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段钦安有点惊讶,“你竟然开过影展?”
顾兮含糊地说:“几年前。”
“其实你这一年里图量是攒够了,质量嘛在我看过的这么多摄影师中间也算不错的。”段钦安语气一转,“就是资历太浅,美术馆那边对于开展的人条件还有要求。”
顾兮却不太服气,“这难道不应该凭本事说话?”
段钦安只得实话实说,“可你在圈内还没有名气,手里也没有过得去的奖,怎么让人相信你有本事?再说了,这些都没有的话,后期宣传也很难做,毕竟影展是要人花钱买票进去看的。”
换作其他项目,顾兮听到这里就已经打算放弃,可她以前也打着容忱的名义开过影展,从策划到卖票,亲力亲为,整个流程都烂熟于心。
眼下这个机会难得,下次还不知道要等几年,她不想轻易错过。
于是按照以前的经验,连夜写了个策划案,趁着签合同的时候,递交给公司的老板。
王总人到中年,有些文艺情怀,办公室布置得古色古香,韵味十足,平时谈公事也在最里面的茶室。
水煮到沸腾,在空气中升腾起一片水汽,王总提起茶壶,倒入茶杯中,在她说话声中,自顾自地洗茶,拂沫。
“名利双收的事情。”顾兮补充说,“当然我得名,您得利。”
王总听到这话笑起来,用公杯给她面前的杯子添茶,“年轻人,有魄力。”
顾兮坐立难安,心里紧张到不行。
到底没有太多职场经验,三言两语间就把自己的底牌兜了个干净。
“说实话吧,这个项目,一方面是维护美术馆那边的关系,一方面都是给老员工的福利,从没想过要赚钱,说实话,最后不赔钱就不错了。”王总说得语重心长,“别光想着成名,偶尔也看看成本。”
顾兮顿时恍然,王总这是觉得她入职时间短,资历浅,又太年轻,现在提出只要公司出场地费,其他成本自负,再平分利润,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
明白过来以后,顾兮忽然觉得有点好笑,二十八岁的年纪,回到家里天天被妈妈念叨年纪大了,拖不起了,在职场上,却总是被人说太过年轻,担不起事。
见她仍坚持,王总噙了一口茶水,模棱两可地说,“你容我再考虑考虑。”
容忱飞去外地拍摄好几天,今天难得在家,靠在沙发上玩手机,抬眼看到她这个样子,便问她今天工作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顾兮闷闷不乐地摇头。
容忱腾地起身,捏了下她的鼻子,“怎么?不方便说?”
“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其实就是件小事。”
开出个话头,接下来的倾诉变得顺畅得多,顾兮懊恼地问:“你说我是不是太心急了?应该一点一点往上加码,才显得稳妥。”
“也没有,你自身优势和劣势现在都挺明显的,现在从你这边也没有很明显的突破了。”容忱理智地分析过后,又喃喃自语,“市美术馆……”
容忱在为人处世、待人接物这方面,顾兮一直很信服,急切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容忱劝慰她说,“你也别太担心,他们现在也没有更好的方案,你们都是在等,所以说可能性还是蛮大的。”
这一刻,两个人仿若一对平常夫妇,经过一天的劳碌,下班之后,分享各自工作上的事情。
顾兮想想也是,进洗手间换下今天穿得长裙,穿上睡裙走出来。
E市今天下了场小雪,雪花飘落在地上,被车胎碾碎,化成路边的污水。
等车的时候,她不小心被飞驰经过的车溅到裙角。
顾兮趴在门上,给孙阿姨写便利条,请她在洗衣服的时候,注意和其他衣服分开。
容忱则去拨弄门口摆的花瓶。
蒋心若最近在学插花,每堂课上下来,都要去给亲朋好友家里送上自己的作品,他们家里摆的就是她初学时的课堂作业。
她小孩子心性,贪新鲜,塞得满满当当。
容忱从中抽出几支蓝晕的玛丽艾基,扬声问:“你这几天怎么去上班?”
顾兮将便利贴贴到门上,回答说:“叫车。”
“这里叫车需要等很久。你不是会开车吗?可以直接去停车楼取车开。”容忱下巴指了指门口挂的一排车钥匙,阔气地说,“看上哪辆开哪辆。”
容忱很少开车,却很喜欢买车。
这个小区里设有全自动停车楼,里面雇有员工定打理保养,各式各样的豪华跑车安静地停在楼里,犹如一个巨大的礼物盒,里面收藏着价值不菲的玩具。
顾兮陪他去过一次,亲眼目睹了玩抓娃娃机一般的取车流程。
容忱走到跟前,将那几只花送到她手上。
玛丽艾基姿容妖冶,顶端晕出浓郁的蓝紫色,花香味却很淡。
她拿在手里,撇嘴,“我开超跑去上班?”
“这有什么?”容忱斜倚在门上,吊儿郎当地说,“你直接停在你们老板车的旁边,说如果影展真赔了我卖车还你,一辆不够我家里还有。”
顾兮成功被他逗笑,举高手里的花,作势要去打他。
~~~
顾兮写的那份方案兜兜转转,最终到了段钦安手上。他单独约出顾兮,去附近的一家有名的茶馆。
服务员打扮成古时店小二的模样,拎了只长嘴壶,身手矫健地在旁边耍出几个复杂招式后,壶嘴渐渐放平,稳稳地倒出两杯茶。
段钦安紧接着拍手称好。
这几天,在公司整体氛围的影响下,顾兮喝了一肚子茶,却仍旧不会品,入口只能感受到微微的涩意。
段钦安端起茶杯,掀起茶盖,啜了一小口,“这茶馆开了少说也有十几年,现在为了招揽生意,都要这么推陈出新。”
顾兮垂睫,似懂非懂地点头。
“你那份方案我看了,写得简单但是很有想法,竟然能想到和整形医院合作。”
“网络时代中,大部分的专业已经不需要靠实体的教材来学习,比如说我,一开始就在网上看教程学的摄影修图,虽说这行人不缺钱,但是你也说了,要他们买票去看一个没有资历名气的摄影师,不太现实。”
这次默不作声听的人换成了段钦安。
“医美现在越来越红,这部分人,对美有更高层次的追求,对图也有更高层次的追求,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其中大部分有钱有闲,门票对她们来说,可能也就是平时和小姐妹喝个下午茶的钱。”分析到这里,对面人一直没有附和声,顾兮不免有些赧然,“当然这只是我一个人的想法。”
段钦安眯眼,用探究的眼神打量她,“所以我很好奇,你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以前……”顾兮一笑,“什么都做啊。”
饭圈更迭速度太快,今天流行的词说不定明天再说就已经过时,那几年,她拍图出图的同时还要紧盯时下热点,免得在一波接一波流行浪潮中淘汰。
“挺新鲜也挺冒险。”段钦安问,“你有几成把握?”
顾兮一愣,稍加思索,如实作答,“我没有把握,只能保证亏的话也不会亏太多。”
这句泄气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竟然意外地很有底气。
顾兮反省了一下,现在的自己已经深受容忱影响,觉得就算失败也只不过是赔一辆车。
跟机会擦肩而过后,将要蹉跎的时光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王总把方案交给我,让我看着办,我能怎么办啊?”段钦安说到这里,无奈地笑起来,“算了,反正成本由你那边控制,我就舍命陪君子,跟你试一试?”
顾兮眼睛刷地亮了,“还是段哥有魄力。”
“你先别高兴得太早,摄影师的资格还要通过美术馆那边的审核,我这几天看看怎么给你弄个漂亮一点的履历。”
顾兮太年轻,近一年在机缘巧合下,走上正规的路途,段钦安使出浑身解数,也只能将原本的五分吹到七分,再怎么加工包装也不可能达到十分。
他递交的时候,已经抱着听天由命的态度了,没想到这次竟然异常顺利,美术馆那边卡都没卡,直接批了下来。
美术馆都通过了,王总自然也没话说。
顾兮这次和段钦安合作,马不停蹄地开始着手准备影展的事情。
临近年末,容忱辗转于各大颁奖典礼和晚会,有时她完成一天的工作刚到家,他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出发。
他们居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各自奔赴不同的战场。
直到金鹭奖颁奖那天。
顾兮提前几天请好假,早早地安排好手头的,带上相机,打车去颁奖典礼。
因为容忱的出席,门票翻了好几倍,相熟的票务千辛万苦才弄到了两张,顾兮高价买下其中一张。
红毯对外开放,前排挤满了容忱的粉丝,高举相机和手幅,等待自己的偶像出现。
顾兮很久不跟行程,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间,紧张地拉高口罩,生怕被人认出来。
身为红毯重磅压轴嘉宾,容忱姗姗来迟。
低调奢华的劳斯莱斯在红毯尽头稳稳地停住,工作人员戴着白色手套恭顺地打开车门。
粉丝期待又兴奋地尖叫。
容忱在这片欢呼尖叫声中,自车内稳步踏出,站定的瞬间顺便扯了下领口。
他今天外面穿的是品牌根据《孤雏》的造型,专门为其定制的军装大衣。
容忱由远及近,缓步行来,大衣没扣,衣袂被凛冽的寒风微微吹起,长身玉立,气派不凡。
原以为彼此熟悉到了极致,很难再产生心动的感觉,而此情此景下,顾兮立刻找回做粉丝时心跳如雷的感觉。
她忙调整参数,开启连拍,不停地按快门,定格下他的这个瞬间。
江盏早到几分钟,穿着品牌提供的同系列旗袍,等红毯旁边等候,见他来,试探性地虚挽上他的胳膊。
果如所料,粉丝群瞬间爆出一阵嘘声。
听得江盏也很心虚,她低声问:“不介意我再蹭个红毯吧?”
容忱轻笑,反问道:“我如果说介意你还能马上走?”
那……当然不会,江盏讪讪地笑着,“容忱哥人美心善血条厚,就帮我最后一次。”
江盏今天踩了双恨天高,脚底红毯铺得厚实,她走在上面,几步晃一下。
容忱绅士性地托住手腕,扶了她一把,有些不理解地问:“你今天怎么穿这么高?”
“要和你一起走红毯啊,总不能输太多。”
容忱惊讶,“难道你连我也要艳压?”
“那当然不会。”江盏认真地解释说,“你现在的气场太强大了,我要是不上点心,走在你旁边就像个丫鬟。”
在展板上签好名,走下红毯后,容忱将她交给工作人员。
通往场馆的路上有一条长而陡的楼梯,粉丝被警戒线拦在数十米之外,不断惊呼尖叫他的名字,容忱独自走上长梯。
“容忱……”
冥冥之中似有感应,容忱走到一半,缓缓转身,居高临下地看向攒动的人群。
他愣了愣,忽地笑了,宠溺又无奈地点了点下面。
人群霎时静止,紧接着爆出惊呼。
顾兮却在这个瞬间,心惊胆战地落荒而逃,走到出口的位置,却碰到他现在的经纪人。
曹遇点头冲她打招呼,说:“容忱让我带你去后台找他。”
颁奖典礼出席的艺人众多,只有为数不多的顶级艺人才能独自享用专属的休息室,容忱就是其中之一。
休息室本身装有暖气,又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