱。
    李淳风蹙眉,急切地掀起轿帘,出乎他意料之外,映入视野的依然是裴承秀一张沉沉入睡的容颜,大约是睡相不好,她发髻凌乱,衣衫亦些微不整。
    李淳风看着手里尚未凉透的酥黄饼,哑然失笑。
    他为了让她品尝到荆州特产,一来一回,步履不停;反观她,一睡不醒,雷打不动。
    李淳风迟疑,还是尝试着呼唤了几声,却唤得裴承秀摇着脑袋喃喃低吟。
    ……
    也罢,好梦留人睡,就由着她酣然入梦。
    ******************************************************************************
    接下去的时光里,马车继续往南方疾驰。未几,马车行至江南西道,此地连洞庭湖,气温骤变,雨频,露重,夜凉。
    裴承秀的身子越来越糟糕,没经受几场风雨便发起低烧,忽而畏寒,忽而恐热。这还不算什么,倘若撞上姑娘家一个月里总有那么几天不舒坦的日子,不仅仅是裴承秀难受,李淳风也不好过。
    启程之前,李淳风为裴承秀准备了换洗的衣衫,亦准备了应对突发急症的中草药,甚至不忘提醒她带上随身佩戴的青霜剑,然而,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堂堂八尺男儿,万事考虑得再周到再仔细,也万万不曾考虑过姑娘家所用之月事布。
    当裴承秀小小行囊里的月事布一片都不剩,当裴承秀的绸裤沾上触目惊心的血迹,李淳风震惊不已,误以为她受了重伤,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就被满脸通红的裴承秀凶巴巴地赶下马车。
    经车夫提醒,李淳风始知一切真相,颇无奈在荒山野岭寻找人家,寄希望于借到几片月事布。
    天地良心,他已经豁出去尽心尽力寻找了……然而,荒山野岭,远山起伏,能寻找到的人家,除了猎户,还是猎户。
    李淳风脸色尴尬,原路折返。
    凑近马车,还未掀起帷裳,便听见车厢里的裴承秀发出很焦躁的追问,不痛快的语气里隐约藏着极低极压抑的闷哼:“你怎么回来了?”
    李淳风清澈的眸子里浮起一丝尴尬。
    想要安抚裴承秀,又不知应该说些什么,李淳风犹豫了好久,碍于男女有别,只好转过脸庞,尽量维持语调平稳,缓缓开口道。
    “前方十里便是客栈。我们去客栈避一避。”

☆、第四一章 裂痕难消

客栈。
    天字号房间里,水雾氤氲。
    全身浸泡在热水里,裴承秀低低的舒了一口气,紧蹙的眉终于微微地舒展开。
    她自幼习武,身子骨练得极硬朗,从未体会过月事之苦。然则今时不同往日,且不说三天两头就生病,连每月一回这种例行公事也变得极不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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