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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都是听说,却总能把那一丝捕风捉影的消息配合上自己的臆想再发挥得淋漓尽致,生动得跟自己亲眼所见似的。“她身边的男生天天换,听说她连自己好朋友的男朋友都把呢。”
“真的假的?”往往提问的人听到类似的回答时口气总是又兴奋又质疑,“可她不是没有朋友吗?我几次在学校里看见她都是一个人孤零零的。”
“谁知道呢,朋友总是有的吧?”
“你说我家夏栀泽?”栀泽妈回答起时总是一副毫不在乎的表情,“学习不怎么样吧?勉勉强强。脾气又不好,整天在家里吼来吼去的,也不专心学习,整天去玩什么扣……扣……”说到这里时她突然卡在了一个发音上,手中正在包饺子的动作也随着皱起的眉毛停下来。“扣死什么来着?反正就是整天画一些鬼里鬼怪的妆,穿一些不三不四的衣服去拍照,没个正经。”
好在一个学生模样的食客在端走自己那份饺子时补充了一句:“是‘Cosplay’吗?”
“哦,对,对。”栀泽妈的眉头这才舒展下来,“就是这个。你说吧,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不好好学习,整天把心思放到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上面,打扮得花里胡哨、人模鬼样的,有什么用?能拿钱吗?到时候考不上大学,哭都没她的份。好在她现在晓得收敛点了,也不怎么玩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女孩子学习太好也没什么用。你不是还有个长女已经成年工作了吗?”相熟的女食客顺着她的话接道。
“哎,你说我家夏雅萱啊?二十多啦,都搬出去住了,让我跟她爸省心不少,比这个二女让人放心多了。”这回栀泽妈的口气软了不少,她扭过头去喊,“谁的牛肉粉好了!”
如果换作是青梅竹马的男生回答——简而言之,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始终还是那句话:“她就是个傻帽。”
无论夏栀泽在别人口中是被怎样的语言和口气描述出来的,实际上围绕在她身边的关键词依旧逃脱不了Cosplay、玩物丧志、叛逆。风评不好也是情有可原的,按照她十五岁后来者不拒和过于追求完美的个性,外面各种猜疑和风评也就自然而然地变得恶意起来。
只不过完美的男生太难找,而不那么完美的男生总是占大多数。
比如说夏栀泽目前正在交往的游野。
“你的游野‘妹妹’给你准备的夜宵。”
看见夏栀泽走进教室来,同桌女生冲她挤眉弄眼。夏栀泽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自己乱七八糟的桌面上正摆着一个显得很突兀的精致的纸盒。
“什么东西?”夏栀泽皱起眉,拿起了被压在盒子下面的字条。纸上难看的男生字迹被撑得大大的:今天晚上我想和你一起回家!
落款是小野野。还小野野呢!
夏栀泽望着同桌女生笑到五官错位的脸,恨恨地将字条揉成一团丢到地上,“呸”了一声。打开盒子,里面摆着两块被粗心的男生挤压得变形的提拉米苏。
“你吃不吃?”夏栀泽抬起头斜眼去睨笑得死去活来的同桌。
“哈哈哈哈……这样好吗?这好歹也是你家游野‘妹妹’的一片‘爱的心意’……哈哈哈!”
“‘爱的心意’?我都快吐了。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
当初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
类似的问题祁贤在刚刚送她来学校上晚自习时就问过了。
“这次打算什么时候分?”男生边骑自行车边回过头来问。
夏栀泽坐在男生单车后座上,头发被风掀起一个弧度:“现在不知道,估计不会超过七天。”
“那男的叫什么名字啊……我都记不清楚了。”
“游野。”
作为青梅竹马,对彼此的底细早已经摸透得一清二楚。就好比夏栀泽十一岁时来初潮,第一个知道的人是祁贤而不是她妈一样。祁贤也知道这个叫“游野”的只和他有一面之缘的男生绝不会跟夏栀泽在一起超过两个星期。
“又一颗粉红少男心被你无情地击碎了。”
“碎你个头!我这辈子最讨厌外表刚毅、内心柔弱得跟一摊水似的男人。你说他长得也不算差吧,要是他的身材再瘦一点,再单薄一点,他做那副林黛玉似的小家碧玉的幽怨模样我还能忍。可他偏偏又不属于那一类的,跟他在一起,我根本就分不清谁才是‘女’方。”
“哈哈,有那么严重?”
“你说呢?”
“唉,就连你都受不了,我大概也能猜想出是什么样子了。”说到这里,已经到了学校。祁贤停下自行车,长长的腿支住地面,保持着车的平衡,“到了,进去上课吧。”
“你又不回你们学校上晚自习?”女生从自行车后座上跳下来,拍拍裙子问。
“不去。今晚翘课,有一节绘画课要听。”男生习以为常地摇摇头,又转回原来的话题上,“你老是这么换,也没什么意思啊,干吗不找个固定点的?”
“嘁!你以为这个世界上能让我看上眼的男生有几个?我老是换,就是为了能找到一个固定的。”夏栀泽发出一声极为不屑的笑声。
男生看了她一眼,突然叹了口气:“我真的不知道,让你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生变成现在这个万人迷的样子,到底是对,还是错。”
夏栀泽扭过头去:“这是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四'
祁贤第四次也是最后一次转学时,转到了夏栀泽的学校。在此之前祁贤妈妈拧着他的耳朵警告说:“你这臭小子到了新学校以后不要再给我打架惹事了!”
刚转来的前几天,放学的时候祁贤都和夏栀泽一起回家,女生一如既往地坐在单车后座上,祁贤推着车穿过拥挤的人群时,还要提防那个固执的非要坐在后座上让自己推着她走的傻帽会突然掉下来。
女生侧着身坐在单车后座上,摇摇晃晃地一只手扯着男生的衣角保持平衡,眯着眼睛望向前方不远处。
往前数,一二三四五六七。
第八间店铺门口侧着身站着一个黑发女生,墨色的及腰长发和齐刘海搭配着白衬衣加黑色百褶裙,冷淡的表情,还有略微忧郁的眼神。
手指顺着视线点过去:“是那个女孩子吗?”
“嗯。”推着车的祁贤点点头,侧过来的小部分脸在模糊的光线下看不清表情。
“是高一的美术生吗?”
“嗯,一起画画的,叫做江维。”
嗯。
新交的女朋友啊。
“放心,我不会跟你妈告状啦。”搜肠刮肚想了半天憋出来的一句话。
在男生一句轻描淡写的“谢了”之后,突然觉得异常空虚,像是自己占有的什么东西突然被别的什么突然冒出来的人抢走了一样,以至于长时间因无话可说而沉默,祁贤也像没觉察到什么怪异似的继续推着车往前走。
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爱情总是比友情伟大,一路上一直沉默的夏栀泽突然问出一句:“如果我和江维同时掉下水你会救谁?”
土到掉渣的问题,却能一语道破两个人的分量和位置。
问出这个问题后夏栀泽明显感觉到男生骑车的动作一顿:“又是这种无聊的问题。”
无聊吗?
也许吧。
夏栀泽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轻飘飘地甩出一句:“只是想确定一下在爱情面前是不是真的有‘青梅竹马’的位置。”
“怎么啦?担心死党我有了老婆以后就不管你啦?”
也许吧。
也许是太担心自己在男生心中“青梅竹马”和“独一无二的死党”的位置会动摇,所以才想要迫不及待地确认,才会对这个突然冒出来会和自己“瓜分”男生心中分量的女生产生莫名的敌意。
“这个嘛……”贴着对方背部的脸随着男生的发音而微微震动着,从风中传回来的肯定的口气,“当然是先救她。”
现任男友、仅仅交往了四天的游野送来的那两块代表着“爱的心意”的蛋糕很快就被两个女生瓜分完,只不过夏栀泽刚吃下去第一口就皱起眉:“什么味道?”
同样吃下第一口的同桌女生表情也有些怪异:“怎么那么苦?”
夏栀泽看了一眼手中黑糊糊的蛋糕,那一层乌黑的粉末应该是巧克力粉,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变得苦涩异常。她把蛋糕重新放回纸盒里。
“你要干吗?”同桌问。
“扔了。”说完又扬扬手中的盒子,“你扔不?”
“太浪费了吧。我还是吃完它比较好。”同桌“啧啧”着眨眨眼睛,“你家小野野知道了,一定会很伤心的哦。”
夏栀泽冲她做了个干呕的表情。
尽管巧克力一直是夏栀泽的挚爱,但是像巧克力一样软绵绵、黏糊糊的男生显然让人倒胃口。
“更何况一个……嗯,怎么说呢?熊腰虎背吗?总而言之就是那种一点都不纤细却偏偏有一颗纤细玻璃心的男生,总是翘着一个圆润的臀部,说话扭扭捏捏,居然还会发出尖叫声,笑的时候掩着嘴,三天两头莫名其妙跟你闹别扭,还说什么‘我以后天天给你带早餐’。他要是突然不高兴了,你又要莫名其妙地饿一个早晨。你说他是不是有病?不过他从家里带来的几块烂饼干、几个烂苹果我才不稀罕,我又不是吃不起饼干。”
“你就这么饿着?”同桌显然也很反感游野。
“怎么可能?”夏栀泽整理着桌面上乱成一团的课本,“你忘了祁贤每天早上都送我来学校吗?跟着他,我怎么可能没饭吃?”
同桌做出一个“你行”的表情,抛出一个更实际的问题:“那你干吗不和祁贤在一起算了?跟游野在一起才五天不到,我都替你觉得心累了。”
夏栀泽却是一副“你开玩笑吧”的表情:“我和祁贤?怎么可能?我们……可是死党。”
她一双眼睛看着同桌,此时却好像失去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很明显地多了一丝焦虑:“他不是交了女朋友了吗?”
对夏栀泽来说,不管祁贤怎么谈恋爱,最终还是会回到她的身边。就像每一次她和别人谈恋爱,无论怎么样,一回头,总能看到祁贤就站在后面看着她,所以她根本不会担心。然而这一次,夏栀泽是真真正正地感觉到了“危机”的存在。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叫做江维的女生。
夏栀泽开始在背地里暗暗关注着那个叫江维的女生,时常会“无意”和她擦肩而过。明明是完全相反的两人,无论怎样都沾不上边,此时却因为同一个男生而莫名其妙地挂上了钩,好像有了一层什么关系一样。无论怎样都要在心底暗自较劲,明知道这样是幼稚的做法,却还是丢下了自己成熟的伪装,做着这些自己也无法理解的较劲。
对方那无辜的脸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也对夏栀泽的敌意毫不知情。
可是——
“就是忍不住在心底偷偷地同你较劲。”
而此时两人正在对视着,甚至连眼神都是截然相反的。江维的目光始终温和却冷淡,而夏栀泽的眼神里却多了一丝就连她自己也没有觉察到的敌意。
从这一刻开始,或者说,界限和定义早就该划分好的。
这两个人——
注定是敌人。
直到对方的眼神里逐渐升起一丝疑惑,夏栀泽才后退一步:“突然找你出来可能有点冒昧。”
“没事。”
其实对于那些无中生有的传言,夏栀泽根本就不在意,也懒得去管。但是此时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