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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情，我被叔叔甩开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林源源眼神中充满讥讽：“想得挺明白嘛！”
“所以，这几天，慕锟可能要面临非常头疼的事情喽。”慕华采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林源源：“怎么，有把握？”
慕华采挑眉：“你看我像是个办事不牢靠的人嘛？！”他话锋一转，“不过，你在国外的人脉，就得借给我用一用了。”
“那没问题。”林源源表现了特别大的配合度。
两人对坐聊天，各怀心思。
慕华采上任第三天，国外爆发了一件大事情。
深夜时分，慕锟还在深睡，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便蜂鸣着响起来。
他这几天工作特别忙碌，简涵住院的事情，他除了当天送去，这两天都只是打了个电话问候一下。每天忙至深夜，睡眠时间至多五六个小时。
他拿起手机，时间指向凌晨四点，他刚睡了不到两个小时。
慕锟只觉得头疼欲裂的，他拍拍额头接了起来。
“哥，有事儿吗？”
慕华采竟然选在这么个时间点给自己打电话，慕锟总有种不妙的预感。
电话里，慕华采的声音气急败坏的，“慕锟，你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会发生如此重大的质量事故？”
没头没脑的上来就斥责，慕锟脸色肃下来，“慕华采，有事说事儿，别说废话。”
“公司出口国外的汽车，刚刚出了一起车祸，经检测是刹车片材料出了问题，车祸造成两人死亡，国外的经理正在出面安抚家属，相关新闻媒体正准备发布消息，是我派人好不容易安抚下来，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因汽车质量问题造成人员伤亡，还是在国外，这可是非常严重的问题。
“确定是刹车片质量问题？”
“一会儿将权威部门的检测报告发给你看。我让销售部门查询了，跟它相同批次的货有几万件，我们要是按照合同，必须全部召回，损失起码十几个亿。”
要是事实真如慕华采所说，对于云捷公司来说，等同于是灭顶之灾。
慕锟淡淡说了声：“你马上把相关资料发过来，另外让国外工作人员尽量压住消息不要扩散，我现在就去公司。”
慕锟穿上衣服，匆匆走出屋子，客厅里，慕洪业已经穿好衣服站在那里。
“爸！”
看起来慕洪业已经知道了。
“华采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我和你一起去公司看看。”
慕洪业表情不愉，声音沉肃地说道。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的。
慕锟点头，默默走在慕洪业的身后。
车里，慕锟开车，慕洪业坐在后排。
车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父子两个相处的状态，自从清楚不是亲生父子关系之后，便始终像隔着什么，亲近不起来了。
两人赶赴公司，平常这个时间点还处在安静状态的会议室，此刻聚满了各中层领导。
对于云捷公司来说，这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突发事件。
每个牵扯其中的部门领导都被从被窝里喊了过来。
人差不多到齐后，杨博晓拿来了国外发回来的传真和视频、图片资料。
视频里，一辆汽车的残骸散落在路边，车子损毁严重，路边有肉眼可见的腥红血迹。
视频再流转，是家属哀痛的场面。
蒙着白布的逝者，声嘶力竭的家属。
画面再一转，便是国外新上任的刘经理拿着一纸报告在做陈述，“各位领导，事发之后，国外相关权威部门马上出动，对于我们汽车的整体进行了初步的检测，目前结果表明，刹车片材料超标，或许是造成车祸的主因。我跟同事做了大量的工作，今天发出的新闻将着重于车祸本身，至于汽车质量问题，将隐晦报道。我们在这期间要进行一下自查，能确定我们本身没有问题，可以申请重新对材料进行检测，事情就好解决了。如果不行，只能认罚。”
刘经理的意思很明显，我们如果能拿出有效证据驳斥国外的检测报告，以证明我们的材料是完全没有问题的，那到时候车祸原因可以归究为汽车驾驶员操作不当或者使用不当上面去。
起码云捷公司的责任就免了，至多从人道主义精神出发适当给出点儿经济赔偿就可以。
那个数额可多可少，甚至可以一毛不拔。
这要看公司领导的心情了。
但如果经查实，刹车片材料的确存在质量问题，那麻烦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慕华采电话里就不是危言耸听，而将变成事实。
十几个亿的赔偿，铁板钉钉要往外付出了。
慕锟面色沉沉地下令，“质检部，马上派人找到跟这批汽车相同的库存，彻查材料成分。”
质检部部长答应一声，拿着手机出去指挥。
所有人都没走，这个时候都无心去干什么，都表情担忧地坐在这里等消息。
这个检测结果将决定大家心情的走向。
材料成分的检测在两个小时以后送了过来。
质检部长将报告复印了十几份，一一送给在场的相关领导。
慕锟拿到资料后，飞快翻开，眼神在报告的数据一栏快速浏览。
大多数成分都在范围以内，唯有一栏，出现了警示标志。
慕锟表情一冷，抬头问质检部长，“为什么硅的含量处在临界点？”
质检部长抬手拭了拭额头上的汗：“慕总，事情实际上是这样的。硅的含量处在行业标准的临界点，但并没有超出国际标准。我们这批材料当时检测时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因为处在临界点位置，我们当时综合讨论过，质量是有保证的。当时也打了个申请报告给您，您当时也表示同意，签了字的。”
汽车行业就是如此，为了保证质量，行业标准严于国际标准。
交货检测的时候，一般是按照国际标准来检测，所以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批材料是合格的。
慕锟眼神投向慕华采，“慕经理，麻烦联系国外的销售部，看我们与国外签署的合同当中，提到的检测标准是什么。”
按照规定是没有问题，但要看合同约定了。
如果合同约定按照国际标准检测，那就毫无问题。
可如果约定了行业标准，那云捷公司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了。
慕华采马上拿出手机打给国外的刘经理。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慕华采的脸，以期听到好消息。
电话通了以后，慕华采问：“刘经理，你现在赶紧找到供货合同，看检测标准是什么，不用放电话，现在立刻马上看，我就在这边等着。”
他向慕洪业投去安慰的眼神：“慕董，稍微一等，马上就能知道结果了。”
慕洪业表情凝重，微微地闭了下眼睛。
等待的时间很漫长，几分钟像几个世纪一样长。
终于，慕华采手机那头有了动静，他迫不及待地问：“刘经理，怎么样，结果怎么样？是国际标准还是行业标准？”
“什么？”他的声音猛然拔高，人因此而站了起来，他不可置信地问，“你确定是行业标准？按照行业标准检测？”
问完，慕华采的手颓然落下，他用确定无比的语气告诉所有人：“是行业标准。”
所有人都发出了可怕的嘘声。
云捷公司大难临头了。
第50章
从材料成分上来看，刹车片肯定不是造成车祸的主因。
但客观事实是，按照双方合同约定，这批刹车片的质量就是不合格的。
不合格自然就要付出代价，尤其是在国外这种比较敏感的区域。
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在国外，没有什么人情可讲，没有什么捷径可走。
只有冰冷的规则。
慕洪业盯着慕华采的脸，“同批次有多少货出口到国外，这个数据查实了吗？”
慕华采赶紧拿出另一纸报告，隔着桌子递过来：“一共是10260台。”
慕洪业眉头紧紧地皱起来，“有这么多？”
慕华采，“是的，这是准确数字。”
慕洪业用手捂着那个数字，缓缓下令：“让刘经理将刹车片再找家机构进行检测。既然我们在国内检测的数据没有超出国际标准，可为什么他手持的那份报告超出了？查实一下。如果确定那个刹车片超出了国际标准，就直接下发召回令。”
老人家内心还隐隐抱持着一分希望。
所有人：“……”
慕洪业这是打算承受结果了吗？
慕洪业眼神淡淡扫过众人：“现在我们的检测不管多好，有用吗？关键的是出车祸的那个刹车片。它的数据决定了一切。我们云捷公司一向重视质量重视信誉，出了事情责无旁贷。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们云捷公司都要一力承担。”
他眼神瞥向慕锟，慕锟在他的眼神下慢慢站了起来，他冲所有人缓缓鞠了一躬，语气沉重地说道：“对不起大家，这件事情是在我的决策下出现的。我需要向所有人说声抱歉。没有做出最准确的判断，对不起。”
启用这份材料，慕锟是签了字的。
那责任便无可推卸。
他需要对这件事情承担后果。
所有人都表情凝重。
出现这种事情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毕竟事情的波及面太广，跟大家的饭碗休戚相关。
道完歉，慕锟抬起头：“慕董，您看这件事情我责任重大，是不是马上启程去国外处理？”
他现在有急切的心情想要赶赴国外，对于车祸原因，对于产品质量，对于检测报告，所有的一切，他都有亲自一探究竟的欲望。
慕洪业却轻轻抬手阻止了他，“慕锟，国外的事业既然已经交给华采来处理，你就不要插手了。一切由华采负责。你在国内候命配合就可以。”
一句话，将事情揽在了慕华采的身上。
慕华采忙不迭地站起来：“慕董，我会尽最大能力将事情处理好。”
他没说自己出不出国，也没说具体方法，只说尽最大努力。
慕锟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
他前所未有地明白，父亲对自己有了很强的芥蒂心。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还是坚持交给慕华采处理。
可父亲是董事长，他发号施令，慕锟必须听。
他哪怕忧心如焚，也无可奈何。
简涵这两天感冒愈发重了，她只在第一天打了一天吊瓶，当天晚上就软磨硬泡地让医生帮忙办理了出院手续。
她这身体，从小摔打惯了，感冒发烧，要么抗抗，要么吃药就解决了。哪有闲功夫搁医院里躺着？
医院是什么地方？
贼吃钱的地方。
几片感冒药能解决的问题，花个几大千也出不来。
简涵出院后没有去上班，在家里连着休息了两天。
不过这次也是奇怪了，吊瓶打了，药也吃了，可感冒就是不见好。咳嗽一声接一声地，嗓子都快发不出音了。鼻涕也是，浓黄，证明体内是存在炎症的。
第三天清早，简涵在家里耐不住了，收拾收拾，戴上大大的口罩赶去了公司。
她已经连着两天没有见到慕锟了，每天晚上都有电话，但次次都是寥寥数语。还不等她来点儿小女儿情态，电话就结束了。
感觉不像是在谈恋爱，像是例行公事地问询。
简涵找不到恋爱的感觉。
她挺想见见慕锟的，哪怕是憔悴不堪身心疲惫的他。
捂得严实的简涵刚一进办公室，就感觉到气氛相当不对劲。